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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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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何来玉兔能专宠

    这次金还来三天后才回来,迎接他的,照例是小丫头的拥抱,所有的疲惫都在那串清亮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我惦记的真的不是金园,金还来瞪眼,这个发现又让他郁闷起来,他很想做出冷淡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那实在是件极其困难而痛苦的事,脸部肌肉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不太听大脑的使唤。

    算了,她陪在身边会让我高兴,至于今后,本教主可没工夫管那么多。

    这么一想,他果然轻松很多,微笑:“这几日有没有乱跑?”

    “没有啊,”邱灵灵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胸前“咦,没香味了。”主要是她觉得上次那香味很熟悉,好象曾经在哪儿闻到过。

    小丫头还记着呢,金还来有点寒,下一刻又转为得意,当然没有,这回本教主可是去办正事的。

    他板起脸:“还没乱跑!我倒听说你总私自下山。”

    邱灵灵扬脸笑:“我只是去易轻寒那儿走走。”

    易轻寒?金还来立即想起这个人,好歹是他将小丫头救下来的,的确该感谢,只不过当时小丫头命在旦夕,没顾得上,事后又一高兴,竟让自己给忘了。

    “他救了你,你也该谢谢他。”

    “我谢了。”

    金还来点头,那就好,本教主不喜欢那小子,懒得见他。

    邱灵灵咬咬唇,拉他:“金还来,易轻寒养了只鹦哥儿,会说话的。”

    金还来愣了下,终于发现不对劲:“你叫他易轻寒?”

    邱灵灵点头:“是啊。”

    “胡闹,怎么可以随便叫男人名字,没大没小!”

    “我也叫你金还来啊。”

    切,拿本教主跟那小子比?金还来教训:“我是我,他是他,今后得叫易公子,没事少去招惹他,听到没有?”

    邱灵灵颇觉委屈“哦”了声,又一脸喜悦:“你知道鹦哥吗?”

    金还来烦躁地摆手,没好气:“什么好东西,不就是鹦鹉,成日又叫又跳的,聒噪!”

    邱灵灵撇撇嘴,不说话了。

    考究的房间,刘白走进来请示:“公子,另外那九只鹦鹉”

    公子心情不错,挥手:“丢出去。”

    刘白迟疑:“这”公子看他一眼,叹息:“莫非你要我把它们全都摆在园子里,好让人看看我有多吝啬,养这么多也不肯送人一只?”

    原来你知道啊,刘白试探:“属下的意思,这些都是难得的上品鹦哥,丢了未免可惜,灵灵姑娘既然喜欢,是不是留一只?”

    公子斜眸,似笑非笑:“不用,一只就够了。”

    刘白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却泄露了心中想法,瞎子都能感觉出来,小姑娘喜欢鹦鹉得很,既有心讨她喜欢,又买了这么多,随便送只给她不就得了,偏要装没看见,公子平时也挺聪明,不懂得博佳人一笑的道理么?

    公子摇头,美人一笑固然赏心悦目,但若能天天在面前笑,才是最合算的事,我是生意人。

    “派人给赵知府送个帖子,就说我们易家正准备做笔生意,这个月市面上最好不要有鹦鹉买卖。”语气轻快。

    刘白彻底无语,退下。

    放在身边天天笑?这想法不错,可以考虑考虑。然而想到那双略带着稚气的眼睛和懵懂的表情,公子忍不住叹气,或者,还是小了点?。

    半晌,公子转脸看窗外,忽然将手中玉杯掷出。

    “啊呀”一声惊呼,不远处的树上掉下来个人,右手抓着那只玉杯,满脸愤怒地望着他:“你故意的!”

    公子笑:“谁叫你偷看我?”

    邱灵灵瞪了他片刻,也笑起来,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飘飘掠起,姿态轻盈美妙,很快就站在他面前,神色有些腼腆:“易易公子。”

    公子奇怪:“怎的换了称呼?”

    邱灵灵看他一眼:“金还来说了,不能叫你的名字。”

    双眉微皱,瞬间又展开,公子微笑:“不妨,我们就悄悄叫,他不会知道的。”

    邱灵灵觉得有理,侧脸笑起来,像只漂亮的小狐狸:“也对。”

    正说话间,刘白又走进来:“公子,方才秋风堂管事的于老七来了。”

    公子问:“秋风堂出了事?”

    刘白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没用的江小湖,前日又欠了别人几十两赌债,没钱还,都吵着要揍他。”

    邱灵灵惊:“那怎么办啊?”

    刘白愣了愣:“姑娘放心,秋风堂是我们易家的生意,规矩虽严,却也不至于闹出人命,不过打一顿罢了。”

    邱灵灵立即看公子,紧张:“一定要打吗?”

    公子一笑,看刘白:“这回就算了吧,下不为例。”

    邱灵灵放心:“你真好!”倒是刘白奇怪:“姑娘认识那没用的小子?”

    邱灵灵“啊”了声,慌忙摇头,倒也面不红心不跳,只是目光飘忽不定,透着几分心虚。

    公子笑而不语。

    简单地扔骰子玩,是很多闺中女孩儿都喜欢的游戏,小丫头从小到大头一次接触这些,学会之后,高高兴兴离去。

    园西有座小阁楼,临街一面的窗户大开,公子含笑坐在椅子上。

    还好吧,就是笨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她太聪明,乖乖躲在我身后就好,若是太聪明,我会觉得无聊。

    一个男人若拥有足够的能力,更愿意要的,是一个被呵护者,而不是同样的强者,否则这些能力多少会失去意义,就像你坐拥财富与权力,身边的人却不需要你保护,也没人来分享崇拜,那感觉太失败了。或者多数男人骨子里都有种保护欲,易轻寒正是这样的人,他喜欢聪明女人,但不代表会娶她们当老婆,资源不能浪费的不是,做助手比做老婆更能发挥她们的才干。

    唯一的问题,她是不是太小了点?

    十六岁也不算太小吧,但那举止

    一个糊涂的姑娘?公子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没把握了,我以前好象并没有喜欢小女孩子的爱好,那么现在呢,我这到底是把她当小丫头,还是女人?

    公子做事向来果断,不会矛盾太久,很快招手叫来刘白:“去找个小姑娘来。”

    刘白心领神会:“今晚”

    公子打断他:“不必晚上,现在就去。”

    这么急?刘白忙道:“公子要哪位,属下这就叫人去接。”

    公子道:“随便,越小越好。”

    越小越好?刘白可傻眼了:“公子想要”

    公子也不多解释,随手往楼下街上某角落一指:“就和那个差不多。”

    小摊旁的巷子口,原本站着个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姑娘,可惜人们常常忘了句俗话“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这个变化可快可慢,或许几年后才能看出来,或许只要一秒不到,比如现在,刘白只愣了那么一下,再转眼过去的时候,那儿的场景已经变化了。

    “公子要那样的小丫头做什么?”惊讶。

    公子高深莫测:“或许,我就喜欢小丫头。”

    “喜欢?”刘白差点晕倒,没听错吧,公子的口味几时变这样的?

    “怎么,”公子瞟他一眼“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这句询问听在刘白耳朵里,自动理解成对他办事效率的不满,于是慌忙转身就走,边走边擦汗:“没有没有,属下这就去。”

    是很不合适啊!。

    刘白出去不久,外头忽然传来女子的呵斥声。

    公子皱眉,掀起竹帘,却见程晓琳捧着个点心盒子要进来,被门口两名守卫拦下,柳眉倒竖,气得小脸通红。

    公子一如平日的和气:“晓琳?”

    见他出来,程晓琳立即收起怒容,变作一脸不满:“表哥,你看他们”

    “必是刘白待人太宽,致使他们不懂规矩,得罪妹妹,”公子微笑着打断她,再转向两名守卫,沉声呵斥“先下去,待刘总管回来,叫他等着领罪。”

    两守卫垂首退下。

    程晓琳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忙展颜一笑,随他进门:“想来不关刘总管的事,必是他们不用心的缘故,表哥何必当真。”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盒子放到几上:“想着表哥在家时爱吃酥酪,我们南边却极少有卖的,因此特地叫他们做了些,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盒子打开,乳香味扑鼻而来。

    公子含笑:“果然香得很,味道必定好,我方才用过午饭,留着晚些再吃吧。”

    “也好,”程晓琳依言将盒子盖上“表哥初到南边,未免不习惯,想吃什么就说,我回去做了送来。”

    “怎好叫妹妹费心。”

    “往常表哥可没这么客气的。”

    公子莞尔:“妹妹多心,自家亲戚,又怎敢客气。”

    程晓琳抿嘴:“表哥知道就好。”想了想又随口问:“记得门上有个叫丁伯成的?”

    公子瞟她一眼,点头:“好象是有一个,怎么,他也惹妹妹生气了?”

    收买的人突然被送走,又打听不出原因,下人们个个守口如瓶,程晓琳本有些心虚,此刻见他面色如常,忙笑着摇头:“生气倒没有,只是前两次回府都是他送我,今儿不见,有些奇怪。”

    公子想了想:“昨日听刘白说,有个人办事出错被送回去了,莫非就是他?”

    “这样啊。”程晓琳颇觉失望,本就心中有鬼,这位表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虽是轻描淡写的话,听在耳朵里却越发让她不安,忙岔开话题,再说几句就找借口走了。

    翡翠色的衫子,打扮倒还不俗,只不过很明显就能看出,那是个小丫头的身体,平平的胸根本没怎么发育,粉嫩秀丽的脸庞,稚气的眼睛盯着地面,一副怯怯的模样。

    公子认真看了半日,不紧不慢拾起茶杯。

    见他总不表态,刘白忍不住:“公子”

    公子侧脸看他,微笑:“你这是给我找女儿吧?”

    刘白尴尬万分,切,你也不过才二十四而已,能生出十二岁的女儿?

    公子叹息:“我是叫你找个小丫头,但小孩儿再有趣,我也不急着现在就要当爹,你不必学老夫人,这么替我操心。”

    明明当初你自己说越小越好,指着人家十来岁的小丫头“就和那个差不多”如今十二岁的还嫌小?刘白郁闷:“属下愚钝,公子的意思多大才好?”

    公子毫不犹豫:“十六七岁左右。”

    刘白吐血:“公子!”那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吧,十六七岁嫁人的早就一大堆了!

    见他脸色古怪,公子挑眉:“怎么?”

    刘白挫败,垂首:“没有,属下的意思,其实十六岁不算小了。”

    公子满意:“你也这么认为?”

    我错了,我一直以为公子是英明的,刘白强忍住偶像倒塌的崩溃心理,低声提点:“属下斗胆,程小姐应该就是这个年纪吧。”

    对了,程晓琳也才十七岁,早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当真是关心则乱,不是小丫头就好说,一直困扰的问题得以解决,公子靠回椅背,心情愉快:“说得好,你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谁都明白的事儿,刘白绝望:“那”

    “不用再找了,下去吧。”

    “是。”带着小女孩退下。

    桃花眼微眯,公子转向窗外,看来我还是喜欢女人的,那丫头已经够资格做女人了。

    走进金园,小丫头没有像往常那样扑上来迎接,这让金还来有点失望和不满,于是他重重咳嗽了声,小丫头却仿佛没听到,仍旧蹲在树底下,聚精会神地做自己的事儿。

    金还来开始奇怪了,小丫头看什么这么起劲呢,走近一瞧,小丫头怀里居然抱着只雪白的兔子!

    女孩子为什么都喜欢这些无聊的东西?金还来头疼:“你带这东西回来做什么?”

    邱灵灵吓一跳,终于发现他回来了,忙起身,双手举起兔子递到他鼻子跟前:“嘿,喜不喜欢?”

    兔子用红通通的眼睛瞪他,金还来的眼睛也开始发红,本教主会喜欢这么这么幼稚的玩意?!

    “哪儿弄来的?”一把推开。

    “易轻易公子送我的啊,”邱灵灵答应着,抱着兔子转身朝房间走“我先去喂它。”

    易轻寒?金还来大悟,冷笑,又是你小子,本教主早就看你不像好东西,果然意图不轨,欺负小丫头单纯好骗?想归想,他倒不担心易轻寒会乱来,好歹小丫头是教主的师妹,易家与千手教关系敏感,易轻寒应该有分寸。

    令他非常不舒服的是,小丫头居然会丢开堂堂教主,跑去陪一只兔子!。

    接下来一个月,千手教总坛各坛主舵主都发现,教主的脾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恶劣,时不时拎两个人去修理修理“本教主治你的罪”也成了出现几率最大的语句,害得千手教人人都缩着脑袋办事。

    金还来自己倒没察觉到,此刻他正透过窗户,瞧着小丫头和兔子苦笑,分明长成了大姑娘,却什么都不懂,不知书达礼就算了,还这么幼稚,哪点像个老婆?想当初那个女子,十六岁就已经很温柔识理了

    猛地惊醒过来,于是那些事便模糊了。

    金还来从没打算过真让小丫头当老婆,但堂堂教主竟让一只兔子比下去了,这让他很是忿忿不平,开始仔细观察那只宝贝兔子。

    兔子被喂得肥肥胖胖的,像个雪白的绒球。

    邱灵灵将兔子丢进木笼,隔着窗户叫他:“金还来,我下山去啦。”

    “找易轻寒?”

    “是啊,他家的酒楼来了新酒,要我帮他看看好不好。”

    早听说那小子本身就是品酒行家,还用你陪?送只兔子有什么稀罕,这么容易就被哄过去,本教主没送过你东西?金还来张了张嘴,又闭上,好吧,他承认,他是没送过小丫头什么东西,因为他的东西都是她在拿

    又玩骰子又喝酒,小丫头会不会被姓易的带坏?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金大教主闷闷地哼了声:“没事离他远点!”

    邱灵灵愣:“不能找他吗?”

    金还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转身坐下,恶声恶气道:“要去就去,我是看人家忙着生意,你最好少去惹麻烦!”

    事实是,金大教主对易轻寒印象非常不佳,看不顺眼,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缘故;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小丫头已经有走出无知的趋势,开始认识更多的人和事物,这让他很不安,就像担心一直陪着你的东西会被别人抢走,不让她接触这些吧,好象没那个权力,而且对她也不公平。

    “也对,我会少去找他的,”邱灵灵跑进门,将装兔子的木笼往他怀中一塞“你帮我看着它,记得喂它吃草啊。”

    金还来跳起来,本教主替你喂兔子?

    “我很快就回来的。”邱灵灵嘻嘻笑,跑了。

    笼子里,肥胖的兔子拿眼睛瞪他,一人一兔对视了足足一盏茶工夫,哑仆走进来,打着手势问今日的晚饭吃什么。

    金还来喃喃道:“兔脯,兔丁。”

    哑仆吓一跳,忙点头比划,是不是叫他们下山买兔子?

    “买什么,没看见现成的!”金还来咬牙切齿,将笼子往他怀里一丢,重重哼了声,转身就出门走了。

    第二十六章牡丹院里识风情

    掌灯时分,邱灵灵终于回来,匆匆跟金还来打过招呼,就四下寻找她的宝贝兔子:“我的兔子,你喂过它了吗?”

    喂它?它喂我还差不多,金还来镇定地坐在桌旁,面前几样精致的菜肴,一盘红油兔丁最是诱人。

    不出所料,邱灵灵着急:“金还来,我的兔子呢?”

    替人保管东西,结果保管到了盘子里,见她质问,金还来也有点心虚,活了二十五年,居然会和十六岁的小丫头斗气,太没脸了!后悔归后悔,他面上却做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筷子指指那盘红油兔丁:“什么兔子,先吃饭,尝尝他们炸的兔丁,味道还不错。”

    “兔丁?”惊叫声中,她冲到桌前。

    不去看她的眼睛,金还来敲敲桌子,加重语气:“吃饭了,大呼小叫!”

    没有动静。

    金还来抬头,板起脸:“你”突然停住。

    小丫头一动不动站在面前,贝齿轻咬红唇,气愤地瞪着他,眼睛圆圆的,眼圈红红的,其中隐隐有光华闪烁。

    不就是只兔子,至于吗,金还来呆了半晌,无奈,硬着头皮拉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好了好了,本教主明日买十只赔你”“你这个混蛋!”邱灵灵踢他一脚,跑出去了。

    金还来无语瞪眼,惯坏了,一定是惯坏了!本座堂堂教主,江湖上谁敢当面出言不逊,小丫头居然敢踢我,而且还是为了只兔子,别人送的兔子!。

    夜深,门外,金园唯一的一盏灯笼底下,小丫头抱膝坐在台阶上,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到底是自己理亏,金还来辗转许久,还是主动开了门,走过去,咳嗽一声,拍她:“喂,还不去睡觉”

    话没说完,小丫头突然跳起来扑到他怀里,咯咯直笑。

    金还来反吓了一跳:“你你你”“嘿,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邱灵灵抬脸望着他,大眼睛里是无数狡黠之色“你别生气啦,我不是真踢你的,你看,是不是一点都不疼?”

    金大教主尴尬了,我会跟你生气?我

    邱灵灵忽又放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兔子。”

    金还来别开脸,闷闷地哼了声:“当然你没发现它到处跑,把金园整得乱糟糟的?我讨厌难看的东西!”

    “它才不难看!”邱灵灵反驳“那是我养的,你不喜欢就让我放了它啊,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结果你把它吃了。”

    金还来不语,转身回房。

    邱灵灵在身后笑:“好啦,我今后不养兔子了,只陪你。”

    小丫头居然看出来了!金还来的脸开始发烧,不敢回头,恶狠狠地吼:“我用你陪?还不去睡觉,再胡闹,本教主治你的罪!”

    砰的摔上门。

    “金还来,我明天买很多兔子给你吃!”门外传来清脆的笑声。

    越来越不像话了!金还来不作声,郁闷地倒在床上。

    半晌,他微笑。

    好吧,看来我比兔子重要点,虽然本教主的价值远不止这些。

    金还来隐约还是觉得失望,尽管小丫头和他亲密的原因多是出自于无知,却让他眷恋,至少,有人陪在身边似乎还不错,但现在他却明显感受到了威胁。

    易轻寒刻意接近小丫头有什么企图,易家祖训在,他该不会针对千手教。

    当然,小丫头迟早会有自己的生活,当初送她去跟金越学武,不正是这么打算的么?但易轻寒那人不简单,至少,他的身份就不合适,豪门望族,人多复杂,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小丫头若受了欺负,哭的地方都没有。

    不许去见易轻寒?这话金大教主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因为感觉太酸了。

    我不是她什么人,没权利禁止她和别的男人来往,至于不高兴,是因为不愿陪着我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我只是喜欢有东西陪着,可从没想过要喜欢上这个东西,我不想再失去谁,那么,没有喜欢也就没有失去。

    “华哥哥!”

    小丫头嫌我命太长是不是,美护法华云峰一脸黑线,又不好装没听见,只得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身作礼:“教主夫人有何吩咐?”

    邱灵灵跑上去:“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若太认得,教主只怕会把我重新组装了,华云峰微笑:“找我有事?”

    “你见到金还来了吗?”

    “教主?”

    “是啊,方才听说他在厅上,我过去没见到。”

    华云峰目光一动,计上心头,作出犹豫的模样:“这”“你知道?”

    “恍惚听人说起过,但也不确定。”

    邱灵灵喜悦:“他在哪儿?”

    华云峰瞟着她,不动声色:“要是让教主知道我泄露他的行踪”

    邱灵灵忙道:“我不会告诉他的,放心啦。”

    华云峰摇头,转身要走:“不行,教主怪罪,谁也担当不起。”

    邱灵灵急了,拉住他:“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啊。”

    “真的?”

    “真的。”

    华云峰这才望望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方压低声音:“听说教主爱去牡丹院”话说一半,余味无穷。

    牡丹院?邱灵灵觉得这名字很熟悉,沉思片刻,终于记起是那个有很多牡丹花的院子:“是啊,他经常去那儿办事,可现在天都快黑啦,怎么还不回来?”

    夫人真是淡定啊,还是不懂?华云峰笑得神秘,摇头:“这就对了,那地方要晚上才好看。”

    邱灵灵更加惊奇:“真的?”

    “当然,”华云峰嘱咐“不过教主知道的话”

    邱灵灵会意:“放心啦,我不会说出你的。”

    看着她的背影,华云峰挥挥玉笛,大为解气,倒也不是故意诬陷,金还来最信任钱护法尹飞,每有急事尹飞总能找到他,直到后来亲眼见尹飞去了牡丹院,切,教主了不起?这丫头连情爱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就认了老婆,摆明是要拦本护法的桃花,居然还把本护法赶出自己的园子,本护法让你后院起火。

    夜幕初降,邱灵灵独自走在街上,正想找个人问牡丹院在哪里,忽然听得有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转身,却见易轻寒与刘白正从酒楼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下人兼护卫。

    “这么晚还乱跑?”公子皱眉,派去保护的两人都回来了,哪知道小丫头晚上又溜出来。

    邱灵灵倒不觉得:“我要找金还来啊。”

    金还来?公子不动声色:“找他?”

    邱灵灵道:“听说他在牡丹院,你知道牡丹院在哪儿吗?”

    刘白等人立即别过脸,公子也愣了下,随即又笑了,她根本不知道牡丹院是个什么地方,有意思,不过,若让这丫头只身前去,恐怕是件危险的事。

    “当然知道,”公子含笑点头,微侧了脸,吩咐刘白“你们先回去。”

    不是吧公子,你注意点身份形象好不好,真好意思带人家小姑娘去那种地方?刘白满脸黑线,带着两个护卫离去。

    邱灵灵高兴:“你要带我去吗?”

    小丫头知识太少,的确该去补习补习了,总是拉男人的手,可叫人不太放心呢,公子微笑:“当然,你一个人不能去。”

    邱灵灵不解。

    “因为那地方要男人才能进去。”公子解释完毕,自然而然地抬了下手,让小丫头主动上来拉住。

    “这样啊,走吧。”

    锦衣公子和黑衣少女,华而不俗,简单美丽,华丽与低调组合在一起,不但没形成对比,反倒有了种视觉上的中和效果。

    且不说姑娘们诧异,连见多识广的老鸨也觉得不对劲,这种地方,母老虎来揪丈夫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带女人逛的可就稀奇了,莫非是来借房间办事?老娘又不是做客栈生意的。

    老鸨上前阻拦:“公子”刚说了两个字,公子就递过一张银票:“我们只是来看看,借个房间,别的不必费心。”

    瞧见银票上的数额,老鸨张嘴,敢情两位是别出心裁逛妓院看风景?管他呢,有钱赚就好,于是转身吩咐丫头带二人去里面园子。

    顺着精致的游廊前行,一路上免不了有姑娘暗送秋波,公子并不理会,倒是邱灵灵不住地朝四周张望,姑娘们倚着栏杆巧笑迎客的模样让她觉得熟悉,就像当初金还来把自己接出来的那地方,不过那地方不叫牡丹院。

    她悄悄拉公子:“没有牡丹花吗?”

    公子忍笑,示意她看:“怎的没有,你看她们好不好看,像不像牡丹花?”

    原来牡丹院的意思是这样,邱灵灵到底长了这么大,隐约开始觉得男人到这儿来不是什么好事,很不安:“你来过这儿吗?”

    公子顿住脚步,斜眸看她:“没有。”

    “那就好,我不喜欢这儿。”邱灵灵撇嘴,继续拉着他往前走。

    的确没有,因为我要谁,派人来接走就行,公子微笑,就算我真来过,这种时候也不会说实话的,笨蛋小猫,要给你留个好印象还真容易。

    行至房间门口,公子示意引路的丫头退下。

    “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找啊?”发愁。

    “或者他在哪个姑娘房里。”沉吟。

    “他在别人房里做什么!”邱灵灵不悦。

    “做丈夫和妻子要做的事。”公子面不改色。

    妻子?邱灵灵小脸垮了下去:“我才是他的老婆啊。”

    公子冷眼看了她半日,亲切地纠正:“错了,你不是他的老婆,嫁人是要穿喜袍上花轿的,他可有跟你拜堂?”

    邱灵灵愣,垂首:“他会跟我拜堂的。”

    话音方落,隔壁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叫,接着是奇怪而压抑的女人笑声,还有男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且时断时续,但足以让两人听见。

    邱灵灵歪着脑袋:“他们怎么了?”

    “做夫妻间的事,”公子波澜不惊,尽量用文雅易懂的解释“这儿的姑娘不用拜堂,就能做很多男人的妻子。”见她发愣,他又摇头:“你还小,不可以问那么多,先进去歇会儿,别乱跑,我去那边替你找金教主,很快就回来。”

    他施施然离开,消失在转角处。

    什么是夫妻间的事?邱灵灵既疑惑又好奇,哪里肯进房间歇息,隔壁的声音听着越来越不对,竟让人面热心跳,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房门紧闭,但那镂空的地方都用纸糊着,要看到里面的事并不难。

    大眼睛眨了眨,她小心翼翼地望望四周,终于忍不住踮着脚尖悄悄走过去。

    易轻寒果然回来得很快,走进房间,却发现小丫头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似在发呆,小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桃花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灵灵?”轻轻唤她。

    邱灵灵心里正有鬼,陡然被吓了这么一大跳,立即跳起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你你回来了啊。”

    公子抿嘴:“方才我打听过,并没见到金教主,想是不在这儿。”欠身,主动拉起她的小手往门外走:“我再带你去那边拥翠楼”

    仿佛被烫到一般,邱灵灵倏地缩回手,退开两步。

    公子莫名:“你”邱灵灵越发慌乱,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帘低垂,结结巴巴:“没,没事,都这么晚了,还是别找了,我我要回去啦!”

    说完也不理他,快步跑了。

    身影飘飘而去,奔向黑暗,终于完全从视线中消失,公子微笑,看,我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法子把最复杂的事情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