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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应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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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禅宗第五祖弘忍渐渐的老去,吩咐五百弟子各自作偈,以定衣钵传人。大弟子神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火头僧慧能则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见之,大惊“潜至碓坊,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遂三鼓入室,得五祖真传”后为禅宗六祖。当年,慧能写此偈(也叫畿子),启迪了慧根,也带来了误解,以至于后世许多人都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菩提树。

    菩提树是有的,多见于南方,它又名思维树,是一种桑科榕属常绿大乔木。西双版纳傣族村寨和寺庙附近,到处是菩提树;广州海幛寺也有3株年愈300岁的菩提树;中科院北京植物园里,还有印度前总理尼赫鲁作为国礼赠送的菩提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

    汉典注释“菩提”为古印度语(即梵文)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等。英语“菩提”一词为peepul或large-tree等,有宽宏大量,大慈大悲,明辨善恶,觉悟真理之意。植物分类学中,菩提树的拉丁学名则为ficusreligosa,有神圣宗教之意。

    菩提树似乎天生来就与佛教渊源颇深,据传,佛祖释迦牟尼原是古印度北部的迦毗罗卫王国(今尼泊尔境内)的王子乔答摩•悉达多,2500多年前,为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这位王子毅然放弃继承王位和舒适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寻求人生的真谛。多年苦修之后,终在一株菩提树下静坐7天7夜,战胜各种邪恶诱惑,获大彻大悟,成万世佛陀。于是,佛教视菩提树为圣树。

    两千多年后,佛祖“成道”的那棵菩提树,依然神话般屹立着。懵懂未开之人从树下经过,大多可以“大彻大悟”要是能拣回几片菩提树叶,则一生一世受用。据说,浙江普陀山陈列的四片菩提树叶,就是从这棵树上采摘下来的,难怪,今天朝圣的人们,都要不顾一切地奔赴普陀山。

    在中国,集菩提之敬于大成者,当推西双版纳的傣族人家。且不说“砍伐菩提树,子女罚作寺奴”的古训“不要抛弃父母,不要砍菩提树”的今训,单是“菩提升天的日子”一类赞誉就让人倍感敬畏。因此,西双版纳的菩提树大多成林成荫,且古朴苍翠。

    菩提应有树,菩提树就在你我身边。百度详解:菩提树身世丰富,用途广泛。其树干粗壮雄伟,树冠亭亭如盖,既可做行道树,又可供观赏;叶片心型,前端细长似尾,在植物学上被称作“滴水叶尖”非常漂亮,如将其长期浸于寒泉,洗去叶肉,则可得到清晰透明、薄如轻纱的网状叶脉,名曰“菩提纱”制成书签,可防虫蛀;枝杆富含白色乳汁,取出后可制硬性树胶;用树皮汁液漱口可治牙痛;花入药有发汗解热、镇痛之效;枝干上会长出气生根,形成“独树成林”景观。

    相比之下,我故乡的菩提树,景遇可就差多了。

    在川西北丘陵深处,同样生长着菩提树,乡下叫“菩提子”大概是看中菩提的果实,可以让人顿生超凡脱俗之念。

    小时候,我们经常爬树采菩提子,轻轻剥开外壳,一粒粒黑得透明的菩提子就应声而出,滚得满地都是。尤其在清晨或黄昏,有朝阳或夕照映射,满地的菩提子还会闪烁弥幻迷离的光晕,给小小的院落铺上一层祥瑞之气。但是,这些菩提子万万不能做自己的玩具。菩提子一落地,立刻会有上了年纪的人站出来,责令我们一粒粒拾起,细细擦拭干净,然后由老人们装进特制的布囊,高悬于房梁之上。

    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会偷偷藏几颗在衣袋中,等到放学以后,再拿出来当弹珠玩。菩提弹珠自然是弹珠上品,一颗菩提子,可以交换两颗玻璃弹珠或者十颗泥巴弹珠,藏了菩提子的孩子很快就能变成富翁。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偷藏菩提子的孩子一般都会乐极生悲,一旦被家长发现或其他孩子告发,屁股上的巴掌印也是少不了的,少则三五个,多则十来个,要是遇到狠心的家长,让你三五天坐不得板凳也是常有的事。

    到这时,孩子们才发现,有一种遭遇叫“报应”有因有果,有果必报。

    我家门前也有一株菩提树,那株菩提,比我爷爷的爷爷年纪还大,散开的枝叶覆盖了院子的一半。我爷爷曾经打算在院子里另栽些树木,结果被爷爷的爷爷严令制止。我父亲则不管那么多,在我出生那年,执意栽种了桃、李、杏、橙等好几种果树,结果,果木都长得很好。最妙的是,那些果木从来不生病虫害,结出的果实完全是纯天然绿色佳品。每到果实成熟,远远近近的乡邻都喜欢来尝鲜,尝过的人都说,美味难挡,天上的“蟠桃宴”也许就是这个味道吧。

    父亲不敢夸耀自己的功劳,总是一边应承乡邻的赞誉,一边仰望着菩提树说,菩提庇佑,万物苏蕤。

    我知道,父亲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期盼他的孩子们也如这些果木一样,有一树菩提庇佑,一生平安,一世吉祥。

    如今,离家已是几百里,很少有时间回去看自家院子里的菩提。偶尔打电话回去问问,父亲说,菩提树还健在,只是乡亲们挂在树上的红布太多了,远远看去,就象一只红绿相间的大灯笼,怪模怪样的,很难看。

    我无法想象菩提负重的模样,但我知道,菩提是树,树生阳光雨露中;菩提是念,念在内心最深处。让菩提树自由生长在适合自己的土地上,让菩提念真诚停留在向善的意念中,注定比披红挂彩要好。

    父亲在电话那端轻轻叹口气说,也许你说的都对,但是,我只能为菩提树祈祷,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