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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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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上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因着王姬的意愿,只好让她尽量不要动用玉笛。”

    “听我爷爷说过,上古有‘凰女’灵力暴动,无法控制,是以常居方外世界,但每次灵力暴动之后都会迎来一波法力的大幅度的提升,你们说王姬会不会是——”

    “别胡说!”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我怎么胡说了?六百年前先知预言凰女降世,咱们王姬就是在预言之后出生的啊!”

    “那你也应该知道,先知预言的是‘凰女’会在梧迹国王室降生,王姬出生在津离王室,且梧迹王室自预言后不久就出生了长公主,比咱们王姬出生得早。”那声音迟疑了一下。

    “听我兄长讲,那位长公主三百岁时就开始练习栖凤诀,甩自己的兄弟姐妹不知几条街,甚至有传言说这位长公主是一统三国的有力人选。”

    “啊?一统三国?!真是好大的口气!且不说胥引之境本不设国度,这位长公主也太不拿别人当回事了!”

    “喂——钟少主,你家要被偷了。”

    、、、、、、

    你来我往的对话让津离月不得安睡,轻轻皱了皱眉头。

    几息之间,周遭便彻底安静,只有恍惚间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和耳边渐渐升起的温度。

    津离月睁开眼,旁边只有棠执守着她。

    见她醒来,赶紧递上了一杯水,“王姬渴了吧?刚刚一直在梦呓。”

    听棠执说完,津离月才感觉喉咙处干涩发紧,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将水杯递给棠执,津离月才缓缓开口,“棠执,我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

    津离月揉了揉脑袋,“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咱们不是在红渡舟的幻境中吗?”

    “我还记得江寄春抱着唐元的尸身不肯放手,钟渡远让他回灯里,他也没回去、、、咱们怎么又到灰渡舟的幻境里了?我怎么又受伤了?”

    棠执接过水杯,闻言将杯子用力地攥在手心,像是没有预料到津离月的这番话,她竟一时愣住了。

    半晌才开口,“这、、、、、、”

    “棠执只说你身体有异,没想到你真的忘了。”钟渡远站在门口说道。

    津离月看向他,这才看到了门外的天空已是晚霞漫天。她记得自己在破茅屋醒来的时候还是上午,现在眼看着太阳都落山了。

    她睡了这么久吗?

    “棠执,你先出去吧。”钟渡远道。

    棠执点点头,行了个礼后就退出了房间。

    津离月:“、、、你什么时候收买了棠执?她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钟渡远径直走到桌前,从虚囊袋里拿出棋盘与棋笥,将棋笥的盖子打开,然后坐到棋盘一边喝茶。

    “你这是要下棋?”津离月走到桌边问。

    棋盘做工十分精致,透着乌黑莹润的底蕴,上面纵横明晰,四角微凸,隐隐间刻有繁复的花纹。棋笥内的棋子也是黑白分明,似乎是宝石炼化。

    见津离月打量着棋盘棋子,钟渡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是下棋,是与你对弈。”

    这有什么区别吗?津离月一边腹诽,一边坐到了钟渡远的对面。

    津离月执起一枚黑子说,“先手。”

    钟渡远点点头,“请吧,期间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随着津离月落下一子,钟渡远也紧随其后。

    “之前与你说过,历任钟家家主皆将悟舟渡生灯纳入命定法器的待选行列,我也一样。”

    津离月:“没错,当时你还说是有人趁你不在胥引之境将它偷了出来,在津离王城起阵。”

    钟渡远落下一子,开始布局。

    “我当时没有仔细跟你说,悟舟渡生灯共有五盏。分别是红渡舟、灰渡舟、蓝渡舟、青渡舟和白渡舟。”

    “江寄春,不,不对,应该说是红渡舟灯灵。动了凡心,生了贪恋,在我们之前就分了一半的灵核给唐元续命,这也导致悟舟渡生灯之间失去了平衡,竟让歹人得逞。”

    津离月落子,开始突入敌方的腹地。“你知道吗?你的这五盏悟舟渡生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钟渡远道,“第五灯,你母亲的名字。”这是噬缘兽在药房院子里说起的名字。

    津离月:“没错,我娘亲复姓第五,名灯。”

    棋面似乎陷入两难,她手中的那枚棋子久久没有落下。

    半晌,津离月才低声道,“我已经记不得娘亲的样子了。”

    钟渡远从棋笥里捡起一枚白子,“你知道吗?五盏悟舟渡生灯,每一盏中都有三千芥子幻境,但是如我们这种过客,就只是短暂停留。”

    他将白子置于棋盘之上,大龙已成,“像灯灵,则会在万年孤寂中尽量在每一个幻境中都走一遭。”

    “津离月。”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叫她的名字。

    “父母兄弟,来往恩情,就如这棋盘上的棋子,在你一生中落下。但是——”他将棋局搅乱,刚刚的半局谋划瞬间变成黑白二子的交错。

    “棋局会乱、会散。你只需记得那些或完整或零碎的记忆曾落在你生命中的纵横。”

    这是一间摆设、布局都十分简朴干净的居室,秋风送爽,帘外是几丛开得正好的绣球。

    津离月沉默半晌后笑道,“你如今都将棋局毁了,但故事可是要说完的。”

    钟渡远给两人都续了一杯水,“有人窃走了三盏悟舟渡生灯在王城中布阵,一旦阵起,整个王城都会变成炼狱。”

    津离月瞳孔放大,捏紧了瓷杯,“你用红渡舟起阵,那岂非——”

    钟渡远道,“不必太过担心,我就是悟舟渡生灯的主人,我在灯中,相当于钥匙插进了锁孔。”

    “我不知道此人究竟用了什么法术竟将三盏灯的灯灵通通迷惑,但只要找到灯灵,就能找到破阵之法。”

    津离月了然,有人窃走了三盏悟舟渡生灯并用其在津离王城中起阵,恐怕这法阵十分残酷且无法回头。

    钟渡远亲自进入幻境收服迷失的灯灵,就相当于在内部解决了一切问题。

    破阵需入阵,但阵中变幻莫测,法力被封,随时都可能没命。

    钟渡远这是在拿自己作赌。

    “红渡舟呢?你是怎么收服灯灵的?”津离月问。

    钟渡远端起茶杯闻香,整个如画的眉眼都融化在氤氲之中,但说出的话却让津离月遍体生寒。

    “你动用了玉笛的力量”

    “差点杀了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