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缠溪之恋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连续几天,都是黄昏有雨,一直落到下半夜,落得山水沟里淌得响起来。

    天亮以后,天就朗开了,远山近岭都像被洗刷过一般,显得清碧明净,好看极了。

    田头的谷子,坡上的包谷、黄豆,都在风调雨顺的季节里滋润地生长。

    农活不忙,安阳独自个儿的家务事也不多。

    晚饭后,他到有电视机的李克全家看了一阵电视。电视里演的是一个外国讲恋爱的片子,荧屏上的男子粗实健壮,一脸的络腮胡子。女子则是个高鼻梁、高额头、高胸脯、大嘴巴的漂亮姑娘,她的一双眼睛大得出奇。两个人呆在一起,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亲嘴、拥抱,互相抚摩。电视里把许多细小的动作都拍出来了。那外国女人一对rx房,一半露在外头,挺挺地鼓得老高。

    看得安阳心里毛躁火燎的。不知为什么,一边看,一边他的脑壳里头总是闪现出任玉巧和自己亲昵缠绵时的画面。他真恨不得能和任玉巧单独地呆在一起,学学外国人那些动作。可他也晓得,这是痴心妄想。到了晚上,任玉巧是不可能来找他,他更是不可能闯到任玉巧家去的。

    屋里,平时看电视总是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屋头,这会儿一片静寂。

    李克全不满地吼了一声,动作粗暴地把电视机关了。

    入神入迷地聚在他家看电视的姑娘小伙们吵吵嚷嚷地一哄而散。

    安阳也冒雨小跑着回了家。

    洗了脸,洗完脚,开出门去泼水。

    雨下大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凉水井寨子上静寂下来,寨路上没一个人影,不少农家已熄了灯。

    安阳被电视上的画面和没演完的情节撩拨得心神不宁,正要闩上门去睡觉,骤雨声中,一个人影身披蓑衣、头顶斗笠,踢踢踏踏地冲进他家院坝,跑上了台阶,轻拍着门。

    “是哪个?”安阳惊问。

    “我,安阳,快开门!”任红锦在门前台阶上轻轻唤着。

    安阳刚把门打开,任红锦就闪身进了屋。从她的斗笠上,淌下一小股一小股水,直溢在地面上。

    “这么晚了,”安阳愕然盯着粗声喘息的任红锦问“有啥子事?”

    “你忘啦,安阳?”

    “忘记啥了?”

    “去我那里呀!”

    任红锦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他。

    “真想不到,你是这么个薄情人。那天你离去之前,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得空去我家。你就是没事人一样,拖着不去。你不知,我天天晚上都给你留着门。我安阳,我就猜,是不是另外有什么人在缠着你啊?”

    “没得。”安阳急忙摇头否认,极力保持着脸上的镇静和安详。

    “你说这会儿去?”

    “是啊,熄了灯,走吧。”任红锦两眼灼灼放光地催促着。

    安阳把脸转向门外,风雨声响得一片嘈杂,他摇一下头说:

    “雨下得这么大,改天吧。”

    任红锦的嘴巴撅了起来:

    “你要不去,我就不走了”

    说着,她一昂脑壳就顾自往屋头走。

    “在你这里睡也一样,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安阳跟着她走去。

    “任红锦,你、这呃”话没出声,任红锦一个急转身,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哦,安阳,我求你一次,真不易啊!你咋不想想我是多么盼着你?”

    说着,她把自己的脸往安阳的脸颊上贴来。

    安阳感觉到她对自己的那点感情,不由捧过她的脸,在她嘴上吻着说:

    “我是怕”

    “怕个哪样呀?”任红锦截断了他的话“我们再不呆在一起,就没时机了。”

    “咋个了?”

    “李克明捎话来,说赶过这一场,就要回家来一趟。要不,我咋个会冒雨来催你啊。”

    安阳心情复杂地久久地吻着她。

    她被吻得有了反应,舌头伸出来,探进安阳的嘴里,和安阳甜甜蜜蜜地亲着。

    “哦,安阳,和你在一起,连亲嘴都是有滋有味的。”任红锦感叹说“和李克明虽是夫妻,可是做不成事,两个人干什么都是乏味的。你不知道,自从和你睡过那一宿,我这心头就只有你,做啥子事情,都是懒心无肠的。一抬起头来,就朝你家这里望,想看到你。”

    安阳听得出她说的完全是真情话,不由受了感动,他更热烈地吻着她。

    任红锦一边愉快地接受着他的吻,一边用双手使劲地逮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挪步进了里屋床边。

    任红锦首先倒在床上,顺势也将安阳逮倒下来,双手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脸,嘴里喃喃道:

    “安阳,哦,安阳,安阳”

    安阳被她一声声唤得浑身涌起了一股狂热、焦躁的冲动,他情不自禁地胡乱扯着她的衣衫。

    任红锦推了他一下,指了指外屋,说:

    “去关灯。”

    安阳像条听话的小狗似的利索地下床,跑出去关熄了昏蒙蒙的灯光。

    退回到里屋,屋内已是漆黑一片。

    安阳小心翼翼地挪步到床头,只听任红锦轻微地喊了一声:

    “来。”

    他刚俯身下去,任红锦两条光溜溜的胳膊已经伸出来搂住了他。

    可能是在自己家里,又是在乌漆墨黑的幽暗里,安阳显得比哪一次都从容得多。刚才看过的电视上的画面,似乎又在诱导着他,他很快就显得既雄壮又贪婪,还带着点儿发泄的粗蛮。

    任红锦开头还有一点本能的羞涩和节制,可在安阳不停的爱抚和有力的刺激之下,她也随着一阵阵欢爱的喜悦变得癫狂起来。她迎合着安阳,紧紧地抱住了他,毫无保留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屋外是山乡的夏雨,滴水声、淌水声伴着风吼,交织成一片嘈杂热烈的喧响。

    一夜无话。

    安阳是被雨后放晴的鸟啼唤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屋里已经亮了,躺在旁边的任红锦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定定地瞅着他。他顿时想起了风雨之夜的一切,悄声说:

    “你早醒了?”

    “嗯。”任红锦不无羞涩地移开了目光,又亲昵地把蓬散着一头乌黑短发的脑壳倚在安阳肩头上,眨巴眨巴眼皮说:

    “安阳,昨晚上,我欢极了,比头一回还要好。这一回,我真正晓得了,人为啥子要成亲。你呢?”

    “也是。”

    “你说,”任红锦的目光瞅着楼板,充满热望地说“我们做得这么好,会怀上一个娃娃吗?”

    安阳的心头极为复杂地一沉,任红锦的话让他想起了她的目的,让他感觉到自己只是一件工具,心里极不舒服。他摆动脑壳,干涩地说:

    “不晓得。”

    任红锦却支身起来,脸对着他说:

    “安阳,跟你道心里话。这些天,我这心头已经全都是你了。真要怀上了你的娃娃,我这心连同魂灵,还不知咋个巴在你身上哩。”

    安阳被她的话说得有些心动,不由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任红锦接着道:

    “安阳,说心里话,自从你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我晓得你在凉水井呆不住。你有知识、有文化,喝过不少墨水,早晚要出外去闯。我就想、就想你知道我想啥子?”

    “不晓得。”

    “你猜。”

    安阳摇头说:

    “我猜不出来。”

    “跟你说啊,我总在想,真怀上了你的娃娃,我就和克明打离婚。怀着娃娃跟上你外出去闯荡,去打工。”

    安阳在她肩上游动的手停下来了。

    这可是他从没想过的,原先他只想贪欢,只以为任红锦是要达到怀个娃娃的目的。谁知才和她睡上两回,她就从心底里爱上他了。

    任红锦把脸转过来,吻着他问:

    “你说呀,要我吗?”

    “可惜,我娶不成你。”

    “为啥子,你不也是个大男人?”

    “你是李克明的婆娘。”

    “我说了,我可以和他打离婚。”

    “他是不会答应的。”

    “他不答应我也要离,闹上法庭我也离。我听说过的,像这种情况,法院会判离的。”

    “离了我也娶不了你”“那又是为啥?”

    “我穷得丁当响”

    “再穷我也心甘情愿,再穷我也愿跟你,不跟李克明那个假男人。再说,人哪会一辈子穷下去,凭我们两双手,只要勤扒苦挣地做,还能永远受穷?”

    显然,任红锦对这一层想得很深了。

    安阳叹了口气说:

    “真要这样子,我这一辈子,离开了凉水井,就再没脸面见人了。”

    “是啰,”任红锦也长长地哀叹了一声“我晓得,这些像在做白日梦,能怀上一个娃娃遮羞,已经好上天去了”

    话没说完,她陡地闭了嘴,身子僵直地蜷缩起来。

    安阳也警觉地仄起耳朵,隐隐约约的,从卧房后门口,清晰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继而,方格格窗棂上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

    “笃──笃──笃──笃,笃,笃”

    床上的任红锦紧张得双臂搂紧了安阳,贴着他脸悄声问:

    “会是哪个?”

    安阳感觉到任红锦的身子在发抖,他安慰般在她肩上摸了两下,心里猜得到,这多半是任玉巧。但他装作浑然不知地摆摆脑壳,紧闭着嘴不吭气。

    叩击声刚停,隔着窗户,传来了任玉巧压低了嗓门的轻唤:

    “安阳,安阳,还没睡醒吗?安阳幺弟”

    “是李幺姑!”

    尽管她压低了嗓门,任红锦还是一下子听出来了。她狐疑地对安阳耳语着:

    “她找你干啥子?”

    “不晓得。”

    安阳摇着头低语,人也紧张起来。他真怕任玉巧喊出更加亲昵的称呼来。

    外面的脚步声又传到后门边了。

    安阳家梓木板的后门上,又响起了几下叩击声和隔着门板的轻呼:

    “安阳,安阳幺弟,是我呀怪了,莫非一大早就上坡去了?”

    失望的自言自语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了。

    卧房里一片清静,任红锦像突然爆发了一般,陡地一个翻身扑在安阳身上,醋劲十足地涨红了脸说:

    “安阳,你说实话,李幺姑一大清早摸到你后门头来做啥子?”

    “我咋个会晓得。”安阳尽量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静,可他的眼睛不敢对着任红锦的眼神。

    “我赌你是晓得的。”

    任红锦妒忌得鼻孔里呼呼地出着粗气说:

    “一声一声地喊你幺弟,喊得好亲热啊!给我说实情,你们是不是早就暗中相好了?”

    “你不要胡打乱说。”

    “我咋个是胡打乱说?李幺姑是寡妇,她要真有事找你,就该带上娃娃,在大白天从院坝里进来。她咋个偏在这清早无人的时辰,摸到后门边来?”任红锦妒意不消地道“你听听她叫你的那种口气呀,哼”“我说不上来,不过,也可能是她上坡割草,从后门边路过呢”

    “你莫替她编!安阳,你们两个准定有花哨。不要以为我不晓得,平时李幺姑说话嗓门有多大,可刚才她把嗓门压得低低的,就像在同你说情话。”

    “你越说越没得边了。”

    “你别以为我蒙在鼓里。上一回赶场天,我远远地看准了你上坡往凉水塘那里去了。等到做完屋头的事情,我也跟着到凉水塘来找你。结果,没找着你,却碰到李幺姑在那里。你咋个说?”

    安阳坦然道:

    “我是翻过凉水塘,去三岔口茶坡了。”

    “反正她心头有鬼。那天,我们一路从凉水塘下坡回家,我给她明说了要和李克明离婚,跟你过,亲亲热热做成一家子。她一脸的不愿意,连说话的声气都变了。哼,你又不是她亲弟!再说,她怕你和她女儿昌惠好,听到我愿跟你,她为啥不答应,满脸的不踏实”

    “哎呀,任红锦,你越说越离谱了。你细想想,她真和我有啥子,还能为你和我之间牵线吗?”

    安阳被任红锦一句一句逼问得实在没词回话,憋得急了,总算找到了这么一句。

    听了这话,任红锦不觉一怔。她把整个身子扑伏在安阳身上,放柔了声气道:

    “莫怪我,安阳,实在是我的心头把你放在第一位,我真怕李幺姑这个风骚寡妇把你夺了去。”

    “她比我大这么多,你想会吗?”安阳反问着,轻轻抚摩着她的背脊。

    “是啰,在心头,我也这么说。论年纪、论相貌、论文化,我都比她强。当姑娘时,我好歹还是个初中毕业生。她呢,听说只念过两年书,初小都没得毕业。我还怕她啥子?”任红锦自得地笑道“可我就是觉得不踏实、不安逸。安阳,你莫隔着衣衫摸呀。来,替我把衣裳脱了。我、我们睡吧我、我还想要。”

    “天都大亮了。”安阳有些迟疑。

    “怕个啥子。我真怕克明一回寨子,我们就找不着机会亲了。”

    任红锦一边“啧啧”有声地亲吻着安阳,一边就在安阳的身上使劲扭动起身子来。

    安阳的性子顷刻间被她唤了起来。他翻身坐起,把她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凝望着她的双眼,悄声发问:

    “你还想要吗?”

    任红锦的脸上飞起了一股绯红,两眼欣喜地瞅着他,脉脉含情地颔首一笑,张开双臂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