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拒婚暴君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经过这次波折,对于夏仲淮所抱持的固执观念,蓝采依终究作了妥协。她的包容和退让令夏仲淮深深地感佩,而更加倾注所有心力去爱护她。

    这天,夏仲淮把自己想了多日的念头告诉蓝采依:

    “把蓝伯伯接回家吧,我们一起照顾他。”

    “咱们俩都要上班,白天让他一个人在家是不行的。”

    “你别去上班了。”他郑重说道:“把蓝伯伯接回来,你亲自照料他的起居,你们父女俩的生活就交给我吧!”

    “这怎么成?”蓝采依惊呼。“那岂不是摆明了我们父女在占你便宜?”

    “瞧!”他柔声道:“是你在跟我分彼此,你在对我见外!”

    蓝采依一时为之语塞。拗不过夏仲淮连番的劝说,而她确实也企盼着能早日和父亲团聚,于是接受了这项安排。

    回到久违的家园,蓝文昭既是兴奋又是感慨。在客厅里,他安坐在沙发上,夏氏兄弟守在一旁陪着聊天,而蓝采依则亲自下厨作羹汤,屋外的斜阳和煦而温暖“这一切像梦一样。”蓝文昭喃喃说着。

    一道道香味四溢的菜肴相继上桌,在和乐融融的氛围下,大伙儿边谈笑边吃饭,俨然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饭后,夏仲淮帮着蓝采依收拾、洗碗,两人在厨房里分工合作。夏仲禹则以轮椅推着蓝文昭到院子里坐坐。

    夜幕中,稀稀落落的星子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夜晚的风徐徐拂过树梢、枝叶间。蓝文昭和夏仲禹聊了几句,前者忽然话锋一转,问了句:

    “你陷入感情的泥淖里了吧,小伙子?”

    夏仲禹倏地一震,既讶异又郁闷地回道:“伯父真厉害,居然看得出来。”

    “每次你只要一看见采依,眼神就变得很古怪,又像在压着什么情绪,所以我便作了大胆的假设,没想到被我猜对。”

    平时开朗而不拘小节的夏仲禹此时显得羞赧而无措。“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伯父,您可别告诉他们,像目前这样,我起码可以若无其事跟他们在一起吃饭聊天。一旦事情让他们知道,我恐怕只能逃到深山里去躲起来了。”

    蓝文昭了解地颔首。“但我要祝福你。”他由衷道:“你是个好孩子。”

    聊着聊着,蓝采依和夏仲淮也搬了二张凳子来到庭院里加入谈话。蓝采依并沏了一壶茶,众人在星空下,共同享受着恬适的快乐时光。

    深秋的一个清晨,蓝采依梳洗完毕,见父亲还在睡,便外出到巷口便利商店去买民生用品,回来后先作好早餐,接着再度走进父亲的房间。他双目紧闭、神态安详似乎还未睡醒。

    蓝采依莞尔一笑,父亲平常这时候都醒了,今天怎这么好睡!?

    她坐在床沿,细细端详那慈祥的容颜。蓦然间她心头一阵痉挛,某种不好的预感在脑中疾速闪过。她紧盯着父亲,举起强烈颤抖的手,缓缓伸到他的鼻下;刹那间犹如巨雷轰顶般,她的身子一软,滑到床下,然后挣扎着跪起来,握住案亲的手哽咽地唤了声“爸爸”泪水便扑簌簌地滑落。

    她虚脱地晃到客厅拨了电话到“万成”夏仲淮一接听,她便遏抑不住地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地说道:“他走了,他走了!仲淮,他丢下我,自己走掉了!”

    夏仲淮立即奔出办公室,火速赶往蓝家。

    他一来到蓝文昭卧室门口,即见到蓝采依趴在床边恸哭失声,床上那已辞世长眠的躯体、动也不动。任凭蓝采依如何呼唤、悲鸣,也唤不回父亲的魂魄。

    夏仲淮走过去,在蓝采依身旁跪了下来。

    她抬起红肿的双眼,悲伤欲绝地说:“仲淮,他真的放我孤伶伶的一个人,撒手而去了?”

    夏仲淮哀恸万分地拥住她,凝重而肃穆地说道:

    “你不会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有我在,你不会孤独。”

    骤然失去至亲的蓝采依仿佛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她哭倒在夏仲淮怀里;而那宽阔的胸膛在此时此刻犹如最安全的港湾,让她在茫茫大海中有所依靠。

    失怙的蓝采依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甚至神思恍惚的。夏仲淮因时刻悬念她的情形也因而难以专心工作,只要一下班便立刻前往蓝家,假日里也必定守在伊人身旁。

    这个星期天,夏氏兄弟一块儿前往蓝宅。蓝采依又抱着父女合照的相片,坐在父亲房里饮泣。

    “别看了。”夏仲禹劝道:“睹物伤情,蓝伯伯在天之灵见了你这模样,他也不会开心的。”

    夏仲淮也说:“蓝伯伯走的时候很安详,你就别太难过了。”

    蓝采依收拾起眼泪,振作起精神。“你们说得对,我该坚强些,让父亲安息。”她把照片搁回桌前,想顺手整理一番,便拉开抽屉理了理。一封蓝色信札吸引了她的视线,她拿起来细瞧,信封上写着:

    给爱女蓝采依

    她心头一震,赶忙拿出信来——

    为父自觉来日无多,唯恐哪天突然辞世,而未能将肺腑之言吐露,便是莫大的遗憾。故特以纸笔留言,盼你读后能放宽心,莫再为为父伤怀。

    欣见你身边有情人相伴,我心上之石总算落了地,愿你俩能够珍惜对方,甘苦共尝。

    感谢上苍,让我在临去前得以和家人共度,此生可谓了无遗憾;足矣,足矣。

    父文昭留

    读完信,蓝采依发了一会儿愣,才缓缓将信笺放回信封内。

    夏仲淮若有所思地踱到书柜前,目光在一排排书上浏览,心思却不在上面。

    “你把你们之间协议过的事告诉蓝伯伯了吗?”夏仲禹问出重点。

    蓝采依明白夏仲禹所指的是终身大事。

    “没有,我刻意不提,但这是善意的隐瞒。”她瞥瞥夏仲淮的背影,后者未吭一声。

    待返回夏宅后,夏仲禹按捺不住地对夏仲淮道:

    “采依已经没有亲人了,你是她唯一的支柱,可千万不能让她伤心!”

    “奇怪了。”夏仲淮纳闷地道:“你似乎总认为我一定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怎么,我是个薄情郎吗?”

    “你不是簿情,只是有时候脑筋转不过来。”

    “哼!”夏仲淮丝毫不以为然。“我的头脑可不差,阅读速度快,记忆力又超强,在学校里功课从没掉出十名以外过。”

    夏仲禹无力地拍拍额、翻翻白眼。“那是iq高,不代表想其他事情也通达。”

    “我会用行动证明一切。”夏仲淮笃定地说。

    这天“万成”掀起了大骚动!上自各级主管,下至基层职员,无不沸腾地谈论着最新出炉的大新闻:夏总要离职了!

    秦主任激动万分地冲进总经理室,大声问道:

    “那是真的吗?夏总,你真的要离开万成?”

    “没错。”夏仲淮从案前抬头应道。“千真万确。”

    “那那怎么成呢?没有了你这位优秀的主将,咱们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夏仲淮微微一笑。“我会等新任主管交接后才离开,请大伙儿安心。”他又一笑,半幽默半自我揶揄地道:“我走了你们会依依不舍?不会吧,应该是迫不及待去买串鞭炮大肆庆祝才对!”

    秦主任一阵尴尬后,正色地说:“以前许多人确实在你的带领下颇觉痛苦,可现在大伙儿都十分爱戴你。”他补充道:“当然,这全是托蓝小姐的啦!”说完不禁呵呵笑了两声。

    夏仲淮会心地点点头。“我决定辞职,她也是最大的关键。”

    “这话怎么说?”秦主任瞪大眼,眼里尽是好奇。

    “我想自己创业,希望能给她最好的生活。”夏仲淮脸上散发着光彩。

    “哦——”秦主任恍然大悟。“那么,我该说声恭喜了,这是可喜可贺之事呀!”

    夏仲淮再度自行创业的念头萌芽于自安养院接回蓝父之后,及至他溘然长逝,蓝采依预备重回职场时,夏仲淮便毅然决然下了定夺,并劝阻她谋职的打算。

    蓝采依思量再三才答应,接着,这天,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夏仲淮更提出了一项建议:“不如你把房子卖了,搬来跟我一块儿住。”

    “万万不成!”她不假思索地拒绝。“老房子得留着,那儿有我和父亲的回忆,怎能卖掉?更何况,以后我若被谁抛弃了,起码还有个安身之处呀!”

    夏仲淮听得出她后几句话是带着赌气意味的,为了避免争执,于是坐近她身边。“房子就留着,人搬过来吧!”他柔情万千地说,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吻了吻,然后慢移向眉梢、额头、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

    陷入思索的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并未陶醉在他成串而绵密的亲吻中。

    他察觉到她毫无反应,便抬起头,审视着她深思的表情“在想什么?”

    “仲淮,我不能搬来和你一起住。”

    “为什么?我们终究要在一块儿生活的。”他热切地腻了过去,在她颈边摩挲边轻声呢喃:“而且,老实说,我已经迫切地想要你了嗯,采依,你好香!”

    一念之间,她倏地推开他,仓皇地喊了声:“不要!”

    夏仲淮怔住了,既狼狈又困惑地问:“你不要我?”

    “我”她慌张失措地靠着沙发扶手,心乱如麻而六神无主。“我当然要你,只是”她呆望着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刹那间他明白了她退却的症结点!他立即靠过去,拉她入怀,轻轻拍抚着。

    “对不起,让你为难。我是太急于让我们俩彼此完全相属,但如果你还不想搬过来就慢点再搬,我可以等。”

    蓝采依在他的胸膛里静静窝着,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还是别操之过急吧!夏仲淮心忖。相信假以时日,采依必能撤除心理障碍,与他共度每个晨昏。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规划、安排及部署,夏仲淮独力创业的计划终于有了初步的着落。这期间,蓝采依和夏仲禹自然帮了不少忙,从找办公室、征人,到打点一切琐事,无不尽心尽力地协助。

    由于是草创时期,资金十分有限,许多方面也就克难了些。首先,为了节省租金,办公室便设在离中心较远之处,占地也不广,而所有职员连夏仲淮自己加起来也才六个人,蓝采依则负责总务的事。

    公司成立当天,举办了简单的庆祝酒会,万成的老同事纷纷前来祝贺,他们一见到久违的蓝采依,又惊又喜,话匣子哗啦啦地打开来,怎么关也关不上。

    “谁能料到,昔日万成的总经理秘书竟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以后可好,两人夫唱妇随,共同创造美满的未来,噢,多美妙呀!”众人七嘴八舌地聊着,最后还忍不住赞叹:“太令人感动了!”

    “你们别开玩笑了。”蓝采依啼笑皆非“我只是个小小的总务,根本不是什么老板娘,而且更谈不上夫唱妇随。”

    “少来了!”他们大呼道:“明明正在拍拖嘛,当老板娘也是迟早的事!”

    三言两语戳入蓝采依的痛处,怎奈她有口难言。面对众人的盛情,她勉强微笑回应,而后便迅速转移话题。

    夏仲淮正在另一角和几位商界旧识闲聊,有些断了音讯,或是因无法忍受夏仲淮一度难以相处而疏远的老友也相继到场致意。门口挂满了花篮,鞭炮声及洒满一地的炮屑使得整个会场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周董于百忙中抽空赶了过来,他浏览了四周,拍着夏仲淮的肩膀,欣慰地说:

    “你离开万成,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看到你东山再起,我非常高兴。加油!这次要谨慎点,不过我想——”他望望站在夏仲淮旁边的蓝采依,笑道:“有了这么一位优秀又能干的美娇娘,即使有什么问题,也当能迎刃而解。”

    “周董过奖了。”蓝采依谦恭地说。

    “接下来,该等着喝两位的喜酒了!”周董愉悦地说。

    “还早哩!”夏仲淮立刻搭腔,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蓝采依则借故失陪。

    除了偶尔有人提起这件事,起个小哄之外,一切过程都进行得颇顺利,场面热闹而宾主尽欢。

    就在笑语喧哗的气氛中,一辆高级宾士轿车缓缓地停在大门口,后方车门开启,一只穿着细跟高跟鞋的脚率先跨出车外,接着,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站了出来,以倨傲之姿环视着整个会场,讥嘲地哼了声。

    敏感的沉寂在人群间蔓延开来,部分认得那位不速之客的人都诧异得中止了谈话。蓝采依很快就想起了这个美艳的女人是谁;她直觉地望望夏仲淮,后者的脸色早已铁青得吓人,他手中正端着一杯鸡尾酒,酒液随着杯子的剧烈颤抖而溅了出来。蓝采依悄悄走过去,端走那随时可能因激动而捏碎的酒杯,并把它搁置在桌上。

    那女人移步跨入场内,笔直地走向夏仲淮,在他面前停下,笑吟吟地开了口: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喜事,竟然连张请帖也不寄来通知一声,幸亏我消息灵通,还专程来道贺哩!”

    “这儿不欢迎你!”夏仲淮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唉!别那么小气嘛,好歹咱们曾有过一段难忘的回忆,在场也有许多好朋友,大家难得同聚一堂,应该高兴点才是哪!”她大方地朝旧识挥手微笑,那些人却不约而同调开视线,尴尬地迥避她的招呼。“柳黛云?”夏仲淮极力按捺着怒火。“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她发出一串咯咯咯的轻笑,笑得花枝乱颤。

    “你真爱说笑!我哪有那份能耐和胆量呢?更何况——”她暗示性地嘲讽道:“若真要倒,它自己就会倒,毋需别人来砸。”说完又轻笑两声。

    “你”夏仲淮霎时火冒三丈,瞠目结舌!就在他忍无可忍,高高举起右手臂,即将向柳黛云挥掌而去时,蓝采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拦下那只手臂,惊呼道:

    “不可以!”

    众人一阵鼓噪,几个老友也上前劝阻:

    “算了啦!夏兄,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暂且忍一忍嘛!”

    柳黛云原本以为自己真会被掴耳光,害怕得连忙后退两步;眼见旁人将夏仲淮劝住,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刚忙完服装秀的事宜,匆匆赶到的夏仲禹一跨进来,便嗅出全场火药味十足且诡谲的气氛。当他一看到柳黛云,和夏仲淮盛怒的样子,一切便了然于胸。

    “喂!”夏仲禹竖起眉毛质问:“你来干嘛?”

    “哎哟,小叔!”柳黛云嗲声嗲气地撒娇。“人家特地来探望你哥,可是他好凶哦,还想动粗呢!”

    “谁是你小叔!”夏仲禹警告道:“你别到处认亲戚,我们跟你早就毫不相干了!”

    “给我滚!”夏仲淮嘶声咆哮。“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好啦好啦!”柳黛云被他那青筋暴跳、七窍生烟的模样吓得不敢再放肆。她暗忖:反正来这儿摆摆威风的目的已达到,不如趁早离开“你别生气,我走就是了!”她撇撇嘴,眼一瞪,转身向外,高跟鞋踩得喀喀响。

    夏仲禹略一思索,追上前去,叫住了她:“柳黛云!”

    “你呀!”她娇嗔道:“从以前就没大没小!自始至终,何时听你喊我一声嫂嫂的?啐!”

    “以往你跟我们夏家的恩恩怨怨,我们不愿再费神计算。我哥已有了意中人,你若再出现大家都会困扰,所以不要再来了。”

    “你说什么?”柳黛云一愕“意中人?”她直觉地回转身子,朝蓝采依望了望,并走了过去,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莫非就是这女孩?

    柳黛云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紧紧盯着蓝采依,第一次在饭店见面时,她只顾着跟夏仲淮说话,对旁人根本不屑一顾,所以,她对蓝采依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八成就是你了。”她挑衅而富含敌意地说:“从刚才你帮仲淮拿走杯子的小动作,和阻止他出手看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必要告诉你,你也不配知道?”夏仲淮一把将蓝采依揽了过去。

    柳黛云冷哼一声。“少在那儿演英雄救美、小鸟依人的肉麻戏,恶心死了!”

    “够了吧!柳小姐,不,应该说是管夫人。”周董看不过去,挺身而出。“你好歹顾虑一下管先生的面子,今天的事情若传出去,他会遭人非议的。”

    果然是睿智之人!周董短短的三言两语堵得柳黛云无话可说。另一方面,周董在商界颇为德高望重,他一开口,她多少也有点儿顾忌,于是气焰便收敛了些。

    “我也没啥恶意,”她强摆着高姿态,故意瞥瞥四周的摆设“这个地方太小了,我还真不想再来呢!哼!”说完,她大摇大摆地走了。

    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波,搞得现场一片乌烟瘴气,所幸与会者多为熟识之人,多少能体谅夏仲淮的窘境。

    大伙儿正欲上前聊表安慰,夏仲淮臂弯的蓝采依忽然一阵晕眩,因而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夏仲淮大惊失色地问。

    “没事。”她虚弱地笑笑。

    “你的脸色好苍白?”有人大叫。

    顿时天旋地转,蓝采依只觉眼前一黑,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厥了过去。

    在医院的长廊上,夏仲淮兄弟二人在病房外焦灼地守候。在一分钟等于一年的漫长等待下,医生终于出来了。

    “她怎么样了?”夏仲淮忧心忡忡地问

    “积劳成疾。”医生答道:“贫血情形也挺严重的,需要安心休养一段时间。”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去。夏仲淮兄弟俩迫不及待地进入病房,守在床侧。

    蓝采依没多久便悠悠地转醒,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采依!”兄弟俩急切地唤。

    “你们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虚弱地问。

    “你昏倒了。”夏仲禹说:“吓了我们一大跳!”

    夏仲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她的手,心疼而怜惜地说道:

    “之前你因为思念蓝伯伯而情绪低落,后来又忙着打点公司的事而连日奔波,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已经够你累的了;偏偏那女人又来兴风作浪,甚至企图刁难你”他满怀愧疚而沉痛地低喊:“采依,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

    “不要自责,仲淮。”她温柔地说:“公司的事我忙得很开心,两个人在一起,能够同甘共苦才有意义,不是吗?至于那个女人”她的神色沉了沉。“我根本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出手阻止我?何不让我教训她?她嚣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实在令人气愤!采依,对那种人,你何须维护她?”

    她缓缓抬头平静地说:“你错了,我维护的是你不是她。”

    “我不懂。”夏仲淮一脸纳闷。

    “她确实嚣张,也确实欠教训,但我不希望你在公司里动粗,那儿是我们辛苦得来的成果;而且许多好朋友也在,你得沉住气,表现出泱泱大度,那些曾经因受不了你的脾气而疏远的老友才不至于再度却步。反正,真正吃亏的人是柳黛云,她要端架子就随她,咱们忍一忍,总会海阔天空。”

    兄弟俩不由得打心底叹服!

    “采依。”夏仲淮又愧疚又感动地轻喊:“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干嘛言谢呢?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哩。”她恬然一笑。

    “哦,采依!”他双眼濡湿,激动得执起她的手,贴在滚烫的唇上不住亲吻。

    夏仲禹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医院外的长廊上,他靠在柱子边遥望着天际,心头有说不出的凄楚和酸溜。

    除了大哥,她的眼里是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她想的是他,念的是他,全心全意都是为了他!

    夏仲禹俯首摇头苦笑。人家在里面情意绵绵、卿卿我我,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像;而他呢?却独自退到寂寞的角落,明明醋意满腹却又不能嫉妒,明明相见恨晚却又替老哥感到高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思绪层层叠叠缠绕着他,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挂在腰间的手机忽然响起,是梦妮卡打来的。梦妮卡是公司新聘的模特儿,美得令人不敢逼视,而且热情有劲、大方直接,她对夏仲禹示好多次,他总是意兴阑珊而予以婉拒。这回,梦妮卡又发动攻势了;寂寥失意的夏仲禹考虑了五秒钟,便接受了她去海边看夕阳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