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破茧而出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日回到罪恶之城后,汤羡云马上派他前往南美,在巴西境内成立分部。本来这么重大的事该由组织里位高权重的人经办,轮不到加入未满一年的段千城,但是首领一声令下,谁都不能有意见。

    成立分部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筹建硬体建筑、添购软体设备,更重要的是培训人才,对于一个生手来说这的确是个超份量的工作,所以当他将分部的事安排得差不多,该回国向首领报告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一回到罪恶之城,依照往例他必须前往大厅覆命,于是他信步走向通往厅堂的曲折甬道,他走的这条是偏径,不必经过正门直接就可以进入。正当他想推开黑丝绒的帘幕走进去时,他听见大厅传来交谈的声音,其中之一是他非常熟悉的细柔嗓音。

    段千城好奇地掀开帘幕一角,他看见汤羡云正与一名极具阳刚特质,看起来出色非凡的男人说着话,由他语气及表情看来,这名男子似乎非常不耐烦。

    他刻意隐藏自己的声息,仔细聆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听着听着,他的脸色愈来愈铁青,看得出他正极力压抑冲出去的打算。

    这一席话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虽然他知道汤羡云心里有人,却不知道高傲如她居然可以为了爱卑躬屈膝,甚至丢弃自己的尊严!她不断地要求戚拓遥爱她,以索爱为前提交换段宜光的自由。

    老天,这是怎样混乱的局面!他爱着的女人爱上别人,而这个别人居然爱上他的孪生姐姐!

    最让他吃惊的不是戚拓遥爱上段宜光的消息,而是汤羡云居然有那么痴心的一面。

    她说早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虽然经过两年的时间,她依然不改初衷,甚至为了他可以放弃罪恶之城,只求他的爱与眷顾。

    她深情的表白让他的心整个揪了起来,当戚拓遥毫不留情地掉头离去,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碎了一地的芳心。他为她拧着的心,更疼了。

    “不要走!我爱你呀!求求你不要走,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一直爱着你,已经爱了好久好久”为了留住他离去的脚步,她急急冲上前去,却不小心被过长的裙襬绊倒。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死心,牢牢攫住他的小腿丝毫不肯放松。

    段千城只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似乎快爆炸了,疼痛肿胀得让他无法消受,他想纳入怀中仔细珍爱的人儿居然被另一个男人伤得如此之重!几乎没了尊严、没了自我,与路边乞怜的野狗差不多。他的心好痛、好痛,看着她的泪、看着她出自肺腑的哀求,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你干嘛这么死心眼?他看不上你就算了,你又不是没人要,何必作贱自己,还低声下气求他?”段千城强硬地阻隔在拉扯的两人之间,将她护进自己怀中同时,他的心弦因为她的泪强烈地震颤着。

    “没有人要我大家都不要我我只有一个人”是的,她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抓不住血缘深厚的亲人、留不住心里惦念的爱人,注定终其一生孤独无依。

    她早该知道的,早该认清自己的宿命,不该对永远不可能成真的幸福抱持天真的幻想,如果不是有了奢望,她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谁说的,别人不要,我要!”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躲在暗处无助地哭泣,他一定会极尽所能保护她,让她不必惧害外界的风风两雨。

    戚拓遥无奈地叹了口气,沿着来时路走向外头。感情事难解,他何尝不是历经了无数次的自我挣扎?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相伴随的恋人,这是强求不来。段宜光的安危就足以让他身心俱疲,至于旁人的事,他还是别插手吧。

    “你说什么?”汤羡云抬起布满斑驳浪痕的脸庞,怔仲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是在作梦吗?

    “我说我要你,听懂了没有?你才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至少还有我要你!”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你”她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的,没有人会接受她,绝对不会有!

    “你听懂没?听懂的话就回答我!”他不喜欢她芒然失神的模样,她没有焦距的双眼根本没有真正瞧见他。

    “我是个丑八怪,每个看见我的人都会被我吓到。我是个被全世界遗弃的人,连父亲都诅咒我一辈子孤独。我是最可悲的女人,连自己的幸福都无法掌握”汤羡云自顾自喃喃低语,平静的语气却包含着巨大的痛苦。

    “你一点都不丑,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你永远不必担心一个人孤独无依,因为有我陪着你。你也不会是个可悲的人,我会给你人人都羡慕的幸福。”说出口的承诺他一点都不后悔,只因他早已坚持捍卫她娇柔易碎的玻璃心。

    “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在他面前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多添一桩。

    汤羡云使劲推拒他的胸膛,一瞬间又武装起自己。

    “你不要又退回去了,让我看看真正的你。”他的语气像是诱哄,对于她的拒绝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更加温柔。

    汤羡云望入他无比真诚的眼瞳,思考能力霎时停摆,只能定定望着他。

    “让我看看你。”他又说了一次,趁她呆愣的瞬间动手除去她脸上覆着的半边面具。

    “你做什么?”他的动作让她回神,急着想从他手中夺回那只丑恶的面具。

    那是她用来遮掩伤疤的面具,同时也是用来吓阻外人、隐藏自己的护身符,两年多来她从来没在旁人面前卸下过,段千城突然这么做,让她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的老天!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不曾见过的半张脸,原以为该是满脸伤疤,再不然就是模糊难辨,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汤羡云面具下的半张脸与露出的那半边相同的美丽!所谓的“疤”也只不过是额上一个不到三公分的白色线条,对于她脸部的完整性根本没多大影响。

    “把面具还给我,不要看我!”汤羡云双手遮住毫无屏障的脸,试图回避他灼热的视线,在人前露脸对她来说比自杀还困难。

    “为什么?这样美丽的你为什么故意戴这种丑陋的面具?又为什么怕别人看?”他才不会把面具还给她,这么赏心悦目的长相,他可不想白白错过。

    “别这样,把面具还给我,还给我!”她不想同他争论该不该戴面具的问题,只想找回自己的安全感。

    “我不答应,如果你有本事就从我手中抢回去。”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如愿,戴个东西在脸上一定很不舒服,他才不会纵容她继续这种自虐的行为。

    “你”她被他的态度惹怒了,蓦然放下遮住绝色容颜的双手,张着愤怒的大眼狠狠地瞪他。

    原本带笑的脸突然间变得极不自然,汤羡云因怒潮而氤氲着的双眼、扑上红彩的双颊、紧抿着的娇嫩唇瓣、以及上下起伏的圆润胸膛,全是如此地教人着迷,她的美蛊惑了他,让他无法自拔。

    对于他出神的傻样,汤羡云心里着实不解,然而她也不愿费心去理解他如此失常的原因,趁段千城呆愣的当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回面具,重新帖上右半脸。

    “你居然趁我不备把面具抢回去!”这怎么行!他马上出手将她制伏,并腾出一只手扯下面具塞入衣襟内。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回来就净是和我唱反调!”她简直快呕死了,他老是凭着一身蛮力制得她动弹不得,下次得派他到更远的地方,交给他更重的责任,她才能有清静的日子好过。

    “你太吵了!”段千城故作不悦地皱起眉头,接着抬高她的脸,没有丝毫预警就攫住她的唇。

    唔,她的味道正如他想像中一样美好。

    汤羡云吓呆了,睁大眼睛看向他的脸,却因为两人的帖合致使焦距无法调准,她的眼前呈现出一片迷濛。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才知道他霸道的唇正肆无忌惮地掠夺她不曾为任何人所有的柔软。

    老天,他吻她,他居然敢吻她!

    “嘴巴张开。”他在她唇上低喃,满是挑情似的撩拨。

    她正想开口痛骂他一顿,不料却教他滑溜的舌乘机入侵,彻底占据她唇内的甘美,汲取他渴盼多时的甜蜜。

    哦,老天!现下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子早就乱成一团,再也无法分辨他究竟有什么意图,再也无力抗拒他的热情。

    初尝的滋味,她除了晕眩迷乱之外还是晕眩迷乱,至于之前存有的抗拒念头,早就不知道飞向天涯海角的哪一处去了。

    当初段宜光被派到戚拓遥身边卧底,却出乎意料地与他谱出恋曲,且段宜光意外有了身孕,这让汤羡云想利用孩子让鬼使甘愿为罪恶之城效力,没想到却扯出他们两人相恋的事实。

    这件事对汤羡云造成极大的伤害,因此她又在段宜光身上施展催眠术,戚拓遥纵使有足够的能力将段宜光救出去,却受制于催眠术而不得不再次将她送回罪恶之城,并与汤羡云订下三年之约,只要过了这三年,就让他们一家子团聚。

    表面上看来这件事似乎已经告一段落,鬼使也承诺为罪恶之城出生入死,符合了当初要段宜光去卧底的本意,然而事实上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自那日一吻之后,段千城连续一个星期都没见着她,汤羡云像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这让他心情恶劣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使他尝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挫败。然而最让他忧心的不是自己的感情不被当成一回事,而是这几天她到底把自己锁在房里做什么?

    “黑大人,这几日你有没有看见首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黑奴同汤羡云的感情似乎不仅是主从关系,或许他应该多多少少能知道一点讯息。

    “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许多日不曾见过首领,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组织里人人各司其职,就算一整年见不上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身为首领的她时常需要听取下属报告,这么多日不曾向他问起内部事务的运转,确实是有点古怪。

    “我担心她会发生意外。”对于黑奴,他不讳言说出心中的隐忧。

    “发生意外?不会吧,首领人在罪恶之城,就算是仇家也不敢明目张胆闯进来,而且最近也没听闻什么风吹草动,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黑奴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压根儿认为他紧张过度。

    “如果敌人是她自己呢?”如果她要自杀,有谁阻止得了?

    “你别危言耸听,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这小伙子八成因为设立分部的事忙到昏了头,以致于神经紧张产生幻觉。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先让我把话说清楚”接着他就附在黑奴耳边将最近发生的事简略说一遍。

    “我的天!那的确教人担心。走吧,我们到首领住的地方碓认一下。”说着就带劣谖千城从一处秘道往上走,转过来转过去,绕得头晕脑胀才到达她寝室门口。

    “首领,黑奴有要事求见,请求准许。”黑奴宏亮的大喊,却迟迟没有得到回音。

    接下来他又连续喊了许多次,并且一次比一次大声,他的音量恐怕连聋子都会给吵醒,照理说汤羡云早该听见。

    “真是邪门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这下他可不敢等闲视之了,不禁忧心忡忡地盯着门板苦无对策。

    “她会不会在别的地方?”罪恶之城规模庞大,弯弯曲曲的甬道秘室多不胜数,难保她不会身在别处。

    “不可能,电子锁上的颜色可以显示里头有没有人,红色表示没人、蓝色表示有人,现在是蓝色,所以首领一定在里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担心啊!

    “你有没有办法打开门?”被黑奴这么一说他也慌了。人在里头却一直不作声,这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没有,这个锁是用首领的瞠孔为辨识证明才能打开,其他人根本进不去。”这下糟了,难道要他们在这地方枯等下去却无计可施?

    “没办法,只好破坏这道门。”除此之外找不到更有效率的方法了。

    “破坏首领起居室是很大的罪耶,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若是首领平安无恙,到时候就轮到他倒楣了。

    “现在哪还顾得了,你放心,有事我负责,但是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好吗?现在我们必须争取时间,也许迟一步她就回天乏术了!”遵守规定是好事,但也不能不知变通呀!

    “呸、呸、呸!你这该死的乌鸦嘴,什么回天乏术,首领会没事的,你别乱说!”

    黑奴警告似地瞪了段千城一眼,心下却更是骇然。

    “为了不让我的乌鸦嘴说中,咱们还是快快行动吧!”不是他故作紧张,而是情况当真凶险。段千城拉着黑奴步下甬道,回到大厅后再搭电梯上五楼,从工具室里取出一大堆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

    经过这么一趟,他大概可以揣摩出汤羡云寝室所在的方位,就直接由五楼的秘道通向目的地。

    这么多年来,黑奴有时候还搞不清楚哪一条路接哪一条,段千城居然不到一会儿工夫就全摸透了,他实在很想问问他是如何办到的,却由于救人为先而暂时抛诸脑后。

    “我先侦测一下门板里面有没有线路或炸葯,你先帮我把焊枪准备好,等会儿我再把锁烧开。”段千城分配好工作之后,马上拿起侦测器侦测眼前这个精密门锁的内部构造。

    “还好里面没什么难缠的东西,只要痹篇把手附近的线路就没问题了。”侦测完毕,段千城一刻也没闲着,马上接手焊枪进行煆烧的工作,不一会儿门锁应声而落。

    收妥工具之后,他闭了闭眼纡缓因为强光造成的不适,随即推开门板进入汤羡云卧房之内。

    她住的地方非常宽敞,室内唯一的床就在左侧,他毫不费力便找到汤羡云躺卧在暗灰大床上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床边,他却看见脸上罩着一层黑气、不省人事的汤羡云。

    “我的天,你怎么了,快点醒醒啊!”段千城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他的心脏差点因为她的昏迷而停止跳动。

    “首领怎么了?”随后进入房间的黑奴看见这一幕,跌跌撞撞冲向段千城身边,紧张地瞧着他怀中险色灰败的人儿。

    “我也不知道,你看看她是不是中毒了,为什么脸会黑成这样?”轻抚她双颊的手颤得好厉害,他已经快因为承受不住而晕厥。

    “啊!是七日红!”黑奴眼尖地瞥见搁在枕边,颜色鲜红如血的植物。

    “那是什么东西?”他颤抖的执起那株植物,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稀有品种。

    “七日红是一种痲醉葯,如果只是使用一、两回对身体不会造成危害,但是倘若连续使用七天,就会造成面目黧黑,身体内部器官严重出血,最后导致死亡,看样子首领已经服了第七天。”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泪水纵横在皱纹满布的老脸上。

    “你别乱说,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救她,我不相信她会就这样死掉!”段千城狂怒地将她抱了起来,急急冲向门外。他绝对不相信她会如此命薄,她都还没接受他的感情,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你太狡猾了,太狡猾了!还没接受我的挑战就退出比赛,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段千城恶狠狠地对她咆哮。然而早就陷入昏迷的汤羡云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漆黑的脸上依然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寂寥。

    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拒绝相信她永远不会醒来。

    段千城抱着她穿越一层又一层蜿蜓的甬道,他的心随着她逐渐冰凉的身子不断地往下坠,往医护室的路为什么如此冗长?老天啊!要是迟个一时半刻,她的生命就危险了呀!

    由于心急,他的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往前仆跌,段千城反应迅速地侧过身子,不让虚弱不堪的汤羡云多添一丝一毫损伤。他咬紧牙根从青石地板上爬了起来,一点都不敢懈怠地抱着她继续与时间赛跑。

    一路上跌跌撞撞,终于抵达医护室的楼层,他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落入他酸涩的双眼模糊了视线,他狼狈的模样比起汤羡云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大人,求求你快来、快点过来,首领出事了!”一进人医护室,段千城心急地扯开喉咙大喊,一边脚步不停地赶着寻找白奴的下落。

    “发生了什么事?”正想闭目养神的白奴听见他焦急的呼喊,马上探出头来一查看情形。

    “快点,她服了七日红,情况十分危险,你快点想办法救她!”现在他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白奴身上,也许他高明的医术可以救回她游离的魂魄。

    “七日红?糟了,她这是服食第七天的症状!怎么会这样呢?这下痲烦了,我还没听过连续食用七日还能活命的例子”就算他的医术在医界无人能出其右,然而却没有神奇到能够起死回生。况且汤羡云生命垂危对他来说不是比较方便吗?没了首领,要得到罪恶之城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求你救她,拜讬!”他抱着汤羡云,毫不犹豫重重跪在白奴面前,膝盖骨敲在石板上传出清脆的声响。这是他生平第一回出于自由意志向人下跪,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儿。

    “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呀!”段千城激烈的举动震撼了他,这幕景象与十五年前的那一日是多么地相像啊!

    “救她,拜讬!”他抬起刚毅的面容望向脸上满布悒郁之色的白奴,段千城坚定的眼中流下两行澄澈的泪水,稚心的痛苦于他眼中一览无遗,他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也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好,抱她进手术室,我会尽最大的力量救她。”十五年前的憾事会再度重演吗?

    不论如何总要试了才知道,他一定要尽全力挽救醒月的亲生女儿。

    虽然汤立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仇敌,连醒月却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身为这两人孩子的汤羡云,他不想救却不能不救。

    有了他这一句话,段千城马上抱她进手术室,所有的医护人员在白奴的命令下没多久就在手术室里待命,准备为她的生命而努力。

    “你先出去吧。”白奴拍拍段千城的病膀说着。

    “不,让我看着她,让我陪着她。”不管手术的结果是如何,他都不让她离开视线之外。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可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不是一般小手术,过程绝不会太好看。”到时反过来要对他进行急救可就痲烦了。

    “我知道。”再也没有比看见她毫无生气的脸更恐怖的事。

    “那就好,手术要开始了。”白奴俐落地戴上胶质帽、绑上口罩、套上手套。这时候助手们已经替汤羡云换好手术服,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研究七日红的疗法,连续服用七日的患者里,多半是由心脏先发作,接着毒液扩散到全身内脏导致严重出血而亡。汤羡云还不到最严重的状态,他必须掌握时间,趁毒液聚集在心脏还没扩散之前就必须将其导出体外,如果他的假设能够成立,那么汤羡云就将是连续服食七日红的首位生还者。

    这是理论上来说,还未有临床实验,而且心脏的血管这么多条,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充足的时间把所有毒液导出,一方面他还得不犊旃充流失的血液,避免心脏衰竭,这一次的手术将是他行医以来最艰困的挑战。

    他的手出奇平稳,执着手术刀俐落地在汤羡云胸上划了一道,乌黑的血液马上迸流,显然是有些通往心脏的血管中已经含有毒液成分。

    接下来冗长的时间里,手术室中只有测量仪器读出数据时的声响以及锣子、箝子、手术刀在递送过程中发出的轻微碰撞声。段千城一瞬也不瞬盯着手术的进行,白奴每划一刀他的心就紧缩一下,好似那些冰冷的金属全是往他心脏上招呼着。

    时间的流逝就如同血由她的心脏不断涌出,让他焦躁不安、呼吸困难。

    会成功吗?第一次舍弃尊严下跪求人、第一次诚心诚意向上天祈求祝梼,她会为了他所做的努力而存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