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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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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又入夜了。每当这个时候就十分想你。狠狠地,疼痛地。即使有时候只是在几个小时前刚与你分离。

    听蛙声此起彼伏,看烟丝缓缓燃烧。心里升腾一种苍凉,不为人知。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

    以为早已双目干涸,无奈不知不觉中泪眼婆娑。

    你知道吗,夜里有花在唱歌。浅唱低吟的,却只是那绽放者。花开有时,花落无声。

    夜里的云跟我一样,不睡觉,悠悠行走。我长久地凝视它,隔着窗户的栏杆,跟踪它离去的轨迹。大朵大朵的,从窗口的这角,移到那角。不着痕迹,却其实快得无法捕捉。如果没有参照物,我们着实不知它的快速移动。

    像时间吧。对。像时间。

    粗心的你不会看到。夜晚的云,和我一样寂寞。

    在这个繁忙的城市里,谁还会这样长久地一动不动地看它,这黑幕里模糊不清的流云。

    只是我知道,倘若有,这双眼的主人,内心定然憔悴而剔透。

    你相信吗,思念是有温度的。夜凉如水,如果有人思念我,我定不畏寒冷。

    夜凉如水。我喜欢这个词。

    不过,此刻是夏天,夜断然不该是凉的。但我何以仍感觉寒意袭人?

    午夜。亲爱的,你睡了吗?我这样叫你的时候,你的梦里会不会突然出现我?

    很奇怪的,你送我的那个不和手的白金戒指,现在竟服服帖帖。它似乎和我的手指融为一体,相依相伴无法分离了。原本受不了戒指束缚的我,现在一摘下它,便觉空虚不适。

    原来,我渴望自由,却心甘情愿被爱束缚。

    今天又看到那棵木棉,我已认不得它了。它的孤傲而寂寞的枝桠,已经藏匿进了葱葱的绿色里。

    也许,我们都需要一件外衣,才不会让伤口在裸露中腐烂。

    最近在和一个天津的朋友通e-mail。她是看了我的文字后给我发来邮件的。我们每天一封,一去一回。我大段大段地写,不着边际地说话。信里有谈到你,亲爱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有意无意间,露出了一些即将结痂或早已腐烂的伤口。

    除了想你,收她的邮件已成为我每天必做的又一件事。

    忘了有多久,没跟人这样坚持不懈地发e-mail了。并且是大段大段的字,大段大段地说。

    我喜欢她。

    她开玩笑说,我看你别痛苦了,嫁给我算了。

    我笑。

    我在想,如果婚姻只是为了构筑一个家庭,共同生活的话,那我会更愿意选择投奔女人。我们彼此柔软,也许才不会互相折磨到遍体鳞伤。

    我的左边太阳穴突然抽了一下。那小提琴声。我又在听帕格尼尼了。你听得到吗?夜,已被他撕得支离破碎。

    我抽this。那种韩国烟。托人从新西兰带回来的。你不知道。我不让你知道。你总是不让我抽烟。你说吸烟有害健康。你说好女孩不该抽烟。

    这是大部分男人的偏见,你我的代沟。

    终于承认,我们是有代沟的。你那个年龄的男子,和我这个年龄的女子。我们无法说服彼此。

    还有,你喜欢呼朋唤友齐聚一堂,我喜欢二人世界品味宁静。你喜欢简单直白快乐疯狂的喜剧片,我喜欢含义模糊台词暧昧的文艺片。你喜欢越喝越迷醉的啤酒,我喜欢越品越清醒的咖啡。

    我们有诸多不同。

    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相爱。用尽全力地爱。

    抽烟的时候,我喜欢燃香熏。但今晚没有。我在空气里洒了一点香水。你从上海给我带回来的christiondior的dioraddict。

    其实,这种味道不适合我。但你怎会明白。你对香水没有研究,对我,更没有研究。

    你并不十分了解我,也并不十分理解我。

    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相爱。毫无保留地爱。

    其实,你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是香水,而不是其它别的什么,我已经很高兴。起码,你记得,我喜欢收集香水。

    亲爱的,现在月亮已经爬到我的窗口了。露出半个脸。五分之三个脸。五分之四个脸。然后,是整个脸。

    它只是路过而已,怎可偷看我给你写的信。

    可是,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跟你在一起后,我已经无棱无角,温顺平和了。

    有时候,我会怨恨自己的没个性。

    不过,虽然不生气,但我还是不想被月亮偷看了我写给你的信。即便是你,我也不让看,更何况是它。

    所以,我要收笔了。

    哦,还要告诉你,天虽然热,但你还是不要整夜整夜地开冷气,这对身体不好。也不要总喝那么多酒。书上说,喝太多酒的其中一个坏处,就是会导致睡眠时断时续,睡眠质量不好。难怪你最近总睡那么长时间,却仍然疲累。

    听到了吗?记住了吗?

    就这样吧。

    还有,亲爱的,晚安。

    2003/5/26凌晨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