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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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斐裘走到教室还没放下书包,高乐洋就拍了拍他的手臂,眼睛一直朝着某个方向瞟,斐裘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吴绮梦和闫子涵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大概世界是唯物的,而人却可以是唯心的。在还没确定闫子涵是就是剥皮凶手的时候,斐裘并不觉得出了吴绮梦之外从不和其他同学交流的闫子涵有什么问题,而发现端倪以后,他总觉得闫子涵不是在剥皮,就是在去剥皮的路上。

    “吴乾一大早就把吴绮梦带了出去,这都快上课了也还没有回来。”高乐洋在斐裘耳边小声讲话,“你说这吴乾就是吴乾,档期排得就是满,这马上又续上节奏了。”

    吴乾的办事效率这么快,斐裘是没想到的,不过效率越高越好不是么?

    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斐裘的手机忽然震动,他看到手机上吴乾发来的“植物园,情人桥速来!”

    他拿起手机,把手上的包一把甩在座位上,膝盖弯曲,重心前移,直接往教室外跑,身后高乐洋大声喊着:“要上课了!你去哪?”

    “有事,帮我!”斐裘三步作两步,跳着下了楼梯,消失在高乐洋的视线里。

    高乐洋摸摸后脑勺,“这小子不会是女朋友在召唤吧?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又叹了口气,“为什么只有我,联谊也没少去,人也算幽默风趣,还是光棍一个。”

    斐裘下了楼才记起要给警卫司打电话,边跑边按下紧急呼叫。

    从决定帮助吴乾查这件事开始,他就把紧急呼叫的对象改成了江行寒。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江行寒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了电话的另一侧,

    “喂?”

    “泉市一中,植物园,情人桥,剥皮!”

    还没等江行寒再出声,斐裘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斐裘一猛子钻进了树林,作为泉市一中情侣知名约会地点,他虽然没有情人,但是去还是去过的。

    熟门熟路地穿过绿树掩映的步行道,斐裘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横在植物园人造小溪上情人桥。

    ……

    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江行寒揉了揉眉心,从办公室的隔间里走出来,对庞正祥说,“出警。”

    听到江行寒的话,庞正祥脸色一苦,“我们警队现在就剩下你我和小张三个人,其他人要不就被派出去盯人,要不就是去巡逻。”

    “三个人够了,三分钟内出发。”

    江行寒头也不回地朝警卫司的停车场走去,一双长腿生了翅一样走得飞快。

    城区是严令禁止卡师使用骑乘类卡牌的,就算是警卫司出行也只能靠四个轮子,引擎嗡嗡响的机动车。

    学校第一节课一般要比上班族打卡时间早一点点,此时正是泉市交通早高峰,江行寒几人还没出发五分钟,就被堵在了路上。

    江行寒手里的手机传出,“您的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看了看手里的表,一本钻石天赋卡册出现在他的手里,【重力S】融入他的身体,整辆警车忽然悬浮起来,其他堵在路上的司机纷纷把头探出车窗看他们。

    “还不快开?”

    江行寒冲着坐在驾驶席的小张开口,圆脸庞正祥笑了笑,一本白银卡册出现在他的手里,【加速之风c】吹向警车,“小张你刚来我们重案组不久,很多事还没习惯,这事急从权,就是前辈们交给你的第一课。”

    庞正祥敦厚的笑容给小张打了强心剂,他油门一踩,警车朝着泉市一中方向飞去。

    庞正祥的有点不厚道地想着,“果然和老大出警就该带个新人,这次又是市内飞行,又是超速行驶,事后得补不少报告。还好现在这开车的不是我,老大不写报告丢给我,我再丢给小张,这就叫上行下效,这就叫好文明。”

    ……

    斐裘刚靠近情人桥,浓重的血腥味就糊了他一脸,舔了舔唇角,他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不是热爱内脏的安东尼奥,立人设很重要,但要是人设影响了本心就不好了。

    情人桥之所以是学校情侣的爱地,无非三好,景好,地偏,阴暗。

    完全就是一个野外纵情,挥洒青春和汗水,发生激情碰撞,做羞羞的哦不应该是杀人的好地方。

    血,到处都是。

    情人桥,岸边的石凳,河堤的石头,……

    喷射状的血液像是泼彩艺术作品,既有远山也有怪石,更有溪流,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类似山花的点缀,深深浅浅,在这里立体的空间里,像极了行为艺术。

    吴乾趴在草地上,身上的校服早已被鲜血染红,草叶上挂着血滴,露珠一般点缀在草叶上,血还在流,渗入石子与土壤的缝隙里,草地犹如沙漠里干渴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吴乾地血液。

    像是湖泊里一叶不断下沉的舟。

    峦岳剑静静地躺在远处河畔的碎石上。

    还没变回卡牌,看来还有气,斐裘来得还不算太晚。

    吴绮梦双手撑开挡在吴乾的身前,双眼通红,流着泪,身体微微颤抖,“子涵!子涵你这是干什么!”

    她伸手抹开脸上的泪水,顿了顿,“不,我早就该察觉到了,你根本不是子涵!你是谁!?你把子涵怎么了?”

    站在她身前的闫子涵挺直着腰背,四肢自然地舒展,肩颈线条优美,风姿绰约,她的手面上靠近手腕的地方,结着一层薄薄血垢,指尖的血液还未凝固。她脸上露出不解,声音却尖尖细细,“绮梦,我怎么能不是我?我就是子涵啊。”

    轻轻把带血的左手食指放进嘴里,咬了咬指甲,闫子涵露出了吴绮梦最熟悉的表情,闫子涵一紧张就会习惯性咬左手食指指甲。

    吴绮梦还没来得及说,就见闫子涵轻“呸”了一声,“男子就是污浊,连这血液也腥臊难耐。”

    她抬头对着吴绮梦笑,然而牙齿露出嘴唇的那一刹那,她的笑容忽然消失,又抿起嘴角,笑不露齿,“绮梦,我们快回教室吧,上课就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