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招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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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尘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心说，齐格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方才那个紫发的冰人得罪他了么！？
齐格眉头微皱，手上抖了抖，不自觉地拽下了两根胡须，痛的嘴角一颤，心中暗道，哎呀，原来是弗朗西斯来了，难怪下面门房不给通报！自己下意识间说的话语气太重了，怎么才能收回来呢？
心中一动！
齐格依旧板着脸，哼道：“教过你多少次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规矩，可你还是没有学会！”说完，他突然展颜呵呵一笑，“下次记住喽，听到没有！？这次就不罚你了……”
妈的，齐格老师原来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啊！杜尘疑虑顿消，夸张地九十度鞠躬，拉长音笑道：“学~生~记~住~了！”
齐格也笑了，起身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又诧异地看了一眼雪姬。
杜尘赶忙介绍，“老师，这是我的未婚妻雪姬，爱因斯兰宁人，今日是特意来拜会您老人家的！”
“哦？你已经成家了！”齐格眉毛一颤，顿时满脸笑意，上下观望了几眼局促紧张的雪姬，连连点头，“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让雪姬的紧张感淡泊了几分，心中却隐隐一痛，爱因斯兰宁人？自己何时有了这个国籍？唉，亚力怎么连亲如父亲的老师也一并蒙骗！？她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也在蒙骗玛格丽特老师？自己有什么理由责备爱人？亚力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若是自己因为这个心生埋怨，真是太辜负亚力的一片苦心了……
想到这里，雪姬柔顺地靠在杜尘身边，微笑着与齐格闲话起了家常。
谈了几句后，杜尘很随意问道：“老师，方才出去的哪人是谁？他的身子好像有些毛病，控制不住气息啊！”
这随意的一问却叫齐格心中咯噔一下！
心念电转，齐格面带愠怒，咚’地重重一拍桌案，“不要提了，哼！每年毕业生离校的时候都是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方才是我一个老朋友来了，想让我强行‘推荐’几个众神院的高级斗神，哼，你说这不是胡闹么？”
果然不出所料，是来‘走后门’的！杜尘不以为意，陪老师责备了几句那个紫发冰人，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齐格说话的时候，他怀里的小贝贝却是瞪大了眼睛，一直好奇地偷偷瞄着爷爷……
杜尘又陪着老师聊了许久，直到有教工送来文件，他这才起身告辞，挽手雪姬来到走廊，笑道：“怎样？齐格老师跟传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古板了一些，但却是一位德勋长者！”
雪姬点了点头，脸红红的，“是呀，方才我还有些紧张，不过他老人家真的很慈祥。”
“不是的，不是的！”小贝贝忽然摇了摇头“不对哦，爸爸，老爷爷今天好奇怪呢！”
杜尘一愣，抱起女儿，“贝贝看出什么了？”
小家伙想了想，“以前老爷爷的精神波动很平缓的，可一提到那个紫头发的人……波动的好快呢！”
精神波动很快，这代表着齐格交谈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或者干脆一些说，老头子有撒谎的嫌疑！
杜尘摸了下鼻子，迟疑道：“或许老师有什么学院的机密事情不愿意提起吧？算了，他老人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一家人走出水晶大楼，径直前往宿舍区去探望老同学。
可就在他们走出大楼的时候，一双阴森的眼眸却在大楼最高层，隔窗盯着一家人的背影！
那紫发冰人又回到了齐格的办公室，在窗口盯着外面的杜尘，森然道：“他们见到了我的容貌！”
齐格浑然没有了晚辈口中‘慈祥，德勋’的模样，面色阴沉，冷冷一哼，“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杀了他们灭口么？”
冰人负手淡淡说道：“你知道的，这种情况下我必须杀掉他们灭口，这是我们的规矩！”
齐格冷笑，“我警告你，弗朗西斯是我的学生，想动他，先过问我！”
冰人回头瞄了一眼齐格，面色不屑，似乎根本没有把齐格的威胁放在心上，踱步来到办公桌面前，双手撑住桌案，探身盯住齐格来到了他面前，一股冰冷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好吧！我现在就过问您……我要干掉你的学生，您，天下斗神之父，尊贵无双，振臂一呼，万千斗神效命的齐格院长有什么意见么？”后半句看似恭维，可冰人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却让小孩子都能听得出嘲讽之意！
齐格的三角眼厉芒闪烁，森然道：“你在威胁我？”
冰人怪笑，“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再说一遍，我要干掉你的学生，有意见么？”不待齐格反驳，他缓缓举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别忘了，这条规矩，是‘她’定下的！”
听到这个‘她’，齐格气息一滞，颓然坐在了椅子上，良久之后，皱眉道：“弗朗西斯如今的实力甚至在我之上，凭你也想干掉他？不要自不量力！”
“杀人，一定要用斗气么？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时候杜尘已经消失在窗外的广场，冰人也转身走向了门外。
齐格突然起身，‘轰’地锤击桌面，“老三，我警告你！敢在斗神岛上杀我的学生，我决不会放过你！”
“哎呀呀，我听到了什么？”冰人收回迈出门槛的一条腿，扭头一笑，旋即怒骂道：“做了五十年的院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斗神之父了么！？老大，我的大哥，别忘了你是谁！三弟我等着看你如何不放过我！”
咣当，冰人摔门而去！
齐格气得浑身发颤，咬了咬牙，坐回椅子上，思虑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突然敲响桌边的响铃，轻咳一声，声音变得严肃，冲着响铃下的传声铜管吩咐，“里卡多教务长么？我是齐格！方才收到教廷的水晶级密报，说有不明势力的间谍潜入斗神岛，企图在招聘大会期间作乱，初步怀疑是魔族！你暗中加强对各大势力代表的保护，尤其是针对精神暗杀术和病毒的防范！”
顿了顿，齐格尤其强调，“如今抗魔大业重过一切，像弗朗西斯这样的联盟战区长官，一定更要严加保护，就这些，你立刻去办吧，记住，抽调众神院的专家，加强对精神暗杀术和病毒的防范！”
说完，齐格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颓然一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五十年了……我是谁？哼！老子是斗神学院的院长齐格！”
……
杜尘领着雪姬在五大系的宿舍区都转了一圈，见了许多的老朋友，又失望也有惊喜。
失望的是，几个当年最要好的老兄弟都不能去杜尔克斯城从政——西诺侏儒塞姆本身就是王子，就等毕业了回去当国王呢，自然不会做一个区区内政官员。而胖子贾森家大业大，正雄心壮志地准备做贸易王，当然也看不上杜城财税大臣的职务……
而惊喜则是，杜尘昔日的十七号宿舍，今天属于一个叫马丁的应届毕业生！杜尘一敲门，嘿，居然就是当年住在自己门口的那个交换生马丁，而且他也在今年毕业！而直叫杜尘感叹‘善事做得太多，自己都没印象’的是，马丁怯生生地提醒，这十七号宿舍还有他近年来的学费，以及家乡老母亲的医药费……全都是杜尘给的！
说起这个马丁，翡翠海密会的时候杜尘也曾问过杰米斯，当年为什么专门拐骗这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交换生？杰米斯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我们骗的人多着呢，只要有潜力的年轻人我们都骗一骗，不过你没见到罢了！’
被杰米斯评定为有潜力，又受过自己大恩，见面就感恩戴德，鞠躬道谢……还用说多什么吗？反正马丁二话不说，把没有投递的简历和几份面试通知往垃圾桶一扔，扛着行李包就跟着杜尘走了。
当然，尝到甜头的杜尘豪爽地续租了十七号宿舍，又送给了低年级的一位优秀贫困生，等过几年，这又是一个可靠的人才嘛！
傍晚的时候，杜尘领着回到了城区的旅馆，晚饭后，马丁去教务处办理档案的事情，而忙碌一天的凯西尼也回来了，随手扔给杜尘二十几份简历，冷道：“诺，这就是今天有意向来杜尔克斯城的，你挑吧！”
杜尘混不在意凯西尼的态度，可翻了翻简历后却是一愣，“怎么几乎都是垃圾？”
凯西尼白了一眼杜尘，翻手从简历中挑出一份卷宗砸在杜尘胸口，“你自己看！”
这是一份杜尔克斯城的招聘启事，杜尘笑念其中几条：“我城领主为兰宁一等公爵，三星上将，神圣联盟大三角战区长官，依兰宁律法能赐予属下最高一等伯爵爵位，准将军衔，另，我城领主为兰宁首富……好像很不错了啊？”
“不错！？”凯西尼又扔给杜尘几分卷宗，“看看别的势力的！别人不说，兰宁这次是安托万首相亲自前来招聘，开出的价码是普通毕业生起始一等子爵，加兵都衔！而众神院的研究生要是愿意去兰宁政府，安托万身上带着二十份空白诏书，当场就能赐封三等侯爵！”
杜尘暗自咋舌，巴尔格纳陛下真是大手笔，不过也不过分，众神院那是什么地方？露西老祖母的军事能力虽然在殒神时只能统领小队亲兵，可放在今日起码也是悍将级别的吧？可她在众神院的军阵成绩排名才是第三位！如果仅用一个侯爵就招来一位大陆悍将，怎么算，巴尔格纳都不亏啊！
殒神十三世纪什么最值钱？
人才！
凯西尼又挑出那几个不算是杜尘口中‘垃圾’的简历，指着道：“待遇上，我们受制于律法，根本比不过各大强国！我只能用高薪弥补爵位，这几个就是冲着钱来的！”
杜尘眉头一皱，甩手就把这几个冲着钱的简历给扔了！
“另外这几个不错，他们一个是教廷狂信徒，愿意不计待遇追随你这个教父，一个是土生土长的纽因人，想回家乡，最后这几个人都是受过你虚情假意的恩惠，不冲待遇，冲着找你报恩的！”
凯西尼不屑地怒道：“另外还有几十人本来也是要报恩的，只要待遇差不多肯定就能过来，可他们一看你开出的价码，扭头就奔着安托万去了……该死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杜尘倒是笑了笑，人这东西，他历年来所做善事中已经看得太多了……厚利当前，最后还能有几个知道报恩的，这已经让杜尘非常满意了！拍了拍简历，“你最后说的几个都留下吧！量才安排职务，爵位上我不能给的更多，钱财上你别吝啬，随便开，别太离谱就行！”
凯西尼点了点头，“还有，今天各大势力都是大人物亲自出面，明天你也亲自去吧，凭你那虚伪的笑容，说不定能多招来几个人！”
杜尘笑眯眯地斜眼瞄了一下凯西尼，“虚伪？哦，我的小师弟，就算我这种笑容真的很虚伪，可三大陆几十亿人类中，有超过九成的人都说我笑得亲切和善，那么，我的笑容就是亲善，你说我虚伪，别人只会骂你非主流……明白么？”
凯西尼顿时被噎得面目铁青，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杜尘起身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慢慢学吧，什么时候你真正理解了我的笑容，也就可以回国做你的雅琴霸主了！”
凯西尼茫然不解，杜尘走到门口扭头一笑，“明天我亲自去招聘，你留在这里看孩子，不过今夜有个叫马丁的学生会过来，你考核一下，给我一份报告！”
……
第二天清晨，杜尘和雪姬正走在去招聘的路上，马丁神色慌张地跑来，怯生生地递给杜尘一份密封的卷宗，低头小声道：“大，大人，这是凯西尼总管给您的，关于，关于我的鉴定书……”
卷宗密封完好，杜尘微微一笑，接过后拆开了。
马丁手心冒汗，低头跟在后面，不敢去看翻阅鉴定书的领主，嘴里还小声解释，“大人，昨晚，昨晚我面试的时候太紧张了，可能表现的不太好，您……”
杜尘看着卷宗笑了，作为莉雅的学生，凯西尼的鉴定也很有莉雅的风格——六级斗神马丁，忠诚度优秀，内政能力良好，军事能力良好，策划能力优秀，外交能力……灾难！
建议担任城主府参谋本部参谋官，一等子爵！
随手把卷宗递给马丁，“好了，马丁子爵阁下，跟我去招聘吧！”
马丁如释重负般呼出了一口气……
斗神学院的招聘其实很简单，叫仆人在斗神广场挂出旗帜和招聘条件待遇，学生们自行参阅，而杜尘只需要坐在温泉山的观景阁楼里，等着考核愿意前来杜城的毕业生就可以了，一应细节会有学院的教工还有马丁这个新来的参谋代为处置。
诺大的阁楼里虽然有黑压压的数百人，可却秩序井然，一层大厅内，几大排座椅上坐满了等待考核面试的学生，而考官们则是坐在阁楼上层的雅间。杜尘刚刚来到雅间坐下，只听不远处一声浑厚的大笑，“公爵阁下，听闻阁下订婚，这就是您的未婚妻么？”
杜尘扭头一看，眉头微皱，笑道：“原来是安托万首相，您就在我的隔壁？”
安托万笑道：“这雅间是按照地域分的，咱们兰宁各大领主都在附近！”
杜尘左右一看，果然，附近都是兰宁政坛上熟识的老朋友！
安托万的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客套几句话后就开始忙碌起来，而杜尘则是门前冷清，半日也没有一个人上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上午到下午，再到傍晚，安托万的门前走马灯似地换人，可杜尘门前却冷冷清清，桌面上也只有十七八份简历，而且翻开里面的成绩单……灾难，大大的灾难！
整整一天，杜尘只打发了两个平庸，但人品还不错的学生去找凯西尼考核，入夜时杜尘实在不忍见雪姬跟着她遭罪，便叫她出去走走，可雪姬刚走，安托万便隔窗招了招手，把杜尘引到了僻静处。
安托万一脸愁云，“弗朗西斯，你有艾薇儿的消息么？”
杜尘愣道：“我已经三年没见过艾薇儿了，您是她的爷爷，还不知道她的消息么？”
安托万失望地点了点头，“两年前艾薇儿跟我说要去游学，可一去不回……唉，我本以为这次毕业招聘她会来找你的，可不成想你也不知道！”
老头子一脸愁云，对孙女的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
杜尘心里叹了口气，提醒道：“首相大人，你可以去找巴图克家族的安妮问一问，她或许知道！”
安托万眼前一亮，拱手道：“多谢！”神色又严肃起来，压低声音，“不过公爵阁下，私事归私事，公事绝不能耽搁……昨天没有找到你，现在接陛下的密诏吧——兰宁各大领主配合安托万首相招揽人才，将收到的简历尽数提交给首相，自行保留副本！”
什么！？安托万的意思岂不是说，好人才先让他来挑，我弗朗西斯只能吃剩饭！？
杜尘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笑道：“首相大人，强迫来的人才终究不是正道，我们还是各凭本事吧！”
安托万哼了一声，“有火气别冲我这老头子发，我只是奉命行事！”
“是啊！弗朗西斯阁下，其实领主得到的人才先请陛下过目，这是历年来秘而不宣的规矩！”一旁几个兰宁的领主也凑了过来，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不情愿的意思，可也都很无奈！
一过来，他们立刻就都站在了杜尘身边，围上了安托万。
可还不等他们开口，安托万冷冷扫了一眼，“诸位都过来了？什么也别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知道你们都不满意这条密召！所以你们都在等着弗朗西斯领头抗命，然后做个跟屁虫，既捞好处又顶着法不责众的帽子，对么？”
有几个领主脸红了，有几个恍若未闻，还是坚定地站在杜尘后面！
安托万说对了，领主们对这条密召都不满意，可没人敢抗命，都等着有胆子的杜尘在做出头鸟呢！
安托万面色一寒，拉着杜尘走开了几步，语重心长：“我现在只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只想找回孙女，没有心力跟你斗了！我知道你现在有抗命的胆量和实力，但你何苦呢？你看看我门前的队伍，再看看你的门前……就算公平竞争你也绝对争不过陛下，何苦为了不可能的事情跟陛下闹僵呢！？”
这是一句天大的实话，两人门前的确是泾渭分明，一个车水马龙，一个门可罗雀！
安托万又道：“现在你是国内最强的领主，其他领主都盯着你呢，反正你开出的待遇也招不来多少人才，何必做个出头鸟，找陛下的晦气？”
杜尘狠狠蹭了下鼻子，安托万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可听起来……他妈的心里怎么就这么憋气呢！？
论实力，自己并不算差了！论声望更是远胜巴尔格纳这个兰宁王，可论起能给别人多少好处……杜尘最多给人家金币，还有一些虚职的爵位，可巴尔格纳随手就能拍出一大片领地！一面是财富和虚职，另一面是实实在在的土地和奴隶，还有权位，毕业生怎么选择，毋庸置疑！
见杜尘有些意动，安托万心中大喜，赶忙又道：“这样吧，我给你私底下放水，你面子上接受陛下的密召，别给那些领主闹事的机会，等大会结束后我私底下分你几个不错的年轻人，这还不行么？”拍了拍杜尘肩头，“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相信你自己也都明白，接受我的条件，事后得到的人才比你自己招聘得来的……多的多！”
杜尘摇头苦笑，安托万当真是够意思了！
唉，罢了！
杜尘刚要开口同意，可就在这时候，一楼大厅猛地哗然之声四起，“老天啊，他们怎么一同出现在这里！？难道……”
“天啊，我看中的索伯帝国第三军团长保不住了……”
“该死的，他们来跟我们这些普通毕业生抢什么啊！”
“完了，我们还有什么机会！？”
“算了，走吧，好职位是轮不到我们了，去弗朗西斯的摊位看看吧，起码他给的钱多……”
二楼，杜尘面色铁青，险些一脚踹碎了自己的‘摊位’。
几位领主都忍不住嗤笑起来，不过想想自己，又笑不出来了——我们连弗朗西斯都不如啊！
安托万也想笑，但忍住了，这时候‘咚！咚！咚！’一个文官踏着急促的跑步声来到安托万面前，神色万分焦急，“首相大人，不好了！”
安托万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众神院总成绩前十名的研究生联袂出现，而且……每个人都拿着简历！”
这时只听二楼各大雅间内的大人物们纷纷走了出来，虽然表面上正襟威严，漫不经心地向一楼走去，可脚下急匆匆的步伐却深深地出卖了他们！
安托万神色突变，“弗朗西斯，我们回来再谈！”说完，快步加入了大人物的队伍当中，礼贤下士的印象一定要最先做出来啊！
杜尘望着大人物们下去，撇了撇嘴，可笑么？可这种事情每一年都在上演，今日这些大人物或许被人嗤笑了，可是明天，他们就能带着一位未来的三大陆名将回到自己的国家，后天，这位名将就能给他打下一片大大的领土！！！
可以开疆拓土，可以富庶城邦，可以纵横捭阖，可以在三大陆风云变换当中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人才！
为了这些，被人嘲笑两句又如何！？
十个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联袂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正好装上下来的大人物们！当先一个，正是后发先到的安托万！
老首相看了一眼十个人，选了最前面的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笑了笑，“这位老弟……”
“呵呵，这位老哥！”老头笑眯眯地打断了他，“我不过是在众神院战争圣器科留级五十多年的糟老头子，只想趁着还能活动赚一些棺材本，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让一让？”
安托万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留级五十多年？你撒谎！你分明是钻研了五十多年战争圣器，是战场上器道决战的专家……
闪身让过老头，安托万又对第二个中年妇女笑了笑。妇人还不等他说话，笑道：“是安托万首相吧？我只是一个种地的农妇……让一让好吗？”
安托万刚让过妇人，后面立刻有一个女王似的人物扑了上来，紧紧握住了夫人的手，“柯林姐姐，上次我们国家三年大旱，多亏了您用冰晶大阵引四海之水救了我的子民，今天无论如何也请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我们这边谈？”
安托万又把目光对准了第三个人，第三个是位青年吟游诗人的模样，他更加干脆，一把推开安托万，“小家伙让一让，我赶时间！”
小家伙？安托万的胡子可都全白了啊！这青年诗人究竟多大岁数了！？
一路‘让一让，抱歉’的客气话中，十个人穿过了大人物拥挤的楼梯，总算挤上了二层，确定了方向，抬脚便走，好像早已经确定了目标。
大人物们暗自一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便也不再做这些丢人掉身份的事情，纷纷回到自己的雅间考核其他学生，而眼眸却瞄着十个人！
安托万原本打算也不凑热闹了，可偏偏这十个人就是往他的雅间方向走的，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跟着，而在走廊的尽头……
杜尘磨了一天，早就不耐烦了，此刻也不管形象，趁人少蹲在走廊的空地上。另外那几个兰宁领主见他蹲下了，犹豫了一阵，也陪着杜尘蹲下了，几人围成一圈。
杜尘斜眼道：“我是累了才蹲下的，你们蹲下做什么？”
“弗朗西斯老弟，咱们都是兰宁的领主，也都是邻居，就不跟你说见外的话了……”
“就是啊，今天的情形看来还是和往年一样，咱们捞不到什么好货色了！不过我刚才听一楼的杂音……今年贪钱的学生不少呢！”
杜尘一挑眉毛，“找我借钱？”
“老弟明鉴！”
杜尘摸着鼻子叹了口气，“唉，大家都是难兄难弟，这一趟也都没有捞到好货色……”
啪！
后面有人拍了一下杜尘的肩膀，杜尘扭头瞄了一眼，是个老掉牙的糟老头子，勉强维持形象笑道：“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吗？”
老头一把推开杜尘身边的领主，自己蹲在了杜尘左面，“小兄弟，没找到好货色？老头子我手里有几个好货色，要不？”
聊胜于无，杜尘蹲着举起了左手，“先拿份简历来看看！”
啪！啪！啪……
满屋大人物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一连十份简历砸在了杜尘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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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动！
齐格依旧板着脸，哼道：“教过你多少次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规矩，可你还是没有学会！”说完，他突然展颜呵呵一笑，“下次记住喽，听到没有！？这次就不罚你了……”
妈的，齐格老师原来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啊！杜尘疑虑顿消，夸张地九十度鞠躬，拉长音笑道：“学~生~记~住~了！”
齐格也笑了，起身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又诧异地看了一眼雪姬。
杜尘赶忙介绍，“老师，这是我的未婚妻雪姬，爱因斯兰宁人，今日是特意来拜会您老人家的！”
“哦？你已经成家了！”齐格眉毛一颤，顿时满脸笑意，上下观望了几眼局促紧张的雪姬，连连点头，“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让雪姬的紧张感淡泊了几分，心中却隐隐一痛，爱因斯兰宁人？自己何时有了这个国籍？唉，亚力怎么连亲如父亲的老师也一并蒙骗！？她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也在蒙骗玛格丽特老师？自己有什么理由责备爱人？亚力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若是自己因为这个心生埋怨，真是太辜负亚力的一片苦心了……
想到这里，雪姬柔顺地靠在杜尘身边，微笑着与齐格闲话起了家常。
谈了几句后，杜尘很随意问道：“老师，方才出去的哪人是谁？他的身子好像有些毛病，控制不住气息啊！”
这随意的一问却叫齐格心中咯噔一下！
心念电转，齐格面带愠怒，咚’地重重一拍桌案，“不要提了，哼！每年毕业生离校的时候都是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方才是我一个老朋友来了，想让我强行‘推荐’几个众神院的高级斗神，哼，你说这不是胡闹么？”
果然不出所料，是来‘走后门’的！杜尘不以为意，陪老师责备了几句那个紫发冰人，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齐格说话的时候，他怀里的小贝贝却是瞪大了眼睛，一直好奇地偷偷瞄着爷爷……
杜尘又陪着老师聊了许久，直到有教工送来文件，他这才起身告辞，挽手雪姬来到走廊，笑道：“怎样？齐格老师跟传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古板了一些，但却是一位德勋长者！”
雪姬点了点头，脸红红的，“是呀，方才我还有些紧张，不过他老人家真的很慈祥。”
“不是的，不是的！”小贝贝忽然摇了摇头“不对哦，爸爸，老爷爷今天好奇怪呢！”
杜尘一愣，抱起女儿，“贝贝看出什么了？”
小家伙想了想，“以前老爷爷的精神波动很平缓的，可一提到那个紫头发的人……波动的好快呢！”
精神波动很快，这代表着齐格交谈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或者干脆一些说，老头子有撒谎的嫌疑！
杜尘摸了下鼻子，迟疑道：“或许老师有什么学院的机密事情不愿意提起吧？算了，他老人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一家人走出水晶大楼，径直前往宿舍区去探望老同学。
可就在他们走出大楼的时候，一双阴森的眼眸却在大楼最高层，隔窗盯着一家人的背影！
那紫发冰人又回到了齐格的办公室，在窗口盯着外面的杜尘，森然道：“他们见到了我的容貌！”
齐格浑然没有了晚辈口中‘慈祥，德勋’的模样，面色阴沉，冷冷一哼，“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杀了他们灭口么？”
冰人负手淡淡说道：“你知道的，这种情况下我必须杀掉他们灭口，这是我们的规矩！”
齐格冷笑，“我警告你，弗朗西斯是我的学生，想动他，先过问我！”
冰人回头瞄了一眼齐格，面色不屑，似乎根本没有把齐格的威胁放在心上，踱步来到办公桌面前，双手撑住桌案，探身盯住齐格来到了他面前，一股冰冷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好吧！我现在就过问您……我要干掉你的学生，您，天下斗神之父，尊贵无双，振臂一呼，万千斗神效命的齐格院长有什么意见么？”后半句看似恭维，可冰人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却让小孩子都能听得出嘲讽之意！
齐格的三角眼厉芒闪烁，森然道：“你在威胁我？”
冰人怪笑，“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再说一遍，我要干掉你的学生，有意见么？”不待齐格反驳，他缓缓举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别忘了，这条规矩，是‘她’定下的！”
听到这个‘她’，齐格气息一滞，颓然坐在了椅子上，良久之后，皱眉道：“弗朗西斯如今的实力甚至在我之上，凭你也想干掉他？不要自不量力！”
“杀人，一定要用斗气么？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时候杜尘已经消失在窗外的广场，冰人也转身走向了门外。
齐格突然起身，‘轰’地锤击桌面，“老三，我警告你！敢在斗神岛上杀我的学生，我决不会放过你！”
“哎呀呀，我听到了什么？”冰人收回迈出门槛的一条腿，扭头一笑，旋即怒骂道：“做了五十年的院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斗神之父了么！？老大，我的大哥，别忘了你是谁！三弟我等着看你如何不放过我！”
咣当，冰人摔门而去！
齐格气得浑身发颤，咬了咬牙，坐回椅子上，思虑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突然敲响桌边的响铃，轻咳一声，声音变得严肃，冲着响铃下的传声铜管吩咐，“里卡多教务长么？我是齐格！方才收到教廷的水晶级密报，说有不明势力的间谍潜入斗神岛，企图在招聘大会期间作乱，初步怀疑是魔族！你暗中加强对各大势力代表的保护，尤其是针对精神暗杀术和病毒的防范！”
顿了顿，齐格尤其强调，“如今抗魔大业重过一切，像弗朗西斯这样的联盟战区长官，一定更要严加保护，就这些，你立刻去办吧，记住，抽调众神院的专家，加强对精神暗杀术和病毒的防范！”
说完，齐格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颓然一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五十年了……我是谁？哼！老子是斗神学院的院长齐格！”
……
杜尘领着雪姬在五大系的宿舍区都转了一圈，见了许多的老朋友，又失望也有惊喜。
失望的是，几个当年最要好的老兄弟都不能去杜尔克斯城从政——西诺侏儒塞姆本身就是王子，就等毕业了回去当国王呢，自然不会做一个区区内政官员。而胖子贾森家大业大，正雄心壮志地准备做贸易王，当然也看不上杜城财税大臣的职务……
而惊喜则是，杜尘昔日的十七号宿舍，今天属于一个叫马丁的应届毕业生！杜尘一敲门，嘿，居然就是当年住在自己门口的那个交换生马丁，而且他也在今年毕业！而直叫杜尘感叹‘善事做得太多，自己都没印象’的是，马丁怯生生地提醒，这十七号宿舍还有他近年来的学费，以及家乡老母亲的医药费……全都是杜尘给的！
说起这个马丁，翡翠海密会的时候杜尘也曾问过杰米斯，当年为什么专门拐骗这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交换生？杰米斯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我们骗的人多着呢，只要有潜力的年轻人我们都骗一骗，不过你没见到罢了！’
被杰米斯评定为有潜力，又受过自己大恩，见面就感恩戴德，鞠躬道谢……还用说多什么吗？反正马丁二话不说，把没有投递的简历和几份面试通知往垃圾桶一扔，扛着行李包就跟着杜尘走了。
当然，尝到甜头的杜尘豪爽地续租了十七号宿舍，又送给了低年级的一位优秀贫困生，等过几年，这又是一个可靠的人才嘛！
傍晚的时候，杜尘领着回到了城区的旅馆，晚饭后，马丁去教务处办理档案的事情，而忙碌一天的凯西尼也回来了，随手扔给杜尘二十几份简历，冷道：“诺，这就是今天有意向来杜尔克斯城的，你挑吧！”
杜尘混不在意凯西尼的态度，可翻了翻简历后却是一愣，“怎么几乎都是垃圾？”
凯西尼白了一眼杜尘，翻手从简历中挑出一份卷宗砸在杜尘胸口，“你自己看！”
这是一份杜尔克斯城的招聘启事，杜尘笑念其中几条：“我城领主为兰宁一等公爵，三星上将，神圣联盟大三角战区长官，依兰宁律法能赐予属下最高一等伯爵爵位，准将军衔，另，我城领主为兰宁首富……好像很不错了啊？”
“不错！？”凯西尼又扔给杜尘几分卷宗，“看看别的势力的！别人不说，兰宁这次是安托万首相亲自前来招聘，开出的价码是普通毕业生起始一等子爵，加兵都衔！而众神院的研究生要是愿意去兰宁政府，安托万身上带着二十份空白诏书，当场就能赐封三等侯爵！”
杜尘暗自咋舌，巴尔格纳陛下真是大手笔，不过也不过分，众神院那是什么地方？露西老祖母的军事能力虽然在殒神时只能统领小队亲兵，可放在今日起码也是悍将级别的吧？可她在众神院的军阵成绩排名才是第三位！如果仅用一个侯爵就招来一位大陆悍将，怎么算，巴尔格纳都不亏啊！
殒神十三世纪什么最值钱？
人才！
凯西尼又挑出那几个不算是杜尘口中‘垃圾’的简历，指着道：“待遇上，我们受制于律法，根本比不过各大强国！我只能用高薪弥补爵位，这几个就是冲着钱来的！”
杜尘眉头一皱，甩手就把这几个冲着钱的简历给扔了！
“另外这几个不错，他们一个是教廷狂信徒，愿意不计待遇追随你这个教父，一个是土生土长的纽因人，想回家乡，最后这几个人都是受过你虚情假意的恩惠，不冲待遇，冲着找你报恩的！”
凯西尼不屑地怒道：“另外还有几十人本来也是要报恩的，只要待遇差不多肯定就能过来，可他们一看你开出的价码，扭头就奔着安托万去了……该死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杜尘倒是笑了笑，人这东西，他历年来所做善事中已经看得太多了……厚利当前，最后还能有几个知道报恩的，这已经让杜尘非常满意了！拍了拍简历，“你最后说的几个都留下吧！量才安排职务，爵位上我不能给的更多，钱财上你别吝啬，随便开，别太离谱就行！”
凯西尼点了点头，“还有，今天各大势力都是大人物亲自出面，明天你也亲自去吧，凭你那虚伪的笑容，说不定能多招来几个人！”
杜尘笑眯眯地斜眼瞄了一下凯西尼，“虚伪？哦，我的小师弟，就算我这种笑容真的很虚伪，可三大陆几十亿人类中，有超过九成的人都说我笑得亲切和善，那么，我的笑容就是亲善，你说我虚伪，别人只会骂你非主流……明白么？”
凯西尼顿时被噎得面目铁青，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杜尘起身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慢慢学吧，什么时候你真正理解了我的笑容，也就可以回国做你的雅琴霸主了！”
凯西尼茫然不解，杜尘走到门口扭头一笑，“明天我亲自去招聘，你留在这里看孩子，不过今夜有个叫马丁的学生会过来，你考核一下，给我一份报告！”
……
第二天清晨，杜尘和雪姬正走在去招聘的路上，马丁神色慌张地跑来，怯生生地递给杜尘一份密封的卷宗，低头小声道：“大，大人，这是凯西尼总管给您的，关于，关于我的鉴定书……”
卷宗密封完好，杜尘微微一笑，接过后拆开了。
马丁手心冒汗，低头跟在后面，不敢去看翻阅鉴定书的领主，嘴里还小声解释，“大人，昨晚，昨晚我面试的时候太紧张了，可能表现的不太好，您……”
杜尘看着卷宗笑了，作为莉雅的学生，凯西尼的鉴定也很有莉雅的风格——六级斗神马丁，忠诚度优秀，内政能力良好，军事能力良好，策划能力优秀，外交能力……灾难！
建议担任城主府参谋本部参谋官，一等子爵！
随手把卷宗递给马丁，“好了，马丁子爵阁下，跟我去招聘吧！”
马丁如释重负般呼出了一口气……
斗神学院的招聘其实很简单，叫仆人在斗神广场挂出旗帜和招聘条件待遇，学生们自行参阅，而杜尘只需要坐在温泉山的观景阁楼里，等着考核愿意前来杜城的毕业生就可以了，一应细节会有学院的教工还有马丁这个新来的参谋代为处置。
诺大的阁楼里虽然有黑压压的数百人，可却秩序井然，一层大厅内，几大排座椅上坐满了等待考核面试的学生，而考官们则是坐在阁楼上层的雅间。杜尘刚刚来到雅间坐下，只听不远处一声浑厚的大笑，“公爵阁下，听闻阁下订婚，这就是您的未婚妻么？”
杜尘扭头一看，眉头微皱，笑道：“原来是安托万首相，您就在我的隔壁？”
安托万笑道：“这雅间是按照地域分的，咱们兰宁各大领主都在附近！”
杜尘左右一看，果然，附近都是兰宁政坛上熟识的老朋友！
安托万的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客套几句话后就开始忙碌起来，而杜尘则是门前冷清，半日也没有一个人上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上午到下午，再到傍晚，安托万的门前走马灯似地换人，可杜尘门前却冷冷清清，桌面上也只有十七八份简历，而且翻开里面的成绩单……灾难，大大的灾难！
整整一天，杜尘只打发了两个平庸，但人品还不错的学生去找凯西尼考核，入夜时杜尘实在不忍见雪姬跟着她遭罪，便叫她出去走走，可雪姬刚走，安托万便隔窗招了招手，把杜尘引到了僻静处。
安托万一脸愁云，“弗朗西斯，你有艾薇儿的消息么？”
杜尘愣道：“我已经三年没见过艾薇儿了，您是她的爷爷，还不知道她的消息么？”
安托万失望地点了点头，“两年前艾薇儿跟我说要去游学，可一去不回……唉，我本以为这次毕业招聘她会来找你的，可不成想你也不知道！”
老头子一脸愁云，对孙女的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
杜尘心里叹了口气，提醒道：“首相大人，你可以去找巴图克家族的安妮问一问，她或许知道！”
安托万眼前一亮，拱手道：“多谢！”神色又严肃起来，压低声音，“不过公爵阁下，私事归私事，公事绝不能耽搁……昨天没有找到你，现在接陛下的密诏吧——兰宁各大领主配合安托万首相招揽人才，将收到的简历尽数提交给首相，自行保留副本！”
什么！？安托万的意思岂不是说，好人才先让他来挑，我弗朗西斯只能吃剩饭！？
杜尘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笑道：“首相大人，强迫来的人才终究不是正道，我们还是各凭本事吧！”
安托万哼了一声，“有火气别冲我这老头子发，我只是奉命行事！”
“是啊！弗朗西斯阁下，其实领主得到的人才先请陛下过目，这是历年来秘而不宣的规矩！”一旁几个兰宁的领主也凑了过来，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不情愿的意思，可也都很无奈！
一过来，他们立刻就都站在了杜尘身边，围上了安托万。
可还不等他们开口，安托万冷冷扫了一眼，“诸位都过来了？什么也别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知道你们都不满意这条密召！所以你们都在等着弗朗西斯领头抗命，然后做个跟屁虫，既捞好处又顶着法不责众的帽子，对么？”
有几个领主脸红了，有几个恍若未闻，还是坚定地站在杜尘后面！
安托万说对了，领主们对这条密召都不满意，可没人敢抗命，都等着有胆子的杜尘在做出头鸟呢！
安托万面色一寒，拉着杜尘走开了几步，语重心长：“我现在只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只想找回孙女，没有心力跟你斗了！我知道你现在有抗命的胆量和实力，但你何苦呢？你看看我门前的队伍，再看看你的门前……就算公平竞争你也绝对争不过陛下，何苦为了不可能的事情跟陛下闹僵呢！？”
这是一句天大的实话，两人门前的确是泾渭分明，一个车水马龙，一个门可罗雀！
安托万又道：“现在你是国内最强的领主，其他领主都盯着你呢，反正你开出的待遇也招不来多少人才，何必做个出头鸟，找陛下的晦气？”
杜尘狠狠蹭了下鼻子，安托万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可听起来……他妈的心里怎么就这么憋气呢！？
论实力，自己并不算差了！论声望更是远胜巴尔格纳这个兰宁王，可论起能给别人多少好处……杜尘最多给人家金币，还有一些虚职的爵位，可巴尔格纳随手就能拍出一大片领地！一面是财富和虚职，另一面是实实在在的土地和奴隶，还有权位，毕业生怎么选择，毋庸置疑！
见杜尘有些意动，安托万心中大喜，赶忙又道：“这样吧，我给你私底下放水，你面子上接受陛下的密召，别给那些领主闹事的机会，等大会结束后我私底下分你几个不错的年轻人，这还不行么？”拍了拍杜尘肩头，“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相信你自己也都明白，接受我的条件，事后得到的人才比你自己招聘得来的……多的多！”
杜尘摇头苦笑，安托万当真是够意思了！
唉，罢了！
杜尘刚要开口同意，可就在这时候，一楼大厅猛地哗然之声四起，“老天啊，他们怎么一同出现在这里！？难道……”
“天啊，我看中的索伯帝国第三军团长保不住了……”
“该死的，他们来跟我们这些普通毕业生抢什么啊！”
“完了，我们还有什么机会！？”
“算了，走吧，好职位是轮不到我们了，去弗朗西斯的摊位看看吧，起码他给的钱多……”
二楼，杜尘面色铁青，险些一脚踹碎了自己的‘摊位’。
几位领主都忍不住嗤笑起来，不过想想自己，又笑不出来了——我们连弗朗西斯都不如啊！
安托万也想笑，但忍住了，这时候‘咚！咚！咚！’一个文官踏着急促的跑步声来到安托万面前，神色万分焦急，“首相大人，不好了！”
安托万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众神院总成绩前十名的研究生联袂出现，而且……每个人都拿着简历！”
这时只听二楼各大雅间内的大人物们纷纷走了出来，虽然表面上正襟威严，漫不经心地向一楼走去，可脚下急匆匆的步伐却深深地出卖了他们！
安托万神色突变，“弗朗西斯，我们回来再谈！”说完，快步加入了大人物的队伍当中，礼贤下士的印象一定要最先做出来啊！
杜尘望着大人物们下去，撇了撇嘴，可笑么？可这种事情每一年都在上演，今日这些大人物或许被人嗤笑了，可是明天，他们就能带着一位未来的三大陆名将回到自己的国家，后天，这位名将就能给他打下一片大大的领土！！！
可以开疆拓土，可以富庶城邦，可以纵横捭阖，可以在三大陆风云变换当中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人才！
为了这些，被人嘲笑两句又如何！？
十个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联袂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正好装上下来的大人物们！当先一个，正是后发先到的安托万！
老首相看了一眼十个人，选了最前面的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笑了笑，“这位老弟……”
“呵呵，这位老哥！”老头笑眯眯地打断了他，“我不过是在众神院战争圣器科留级五十多年的糟老头子，只想趁着还能活动赚一些棺材本，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让一让？”
安托万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留级五十多年？你撒谎！你分明是钻研了五十多年战争圣器，是战场上器道决战的专家……
闪身让过老头，安托万又对第二个中年妇女笑了笑。妇人还不等他说话，笑道：“是安托万首相吧？我只是一个种地的农妇……让一让好吗？”
安托万刚让过妇人，后面立刻有一个女王似的人物扑了上来，紧紧握住了夫人的手，“柯林姐姐，上次我们国家三年大旱，多亏了您用冰晶大阵引四海之水救了我的子民，今天无论如何也请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我们这边谈？”
安托万又把目光对准了第三个人，第三个是位青年吟游诗人的模样，他更加干脆，一把推开安托万，“小家伙让一让，我赶时间！”
小家伙？安托万的胡子可都全白了啊！这青年诗人究竟多大岁数了！？
一路‘让一让，抱歉’的客气话中，十个人穿过了大人物拥挤的楼梯，总算挤上了二层，确定了方向，抬脚便走，好像早已经确定了目标。
大人物们暗自一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便也不再做这些丢人掉身份的事情，纷纷回到自己的雅间考核其他学生，而眼眸却瞄着十个人！
安托万原本打算也不凑热闹了，可偏偏这十个人就是往他的雅间方向走的，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跟着，而在走廊的尽头……
杜尘磨了一天，早就不耐烦了，此刻也不管形象，趁人少蹲在走廊的空地上。另外那几个兰宁领主见他蹲下了，犹豫了一阵，也陪着杜尘蹲下了，几人围成一圈。
杜尘斜眼道：“我是累了才蹲下的，你们蹲下做什么？”
“弗朗西斯老弟，咱们都是兰宁的领主，也都是邻居，就不跟你说见外的话了……”
“就是啊，今天的情形看来还是和往年一样，咱们捞不到什么好货色了！不过我刚才听一楼的杂音……今年贪钱的学生不少呢！”
杜尘一挑眉毛，“找我借钱？”
“老弟明鉴！”
杜尘摸着鼻子叹了口气，“唉，大家都是难兄难弟，这一趟也都没有捞到好货色……”
啪！
后面有人拍了一下杜尘的肩膀，杜尘扭头瞄了一眼，是个老掉牙的糟老头子，勉强维持形象笑道：“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吗？”
老头一把推开杜尘身边的领主，自己蹲在了杜尘左面，“小兄弟，没找到好货色？老头子我手里有几个好货色，要不？”
聊胜于无，杜尘蹲着举起了左手，“先拿份简历来看看！”
啪！啪！啪……
满屋大人物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一连十份简历砸在了杜尘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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