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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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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舜倾提着她的笔记型计算机,穿著短裙与及膝长靴的腿在人行道上敲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她的脸上更是带着怒意。

    走过一个转角,等待着绿灯的同时,马路转角的宽大屏幕正在放映着广告。起先她并没有注意到广告内容,直到发现路人都昂着头看得很认真,她才看了一下。

    便告里的模特儿狂野地在雨中奔跑着,看起来冷得要命,只有那奔跑的姿势与腰上纹着的火焰形状宛若一道烧灼的痕迹。

    “是颖风通讯的新广告耶!”

    “对啊!现在最红的广告”

    “那支手机你买了没?”

    耳边的讨论声阵阵传来,杨舜倾这才省悟过来,刚刚广告里那道火焰就是她!

    她抿着嘴,还是不得不佩服那个姓裴的家伙。他虽然阴阳怪气,拍片时要求得那么多,而且还不肯让大家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不过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想起裴德瑞她就一肚子火,前几天原本要追撞人的她竟然赌输了他,现下她只能躲着他了。

    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对她东张西望,杨舜倾加紧脚步,没几分钟就进入了颖风企业大楼。

    “舜倾!你看到广告了吗?”舜倾的大姐解颐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妹妹。“那个裴德瑞果真有两把刷子,你可要好好谢谢至邕,他确实挖到了一个人才。”

    杨解颐其实原本不是老大,她是排行第四,而舜倾排行第五。但是她们上面的三个哥哥都早死,以至于现在舜倾都称解颐为大姐。

    “祁至邕?”舜倾翻了个白眼。“会啦!我会好好‘谢谢’他的!”她说得咬牙切齿。

    解颐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温和地笑笑。“至邕又惹到你了?”

    “那个广告红了吧?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一堆人在看”舜倾说着。“但是你知道拍的时候那位大导演是怎么折腾我们的吗?光那个镜头,我跑了十几遍耶!”

    “十几遍?那还好啊,不多吧?”杨解颐的声音顺着她愈来愈坏的脸色缩了起来。

    “是啊,下次换你去拍!”舜倾没好气地说。“淋湿了再吹干头发,吹干了重新去淋湿,如此折腾十几次不多嘛!”

    “哈哈。你是那种爱记恨的人吗?”解颐知道舜倾是直肠子,对于亲近的人,她不高兴会马上发作,但是怒气维持不久。

    “新仇加旧恨。”舜倾冷哼一声。

    “可是阿劲今天才在说这个人不得了”阿劲是解颐的丈夫,也就是舜倾的姐夫。

    “我进办公室了,拜!”舜倾根本不打算留下来听那家伙的任何事情,她现在恨不得忘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等一下要开颖风通讯的开发会议,记得到?”解颐在她身后提醒着。

    舜倾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室,也因为她的不耐跟急切,错失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以至于十分钟后,当她走进那个会议室时才会受到惊吓。

    “舜倾”祁至邕一看到她就巴了过来,希望那天差点惨死轮下的自己可以博得一点同情分数。

    舜倾给他一个大白眼。“你是不是连上厕所也要带着他?”用眼神指指端坐在那头的裴德瑞,她不屑地问。

    那家伙真讨人厌。

    看他坐在椅子上的模样,身子往后靠,两手正有韵律地敲打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这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仿佛他悠游自得,半点处于陌生环境的困窘都没有。

    自大!

    看着舜倾的反应,至邕碰了一鼻子灰。“他是凌先生指定参加会议的。”

    “姐夫?为什么?”凌劲允自从娶了杨解颐之后,这颖风的业务也扛起来做,不过只有在这种重量级的会议才见得到。

    祁至邕来不及解答,凌劲允就宣布会议开始了。

    “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关于颖风集团入主通讯业之后的发展,颖风通讯是我们收购了即将倒闭的公司再度重整的公司,所以我们急需在这个领域做出一点名声。如此非但有助于颖风集团本身的股价,更是能借由通讯业的大笔营收再创一个高峰”

    杨舜倾对于这些东西当然不陌生,她是副总经理,虽然她很想过闲散的日子,但是答应了就要认命,只好苦命地做啦!但是当凌劲允在说话时,她却一直盯着那一端的裴德瑞看。

    她在想那家伙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算是祁至邕这个八婆男要把他带在身边,这么重要的会议,没道理姐夫会同意啊!这些重要决策一旦外流,就会严重损及颖风本身的权利。

    “接下来这个重要的开发案,关于颖风通讯的大型计画,主要是由祁经理这边负责。祁经理,接下来由你来说明。”凌劲允看了祁至邕一眼。

    “相信大家手上都有一份企划案,是关于颖风通讯三年内的发展计画”祁至邕开始说明。

    舜倾看过这份企划案,她满讶异祁至邕这么有才情,能写出如此有前瞻性的企划案,企划案里对未来诵讯市场的分析可说是鞭辟入里.她很少佩服人,但这回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干得不错。

    “其实这份企划案的真正主导者是我身边的裴德瑞先生,接下来关于开发案的细节,就由他来为大家说明。”祁至邕把说话的权利交到了他手上。

    德瑞站起身来,整个人之前的闲适懒散完全消失,眼底闪烁着的是再认真也不过的光芒。

    “这个企划主要分为三大部分”

    裴德瑞低沉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她的耳朵,但是讶异的舜倾却听不大进去。她脑中不断地想着这个震惊的消息。

    这家伙确实有隐藏着的实力。

    不过既然他这么行,为何会一副闲散的模样?她还以为他是那种自诩是艺术家的玩票性质导演呢!

    她对他的好奇心开始被勾起了。

    没想到她这一发呆就呆到了会议结束,等到她回魂,泰半的人都已经离开会议室了,只有她端坐着动也不动。

    裴德瑞走了过来,住她面前的桌面一靠,高大的身材马上给了她强烈的压迫感。

    “你做什么?”她将椅子往后滑退一步,以减轻那种被压迫的感觉。

    她习惯掌控男人,不习惯被人掌控。这让她不舒服。

    他扬扬眉。“是你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吧?”他倾身在她耳边低语。“记得我们的赌注吧?”

    她的身子明显一僵。“那不算!那是祁至邕欠你的,不是我欠你的。”

    “我们当时赌的是我是否曾帮过你,事实证明那些摆在bbs上贩售的作业都是出自我手,我都还记得那些内容呢!”

    “记那么清楚做什么?”她不悦地咕哝着。她当时忙着赚钱,好赶紧筹足奶奶规定的五百万,谁想得到那后遗症竟在今日发作?!

    “记得清楚才能赢得赌注啊!”他脸上的笑容咧得大大的。“我不是说沉得住气的才会是赢家吗?”他修长的手指弹了她鼻头一下。

    他做那个动作自然得很。

    自然到让舜倾想发作都怕引起大家的注意。

    “你到底想要什么快点说啦!我可没时间陪你耗”

    “啧啧我不是说过不要这么沉不住气的嘛!你急着要我离开,那我干脆要求你做我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她压低声音,眼里的火焰简直要把他烧灼殆尽。“我看你疯得相当彻底!”

    若不是有人还没离开,她真想给这家伙一巴掌!

    “对啊!你不是答应帮我做一件事?你赌输的,记得不?所以我要你帮我做的事情,就是帮我说服你自己,当我的女人。”

    她的回答是冷冷地站起身来,优雅的转身,离开。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再跑吧!亲爱的,多浪费点力气,以后就少点力气防备我。再逃吧!”

    祁至邕真可谓世纪苦命男,因为前有张牙舞爪的舜倾,后有笑得跟狐狸一样的德瑞,但是人总要为自己的命运努力的,就像现在

    “拜托啦!你也知道最近那支cf超红的。我的朋友都想一睹那个美女的庐山真面目,你若出席我肯定大大有面子。”祁至邕筹办着自己的生日party,还要这么苦命的哀求舜倾参加。

    “我前帐都还没跟你清,你还敢来说别的事?”舜倾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对于他喜欢热闹、爱风光的性子了若指掌。

    就因为如此更能抓住弱点,好好增进一下自己的利益!有便宜不占,非人也!这是舜倾物语第一条。

    “舜倾,别这样说啦!”祁至邕哀叫着。“看在我替公司捞来了这么一个高手,你总该给我点奖励才是。”他开始邀功,动之以情。

    舜倾眼儿一溜,他却马上感觉头皮发麻。每次她出现这种表情,那就表示她难得出现的兴致来了,而通常她注意到的事情都没有好下场。因为这位小姐是超级难缠的,一切只照自己的喜好在玩。

    “你说的是那家伙吗?”她压抑下眼底的兴致盎然,故做不在乎地问。“他有那么厉害吗?你找他来做这个重大企划案,万一搞垮了,你知道我姐夫那颗千年化石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你放心好了,凌先生很满意他写的企划案,欣赏得不得了,恨不得他来公司上班,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次能捞到这个机会,可说是千载难逢。”

    他这一说让舜倾的好奇心更重了。这个裴德瑞似乎来头不小,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台湾的商界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字啊!

    “快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舜倾揪住他的领口,一脸凶巴巴地问。

    “我说!你小力一点,这么粗鲁”他挣开她那双纤细却有力的手,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度过几年被她摧残的日子。“他是个生意人,现在是在度假,好死不死跑来台湾,所以就被我嘿嘿!我聪明吧?”

    舜倾理都不想理他那莫名其妙的得意。“我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他在哪家公司上班?”

    “他的公司在欧洲,所使用的大多是英文名字,所以你当然没听过。你既然那么好奇,为什么自己不去问?”看出舜倾难得一见的感兴趣,让他很不是滋味。他好歹追了她几年,就算这几年连提都不敢提要追她,可她也不用跟自己打听别的男人嘛!

    “我只是问你比较快!”舜倾辩解着。开玩笑?!若让那家伙知道她对他感兴趣,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摆?“还有,不准你告诉他今天的谈话内容。”她转头警告他。

    “那我的生日舞会?”

    她形状优雅完美的眉毛一挑。“我的车最近进厂维修,这一摊算你的,我就去。”

    “维修?小姐,你那是进日车”少说也要五、六万块跑不掉吧?他欲哭无泪啊!

    “要或不要一句话?”她帅气地双手环胸瞪着他。

    祁至邕叹口气,深深的一口气。“是化装舞会哦!你打扮得美一点”

    “时间、地点跟我的秘书说。”她打断他的话,说完转身就离开。

    祁至邕开始怀疑,这两个他生命中的“贵人”要是真凑在一起,他是会更悲惨还是解脱呢?

    室内音乐伴着聊天的声音浮动着,祁至邕家里小有资产,这栋别墅还算美轮美奂。今天他的生日宴会就在这别墅里举行,只是

    “至邕,你不是说你们公司的广告美人要来?”

    “对啊!不会是你吹牛的吧?”

    穿著吸血鬼装跟国王装扮的人问着西装笔挺的祁至邕,站在离他不远处、正好整以暇喝着香摈的德瑞悄悄地扬了扬眉。

    “她确实答应我要来的,你们再等等!”祁至邕感觉到有点冒汗。不会吧?他明明帮她付了爱车保养的费用啊,她虽是个爱钱的女人,却从不曾失信过。

    旁边的裴德瑞倚着吧台,推却了第十个前来邀舞的女人,眼角瞄到了门口问进来的一个身影。

    巫婆。

    黑色的蓬蓬裙盖住整个佝偻的身子,斗篷下露出的脸既粗糙又吓人,尤其那只倒勾的鼻子除了满是皱纹外,还有一抹阴鸷味道。

    没有人想靠近她。

    她走了进来,身边的人一一闪开。仿佛她黑色的斗篷沾满了细菌一样。

    裴德瑞会注意到她,是因为满屋子的男男女女虽都有化妆,但多半装扮得有特色外还相当潇洒、美丽,大家无不想在角色的装扮中更加突显自己美好的一面。

    唯有她。整张脸涂到看不清原来的面目也就算了,还又老又丑。

    “至邕,你不是说今天美女如云吗?这也是喽?”吸血鬼调侃着一脸尴尬的祁至邕。

    “怎么有人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国王加入讨论。

    裴德瑞已经拿起酒杯,往那个“可怕”的身影走去了。

    须臾,他已经越过重重人群,来到巫婆的面前。

    “你是为了庆祝魔幻年,所以特别打扮成这样吗?”裴德瑞话里带着笑意。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人就是他今晚出现在这个宴会要等的女人。

    巫婆只是睨了他一眼,越过他想去拿饮料。

    他的身影一闪,再次挡在她面前,然后笑着给她一杯酒。

    她皱着眉虽然在浓妆下看不大出来啦!

    “香摈,不会醉的。”他摆摆手,黝黑的胸膛在宽松的、半敞着的衬衫下,闪烁着诱人的结实魅力。

    那不羁的模样跟踩在船头上横行海域的海盗毫无两样。半长的头发垂放在衣领外,一络垂落在饱满前额的发丝添了点孩子气,不过眼中的掠夺光芒却不容错认。

    她忽然觉得空气有点闷。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转身就走到阳台去。

    “你应该扮成哑巴才对,不过那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他打趣的声音追随而至。

    她的眉头整个拢了起来。这可恶的家伙,真认出她来了?不可能!连祁至邕跟许多见过她的人都认不出来,人人看到装扮成巫婆的她避之唯恐不及。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他弯身在她耳畔低语着。

    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宛若“海盗”亲吻着“巫婆”的脸颊。她的脸红了虽然也是看不出来。不过,该死的!这臭男人让她想安宁一下的愿望落空了。

    “去你的!你能不能闭嘴啊!”该死!他怎么认得出来啊?看他那可恶的笑容,她更是火大!

    “闭嘴?好吻你吗?难道你已经说服自己当我的女人了,那我们今天就去看房子”

    “你疯啦?谁要当你的女人?”她一把推开贴靠着她的结实身子,暗暗骂着: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推都推不动!

    “你忘了你还欠我一次?”他忙着提醒她。

    “你到底想怎样?我是不可能跟男人纠缠不清的,男人在我眼中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两种,没有可以谈情说爱或是发展其它无聊关系的类型。”

    “嗯,听起来有点现实,不过还可以接受。那请问我是可利用还是不可利用的?”他倒是一脸严肃地问。

    舜倾也就是巫婆小姐,感觉脑袋快裂了。“你是属于我不想理会的那种,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

    “为什么?”他低着声音问,阒黑的双眸注视着她,那眼里的热度让她直觉地想逃。“为什么不相信男人?”

    她愣了一愣。“因为男人不值得信任。就拿你来说,你看上我什么?不过是这个美丽的皮相,这些会过去的,至于感情又能留存到什么时候?”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眼底有着同情。

    她不安地想逃避他的目光。“干嘛这样看我?!你以为”

    “原来你对感情是这么悲观,或许说你是个胆小表,所以不敢去碰爱情。”他不疾不徐地说,语气是云淡风清的,却重重地敲打进她的心中。

    她不曾想过这些。

    “无聊!”她气怒地退后一步,不想听他胡扯。

    “我敢打赌你一定没谈过恋爱,甚至我敢用我所有身家财产打赌你是处女。”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她随即满脸通红的跳开。

    “神经病!”她给了他一巴掌,却让他半途截住,那双纤巧的玉手被箝在他结实的手掌中。

    “你敢赌吗?我用所有财产跟你赌一把。”他逼近她,鼻端吐出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脸蛋。

    她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在斗篷下剧烈起伏。“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到时候你叫我跟你上床验证,我岂不是亏大了。”她的手受制于人,但是脚还是努力地抬起要踹人。

    他笑了,那笑容仿佛在耻笑着她的不自量力。“用力一点,否则我会以为你是个没用的女人,别人或许喜欢文静的女人,但我喜欢我的女人有活力。”

    她气恨极了,他这一说让她踢也不是,放也不是。踢了仿佛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放了她又不甘心。

    “我你别想再踏进颖风一步。”她威胁着,考虑着要不要顺从怒气咬他一口。

    那近在眼前裸露的胸口若印上一排齿印,想必相当“动人”吧!

    “恐怕你姐夫不能同意哦!”他笑着响应着她。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姐夫确实相当欣赏他,但是如此受制于人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她再也忍不住啦!

    舜倾嘴巴一张,一口咬上他胸膛,紧紧地咬住不放,直到嘴里开始尝到血腥味。

    她错愕地松开嘴,发现他胸口确实印着两排齿痕,且透着血水。“你是铜墙铁壁吗?”半点反应也没有!

    明明都流血了啊!

    他咧开嘴一笑,嘴角的邪佞意味让她直想逃。他胸口的伤痕反倒成为狂野的印记,让他整个人看来更像无法无天的海盗。

    接着,海盗低头,一把吻住了发愣的巫婆。

    他的舌头侵入她口中,翻搅着她翻动的情感。热血直直冲向她的脑袋,她想尖叫,想要大口呼吸,但是他的唇舌无所不在

    有些东西已经被翻动,再也无法岑寂回去。

    他吻着她,彻头彻尾。

    他让她成为化装舞会最大的话题,因为一个俊挺邪恶的海盗吻了又脏又老的巫婆,为舞会掀起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