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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你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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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没习惯,续这么乱。

    人小继续垒墙。

    她也不去放茶杯,就这么看着他,有时候,帮忙搬些石块给他。

    他的动作渐渐不是那么的利索了。

    他用一块石块敲紧已垒上的石块,不经意敲到了手指,左手食指。

    手指尖沁出了殷红的血。

    她看见了。

    “容与,你的手怎么啦?”

    一震,石块又一下子砸在已受伤的食指上。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想帮他看看。

    他避开了。

    他停了下来,洗了手,舀一碗碾碎的玉米面,撒到鸡舍里喂家禽。这些小动物毛茸茸的,娇小玲珑,叽叽喳喳,煞是可爱。

    她抓起一只黑色的仔鸡放在掌上,又扔了些面粒在掌心,认真的看着小鸡仔。

    有一天,人小宰了猪。

    二女享了好久的口福。

    她们学着下厨,人小便慢慢的从厨房中解放了出来。

    除夕。

    二女早早便来到了人小这儿。三人一起精心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酒是人小自己酿的。

    人小只是喝酒,依旧垂着头。

    但能陪坐,二女,尤其是杨惜芳已感十二分的高兴了。

    只要人小不介意主仆之别,她总是觉得莫明的满足的。

    年关一过,二女已不愿住在海角谷内了。杨惜芳封闭了谷的入口,也不征求人小的意见,二女搬了出来同人小住在一起。

    反正有的是住处,人小也没说什么。其实,即使反对,他也最多独自皱皱眉,决不会什么扫兴的话的。

    二女学着帮人小干这样干那样的,诸如喂喂家禽家畜,洗衣做饭浇水扫地什么的,却也自得其乐。

    人小下地春耕,二女一边学一边帮忙,虽然时时笑话百出,却有着格外的趣味。播种时,二女做得比他还像样,他也就打打下手,做一些脏活累活。到了屋里,很少有需要他做事的地方了。

    他更沉默了,终日难得说一个字。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二女一点声息都听不见,有时后二女不免怀疑他到底在不在,还不时瞅瞅,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习惯使人麻木。

    人小想要她们忘记他。

    百花盛开,花圃里的花争奇斗艳。

    二女对人小的注意力又有不少转移到了美丽芬芳的花儿上,她们时不时围着各式花儿打转,和蝴蝶比美。

    仲夏初至,幽寒谷来了一批客人,来者是吴越王何劲声及家眷。

    新帝登基,任人惟奸,昏聩无比。新帝欲将其妹清溪公主嫁与蛮夷以息边乱,吴越王谏阻,新帝震怒。左丞相因河间王一事对吴越王记恨在心,趁机挑拨,诬陷吴越王勾结奸党意图谋反,朝中诸多奸佞也纷纷落井下石,吴越王被削去王位,罢官贬为贱民。为躲避仇家借机报复,在何廷复何紫娟兄妹的极力劝说下,联系了杨惜芳,举家迁来此地,主仆共计十七口人

    似乎磨难使人心性成熟。何紫娟出落得十分的艳丽端方了,人也成熟了不少。她不再大呼小叫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了。她已很矜持,不再搞恶作剧了。

    何家在此住下了。杨惜芳上官青不再干活,全部都由何家带来的婢仆代劳,她们最多出言指点指点。而不再干活的杨惜芳似乎回复了以前的忧郁,虽然没有再戴上面纱,却恢复了谷外的冷漠。她的心戒备着。

    何廷复依旧保持着世家大族的贵公子风度,英俊大方,温文尔雅又谦恭有礼。不过,杨惜芳恍若未觉,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上官青对何廷复有些痴迷了。

    上官青爱上了何廷复,把玉璧送给了他。

    何廷复欣然接受了上官青。

    何家上下都接受了上官青。

    上官青嫁给了何廷复,婚礼在腊月举行,而其时幽寒谷因接收了若干避难的世家贵族,早已热闹非凡。

    何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多日来的愁闷得以稍减。

    杨惜芳为上官青梳妆打扮。

    人小指挥何家婢仆及来帮忙的婢仆整治酒席,何家邀了幽寒谷内所有人共祝,幽寒谷迎来了它最热闹的一天。

    该做的都做完了,人小来到了果园。

    地上枝头白雪皑皑,他的脚步凌乱地印在果园里。他垂着头,似乎不时叹一口气。

    他来回的走动着,整片果园空地上都是他的足印。

    杨惜芳来了。

    因为人小的刻意躲避,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甚至单独在一起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人小。

    她轻唤了一声,尽管她知道人小肯定知道自己的到来。

    他停下脚步。他在听她吩咐。

    她不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想要感到他在自己身边,不曾远离。她走到他身边,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宁静充实。

    他没有动。他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似乎很矛盾,似乎很痛,他发觉自己的理智越来越脆弱,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地步了。他害怕和她在一起,害怕和她说话,她的一举一动,只字片言都会猛烈地动摇他的理智与决心。

    他意已决,不愿改变。

    “人小,你想过成家吗?”她幽幽地问。

    “想过。”

    虽然只的两个字,却因为长久的沉默而说得十分的费力。

    她的心中没来一震,感觉鼻子头有些酸。

    “你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人?”她酸涩地问。

    她看着他,仿佛在看着她的容与。

    头垂得更低了,人小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