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第一权臣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当堂怒斥,饕餮文贼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当堂怒斥,饕餮文贼

作者:皇家大芒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要论起龙首州文坛第一家,很多人都会说是于家,但也有不服气的。

    要说起龙首州文坛第一老,这位起身都要拄着拐杖的丰德先生或许也能算得上。

    但如果说起龙首州文坛第一人,没有悬念的,就是这位文魁吕立峰。

    面对众人的齐声问候,吕立峰微笑着回了一礼,温声道:“诸位不必多礼。”

    夏景昀笑着道:“立峰先生,来,这边坐。”

    叶文和亲自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夏景昀旁边。

    待坐下之后,夏景昀装作将方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样子,笑着道:“行了,那咱们继续吧?”

    一道道目光都默契地看向了那位沉默的老人。

    很多人都看明白了,这是夏景昀给这位老人的一个台阶。

    吕立峰已经来了,论在龙首州文坛的资历威望,吕立峰还真不输给你一个靠着三分本事七分年龄混上去的宿老,你再想拿什么资历压人,针对于家的声誉,是做不到的。

    如果识趣,咱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他会怎么选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老人也将闭嘴的时候,他竟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夏大人,你是想以权压人吗?”

    夏景昀的眼神中露出单纯的疑惑,“我压谁了?”

    见夏景昀装傻,丰德先生冷哼一声,看向于宗固,“于文彦,你果真要不顾于家声望,一意孤行?”

    于宗固面露难色,而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吕立峰开口说话了,“丰德先生,叶家拜师,于家收徒,你此言何意啊?”

    既然台阶给了你,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丰德先生对吕立峰开口参战并不意外,直接道:“于家书院,乃是我龙首州诸多文脉之魁首,于家之文德操守,亦当为我辈之楷模。如今,于家不问才学,只认权富,以于家士林之声望,交换权贵之利益,如此行事,岂能服众?岂非自绝于我龙首州文坛?文坛自有规矩,若拜师之道,可如此轻率,文坛之庄重何在?若大道之言,可如此随意,圣贤之神圣何在?莫非你吕文远,就不认这个道理?”

    吕立峰闻言摇头一叹,“我还真不认这个道理。”

    这话一出,场中的书生文人们齐齐一惊。

    丰德先生这是拿大话压人,你可以找另外的大话反驳,但却不能硬说他是错的啊!

    立峰先生这是出的什么昏招?

    丰德先生闻言是先惊后喜,捻着胡须等待着吕立峰大放厥词。

    吕立峰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发言之后,接着便解释道:“我为何不认?因为这个道理本身就是错的。我素知丰德先生之品行,你秉信圣贤大道当不轻言,不易许,美其名曰如此方使人知大道之重,方能诚心学习圣贤之教。此论在龙首州大行其道,于是,各有文脉,各有派系,欲学之者,必先经历一番坎坷之试,而后方能得传其学。”

    丰德先生颇为无礼地打断道:“难道不对吗?”

    “的确不对。”吕立峰直接道:“如此行事的后果是是什么,各家愈发对自家之言,自家之学,敝帚自珍,等闲不传于人,以之为自身实力地位之倚仗,为自身财富名望之基础,只想着如何扩大其家学或派系之声势,以攫取其利益,而不重视对学问之深研阐发,于是,今人之学愈发浅陋,而四处苦叹于文脉凋零,皆赖此弊!”

    他看向众人,“圣人之言,如何得传于后世,圣人不耻于学,亦广传于人,与人言则自洽其论,与人辩则补缺其学,于是一人之涓流,汇众人之智,终成汪洋之恣。如今,我等后人,论智不如往圣,论才不如先贤,正当群策群力,互通有无,聚众人之力,承继圣贤之道,却偏要敝帚自珍,将学问束之高阁,岂不荒谬?”

    “大胆!”丰德先生登时大怒,指着吕立峰喝骂道:“吕文远,你在此妖言惑众,质疑这是要自绝于士林!自绝于天下吗!”

    夏景昀轻飘飘地道:“动不动就是自绝于文坛,自绝于士林,你一个老匹夫,谁给你的脸面动不动就以文坛士林自居,你有那个本事能代表文坛,代表士林吗?”

    丰德先生登时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却又不敢骂这位师从观鹿先生一脉,又受涂山三杰赞誉,更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公,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好在一旁的徒子徒孙帮忙扶着,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地顺气。

    吕立峰不屑于欺负这种没有多少水平的老人,缓缓道:“今年正月,在下受英国公之邀去了一趟中京城,参加了临西先生、晚林先生、空壁先生的收徒迎春宴。”

    不少人都恍然大悟,那场迎春宴,在涂山三杰当世文宗的名头加持下,伴随着那一篇《师说》和那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宏愿,已是传遍了天下。

    但紧接着又有人更疑惑了,当时立峰先生跟夏大人不是各为其主吗,立峰先生还算是输了,怎么看刚才的样子还处成朋友了呢?

    吕立峰并没有解释这个问题,而是道:“三位先生乃是天下文宗,也各有所学,在下心有诸多困惑,但受限于门第之见,不便开口相问,但谁知道,在临走之前向三位先生辞别之时,临西先生竟主动提起,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问我可有不解之处,可以与他们三人一起交流探讨一番。我自然大喜过望,那一谈,便谈到了深夜。”

    吕立峰面露怀缅,“结束之时,我忍不住问起两位先生,我并非他们一脉,为何对我如此慷慨?他们却说,天下文人有师承有道统,但学问却不该有门第之见!理不辩不明,只有交流探讨,共同学习,才能共同进步。当年临西先生亦曾问道于观鹿先生,观鹿先生对其也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从未藏私。而后待我回到家中,才得知涂山自那日迎春宴后,每月逢十,便广开山门,任你山野村夫,抑或达官显贵,皆可齐聚一堂,直接聆听三位老先生及其亲传弟子讲授的学问。这才是天下文宗的气魄,这才是一个真正读书人该有的气度!”

    丰德先生气得须发都在发抖,颤抖地指着吕立峰,“妖言惑众,胡言乱语,离经叛道!吕文远,你这是自绝.”

    “你才是自绝于文坛天下!”吕立峰终于也忍不住脾气,沉声一喝,“你这种整日将门户之见挂在嘴边,实则图谋一己私利之人,士林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渐如死水,文坛也正是有了你们才日趋凋零,你还有何颜面自称文坛宿老,有何颜面动辄代表士林文坛?”

    “文坛之盛,在于如观鹿先生、临西先生等海纳百川,又惠泽四方之文宗,在于天下芸芸求学问道之士子,不在于如尔等一般,只进不出,私利满满之饕餮文士!”

    他指着叶鸣凤,“一个人只要向学,只要愿学,别人愿意接收教授,与你何干?文人就做文人该做的事情,不要打着大义的幌子,来实现自己龌龊的利益交换!你当着这么多人,当面羞辱一个少年郎,可有想过他的心情?可有想过你之言行,对一颗向学之心是多么大的打击吗?这就是你一个文坛前辈该做的事情吗?”

    丰德先生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强撑着道:“叶家富贵,于家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

    “圣人有教无类之言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吕立峰直接道:“富贵之家就不能求学问道了吗?那临西先生、晚林先生、空壁先生大摆迎春宴,收弟子五人,其中就有两名皇子,你是说皇子没资格求学,还是说三位老先生亦是趋炎附势攀附皇权的小人?!”

    丰德先生伸手指着吕立峰,“你你.你.”

    “你要反对此事,那就说出正经的反对之理,不要拿着这等站不住脚的蹩脚之言,平白污了我等读书人之风骨!”

    吕立峰沉声道:“临西先生说得好,文脉须有传承,但学问不需要门户,家学也好,派系也罢,只有以开放的胸怀,与更多的人交流印证,学问才会得到进步,你教给别人东西,不是失去,而是发展,是壮大。吾亦将效仿涂山,于每月十五,在家中讲学,有愿来者,皆可旁听!”

    说完他看着叶鸣凤,“叶家小子,你诚心向学,若是于家不敢收你,我收你!”

    “哈哈哈哈!立峰先生,这可是我于家看上的好苗子,你可不能抢啊!”

    于宗固忧虑尽去,笑着开口,“我回去亦将禀明族中,愿在于家书院择日开放讲学,以效立峰先生之高风亮节!”

    四周登时响起一阵许多人发自内心的鼓掌欢呼声。

    这时候,丰德先生已经早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进气多过出气,在几个徒子徒孙的搀扶下,灰溜溜地离开。

    “行拜师礼!”

    司仪的高呼,就像是扇在他们脸上的耳光,嘹亮而清脆。

    大局已定,众人也没谁再跳出来生事,不管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此刻都摆出了一副欢乐的样子,于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酒宴之后,众人陆续告辞。

    一辆离开的马车上,萧家二爷萧凤麟拧着眉头,随从恭敬地坐在一旁,小声道:“二爷,咱们此番没有完成三爷的吩咐,回去不会有事吧?”

    萧凤麟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我哪儿能想到夏景昀能那么轻松就把胡家拿捏了,然后又请来吕立峰啊!那是龙首州文魁啊!咱们找的糟老头子哪儿是人家的对手!”

    随从也附和道:“可不是么,以前说起这个夏景昀我还觉得言过其实,今日一看,这真是神了!他才到龙首州多久,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他是怎么能想到去请吕立峰,又是怎么能把吕立峰请过来的啊!”

    “那我倒不关心,我担心的是,胡家那个蠢货,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夏景昀捏住了,若是这样,四大家族一个被他收下当狗,一个和他达成合作,剩下一个被他拿捏住,我们萧家就不好办了啊!”

    “三爷一定有办法的。”

    萧凤麟仿佛也知道自己的斤两,闻言也没有生气,点了点头,“走吧,赶紧回去当面跟他说。”

    ——

    而在萧家车队的前方,有几匹疾驰的快马,正在玩命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马都快受不了了,马背上的人终于缓过了神,“离开楚宁县了吗?”

    一旁的护卫苦笑道:“二爷,早就离开了,现在都快到淮安郡城了!”

    “下马歇歇吧那!”

    胡定明微微松了口气,翻身下马,才发现自己胯间一阵火辣,整个人都快被颠散架了。

    他无力地斜靠在一颗大树底下,无意识地拿起水囊喝着,吓人!太吓人了!

    这夏景昀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变的,太不是人了!

    他居然真的跟踪自己!

    还以为他是不敢动胡家,没想到他是真的在放长线钓大鱼,关键是还钓着了!

    他娘的!姓元的,你们吹得自己多厉害,结果怎么是这么一群废物啊!

    有人跟踪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还被人一锅端了!像话吗?

    今日吕立峰的出现,更让胡定明不寒而栗。

    夏景昀的心思太深了,算计也太猛了。

    简简单单就将姓元的那伙人一网打尽了,轻轻松松就把吕立峰拉来了,他在龙首州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还有没有别的布局?

    自己和胡家这一下,到底能过不能过?

    一想到这些,他都不敢多歇了,连忙招呼众人重新起身,朝着胡家跑去,只有回到胡家雅苑,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

    楚宁县,五长老曹思进的府上。

    今日气氛有些压抑。

    曹思进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房的桌子前,一脸的阴沉,显然很是火大。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去看书桌下方,曹思进腿间那个跪伏的身影。

    他微微撅着屁股,藏着小帐篷的动静,小声道:“老爷,于家是文人世家,叶家与其交好,影响不到我们漕帮,老爷不必过分忧虑。”

    曹思进拧着眉毛,“只恐叶家经此一事,声望大涨,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是不利。”

    他抬头道:“去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吗?那伙贼人是什么人?”

    他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帮被一网打尽的贼人不会就是姓元的那一伙人吧?

    如果是那样,那他的局面可就难了。

    管家连忙道:“暂时还没有回话,小的这就再去催催。”

    “好,此事速速去办!”说完曹思进挥了挥手,管家识趣退开。

    房门关闭之际,一声腻人的喘息传入他的耳中,让他身子忍不住就是一颤,差点没忍住。

    ——

    叶家。

    叶夫人开心不已,满面春光地张罗着宾客接待各项事宜的步子都迈得轻快了不少,一点不觉得累。

    叶文和跟叶红鸾还有叶鸣凤则坐在书房中,短暂地休息一阵。

    “凤儿,今日之事,你也亲眼瞧见了,有多么难,为了促成此事,又有多少人在帮你,去了于家,一定要潜心向学,方才对得起这些多人对你的帮扶,也给那些试图阻挠你的人一个哑口无言的成绩!”

    “尤其是夏大人,他既是你此番最大的恩人,将一切的事情都算计安排妥当,才有了你如今的好事。他更是你人生的榜样,未来你能有他半分成就,为父就死而无憾了。”

    叶鸣凤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再无往日的怯弱和散漫,眸中有光,神色泛彩。

    说了正事,他扭头看着妹妹,“今天你受伤了,伤势如何?”

    叶红鸾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没事,小伤,都习惯了。”

    叶鸣凤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嫁人的事了,别老这么打打杀杀的,今后谁敢娶你啊!”

    “嘶!”叶红鸾眉头一挑,“哎哟,可以啊!还没去于家书院就开始教训起我来了是吧?要不要我先给你留个深刻印象,免得你去了于家忘了故事。”

    说着叶红鸾就开始撸袖子,叶鸣凤想起从小到大被这个妹妹支配的恐惧,瞬间怂了。

    叶文和也不劝架,微笑看着。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老爷,方才县衙那边传话,夏大人让你明日一早,去县衙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88号技师手法不错,腰好些了,今天争取再写个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