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六朝云龙吟 > 第53章武二郎暍

第53章武二郎暍

推荐阅读:我和离婚的阿姨圣水旅馆淫荡学姐坏心机在会所碰到女友之后一支红杏出墙来情动天下小西的美母教师凄子配合我滛凄对妈妈的情欲那一汪肥水的流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武二郎暍的痛快,程宗扬也不客气,顺手开了坛美酒。白湖商馆贩的这批酒并非烈酒,喝惯现代酒的程宗扬喝起来感觉和葡萄酒差不多,但味道更佳。他跟祁远两个在船头把酒临风,暍得不亦乐乎。

    酒至半醺,连武二郎那破锣似的嗓音似乎也顺耳了许多。武二郎一坛酒喝完,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

    夕阳西下,天际灿烂的云霞与绚丽的长河仿佛连为一体,身下的船体随着长风,朝云水相接处行去,水光云色交相辉映,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幻。

    几名年轻些的护卫也是头一次来到紫溪,兴奋地说个不停。祁远呼了口酒气,说道:“晚霞一出,明日又是个晴天,正好赶路。”程宗扬道:“出了晚霞,就是晴天?”

    祁远笑呵呵道:“老祁走过这么多路,夏天看到晚霞,第二天还没下过雨。”“为什么呢?”祁远一怔“这我就不知道了。”

    程宗扬想了想,然后在祁远肩膀上一拍,笑道:“我知道了。太阳落山在西边,这时候出现晚霞,说明西边尘埃升起,天气干燥。夏天风从西来,西边天气干,第二天肯定不会下雨。”

    祁远琢磨了一会儿“这我还没听人说过。不过你说的还挺有道理。”正说着,岸上忽然有一个宏亮的声音远远传来:“过来的船只,可是白湖商馆的船么?”

    雄浑的声音在两岸山谷上连绵不绝,祁远打了寒颤,起身朝岸边看去,只见岸上褚红的岩石上立着四、五个人,那些人高矮不一,形容粗蛮。

    他们穿着黑色的道袍,只是穿着的方式却五花八门,有的敞着怀,有的把道袍液在腰间,丝毫不像修道之上。祁远脸色凝重起来“是太乙奂宗!”

    不用问,肯定是来找自己的。程宗扬低声道:“太乙员宗是什么来头?”“那可是天下第一教派,六朝内陆到处是他们的观堂。

    教内弟子怕有好几十万。如今他们的掌教从了军,担任左武卫大将军,门下弟子都跟着他到了西北边陲,立过军功的也不少。”祁远咧了咧嘴“嘿嘿,你心里明白就行,咱们白湖商馆跟太乙员宗向来不大对盘,这次怕有麻烦。”

    “老哥你来应付,太乙员宗的人我也不熟,还是先避避吧。”说着程宗扬头一缩,溜进舱内。太乙员宗名头虽然不比当年,终究是名门正道,光天化日之下找上门来,如果闪避,未免折了白湖商馆的面子。

    祁远升起商馆的旗帜,一面高声道:“白湖商馆在此,岸上是哪里的朋友?”船身微微一沉,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船上。“太乙员宗元行健。”那人沉声道:“敢问:从草原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叫程宗扬的,是否在你船上?”

    祁远心里打了个突,他还不知道程宗扬竟然是从草原回来的,想起王哲身死的传闻,当下加倍客气“不知尊驾找他有什么事?”元行健没有理会这个不起眼的干瘦汉子,扬声道:“程宗扬!姓程的!给我出来!”

    凝羽道:“你不出去吗?”“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程宗扬压低声音,表情十分郑重。凝羽道:“莫非你知道太乙真宗的什么秘密,他们才三番二次地来找你?”说到秘密,王哲倒是给过自己一张白纸,可就算自己交出去,蔺辨泉那老家伙也未必相信。那天晚上偶然听到的暗杀,使程宗扬对太乙真宗门下深具戒心,当即摇头否认。

    “我到草原上,只是和一位姓文的参军做生意。”程宗扬打了个哈哈“我一个小商人,怎么会知道太乙员宗的秘密?”凝羽却面露讶色“姓文的参军?影月宗的文泽?”程宗扬愕然以对。

    凝羽道:“影月宗是一个小教派,擅长用水镜传送讯息。文泽在影月宗号称出类拔萃,据说他使用水镜,能瞬息之间将讯息传递到数千里外。

    六朝最大的几家商馆竞相出重金招揽,可文泽却投身军伍,做了王哲帅帐的参军。你居然能和他做生意”凝羽上下打量着程宗扬,显然不相信这个贩卖淫具的无良商贩,会和森严勇决的左武军拉上关系。

    “呶,就是这个东西。”程宗扬拿起背包,亮出拉链。凝羽一怔,她和苏妲己都见过这个背包,但那时拉链是开着的,谁都没有在意这个看似装饰的小物件会有这样的妙用。

    “文参军本来想买一批,用在军士的甲胄上,所以才找我商谈。”凝羽正要说话,忽然外面“扑通”一声,船头的铁锚被推到水里,正顺风疾驰的船只立刻横了过来,船身一阵摇晃。几名护卫喝道:“太乙员宗的就敢在这里耍横吗?”元行健冷笑数声“让姓程的出来!不然你们就别想走!”

    “喂,”程宗扬悄悄戳了一下凝羽“帮个忙。”凝羽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那姓元的功夫很好,我未必能赢过他。”程宗扬叹了口气,起身出了船舱“我出来了。可以走了吧?”几道目光同时射了过来。

    那些太乙奠宗的门人雁行守在船头,为首的一名汉子身材高大,双臂极长,浓眉下一双眼睛凶光四射,跟他比起来,那个行事狠辣的赵行楷还能称得上道貌岸然,而这几个若不是披着太乙真宗的道袍,简直就是一群凶强霸道的悍匪。

    元行健虎视眈眈地地盯过来“你就是程宗扬?”“是我。”元行健哼了一声“林教御吩咐,要你往龙池走一遭!”程宗扬以为他说的是“蔺教御”他本身对蔺采泉没有什么恶感。

    只不过那老头看上去仙风道骨,教出的弟子不是阴险毒辣,就是行事蛮横,可见他老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蔺教御有命,在下当然不敢不从。只不过现在我还有事,等这点事忙完,一定去龙池拜访。”

    元行健跨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斜身用肩头一扛,挡在程宗扬身前的祁远立足不稳,踉跄几步“扑通”跌进河里。元行健视若无睹地盯着程宗扬,森然道:“林教御让你现在就去。”

    “林教御?”旁边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是林之澜那小子吗?”那些太乙真宗的弟子怒形于色、纷纷喝骂道:“林教御的名讳,可是你能叫的?”武二郎打着呵欠起身,一边睡眼惺忪地提起酒坛,有些不甘心地摇了摇,又看了

    看元行健的脑袋,然后手一翻,那口酒坛硬生生扣在元行健头上。武二郎出手看似随意,元行健却根本来不及反应“砰”的一声,酒坛把他整个脑袋都扣在里面,直至肩部。程宗扬不忍地撇撇嘴,露出同情的眼神。

    那酒坛的坛口看上去比元行健的脑袋还小了一圈,真不知道武二郎是怎么扣进去的。周围几名太乙员宗门人喝骂着扑过来。武二郎一扎腰带,抡开双臂,抢人人群。

    他身高腿长,在船上这种狭小的环境中占尽优势,活脱脱就是一头猛虎闯入羊群,三拳两脚,便把这群人全部放倒。元行健在酒坛里发出变调的叫喊声,双臂挥舞着扳头上的酒坛。

    武二郎醉眼朦胧地晃着身体过来,张开大手往坛底一拍,元行健身体顿时矮了半尺,叫声也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武二郎响亮地打了个酒嗝,敲着坛子道:“孙子,说什么呢?”坛子里“唔”两声,连程宗扬都听出来他是在求饶,武二郎却勃然大怒,脸上的虎斑仿佛跳了起来,吼道:“肮脏泼才!敢骂二爷!”

    怒吼声中,武二郎抬起长腿,一脚踹在元行健两腿中间。元行健头上扣着酒坛,闷哼一声,两手捣住下腹,直挺挺跪在船上,浑身抽搐。武二郎余怒未消还要再打,元行健那些同门扑过来央求道:“二爷!

    二爷!小的们有眼无珠,没认出二爷,求二爷饶他这一遭。”武二郎冲着众人说道:“你们可都听到了,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骂二爷!这不是打二爷脸吗?二爷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为二爷是吃斋的啊!”祁远浑身是水地爬上来,闻书立刻跟护卫们一道把头点的飞快,都证实自己亲耳听到元行健这不长眼的,竟然敢当着武二爷的面骂人。武二爷什么脾气?能容他放肆?

    没有当场废了他,只能说武二爷心太善,姓元的兔崽子命太好。武二郎手一指“你们几个,都听到了吗?”

    跟着元行健来的同门只剩下点头的份,纷纷表示元行健竟然敢骂武二爷,大家这顿打挨得一点都不冤。武二郎得意洋洋抱住肩膀“谁让他骂人嘛,骂人挨打,天经地义,就是林之澜来了,也抬不过这个理去,你们说是不是?”

    武二郎拳头最大,说的当然是正理,大家无不心悦诚服“二爷说的一点没错。”武二郎对大伙的表现还算满意:“太乙员宗跟二爷交情不错,今天就放你们一马,还不快滚!”

    那些人来时如狼似虎,去时如丧考妣,心有余悸地扶起元行健,看也不看程宗扬,转眼就走的一个不剩。回到舱中,程宗扬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太乙真宗怎么这种德性?”

    武二郎却收起傲态。暑坦些家伙都是林之澜招的外门弟子,只挂了个太乙真宗的名号。换作内堂弟子,就没有这么好打发了。喂,林之澜找你干嘛?”

    程宗扬苦笑道:“我连林之澜是谁都不认识,怎么知道?思也许王大将军死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他们找我是想知道王大将军把掌教之位传给了谁。”

    武二郎露出怪异的表情,难以置信地说道:“紫阳奠人死了?”程宗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武二郎又是惋惜又是叹气,又有几分看不起王哲的执着“将军有什么好当的?心甘情愿地替人卖命,哪里比得上我武二逍遥?”破天荒的,他这次没有自称二爷。嗟叹半晌,武二郎问道:“王紫阳死了,那掌教是谁?”

    “王大将军没有说。”武二郎拍拍程宗扬的肩,同情地说道:“这下你可麻烦了。太乙真宗六位教御,谁不想当那个掌教?

    不管紫阳员人有没有留下话,你这个最后见过紫阳奠人的,都逃不了关系。”说着武二郎咧嘴一笑“好在咱们要去南荒。那地方,除了要钱不要命的商人,谁都不走。你要死在南荒,就少了这些麻烦。祁老四!不去竞州了!

    从白龙江口直接南下!这趟南荒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谁的命硬!”“呸!这鬼天气!”

    吴战威吃力地牵着马,爬上泥泞的山梁,看清路径然后朝后面挥了挥手。程宗扬举着一张芭蕉叶遮住头顶的雨点,喘着气道:“老四,你不是说晚霞一出,第三大肯定是个晴天吗?”

    祁远被雨一淋,脸色更加青黄,他小心地牵着座骑,免得泥中看不清的碎石划伤马蹄,一边喘道:“就说南荒这地方邪呢好端端的就下起雨来吴大刀!在前面找个地方,大伙儿避避雨!”

    吴战威把马交给同伴,举起长刀砍开茂密的藤蔓,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这是进入南荒的第三天,上午启程时还风和日丽,一转眼就暴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