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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二泉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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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去菜场。不必说喧嚣的人声,也不必说满地残败的菜叶,单说走过卖水产的摊前,那盆里鲜活的鱼猛然溅起的水花,不仅吓了一跳,更是落的满身的腥味。更让我生畏的是那些小偷,总是在你不知不觉中,将手探入囊中。我在菜场被偷过两次,对小偷可谓是深痛恶疾。但为了一日三餐,却不得不去,每次去也是直奔主题,匆匆采购完毕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日早晨,我按预计买好菜,正要走出菜场,耳畔突然飘来一阵委婉、凄凉的琴声,我楞了一下,禁不住停止脚步,细细聆听,是阿炳的二泉映月。循着琴声,只见在菜场的一隅,一个头发斑白的长者,盘着双腿,坐在草垫上,一只陈旧的二胡支在腿上,正闭着双目,如痴如醉地拉着,随着悠扬的琴声,身子不时的起伏着,在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只破旧的碗,碗里和碗外散落着零星的钱币。不时有行人驻足丢下一些零币,他并不理会,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任其飘落。听着这行云流水般连绵起伏的旋律,我仿佛看见在黑沉沉的长街上一位艺人正拉着二胡蹒跚而行,悲怆激进的琴声穿透着无锡的大街小巷,犹如在倾诉着他心酸苦辣、坎坷不平却又宁折不屈的一生。

    原总以为听这首乐曲,应寻个万籁寂静的夜晚才能听出意境,此时此刻,在这嘈杂的菜场,细听由街头艺人演绎的琴声,却也让人流连忘返,感慨万分。流连的是琴瑟之声,感叹的长者在这乱哄哄的环境中的那份心境和淡定。也许他的物质生活并不富裕,否则不会流落到街头卖艺的窘境,但是他的精神世界却是丰盈的。从他的身上,我看不到普通乞讨者的卑怜,却感受到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也许生活没有善待他,可他却在这纷扰的尘世中给予了我们难忘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