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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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晓莉刚从超市走回来。

    她打开门,意外的发现客厅里坐著一位妇人,那穿著打扮十分高贵,年纪大约五、六十岁左右。

    “请问您是——”吴晓莉打量著她,而她也毫不客气的打量著吴晓莉。

    “我是秉承的母亲。”她说话不疾不徐,但脸上流露出盛气凌人的神情。

    吴晓莉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没想到郭秉承的母亲会突然的出现,他一直告诉她说他家住南部,所以父母亲上来台北的机会并不多。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伯母,我去替您倒杯水。”吴晓莉虽很不喜欢郭秉承母亲看她的眼神,但仍客气地道。

    “不用忙。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坐。”她指指一张椅子,一副君临天下般的气势。

    吴晓莉觉得自己像个要接受审判的人犯似的。

    “你和秉承已经住在一块儿了?”她劈头就问。

    吴晓莉并不想欺骗她,点点头。

    “你知道秉承是我们郭家的独生子吗?”

    吴晓莉再点点头。郭秉承早就对她说过有关他家里的一切,而且她还知道他们家在南部算是望族,这也是她为什么迟迟不敢答应郭秉承求婚的原因。

    “吴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她一句“吴小姐”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郭秉承的母亲显然对她的过去十分了解。这使得吴晓莉更是无地自容,更是胆战心惊。没有人可以忍受她那一段卑微的过去的,所以她已猜想得到,郭秉承的母亲是为何而来了。

    她十分讶异的看着吴晓莉。在她的身上非但没有一丝丝风尘味,相反的,她清纯得如同幽谷中的百合,如果不是她有那么一段过去,自己还真的满喜欢她做媳妇的,只是

    “秉承这孩子个性十分倔强固执,我和他爸爸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郭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希望全放在他身上,可是他为了要和你结婚,已经把他爸爸气得进了医院,他也不回去看看,父子关系已经要面临决裂了。”这话只有一半是事实。

    吴晓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郭秉承为了她竟然难怪!这些天来,他总是愁眉不展的,原因就是在此。

    “伯母,对不起。”吴晓莉满怀愧疚。

    “吴小姐。”郭太太突然起身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老泪纵横。“求求你离开秉承。如果你真的爱他,你一定要离开他。”她的态度转变之快,教吴晓莉顿时慌了手脚。

    原本以为秉承的母亲会骂她什么的,结果这么一说,吴晓莉觉得自己真是罪无可赦的罪人了。她倒希望郭秉承的母亲骂她,或许这样她会比现在好受些。

    “伯母,您千万别这样!我答应您。”吴晓莉忍著心痛说。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是迟早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心痛。

    秉承的母亲也十分讶异事情会这么顺利解决,她还以为吴晓莉会是个十分难?的女人,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一而再的不顾他们反对要娶她了。

    她的确是个识大体的女孩。

    “你——”她擦乾眼泪,从皮包内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个请你收下。”

    “不!我不会收。”吴晓莉把支票推了回去。

    “那你答应的事——”

    “我不会反悔的。”

    “谢谢!”

    吴晓莉有种心脏被粉碎的感觉。

    离别,像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著她全身。

    ###############

    林羿萱嘟著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随著陈凭翔来到cityclub。

    这的确是间气氛很棒的餐厅,从四周的玻璃窗往外眺望,可以把台北的夜景尽收眼底。

    陈凭翔实在不懂,为什么女孩子都那么爱生气。

    “想吃什么?”他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她生气的模样竟然教他看得有点心动。那种属于小女生的嗔怒,竟也可以这么动人。

    “想吃你!”林羿萱没头没脑蹦出这一句话,想到要住口时已太迟了。

    她的脸乍成红蕃茄,连忙偏过头去假装欣赏夜景,心口却“怦怦”跳个不停。这句话实在是有点露骨。她虽然没有看陈凭翔的脸,但她可以想像出他脸上是何种表情。

    坐在她对面的陈凭翔差点笑出来。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脸红。不过,他没有作声,开始低下头研究著菜单。

    cityclub的牛小排十分有名,所以他就为她点了这道主菜。

    从沙拉、面包、浓汤,到主菜牛小排,林羿萱几乎吃得一滴都不剩。她似乎已忘记先前的不愉快了。

    陈凭翔颇有兴趣的看着她。他发现看她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她毫不矫情、做作,更不像一些女孩子为了要维持自己姣好的身材,常常只吃一、两口。她用舌头舔舔汤匙上的冰淇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够不够?还要不要再叫什么吃?”他十分纵容的问。

    林羿萱抛了个卫生眼给他。“干嘛!你想让我撑死才满意吗?”

    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觉不觉得自己很爱生气?”

    “我爱生气?”林羿萱的反应只差点没拿起桌上的水往他脸上泼去。“你怎么不说是你爱惹我生气?!”

    “我?!”陈凭翔指著自己,一脸无辜。“我哪里惹你牛气了?”

    “你——你——”她能说吗?

    “我怎么样?”他十分感兴趣。

    “你——无聊!”天哪!这是什么跟什么?!

    陈凭翔先是睁大眼睛一瞪,继而笑了出来。无聊?她竟说他无聊?!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无聊来著,更想不透无聊也可以让她这么生气?!

    “小羿萱!”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ok?”每一次听他这么叫她,她心中总会有股莫名的悸动。她已经向他抗议无数次了,但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ok!ok!”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们暂时停战好不好?”他再不这么说,等一会可不敢担保会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

    “哼!”地哼了哼,嘴巴上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柔和多了。她本来就想好好的跟他相处,可是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副臭脾气老是克制不了。

    是他!全是他的错!

    “你在公司的情形曼妮都跟我说了,她说你学习力很强。而且很聪明。”

    “是吗?”她并没有因此乐昏头,因为她听到徐曼妮的名字。

    “你很幸运。曼妮是个十分能干的秘书,有她在你身边,你可以轻松不少。”他叹了口气。“当年我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我为了要和父亲争一口气,十六岁便开始利用课馀的时间打工,吸收社会经验。那段日子真的很苦。”

    “十六岁?这么小?难道你没有其他的梦想?”原来他也很可怜。

    “梦想?你是说当棒球选手?还是太空人?”他轻叹。“如果每个人都想当棒球选手,那这个国家会变成怎样?”

    她没想过。“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

    “哈罗,凭翔。”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林羿萱抬起眼,见到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阙蓓蓓一身印花窄裙、短上衣装饰著缤纷的小缎子,中空设计,性感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凭翔,上星期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她似乎不在意林羿萱在场,头一低,大胆而热情的就往陈凭翔唇上一吻。

    陈凭翔对她这突来的吻毫无心理准备。

    林羿萱则是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蓓蓓!”陈凭翔用眼神阻止她的大胆动作。

    “咦?她是谁?你妹妹吗?”阙蓓蓓的双手就像八爪鱼似的,紧攀著陈凭翔的肩。

    “我是他女儿。”林羿萱看着陈凭翔说:“最近才从孤儿院被领养出来的。”

    “这不是开玩笑吧?”阙蓓蓓的脸拉了下来。

    “蓓蓓,你走吧!我会打电话给你。”陈凭翔瞪了林羿萱一眼。

    不瞪还好,这一瞪让林羿萱更火大了。“蓓蓓阿姨,你要当我的新妈妈吗?”她故意的甜甜一笑,笑得好天真无邪。

    阙蓓蓓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刚才的风度、仪态一扫而尽,反应十分激烈而目直接。“我走了,你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说完,她扭著腰气呼呼的离去。

    “我的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林羿萱故做一副赔罪状。“怎么办?”

    陈凭翔忍不住笑了出来,愈笑愈有劲,连肩膀都忍不住的颤抖著。

    林羿萱有点不明白的瞪视著他。女朋友被气跑了,他还那么高兴?难道

    “蓓蓓什么都好,就是独占欲太强了。”他止住笑,点了根烟抽。

    他真的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有一套,瞧她捉弄人的神情,真的可以去当演员了。爸爸?!她竟可以想得出这么好的代名词。

    “我认为独占欲也是一种爱。”她的话一出口,不只是陈凭翔当场愣住,连她自己也都愣住了。

    “虽然你还只是个女孩,但是说话却像个女人了。”

    这是褒还是贬?!林羿萱抿抿唇,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你的脸上有口红印,大男人!”

    陈凭翔连忙拿起餐巾往脸上随便抹著,偏偏却抹不著口红印处。

    林羿萱霍然起身抢过他手中的餐巾,用力的替他拭去脸上的口红印。她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够细腻,彷佛要把他脸上的那层皮给擦破了才甘心似的。

    “哎唷!好痛!”陈凭翔痛得龇牙咧嘴的。

    “你活该!以后你应该选没有化妆的女人。”现在她竟有报仇的快感。

    “难道叫我选小女生?”

    “不可以吗?”

    陈凭翔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不要生气,我只是开玩笑。”

    “你别老把我当小孩看。”她很不服气。

    “嗯!”“嗯什么?”

    “我受够了成年女子,没想到小女生更有脾气。”他唇上一抹嘲讽的笑容,睫毛下一对眸子闪烁著。

    “如果不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脾气是发不出来的,即使是小女生也一样。”她忿忿不平。

    “你也是?”他全身上下的千万个细胞全都跳跃起来。

    “我从来没有跟你发过脾气,我只是跟你要求。”她死鸭子嘴硬。

    还说没发脾气!敢对他如此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还说没有?!

    “我知道!”他给了她一个动人魂魄的笑。

    ##############

    气氛不大对劲。

    郭秉承望着餐桌上的烛光和香槟酒微蹙起眉。

    吴晓莉知道他不爱喝酒,怎么会突然摆放酒?莫非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情人节?不是,生日?更不是。他快想破头了。

    这时,吴晓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袭两截式的中空装,隐约可窥见诱人的曲线,脸上也上了淡淡的妆。

    郭秉承的眉蹙得更紧了。打从他认织她开始,她从来不穿这么性感又露骨的衣服,而打从他说过不喜欢她化妆开始,她也很久不冉化妆了。那她今大怎么了?吃错药了?

    “喜欢吗?”她妩媚地对他一笑。

    这时,他真的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如果她指的是桌上丰富的菜肴,他当然喜欢,因为全是他最爱吃的。如果她指的是她这身穿著打扮,那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她不知道这么打扮,会迷死任何一个男人吗?

    这餐饭吃得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发现自己一颗心和眼睛全悬在她的身上。原以为喝了酒,可以改变一下自己这种过度的情形,结果喝了酒之后,他才发现情况更糟,浑身燥热的程度,令他全身发疼。现在,他除了想将她拥入怀中之外,最需要的是洗个冷水澡。

    郭秉承咽了口口水,他不是个好色之徒,但却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受不了她这身诱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终于问出口了。

    “庆祝!”吴晓莉说出这句话时,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庆祝我们认识一百天。”她以为他不会记得他们认识多久了。

    但是她错了,偏偏郭秉承就是如此细心的男人。

    “晓莉,我们认识还不到一百天。”他早在心里打算过了,准备在他们认识满一百天的当天再跟她求婚,不管她是不是答应,他都要为她套上戒指。

    但现在——他等不及了。这么好的气氛下,他岂可错过?

    郭秉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对她说:

    “嫁给我!晓莉。”

    吴晓莉的泪水早已盈眶了。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她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可是,这份爱却不得不结束了。痛苦?是的,她心中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郭秉承见她没有回答,便以迅雷不及俺耳的速度,将戒指紧紧的套上她的手指。“这下可不能反悔了。”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吴晓莉哽咽的说。

    这三个字,自古以来就具有神奇的魔力,不管是出自男人的口中或是女人的口中。

    他抚弄她的头发、吻她的太阳穴、热情地搂著她。一我也爱你。”他让嘴唇温暖她的。

    吴晓莉回报以更热烈的吻,全身的热力燃烧著他,她是个十分懂得如何取悦男人的女人。

    郭秉承愈来愈把持不住了。

    “晓莉,我要”

    她用充满欲望和激情的眼神看着他,双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你真的爱我吗?”

    欲望在沸腾,他润润唇。

    “当然!”

    他拦腰将她抱到床上,将自己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开始热切地吻著她,享受她双唇上的芬芳和无尽的宝藏。

    他的嘴慢慢移下她雪白的柔颈,渐渐滑动他的手指,轻轻地褪下她身上的衣物,热烈地吻著她全身,低哑地说:“你是我一个人的女人,我爱你,只要你在我身旁,即使失去全部也没关系。”

    有这一句话,她已无怨无悔了。若叫停止,她希望将时间停住。

    再见了!我的最爱

    在最后那一刹耶,吴晓莉眼角的泪水像决堤般滚滚而下。

    ############

    吴晓莉走了。

    历史彷佛重演,只是这次她连字条都没有留。

    昨晚他为她套上的钻石冰冷冷的摆放在床头,她什么也没有带走。

    郭秉承仿如跌入万丈深渊般的无措。为什么她会在一夜缠绵后,毅然决然的离他而去?昨晚根本是早就预谋好的了。庆祝?!他现在有点想哭的冲动。庆祝什么?分手?!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可以说走就走?!

    郭秉承咆哮一声,拳头狠狠地击向玻璃窗,玻璃碎了一地,就像他的心——碎了!

    但手上的疼痛比不上他的心痛。

    ##############

    陈凭翔看着一脸憔悴的郭秉承,摇摇头叹口气。爱情真的是教人烦透心、伤透心的东西吗?为什么就没有一帆风顺的爱情呢?前些日子是他,现在又换成郭秉承。为什么他们遇上的女人全是这么难缠的?上天还真是不公平。

    “小郭。”陈凭翔递了根烟给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他用包扎著纱布的手用力捶了下桌面,血丝又慢慢渗透出来。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痛,现在就算手断了他大概也不会有感觉了。

    陈凭翔实在找不利任何话可以对他说。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外人是插不上了,也无法体会的。

    只是,这次郭秉承有可能再像上一次那么幸运地就找到吴晓莉吗?不是陈凭翔对郭秉承没有信心,只是这次吴晓莉的离去,似乎已抱定不再见面的决心了。台湾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要毫无头绪的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他现在只能为郭秉承默默祈祷,希望上天会怜悯他的一片痴心。

    ##############

    “羿萱!”

    林羿萱走出7-eleven,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陈凭翔的亲密爱人阙蓓蓓。

    “羿萱,好巧!在这儿碰上你。”阙蓓蓓亲密的叫著她的名字。

    女人还真是有够善变。那天在餐厅她还气呼呼的掉头而走,现在却摆明了要讨好她似的。

    很儿吗?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一次的相遇绝不是个巧合。

    “是很巧。”林羿萱皮笑肉不笑的,想看她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前头的力代咖啡不错,我请你去尝尝。”

    “好呀!”反正她正闷得发慌。

    她点了曼特宁,而阙蓓蓓点了蓝山咖啡。

    “羿萱,你知不知道昨晚凭翔上哪儿去了?”

    果然和林羿萱所料想的一点儿不差。

    “他昨晚难道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她也想知这陈凭翔昨晚到哪儿去了,因为她一直等到半夜三点多,他都还没有回去。

    阙蓓蓓噘噘小嘴说:“我等了他一个晚上,后来他打电话来说什么还有事。太过分了!”

    林羿萱这会儿心里可高兴了。

    “他就是这种男人,就算在床上还是满脑子想着会议的事,讨厌死了!”阙蓓蓓一点也不害羞的抱怨著。

    林羿萱差点没被咖啡给呛到,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原来陈凭翔和阙蓓蓓上过床。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她心中那把无名火又点燃起来。

    “对了,你认识曼妮吗?”

    “哦,徐曼妮?”又关她什么事?

    “是,就是她。她和凭翔好像也有什么关系。”阙蓓蓓撩了撩头发,暧昧一笑说:“凭翔的原则是不向自己的职员出手,所以才把她派到饭店工作,这样才有机会接近她。”

    听阙蓓蓓这么一说,林羿萱整个人呆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曼妮原来是陈凭翔公司的人?”她好不容易回过神。

    “对呀!她很能干。你要小心,说不定她是个间谍。”

    间谍?!商业间谍?还是

    阙蓓蓓又拉里拉杂地说一些事情,但她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一跟阙蓓蓓分手,她马上回到饭店直冲徐曼妮的办公室。

    “曼妮!”林羿萱的神色不大对劲。

    徐曼妮正在讲电话,”见她进来连忙挂上。“羿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你”她欺身到徐曼妮面前。“你和陈凭翔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在说什么?”徐曼妮一头雾水。

    “别装了,他把你送到这儿来,是为了这间饭店是不是?”她单刀直入的问。

    “羿萱,我是凭翔公司的顾问没错,但就是因为我是两方的人,才能胜任这个工作。”

    “我爸爸知道吗?”

    “当然!”徐曼妮点点头。“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这个你不用管。”

    徐曼妮以为她在骗三岁小孩?林羿萱才不会相信!

    “我会努力学习,把我爸爸的事业经营权抢回来。”林羿萱气愤的说:“如果你还想在饭店工作,就立刻辞掉陈凭翔公司顾问的职务,不要再接近他。”

    “怎么?你要禁止我和凭翔”

    “不!我只是在讨论公事,你们的私生活我没有兴趣。”

    “我不愿意因为有人嫉妒而失去这份工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要继续做下去。”徐曼妮简短但情绪激昂的说。

    这下林羿萱是无言可对了。而且,怎么反而是她挨了骂?徐曼妮说嫉妒?!谁在嫉妒?

    “凭翔现在在你办公室里,你有什么事可以去问他。”

    正好!她正想要找他问个明白。

    #############

    陈凭翔见一身火药味的林羿萱,不知死活的笑着问:“怎么?吃了炸弹了?”

    “我要是有炸弹,第一个想炸死的就是你!”她是咬著牙说出来的。

    陈凭翔摇著头,女人就是女人,爱生气的动物。

    “坐下来,有什么事坐下来说。”他脸上的笑,灿烂得令人觉得刺眼。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你当我是可怜的傻女孩吗?”她兴师问罪、咄咄逼人。

    “什么事你都不告诉我,我当然会变傻了。”

    “我哪件事没告诉你?”

    “徐曼妮!”

    “她怎么样?她是个人才,你父亲也很看重她。”

    “可是她是你公司的顾问,而且你你们的关系”她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要她辞职!”

    “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火大了。“公司每个人都那么忙,有谁肯教你?如果现在她走了,吃亏的是你。”

    “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她反抗的说。

    “羿萱,不要任何事情都想一个人去做。也许过去任何事,你都是自己解决的,这的确很了不起。”他见招拆招。“可是,人要互助合作,任何人都值得去学习。”

    她恼羞成怒的瞪著他。

    “你说够了没有?”

    “你根本是在意气用事。”

    “我高兴。”

    “你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门内,你很令我困扰。”他低声的对自己说。“为什么要为你生气、为你后悔,又为你担心,而甘不断地反覆?”

    要是他会魔术,他第一个想把她给变不见,或是把她变得温驯一些。偏偏他什么也做不到。而且,他发现自己愈来愈重视她的存在,甚至她的喜怒哀乐全牵动著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可怕、充满信心的他,竟会如此不安!

    但是对林羿萱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也一样充满了不安 她恨他,又在乎他,她依赖他,又想摆脱他。

    “羿萱,在工作方面我尽量配合你,但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私生活。”他克制的、冷淡的说。

    他——太可恶了!一点也没有顾虑到她的心情。想到这里她就想哭。

    “我不会管你的!我才不要管你!”她放声哇的大哭了起来。

    陈凭翔真是作梦也没想到她会哭,瞧她哭得那么肝肠寸断,好像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似的。

    “别哭好不好?”他张开手臂搂著她、哄著她。

    “你不要碰我!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她在他胸前又捶又打的哭泣。

    “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像个因嫉妒而发狂的女人。”他脱口而出。

    林羿萱一怔,她抬起还湿著眼睫毛的眸子瞪著他。

    “你对我只是一种父爱!”他忽然幽幽地说。

    他说什么?!她的心凉了半截。

    “你是很好的女孩,但是,我无法把你视为一个女人。”

    心全凉了!原来,他是这么看她、待她的。

    “我恨你说这种话!我很你!”她哀凄、冰冷的眼神投向他。“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陈凭翔的心抽痛著。刚才那些话根本不是他发自内心的,只是,每一次当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在乎她时,他总会又想逃避。逃避这一段不该发生了却又发生的感情。

    “羿萱”他的手微抖。

    “不要再说什么。”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飘忽一笑。“我说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但似乎没有挽回的馀地了。

    林羿萱没有再说话、没有再看他一眼,像个幽灵似的转身就飘出办公室,连关门声都轻得令人心悸。

    她不会原谅他!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