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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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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有花开了。

    萧总喜欢坐在学校后面的那片沙滩上,脱掉鞋,踩在那些细细软软的沙上,周围要不然是小情侣们,要不然就是背书的学生。孑然一身的萧有点可笑。

    所以我总是拉着萧的手,我说萧,我们如此相象。

    她说澈,我好爱你。

    我就对着她静静地笑,她的脸孔很苍白,手指因为常年的吸烟有些泛黄,我握着她的手,总想掉眼泪。她的手上,伤痕累累。

    我是一个很快乐的人,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说澈,你让我知道其实快乐可以这么简单。我就开心的看着他们,然后继续笑。

    萧不一样,她手上的伤痕是因为她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有被烟烫留下的疤痕,更多的是刀疤。因为萧说我喜欢看着皮肤被点点的划开,知道么澈?那很爽。

    我从来不敢去尝试。萧是个很抑郁的人,她每星期都不得不看心理医生,然后每周六,我们经常躺在床上相互拥抱,她说澈,我死的心都有了,这个世界太昏暗太现实,我不要再呆下去。我总是安慰她,我说萧,世界上也许很多事是无可奈何的,我们只能承受,别忘了有我。

    萧说她不知道如果没有我她怎么活,萧很喜欢孙燕姿,她说阿姿笑起来都好忧伤,她的歌更忧伤。我总是反对,我很喜欢五月天,那个充满勇气与活力的乐队。may day。

    萧经常对我说,澈,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们换个名字,我叫含,你叫影,我们永远自由好么?我就抚摸她的长发,干枯且脆弱,她的大眼睛早已经没有什么神采,我说萧,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我爱你,我不要让你难受。

    萧这时候就凑过来亲吻我,她说澈,幸好有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能撑多久。我也亲吻她,我说萧,如果没有你我也只是一张白纸。

    萧喜欢和我一起逛街,我们手拉着手走,她的手心总是冰凉的,我经常弄不懂为什么萧是那么的颓废与忧伤,她总是漠然看待周围的事物,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么沧桑,像把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而我读到的,只有寂寞。

    我去萧的房间,很乱,东西堆得到处都是,给我一种垃圾堆的感觉我一样样的帮她整理好,然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很零散的安眠药。

    我忽然就掉眼泪,眼泪打在萧的手上溅起漂亮的花,我说萧,我不许你这样,你不能这样。萧点燃了一枝烟,反感烟味的我本能地向后退。她伸出手到我面前,澈,你看,我如此爱你。

    她的胳膊上有一个“澈”字,刺青刺上去的,她说澈,我常想你想到睡不着,所以在胳膊上纹你的名字,知道吗?刺青,很疼,像火烧,又像刀割,是烟头与匕首的完美结合。

    我抱着她哭,我说萧,我心疼你,你不要拿自己开玩笑,萧淡淡地熄灭了烟,呼出一口气,澈,我找男朋友了。

    见到松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是个和我一样爱笑爱闹爱疯的孩子,和萧的冷漠阴郁相比,我想不出松有什么理由呵护萧。

    呵护。

    真的是呵护,他不准她自虐,不准她再服用安眠药,每天陪着她去看心理医生,禁止了她的抽烟喝酒。而且天天来看我,问我和萧有关的事。

    松对我的热情刺激了萧,她经常瞪着我,不说一句话的瞪着我。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她拿起刀对着我的心口刺,我躲过了,本能的抓住旁边的另一把刀刺向她。然后看见她恐惧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有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我瑟瑟发抖,刀掉在了地上。

    悬浮在这个城市的上方,我听见有人说,她属于极度严重的人格分裂,总以为自己是两个人,自杀是必然的。

    我静静地微笑,看见我的墓前,松放了一束百合,墓碑上是我的笑脸,上面写着“夏萧澈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