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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海那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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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海是一个让人觉得很安稳很惬意的事情,简单得不可思议,吃饭游泳,游泳吃饭,最多还是喜欢和他一起去山边的小路上走走,有月光的路面很凉,仅此而已。所以这片海非常美丽,山与水的完美结合,一种极致的美,令人晕玄。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和其他看海的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往海滩走。

    海滩上没有贝壳,有的只是细细的沙子,与脚板亲密接触着。穿着性感的泳衣,用眼光屠杀眼前的每个男人和女人,然后赤脚漫步在沙滩上,牵手跑到兰色的海水里,游到防鲨网,然后想到死在海里的感觉。

    看海的时候我说不出什么话来,什么都不想。或者我可以静静看着他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暴露孩子般的天真,或者我可以躺在那里做一个谜似的美人鱼。

    我觉得我无法生长得像海一样,坚韧,开阔,充满勇气和智慧,平静时优雅,暴戾时果敢。我只是个外表好动而其实柔弱得可以的用月光取暖的女子。

    坐在石头上的时候我会很大声地唱大海,他就用游吟诗人般忧郁的眼光看着我说,大海听不见你的歌声,只有我听得见。你是在唱给我听吧?

    有海风不断出来,头发在乱,心在乱。

    然后我就笑嘻嘻地继续唱。继续让他安静看着我。

    坐在宾馆房间里看可笑的肥皂剧,笑得一塌糊涂,淹没了不远处海浪的翻卷声。

    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都很凝重。

    两年里我们只能见面3次,他安静地说,眼睛看着窗外。雷是我极喜欢的那种男孩,带着点叛逆,微黑的肤色,他是海边长大的孩子,有一双海一样深邃的眼睛,我望不到底,常常傻傻地微笑,如同阳光下的海水一样平和却也偶尔汹涌。

    我们记得海不是吗?我也微笑,眼睛却看着他。其实这时候我希望他可以抱紧我,让我无法呼吸,让我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让我彻底散架,这样我就可以留在这里。而不是象现在感受离别的酸涩。

    两年前的夏天我们相识在西湖边的小路上,有一种美丽的声音从耳畔飞过,至今记忆犹新。但是我们无法牵手,他属于海,而我不是。于是彻底地喜欢上了哭砂,细细的沙子在指尖流泻的味道,就仿佛那个半吻之约,含蓄着却疼痛着。

    我知道雷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明白自己的感情趋向,所以他不做越轨的事情,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言行,虽然偶尔会稍微放纵一下,这让我觉得安心。

    我就象其他太多的孩子一样玩着爱情的游戏,皮肤饥饿,精神寂寞。外表灿烂活泼,而内心颓败荒凉。我只是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不需要太长久,不需要太热烈。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在喧闹与寂静参合的海边,在另外一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在一个两年里只见了三次却彼此深爱着的人面前。

    于是读书的时候认为这是浪漫,是学生时代的爱情。工作了,于是我开始想,我想这是二十三岁爱情的样子。苍凉的寂寞的放纵的奢望的。

    中国情人节的时候,我的肌肤带着太阳的颜色爆裂地疼痛。黑色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却是鲜红色的血液。我笑,微笑,然后是狂笑。

    太阳明晃晃的,我看不见兰色的天空,海的声音在远去。

    我偎在他肩上,轻轻地说,走了,不要再想起。我们不属于对方。

    然后他说,好的,情人节快乐,永远快乐。

    他知道了我的痛,我的伤,于是我们在车站拥抱。是彼此期待着的刻骨铭心的分手。太阳好大,天气好热,我的头好痛好痛,我的皮肤在发烫——那是被海水浸泡后的错觉。

    真好,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悄悄说着,我们在夏天也可以有情人节过。在海边的一个小城市里,和一个两年才见了三次面的叫雷的男人。然后我又开始笑,旁人都在看着我们。

    想起bad的夏天里的圣诞节。我们在演绎一个夏天里的情人节。

    情人或者无情人。

    看海的日子远离,真的远离。而夏天的热仍未散去,瞬间凝固的记忆停留在狭小的相册里,一遍遍,一张张,不厌其烦地张望。

    在梦中我真的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了。

    他来短信问候。

    我删除了雷的号码。

    海在澎湃,你听见了吗?

    明年夏天我们一起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