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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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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茉却冷笑道:“你我从未有夫妻之实,事到如今老爷您又是吃的哪门子醋?”

    武文德冷笑:“从佑有了它,哪怕没有你,也能光宗耀祖。”爱茉笑的冰冷妩媚:“我的好大人,敢情您脑袋也不好使了,从佑或是现在得到那件东西,只怕是不出三天就要人头落地,还提什么光宗耀祖。

    没有我,他不过就是个孩子,斗得过谁?梁北戎还是苏远山,或者是柳云尚?我劝您趁早收了那些没用的心思,乖乖听我的,从佑好歹也有个活命的机会,你武家,也不至于断后。”

    “你你这个贱人!”武文德猛咳两声喘息道:“居然敢拿从佑要挟我!”“你从还是不从!”爱茉狠声道:“老娘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好,好,我答应你”武文德喘着气,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你得了那玉,一定要保从佑的性命,如果食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好说。”爱茉正色道:“从佑也是我的孩子。”武文德看了她半天,终于是长叹一声,说出了藏玉的地方。

    太守府里,那座最隐蔽的小院里,爱茉带着三娘从一口水井里将一个油纸包吊上来,里面封着一个铁盒,打开盒子,那枚尘封多年的玉玺终于出现在眼前。

    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宝物就在眼前,就连自己的父亲,或者当年都是因它而亡。

    爱茉看着它,有一刹那真想将它摔碎在石阶之上,三娘见了惊道:“夫人!”终于,她还是没有下手。

    “为了它,我失去了父亲,这么多年委身于一个老朽之人,失去了亲人爱人,活的生不如死,呵呵”她苦笑:“终有一天,我要让那些想得到它的人,和我一样尝尽苦头。”“夫人”三娘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爱茉笑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骗得了我。去准备车轿,我要去见明若夫人。”不过几天,兰陵城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传递着一个消息,太守夫人和明若夫人将在城内办一场赏宝大会。

    只要是兰陵城内的人,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家中有奇宝者皆可参与。

    凡有被鉴定为奇宝者,不仅有赏,还将被京城里来的魏王殿下修书举荐,到京中司品鉴藏品之官职。

    消息传来,一时间城内沸腾,明若夫人府上人头攒动,前来求鉴宝物之人络绎不绝,当然,早早被淘汰者也大有人大。

    整整闹了五六天,终于在第七天晚上于明若夫人的花园里大办宴会。爱茉与明若夫人坐在花厅里,看下人们在灯火通明之下准备宴会各项事宜,程敏之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赏玩着几件古董,这时却见无夜一身黑衣,飘飘而来。

    明若夫人见了不由笑道:“我还以为公子不来了。”无夜俯身轻吻明若夫人手中绢帕,笑道:“既有珍宝又有美人,无夜怎能错过。”

    说着看了看一旁的爱茉,目光意味深长。爱茉也不理他,只轻轻摇动手中的团扇向一旁的三娘道:“去看看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再把从佑带来。”

    三娘回答着下去了,无夜这才坐到爱茉身边,真众人不留意低声道:“夫人,您的手笔可是不小,今日之事柳云尚可知道?”

    爱茉不动声色:“我是我,他是他,我又与他有什么相干?”无夜听了却脸色微沉:“夫人可有十足把握?”

    “没有。”爱茉如实道。无夜怔了怔,抚了抚额头。爱茉看了他一眼:“你可有十足把握?”

    “也没有。”无夜苦笑。这时,下人们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两排内官提着灯笼从院门鱼贯而入,后面众人簇拥着两个人缓缓而来。

    明若夫人见了,忙起身向来,爱茉也跟了过去,只见灯光下,梁北戎与魏王苏远山走了过来。

    “小女子明若,拜见王爷千岁,梁公子。”明若缓缓行礼。爱茉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苏远山的目光扫过二人,停在爱茉身上,过了一会儿才道:“二位夫人快请起。”

    明若与爱茉起身,梁北戎这才上前见礼。爱茉见苏远山穿一件白色长衫,面色清瘦了许多,神情有些索然,灯光下,倒是与当年初见时有几分相似。

    心里仿佛有根线细细地痛,爱茉掩了腌胸口,转过身去。苏远山却在这时调转目光看着她,似是有话要说,又似无从开口。

    一旁的梁北戎看了看二人,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咳了一声道:“明若夫人的宴会果然天下无双,不知今晚有何奇珍异宝可赏玩?”

    “公子夸奖了。”明若夫人笑道:“今天小女子请了程大人来掌管一切事宜,等大人准备好了,自会请公子上前。”

    听了程敏之的名字,梁北戎不由得看了看爱茉,轻轻一笑:“有劳夫人。”贵客已到,宴会自然开始,早有鼓乐之声传来,不远处的台上,几位丽妆美人轻盈起舞。

    因魏王身份尊贵,所以居于花亭之上,其他众人皆位于下首。程敏之这时也忙过了手上的事,上前去给苏远山见了礼,便坐到了梁北戎身边。

    酒过三巡,鉴宝开始,程敏之先请人将几件宝物放在案子上,果然件件是珍品,众人无不点头称赞,宝物的主人见此情形也似颇为得意。

    爱茉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苏远山,却见他淡淡地品着茶,似是无心赏玩,神情有几分落寞。

    看着他的模样,多年前的往事又浮上心头,爱茉不由怔了怔,这时身边的无夜却执了她的手道:“夫人,天凉了,要不要披件衣裳。”爱茉看了他一眼,想要抽出手来,眼角余光看到苏远山正看过来,于是便任由无夜握了手,只轻轻笑道:“公子陪我吃两杯酒便好了。”

    无夜心领神会,自斟了酒给她,爱茉抿了一口,就要放下,无夜拉过她的手,便在她手上喝完了剩下的。

    爱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远山,顿时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趁人不备俯在他耳边低声道:“谁让你跑到这里来送人情,我不希罕。”

    无夜微微一笑:“夫人怎知在下是来给您送人情?就不许我代别人送个人情?”

    “别人?”爱茉一怔:“是谁?”“夫人敢情和我装傻呢。”无夜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自然是柳云尚那个书呆子。你和他约了什么?现在又做了什么?夫人难道都忘记了?”

    听他这么说,爱茉才想起和柳云尚的七日之约,他答应七日之内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她却等不急七日,或者说武文德已近死之人,已等不得这七日了。

    私下里她派三娘给柳暗送了信,告诉他自己会在今日召开鉴宝大会,但至于细节,她是什么也没有提过。

    柳暗只说公子不在兰陵,七日后定然回来。爱茉自然不会指望他太多,于是便会了程敏之与明若搞了今天的局,现在看来,柳云尚是接到了自己的信,却赶不回来,于是让无夜先来。

    台上的宝物已经过了十几件,有惊艳的,也有普通的,当然也有赝品,爱茉看了看程敏之,后者会意,于是命人端上一个盘子,向众人道:“这几日得的宝物数不胜数,有的真假可辨,有的却是在下也难辨真伪,这就是一件,还请众位指教。”说着,盖住宝物的锦缎揭开,众人望去,只见竟然是一块残破不堪的石头,顿时都有些泄气。

    梁北戎先是看了两眼,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苏远山,后者这才定神看了看,突然面色一变。

    爱茉端着茶盏看着他的表情,神情阴晴不定。只见苏远山看了看那石头,又看了看梁北戎,这才缓缓道:“梁公子可知这是什么?”

    梁北戎见他问,仔细看了两眼道:“回王爷,在下不知。”苏远山听了又看了看坐在下面的爱茉,面容惨淡,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件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程敏之回道:“禀王爷,是小人在一个商人手里得来的,他说这是传世奇宝,在下看过了,上面写着前朝皇帝的名号。”听了这话梁北戎一下子转过头盯着那块石头看,缓缓道:“拿来我看看。”

    程敏之命人递过去,这才道:“坊间早有传闻,前朝皇帝驾崩前将传国玉玺委于一任宦官,后来遗失在西域,在下不才,虽然没有见过玉玺真容,但这块石头就算不是玉玺,也应该有些来头。”

    苏远山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程敏之,这才道:“这不是玉玺。”众人皆是一怔。苏远山看了看下首的爱茉,目光萧然,过了一会儿才道:“虽然上面刻有前朝名号,可这绝不是玉玺。”

    程敏之听他这么说,不由道:“王爷,难道您见过?”梁北戎听了这话,也抬头看向苏远山,目光似有探寻之意。

    苏远山倒不在意,只淡淡道:“父王在世时,曾经见过这玉玺,具他所说,绝非如此。”

    梁北戎看了看他,似是不信,又去看那石头,半晌才道:“王爷有所不知,梁王殿下奉圣上之命暗中寻找玉玺多年也无丝毫音讯,如若王爷知其下落,还望给在下一点指点。”

    魏王听了,只淡淡道:“指点称不上,我也未见过其真面目,既然是圣上的旨意,本王自当遵守。”梁北戎听了又向程敏之道:“你可知这奇石是从何处来?”

    “在下打听过了,取自邺城。”听了这话,众人不由得都是一惊,梁北戎看着苏远山,而后者却只看向爱茉。

    无夜轻轻握了握爱茉冰冷的手指低声道:“你这又是何必?”爱茉被他一说,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有他死了,我才不再怨他。”苏远山见她与无夜亲近,目光黯然,只道:“邺城,是个好地方,当年传说玉玺流落此地,只是多年来也未曾找到。”

    梁北戎笑了笑:“传说王爷您也曾经去过邺城。”“不错。”苏远山并不否认:“当年身患重疾,久治不愈,本王也曾去邺城寻访名医。”

    “敢问王爷寻到了没有?”梁北戎道。“寻是寻到了。”苏远山缓缓道:“只是病依旧没有治好。”

    “王爷只怕是心病吧。”梁北戎笑道:“当年王妃仙去,王爷伤心过度,一时病倒也情有可原,只是邺城区区一个小城,又有什么名医可寻?”

    苏远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梁公子也曾去过邺城,难道不知一二?”

    梁北戎听了这话才道:“王爷所言极是,梁某为访玉玺辗转各地,也曾在邺城停留几日,据在下所知邺城并无名医,倒是有一个商人会一点医术,姓君,却是英年早逝,将自己的全部财产留给了独生女儿,而这个女儿,后来又嫁了人,现在仍在人间。”见他停在这里,苏远山这才道:“既然梁公子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本王?”

    “小人只略知一二,至于这姓君的和玉玺有什么关系,我想王爷当年在邺城时业已明白。那个姓君的大夫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他的女儿,又嫁给了谁?”

    “啪”地一声,苏远山手中的酒盏碎了开来,他却并不在意,只看着梁北戎:“这倒要问问梁公子,当年派人来邺城要取我性命的又是谁?”

    梁北戎被他问得一怔,这才道:“在下不知。”苏远山冷笑一声,不再言语。程敏之见二人险些就要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却又住了口,于是笑道:“千岁,梁公子息怒,二位若是想回忆往事,那下一件器物恐怕更对两位的胃口。”说着,将手一摆,只见一个书童端上一个盘子,正中放着一个锦盒来到众人面前,程敏之打开锦盒笑道:“众位请看。”只见锦盒之中一块方言正正的玉玺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边角之上虽有破损,但玉质细腻无瑕,一看便是不凡之物。众人见了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