无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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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下班就遇到了松，本想躲开，可被他拉住了。松昔日呼风唤雨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嘴还是歪着，背驼的更厉害了，脸上还多了许多纵横的沟渠，满脸的颓唐双眼无助的看着我。
“请你帮个忙，兄弟，帮个忙吧。”
“我帮你？不是开玩笑吧？什么事你不能力挽狂澜？你不是来消遣我的吧？”我发出一连串反问，脸上话里全都是又尖又酸的刺。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求你别说了，我不是人，被人耍了，我对不起虹”“你还有脸提虹！”我放慢脚步，愤愤然。
“听说我儿子回来了，可他不愿见我。请你帮我把这封信转给我儿子。”他声音里几乎是哀求。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才接下这封肯定是悔恨的信。
“谢谢你，给弟妹问个好！”他那歪歪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象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一样，骑上自行车快速离开了。
松和我是过去的邻居，过去两家人的关系真可以说是：鏊子盖锅铁相好。两家的孩子到对方家就象到自己家一样。到了饭时，若是松家的大人不在家，儿子虹到我家可以毫不客气的坐下就吃。同样松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送给我们家偿偿。唉！可这原本和睦的家庭，如今
晚上，刚从北京大学回来过国庆节的虹来到我家，我把信交给了虹。我原以为虹看到松懊悔的述说，心里会好受些。可虹声音低沉的说：“叔，当年我有病快死了他都不管，现在想起我来了，我和我妈啥苦没吃过？没有必要再听他说这些了。”我看到虹的手在颤抖，脸上肌肉在跳动。然后虹把信撕的粉碎。半晌没说一句话。我对虹的举动很理解，也为松的今天感到悲哀。
我调到县里工作不久，妻子也从乡镇中学掉到了县城中学。为妻子办工资转移我来到学校后勤处。我说明来意，松没抬头在写着什么：“好吧，放这儿吧，我办好了，晚上给你送家去，你就准备四个菜一壶酒等着吧。”我一听感到突然，定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邻居。我上前给他一拳，双手搬着他肩头说：“怎么是你呀？你小子好大的神通啊！是什么时候调到这所学校的？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哈哈哈我也才来呀，正准备给你汇报你就找上门了。”他说着一把把我按到了沙发上。我感到奇怪仔细端详着松，平时俗不可耐的他，今天西装革履煞是神气。他的嘴本来就向左边歪着，今天一笑啊，至少倾斜45度，隐约还可看到里边的金牙，那玩世不恭的眼里，带有几分的得意。不过他给我的印象还是个挺热情的人。
那晚松把要办的手续都办好了送到我家，我们俩一瓶老窖平均分，一面喝着酒，一面聊着天，我家的小屋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没多久，就听说松调到重点高中任后勤主任了。
又没多久 ，松调到县教委财务科当科长了。
不久，松又被调到县财政局当了副局长。
我说：“松真厉害，象坐飞机，升的真快，神气死了。”妻子说：“谁能跟他比呀？人家娶了个有本事的好老婆，听同事说呀，松的大舅子是省里财政厅的什么官，咱们这的领导都得巴结他呀。”
“哦，怪不的呢，人家二年调了四个地方。”我心理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那时我们经常听到的都是松的辉煌消息。
说来也巧的很，松的儿子虹这学期上学也分到了我妻子的班里，估计也是想让妻子多上上心，他们夫妻有意这样安排的。老子英雄儿好汉，经常听妻子夸虹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三年没出过前五名，14岁就长到1米82，白净、秀气、腼典、还有几分女孩子的羞涩。虹在学校是妻的学生，回到家也是我们家的常客。松把儿子看的比金子还贵。时常问及儿子的学习。为了能把孩子培养成才，松对我们家也是格外的友好，时常也请我们夫妻一起撮一顿。松还派车拉着我们两家人一起去了趟崂山呢。
松的地位高了，有权了。一时成为男人羡慕的焦点，女人追逐的对象。那个歪嘴整天油乎乎的，笑的都快歪到85度了。时间久了也顾不上他的宝贝儿子了。
虹上初二那年的一个早晨，虹的妈妈云来我家敲门，找妻子给儿子请假，说虹病了。云是个秀秀气气的女人，声音又甜又脆特别好听，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太矮，约1米45吧。听说他省里做官的哥哥和在美国读博士的弟弟都不高，不是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吗。他们兄妹中就她学问差点，也在我们县教委工作。据说当年就是因为个子矮，才勉强嫁给这个其貌不扬，但嘴巴很甜的松的。哥哥为了妹妹能多照顾父母，想尽办法帮妹夫步步高升。这便是松升官的根本原因。
那天下午下班，我和妻子一起去松家，看看虹的病怎么样了。走进松家，到处凌乱不堪，院里的君子兰都快旱死了。孩子出来了，左眼帖着白纱布，右眼红红的，我特别吃惊，知道这个小院刚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
“叔”孩子哽咽了，脸朝墙角站着，我看到他双肩在颤动。
云拉着妻子的手：“一言难尽，昨天夜里他打我，孩子护我，他失手打了孩子。”云泪流满面。
“好好的打什么架了，老夫老妻的有啥不好说的。”
“他几天都不回家了，回来看到我们哪都不顺眼。打了几次了，我不敢说怕人家笑话，还怕爸妈知道了生气。我泪往肚子里咽，可他。这日子没法过了啊！”还没等我说话，心直口快的妻子就气愤的说：“让你哥哥跟他的领导说说啊。”
“就是因为他领导说了他，才跟我结上仇的，他说是我告了他，其实我根本就不知到呀。”
其实我们早就听说松和一个刚离婚的寡妇混的火热，可谁也不好告诉可怜的云。我不知深浅，也无从说起，清官难断家务事吗，我偷偷拉一拉妻子的衣襟，应酬几句我们便回家去了。
虹刚上初三不久一天上午，快下课了，虹的肚子突然疼痛难忍，脸上没了血色，妻子找学校领导派车帮着急忙把虹送到了医院，经检查虹得的是急性阑尾炎，要马上作手术，不巧的是，云出差到上海了，昨天才走的。打电话找松，办公室说刚坐车走了。打松的手机通了还没等说话对方就关机了，再怎么打也没开机。妻子在医院急了打电话找我，让我去找，可这么大的县城我到哪里找呀，我骑着自行车，找了好几家饭店也没找到。无奈妻子只好代表家长签了字，还好手术很顺利。一直到了晚上松才醉熏熏的回来了，后来听司机说他带着那个女人到乡下的一个专吃野味的酒店喝酒去了，怕人打扰故意把手机关了，这件事在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害。
初三下学期 ，一天一大早，虹哭着到我家找妻子请假，说是要上法庭。虽说自从松提拔后我们两家交往的少了，但他们家的事我也都清楚，松已经起诉过两次了，一直还没结果。我想再安慰安慰这孩子就说：“你爸妈的事真不能挽回了吗？你的爸爸可最疼你，你再跟爸爸好好谈谈。”
“叔，你不知道，我爸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我和妈妈跪在他面前求他，爸爸连正眼也不看我们一眼。今天是爸爸第三次起诉开庭了。今天可能要强判了，我今天要和妈妈一起上法庭。”秀气的脸上有一种绝望。我百感交集面对这孩子，竟说不出任何合适的话语。
妻子听了虹的话很难过，对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都是老邻居了，你也再去劝劝虹他爸。”我很为难，守着虹也不好说别的，就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请了假，跟着他们到了法庭。
见到松我很为难也很尴尬，我真不知说什么好，我心理很清楚，已经是第三次起诉了，松一定是铁了心了，任何劝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了。还没等我说话松就说了：“兄弟什么也别说了，我就是局长不当了，也要离。”我和他握握手，很无奈。
这是我第一次在法庭上旁听。法庭辩论的焦点是房产归属和孩子抚养费问题。我第一次看到，人一旦没有了爱、丧失了理智，真是连一点人味都没有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松竟然为抚养费的多少争论不休，就连那50元钱的诉讼费松都要求一人一半。旁听席上不时传来咒骂声。最后判决孩子由女方抚养，房子归女方，男方每年付给孩子三千元生活费。看来母子俩已经说好的，她们没有眼泪，没有哀求，也没有再提什么要求，云表现的很坚强 。法庭出来，我看云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打的把她们娘俩送回家，一路上谁也没说一句话。
到家，云走进大门一头扎到床上伤心的哭了。不敢放声，用被子捂着嘴。呜。我知道她怕年迈的父母伤心。虹木偶似的，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我们夫妻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什么都没说，说什么也都没用，我紧紧地咬着牙。就坐在那沙发上，思维麻木，一直到夜里10点了，我们才离开那个已经冰冷了的家。
都说祸不单行，云离婚后不久接着母亲又中风倒下了，至今还瘫痪在床上，千斤重担都压在了这单薄瘦小的女人肩上，为儿子上学，为了给母亲治病，也为了忘掉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卖掉了她们住了多年的楼房，和儿子一起搬进了母亲家那低矮的小屋里。
不久松犯了错误被免了局长职务，有人说肯定是云的哥哥做了工作。
孩子上高中的三年中，云经历的苦与难是可想而知的。每年春节，我那当老师的妻子都叫虹和云一起到我们家来吃年夜饭。我们尽量活跃气氛，尽可能多给孩子一些精神上的鼓励。
三年来，虹在我妻子的教育指导下，没有辜负老师和母亲的期望，每次考试成绩都是遥遥领先。
日子好快，坚强的云苦辣酸甜熬到了虹高中毕业，高考考试那天，孩子在考场内，母亲一直蹲在考场外。每当孩子高兴的走出考场，母亲就送上水和点心。儿子1米82，母亲1米45，这一高一矮也成了考场前的一道风景 。知道他娘俩的没有一个不辛酸的，也都默默的祝福着他们。
考试分数出来了，虹以全省第三名的成绩，考上北京大学本硕连读。那天县里专门扎了彩车，敲锣打鼓在街上庆贺。我没出去看，只在楼上远远地看到虹，胸前带着大红花，一直在笑。站在我身边的妻子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我想当老师的心里的高兴劲，可能不比做母亲的差吧。
就在虹上大学要走的时候，松这边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他。据说她又傍上了另外的男人。她是要钱不要脸的女人，松被免了官没了权，她炸干了松的油水就扬长而去了。松的感受我不想说，也不想给他评价。反正那天我看到他嘴更歪了，背更驼了，活象只丧家犬。
妻子学校一个张老师的妻子两年前去世了。张老师对云有情有意，可云为了孩子，一直没答应。孩子上了大学以后，云的心开始活动了，通过接触两个人都很满意，最近他们准备结婚了。就在这时松竟找到云的同学和朋友帮着说情，要求和云复婚。打的旗号说是“为了孩子。”可来了三趟，没人理睬，云的母亲想到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劝女儿还是原谅他吧。可云不同意。写信告诉儿子，虹也坚决不同意，说他没那个父亲，让母亲快点和张老师结婚。
云和张老师结婚那天我们全家都去了，场面不大，人也不是很多，但气氛却很热烈、很祥和、很喜庆。我又一次看到了云那灿烂的笑容。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路边躺着个黑影，走近一看是松，他喝的烂醉，不醒人事了
我刚下班就遇到了松，本想躲开，可被他拉住了。松昔日呼风唤雨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嘴还是歪着，背驼的更厉害了，脸上还多了许多纵横的沟渠，满脸的颓唐双眼无助的看着我。
“请你帮个忙，兄弟，帮个忙吧。”
“我帮你？不是开玩笑吧？什么事你不能力挽狂澜？你不是来消遣我的吧？”我发出一连串反问，脸上话里全都是又尖又酸的刺。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求你别说了，我不是人，被人耍了，我对不起虹”“你还有脸提虹！”我放慢脚步，愤愤然。
“听说我儿子回来了，可他不愿见我。请你帮我把这封信转给我儿子。”他声音里几乎是哀求。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才接下这封肯定是悔恨的信。
“谢谢你，给弟妹问个好！”他那歪歪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象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一样，骑上自行车快速离开了。
松和我是过去的邻居，过去两家人的关系真可以说是：鏊子盖锅铁相好。两家的孩子到对方家就象到自己家一样。到了饭时，若是松家的大人不在家，儿子虹到我家可以毫不客气的坐下就吃。同样松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送给我们家偿偿。唉！可这原本和睦的家庭，如今
晚上，刚从北京大学回来过国庆节的虹来到我家，我把信交给了虹。我原以为虹看到松懊悔的述说，心里会好受些。可虹声音低沉的说：“叔，当年我有病快死了他都不管，现在想起我来了，我和我妈啥苦没吃过？没有必要再听他说这些了。”我看到虹的手在颤抖，脸上肌肉在跳动。然后虹把信撕的粉碎。半晌没说一句话。我对虹的举动很理解，也为松的今天感到悲哀。
我调到县里工作不久，妻子也从乡镇中学掉到了县城中学。为妻子办工资转移我来到学校后勤处。我说明来意，松没抬头在写着什么：“好吧，放这儿吧，我办好了，晚上给你送家去，你就准备四个菜一壶酒等着吧。”我一听感到突然，定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邻居。我上前给他一拳，双手搬着他肩头说：“怎么是你呀？你小子好大的神通啊！是什么时候调到这所学校的？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哈哈哈我也才来呀，正准备给你汇报你就找上门了。”他说着一把把我按到了沙发上。我感到奇怪仔细端详着松，平时俗不可耐的他，今天西装革履煞是神气。他的嘴本来就向左边歪着，今天一笑啊，至少倾斜45度，隐约还可看到里边的金牙，那玩世不恭的眼里，带有几分的得意。不过他给我的印象还是个挺热情的人。
那晚松把要办的手续都办好了送到我家，我们俩一瓶老窖平均分，一面喝着酒，一面聊着天，我家的小屋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没多久，就听说松调到重点高中任后勤主任了。
又没多久 ，松调到县教委财务科当科长了。
不久，松又被调到县财政局当了副局长。
我说：“松真厉害，象坐飞机，升的真快，神气死了。”妻子说：“谁能跟他比呀？人家娶了个有本事的好老婆，听同事说呀，松的大舅子是省里财政厅的什么官，咱们这的领导都得巴结他呀。”
“哦，怪不的呢，人家二年调了四个地方。”我心理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那时我们经常听到的都是松的辉煌消息。
说来也巧的很，松的儿子虹这学期上学也分到了我妻子的班里，估计也是想让妻子多上上心，他们夫妻有意这样安排的。老子英雄儿好汉，经常听妻子夸虹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三年没出过前五名，14岁就长到1米82，白净、秀气、腼典、还有几分女孩子的羞涩。虹在学校是妻的学生，回到家也是我们家的常客。松把儿子看的比金子还贵。时常问及儿子的学习。为了能把孩子培养成才，松对我们家也是格外的友好，时常也请我们夫妻一起撮一顿。松还派车拉着我们两家人一起去了趟崂山呢。
松的地位高了，有权了。一时成为男人羡慕的焦点，女人追逐的对象。那个歪嘴整天油乎乎的，笑的都快歪到85度了。时间久了也顾不上他的宝贝儿子了。
虹上初二那年的一个早晨，虹的妈妈云来我家敲门，找妻子给儿子请假，说虹病了。云是个秀秀气气的女人，声音又甜又脆特别好听，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太矮，约1米45吧。听说他省里做官的哥哥和在美国读博士的弟弟都不高，不是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吗。他们兄妹中就她学问差点，也在我们县教委工作。据说当年就是因为个子矮，才勉强嫁给这个其貌不扬，但嘴巴很甜的松的。哥哥为了妹妹能多照顾父母，想尽办法帮妹夫步步高升。这便是松升官的根本原因。
那天下午下班，我和妻子一起去松家，看看虹的病怎么样了。走进松家，到处凌乱不堪，院里的君子兰都快旱死了。孩子出来了，左眼帖着白纱布，右眼红红的，我特别吃惊，知道这个小院刚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
“叔”孩子哽咽了，脸朝墙角站着，我看到他双肩在颤动。
云拉着妻子的手：“一言难尽，昨天夜里他打我，孩子护我，他失手打了孩子。”云泪流满面。
“好好的打什么架了，老夫老妻的有啥不好说的。”
“他几天都不回家了，回来看到我们哪都不顺眼。打了几次了，我不敢说怕人家笑话，还怕爸妈知道了生气。我泪往肚子里咽，可他。这日子没法过了啊！”还没等我说话，心直口快的妻子就气愤的说：“让你哥哥跟他的领导说说啊。”
“就是因为他领导说了他，才跟我结上仇的，他说是我告了他，其实我根本就不知到呀。”
其实我们早就听说松和一个刚离婚的寡妇混的火热，可谁也不好告诉可怜的云。我不知深浅，也无从说起，清官难断家务事吗，我偷偷拉一拉妻子的衣襟，应酬几句我们便回家去了。
虹刚上初三不久一天上午，快下课了，虹的肚子突然疼痛难忍，脸上没了血色，妻子找学校领导派车帮着急忙把虹送到了医院，经检查虹得的是急性阑尾炎，要马上作手术，不巧的是，云出差到上海了，昨天才走的。打电话找松，办公室说刚坐车走了。打松的手机通了还没等说话对方就关机了，再怎么打也没开机。妻子在医院急了打电话找我，让我去找，可这么大的县城我到哪里找呀，我骑着自行车，找了好几家饭店也没找到。无奈妻子只好代表家长签了字，还好手术很顺利。一直到了晚上松才醉熏熏的回来了，后来听司机说他带着那个女人到乡下的一个专吃野味的酒店喝酒去了，怕人打扰故意把手机关了，这件事在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害。
初三下学期 ，一天一大早，虹哭着到我家找妻子请假，说是要上法庭。虽说自从松提拔后我们两家交往的少了，但他们家的事我也都清楚，松已经起诉过两次了，一直还没结果。我想再安慰安慰这孩子就说：“你爸妈的事真不能挽回了吗？你的爸爸可最疼你，你再跟爸爸好好谈谈。”
“叔，你不知道，我爸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我和妈妈跪在他面前求他，爸爸连正眼也不看我们一眼。今天是爸爸第三次起诉开庭了。今天可能要强判了，我今天要和妈妈一起上法庭。”秀气的脸上有一种绝望。我百感交集面对这孩子，竟说不出任何合适的话语。
妻子听了虹的话很难过，对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都是老邻居了，你也再去劝劝虹他爸。”我很为难，守着虹也不好说别的，就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请了假，跟着他们到了法庭。
见到松我很为难也很尴尬，我真不知说什么好，我心理很清楚，已经是第三次起诉了，松一定是铁了心了，任何劝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了。还没等我说话松就说了：“兄弟什么也别说了，我就是局长不当了，也要离。”我和他握握手，很无奈。
这是我第一次在法庭上旁听。法庭辩论的焦点是房产归属和孩子抚养费问题。我第一次看到，人一旦没有了爱、丧失了理智，真是连一点人味都没有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松竟然为抚养费的多少争论不休，就连那50元钱的诉讼费松都要求一人一半。旁听席上不时传来咒骂声。最后判决孩子由女方抚养，房子归女方，男方每年付给孩子三千元生活费。看来母子俩已经说好的，她们没有眼泪，没有哀求，也没有再提什么要求，云表现的很坚强 。法庭出来，我看云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打的把她们娘俩送回家，一路上谁也没说一句话。
到家，云走进大门一头扎到床上伤心的哭了。不敢放声，用被子捂着嘴。呜。我知道她怕年迈的父母伤心。虹木偶似的，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我们夫妻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什么都没说，说什么也都没用，我紧紧地咬着牙。就坐在那沙发上，思维麻木，一直到夜里10点了，我们才离开那个已经冰冷了的家。
都说祸不单行，云离婚后不久接着母亲又中风倒下了，至今还瘫痪在床上，千斤重担都压在了这单薄瘦小的女人肩上，为儿子上学，为了给母亲治病，也为了忘掉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卖掉了她们住了多年的楼房，和儿子一起搬进了母亲家那低矮的小屋里。
不久松犯了错误被免了局长职务，有人说肯定是云的哥哥做了工作。
孩子上高中的三年中，云经历的苦与难是可想而知的。每年春节，我那当老师的妻子都叫虹和云一起到我们家来吃年夜饭。我们尽量活跃气氛，尽可能多给孩子一些精神上的鼓励。
三年来，虹在我妻子的教育指导下，没有辜负老师和母亲的期望，每次考试成绩都是遥遥领先。
日子好快，坚强的云苦辣酸甜熬到了虹高中毕业，高考考试那天，孩子在考场内，母亲一直蹲在考场外。每当孩子高兴的走出考场，母亲就送上水和点心。儿子1米82，母亲1米45，这一高一矮也成了考场前的一道风景 。知道他娘俩的没有一个不辛酸的，也都默默的祝福着他们。
考试分数出来了，虹以全省第三名的成绩，考上北京大学本硕连读。那天县里专门扎了彩车，敲锣打鼓在街上庆贺。我没出去看，只在楼上远远地看到虹，胸前带着大红花，一直在笑。站在我身边的妻子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我想当老师的心里的高兴劲，可能不比做母亲的差吧。
就在虹上大学要走的时候，松这边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他。据说她又傍上了另外的男人。她是要钱不要脸的女人，松被免了官没了权，她炸干了松的油水就扬长而去了。松的感受我不想说，也不想给他评价。反正那天我看到他嘴更歪了，背更驼了，活象只丧家犬。
妻子学校一个张老师的妻子两年前去世了。张老师对云有情有意，可云为了孩子，一直没答应。孩子上了大学以后，云的心开始活动了，通过接触两个人都很满意，最近他们准备结婚了。就在这时松竟找到云的同学和朋友帮着说情，要求和云复婚。打的旗号说是“为了孩子。”可来了三趟，没人理睬，云的母亲想到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劝女儿还是原谅他吧。可云不同意。写信告诉儿子，虹也坚决不同意，说他没那个父亲，让母亲快点和张老师结婚。
云和张老师结婚那天我们全家都去了，场面不大，人也不是很多，但气氛却很热烈、很祥和、很喜庆。我又一次看到了云那灿烂的笑容。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路边躺着个黑影，走近一看是松，他喝的烂醉，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