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你才是主子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吴虑的印象中,苏家大少苏齐是个嗯,说好听是稳重,说难听是一板一眼、难以沟通之人。

    他的外貌与苏灿有几分神似,但苏灿有张众人一看便打心底喜欢的脸孔,而苏齐则让人感觉拘谨、不苟言笑。

    这么个严肃的人,此刻吴虑却意外地在他脸上发现友善的淡淡笑意

    她内心起了一阵哆嗦,心想这苏家大少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少爷,”她有礼地扯出一抹淡笑。“您造访寒舍,真是蓬华生辉啊。”

    苏齐瞧着吴虑的表现,挑眉笑了笑。“你跟阿灿真像。”

    “大少爷您说笑了。”吴虑亮着晶眸装傻。“大少爷跟二少爷是兄弟,模样生得像才说得过去,我怎可能会跟二少爷像呢!”

    “我不是说外貌,而是指性子。”苏齐别具深意地看着她。

    吴虑干笑两声,不予回应,揣想着这家伙来访到底有啥目的。他是想探问阿灿的行踪么?如果是要她露口风,他是打错算盘啦!

    “大少爷今日来是谈买卖么?我让人去请吴极过来。”

    “不,我是有事儿找你商量。”

    果然是来者不善。“大少爷,阿虑人微言轻,您有事儿找我商量是太抬举我了。”她摆明了推托。

    “偏这事儿跟阿灿有关,只有你才是唯一人选。”苏齐先起了个头,想引出吴虑的好奇。

    “大少爷,您这么说,阿虑可不明白啦!”

    “你也知阿灿总是借故推诿,迟迟不愿上京赴考,我们全拿他没办法。我知他钟情于你,因此希望你能帮忙,劝他参与考试。”苏齐说明来意。

    “这事儿我也劝过他几次,但阿灿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还是别多事,由他吧。”吴虑不但不配合,反过来相劝。

    苏齐笑意隐去,正色道:“阿虑,阿灿参与省试如探囊取物,他自己若另有想法,可以待通过省试后再去实现啊。”

    吴虑听着苏齐颇为苏灿着想的一番言语,想着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有这么亲密么?她实在无法信任他是出自子真心真意。

    “大少爷,您言下之意,似乎对阿灿的无所作为颇不认同?”

    苏齐有些意外吴虑对他的来访充满了防卫之心,但又如何呢?对于阿灿成日风花雪月的度日他早不耐烦了,爹爹将苏家的产业全交给他打理,是因为他没本事争仕途,既然阿灿有能耐,那他就该光宗耀祖,为苏家尽一份心。

    “苏府现在是我当家,我的确对阿灿成日无所事事不甚满意。”他坦白道。

    “他自有目标,你不该强迫他顺着你们的意思。”她想起苏灿所说的要等待时机,赶紧为他说项。

    “我知道他一向聪明,在顺昌府也颇得百姓敬重,但也是要等他高中,才算实至名归。”苏齐就事论事。

    吴虑怒气升起。好哇,他终于显露出爱计较的小人心性啦。

    “你是因为聪明才智不如阿灿所以心生妒忌吧。”她指控。“现在你当家啦,就想逼迫他。你跟那个曹丕有何不同,曹丕因为嫉妒弟弟曹植的才华,所以做了皇帝后就压迫曹植,我瞧你也一样。”

    苏齐苦笑。“别把我看得这么坏。对苏家的子弟面言,我做我该做的部分,阿灿也应该尽他该尽的责任。我何错之有?”

    “他没有不尽他该尽的责任,只是时机未到,你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

    苏齐见两人没有共识,干脆说出心里打的主意。“我今儿个来是想到一个让阿灿当头棒喝的法子,但需要你推波助澜,若这计谋奏效了,或许他会甘心上京考试也说不定。”

    “啥法子?”吴虑根本不信他会安啥好心眼,但她想知道他打着什么坏主意,届时也好做提防。

    “你嫁给我。”

    “啥?”她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苏齐接着道:“我希望你告诉阿灿,若跟了他,最后可能沦落到三餐不继,不如嫁给我稳当。”

    “这些话跟他上京考试有何相关?”

    “你是阿灿最舍不得放开的人,他若不想失去你,上京考试求得功名便是他唯一能赢回你的法子,何况你也希望他能有所作为,别只是荒废度日,不是吗?”

    吴虑静默无语。

    明白他最终的目的也是希望阿灿好,她竟有些被说动了,毕竟求得功名对阿灿而言也是好的,更不是难事

    不过跟他合谋,妥当么?

    “不要。”她还是拒绝了。

    苏齐没想到她会回绝。“为什么?咱们都是为阿灿好啊!”“那可不。你希望阿灿上京赴考,内心里可是含了点计较的成分,但我却是真心待阿灿、希望他好,咱们俩的出发点可不同。再说,你要做曹丕,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让人误以为是甄宓。”

    “你心眼儿可真细,”苏齐讪讪一笑。“看来咱们俩的合作是破局了。既然你不愿帮忙,自是无法激阿灿上京考试了。不过,你不妨听听我的打算,梓州靠近大理的交界处,咱们苏府在那儿有座园子,阿灿爱读书,那儿人烟杳杳,最适合他。”

    吴虑一愣,愤慨地抗议。“你不可以这么做,那儿四处是瘴气,你这么做不是绝他的生路么?”

    “他既然逃避他该尽的责任,便无权为自己争取优渥的生活:反正是你舍不得他,我倒是无所谓。”苏齐无所谓地耸肩。“既然你不愿意,那冒昧打搅,告辞。”

    “大少爷”吴虑跟着追出大厅。“大少爷”

    可苏齐不再给吴虑劝阻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了。

    吴虑忿忿不平地咒骂,担忧不已。

    她心疼苏灿明明志在他处,偏要被自己的亲人逼着去做不喜欢的事,也心焦他大哥若真要对付他,他不愿兄弟阋墙极可能会默默承受。

    吴极见吴虑杵在花园里,正扯着面前灌木上的叶子凌虐。

    不得了!那些一品红可是关外携回的名种花卉,待冬日时那些树花便会换上红衫,可是文人墨客冬日赏花时最受欢迎的花种,每片叶子都是银子啊!

    “五姐”吴极小心翼翼地上前“问候”

    “干么?”吴虑眼中冒火,露出两颗小虎牙,像极了正在找麻烦的瘟神。

    吴极一怔。“这没事告辞。”算了,失银事小,老命重要。

    “慢着,”吴虑正想消晦气。“吴极,你回来。”

    啊?吴极不由得悔恨自己惹祸上身。“呵呵,五姐,有事吩咐?”

    “你嬉笑的模样真惹人厌。”她冷冷地批评。

    “是,我改进。”吴极顺从地答应。

    “其实你根本是扮猪吃老虎的性子,我说得对不对?”

    “五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吴极装傻。

    “算了,”吴虑烦躁地摆摆手。“这个家谁机灵谁老实,难道我会看不出?你爱隐藏性子那也由得你,我只有件事要你去办。”

    “是,五姐请吩咐。”吴极只要话题不绕在他身上便成。

    “苏府跟咱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么?”

    “很少。”

    吴虑沉吟。

    “五姐?”

    “你想个办法,暗地里去扰苏府的生意,最好让那苏家大少忙得管不了家里的事儿。”她不想以自己为筹码,来威胁阿灿妥协。而如果让苏府的生意出了问题,或许苏家太少会将对付阿灿的事儿先搁在一旁,她也好多出一些时间帮阿灿想想对策。

    “可这苏大少在生意场子里,根下得很扎实,要干扰只怕不易。”吴极一脸为难。

    “这事儿要是简单,我需要用到你么?”吴虑瞪了他一眼。

    “是,”吴极赶紧答应。“我一定想办法扰得他苏家鸡犬不宁。”可恶,不如将五姐寻他晦气的这笔帐,算封苏家头上。

    “嗯。”吴虑轻哼,接着喃喃念道:“希望这招有效。”

    身子完全调养好了后,吴虑同往常一般时不时造访苏府,可心中对苏齐那日来访吴家时所说的话仍非常介意。

    进入书房,苏灿见她来,欢快地迎上前。

    “阿虑。”他抓起她的手,又是揉又是吻的,像是好不容易终于盼到她出现。

    吴虑嗔他。“怎么?这么想我啊。”她不抽开手,顺从地让他握住。

    “想啊,怎么不想。”苏灿大方地承认。

    吴虑可以感觉出此刻的他是真的开心,但他若知他大哥将怎么对付他,不知会有多心寒。

    “阿虑,咱们今儿个别读书啦,走,我让膳房备几样小菜,咱们去花园赏景,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苏灿拉着她往外走。

    吴虑由他拉着,但嘴上可不饶人。“你家的花园有啥看头?”

    苏灿笑道:“跟你家比当然是没看头啦,不过好歹苏府的林园也是经过一番巧思设计,你就将就点吧。”

    苏灿选在一处仿唐式建筑的多以轩,让丫头们布上酒菜。

    吴虑倚在木柱旁,欣赏着园林造景,池塘边杨柳垂挂,几只大白鹅正悠游自在地滑水。“那几只畜牲,我想吃它们好几年啦,却始终没能如愿。”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抓鹅,让大哥逮个正着,咱们还因此吵了一架呢!”苏灿递给她一杯温热的酒。

    “那次是咱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吵架。”吴虑嘴角含笑,回忆当时的情景。

    “是啊!”他也是在那时发现她原来是女儿身。

    “大哥,敬咱们”吴虑眸带笑意,娇羞地说:“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那我就吃亏些,依了你吧。”看着她妩媚的模崖体,对她的爱意就在他胸口漫流满溢。

    吴虑嗔他,本想回敬他两句,但因心中另有打算,这次就放过他。

    “阿灿”吴虑声音有些绷紧。

    “嗯?”苏灿转头瞧她,见她眼神已失了赏玩的兴致,语气也有些窘迫,关心地探问:“怎么啦?”

    “呃大少爷前几日来找过我。”

    苏灿一怔。“我大哥找你做啥?”

    “他要我劝你上京。”

    苏灿唇角因不悦而紧抿,对于大哥居然想用阿虑来牵制他,全然无法接受。“他未免也太多事了,你别理他。”

    “可大少爷说,你若再不上京应考,他会遣你去梓州靠近大理的那个庄园”她没将话说完,但任谁都明白意思。

    “去就去吧。”苏灿烦躁地随口应道。

    本来今儿个约阿虑赏景,便是要告诉她,他已接到京城常挺之大人给他的密函,圣上对于他所提出防敌兵入侵的策略非常赞同,任命他为军师,辅佐镇守边关的曹将军共同对抗党项族,择日便要起程,他不会如兄长的意。

    但此话听在吴虑的耳中,却证实了她当初的臆测,他果然为了不与兄长争执,情愿到那蛮荒之地。

    “既然你啥都不在意,又何必一定要去那庄园,不如来我家。”她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苏灿猛然望向她,眸光透着一丝火气。

    吴虑豁出去了,他一点都不体恤她的担忧,她又何必再支持他那劳什子的坚持?“你从来都只为自己着想,成日哄我说你是有抱负的,现下大少爷不耐烦你了,找上门威胁我说要赶你出去,要我逼你上京,你说我怎不为你心急?偏偏你又不在意,可你有想过我么?”

    “我怎会没想过?”

    自发现她是女儿身之后,心里就一直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知道爹有意叫他上京赶考,并与孙大人之女婚配,他想尽理由推托,不屈服于家人的安排,即便娘亲使了苦肉计也不为所动;他时时刻刻都想与她在一起,唯一的一次参与解式,也是为了保住她继续留在苏家。就算不求取宝名,他也想她以他为傲啊!

    他留意国事,当发现党项人蠢蠢欲动时,他马上上疏朝廷。而今朝廷采纳他的建言,命他为国尽一份心力,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两人的将来能更好么?

    “那你是打算让我跟你一起去那蛮荒之地?还是要留下我?若要留下我,等着你所谓时机,那又要等到何时,难道真要我等到白发苍苍?若打算要我跟你一起去,那样蛮荒的地方,万一我得病死了,你希望这样?”

    “别说这种让人心惊的话。”他喝止,全然不敢想象失去她的可能。

    吴虑眸子染了薄薄泪光。“咱们当初结拜时,你不是说要照顾我、让我幸福么?就算为了我,上京考试不成么?”

    看着她泪盈于睫的模样,苏灿满怀心酸与不舍,他轻声问道:“我就非得上京赴考?难道你对我那么没信心么?”

    他忽然不敢告诉她自己要当军师的事了,此去边关,能不能扬名立万、甚至是死是活都无人能担保;万一她阻止他前去,那对他是多大的挫折,就算不阻止,她肯定也会担心莫名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想要的是跟你安稳地过一辈子。”吴虑滑下两行清泪。

    苏灿正想劝慰她时,看见苏齐来了。

    “大哥前来有事?”他双眸炯亮,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比雪还冷。

    “我听见你们在争吵。”

    “大哥也未免管太多了。”苏灿没好气地说。

    “我是关心,毕竟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总不希望日后你们叔嫂不合。”

    “你”苏灿惊诧地看着吴虑。

    “我可没有答应。”吴虑知道他要问啥,立即摇头否认。

    “虽然阿虑还没答应,不过也快了。”苏齐再火上加油。

    吴虑见苏灿眸光一沉,明白他已将方才两人争执之事与苏齐说的串在一块儿,他一定觉得她今儿个会如此激烈地与他辩驳,肯定是因为她与苏齐之间还有事瞒着他。

    “我死也不会答应的。”她急切地保证。

    “很难说呦!”苏齐凉凉说道。“毕竟我样样比你强,哪家姑娘能不动心?”

    “大少爷!你别再瞎搅和了,可以么?”吴虑出声制止。

    “阿虑,我是为你的幸福着想,空有抱负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啊!”苏齐意有所指。

    苏灿听得心头一震。

    “别再说了!”吴虑怒道:“你是太闲了还是怎的?难道这阵子外头的买卖都没出问题?”果真如此,那吴极死定了。

    苏齐乍然明白。他怒道;“我一直不明白最近为何老是麻烦不断,原来是你搞的鬼。”

    苏灿听出两人话里的意思,看来阿虑为了护着他,似乎对苏家的买卖做了手脚,一股受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竟要靠她来保护!这对他而言是多么的讽刺,他不由地愤慨不已。

    但,他凭什么愤慨?是他无法给她信心的啊!

    他一直清楚她的美丽、聪明,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但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大哥会成为自己的对手该死的对手。

    他唯一庆幸的是,纵使他无法给她大哥所拥有的条件,她还是选择爱他。

    而他是如此爱她,在他还不懂得情为何物时,就全心的呵护到心生怜惜到舍下得放手,他对她的感情已放得比他所想的还要浓烈。

    对于眼前的景况,他感到莫可奈何,不想被拿来跟大哥比较,又不想说出自己就要当军师到边关去了,他躁乱不安,又无法排解眼前的这一切,这教他失却冷静了!他需要静一静,以找回那个冷静自持的自己。

    没有多作解释,他仓皇地离开多以轩。

    “阿灿”吴虑欲随后追去。

    苏齐拦阻了她。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下哪盘棋。”吴虑怒斥。“是我得罪了你?还是阿灿?为什么非得介入我跟他之间不可?”

    苏齐态度一变,拱手为礼,语带真诚地说:“吴姑娘,方才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吴虑一愣。打量他一脸诚意的神情,想起他之前假婚约的主意。“你是故意的?”

    “为了激起阿灿的斗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这是我最后的法子了。”他苦笑。

    “你的意思是?”

    “我从小就明白,论才情、聪敏,我远远不及阿灿。之前你指责得没错,有时候我难免妒忌,但我毕竟也是苏家子弟,还是希望他能有出息,他虽与家人不太亲近,但全族的亲友仍认定他是光耀门楣的希望。”

    “你为了顾及苏家族人的希望,却忽略阿灿的意愿,未免太迂腐固执。”吴虑语带谴责。

    苏齐辩道:“我做我能力所能做的,他也应该如此。今日趁此时机,我便一意孤行了!”他再打揖。“冒犯之处,再次请罪。”

    吴虑听他真诚解释,看他真心赔罪,觉得原来他不是恶人,也不是毫无手足之情,只是他以传承苏家的荣耀为己任,这种人是很难说得通的。

    “你认为这样做有效么?”她语带怀疑。

    “方才他不是乱了心神了么?”苏齐反问。

    吴虑愕然,无言以对。苏齐说得对,阿灿是乱了心神了!因为他从不曾一句话也没交代,便独自撇下她离去。而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

    她颓然懊丧地想

    是她不愿再支持他、不愿再对他有信心;是她强迫他在她与他的理想抱负之间做决定;是她狡猾地用他对她的情威胁他向现实就范。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被毁坏了,好像他与她之间最美好的部分被恶意地污染了,而破坏者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