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长乐夜未央 > 36、为谁?

36、为谁?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皇后的傅母、保母皆从宫婢之中挑选,不过,傅保身负教训妇道之责,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担任的。

    宫婢与宫人还是不同的。禁中侍使的官婢称宫人,一般都是从年满八岁的官婢中挑选,这些身份低贱的女子会在禁中侍奉自皇后以下的贵人,一直到三十五岁,如果到那个年纪,她们还不曾有幸改变身份属籍,便会被安排出嫁。

    只有在成婚之后,仍在禁中侍使的官婢才会被称为宫婢。她们负责教导那些被选入宫的年幼官婢,此外,尚书、侍中在禁中宿卫时,也由她们侍奉。

    在禁中,宫婢的地位十分微妙,因为已经嫁人,她们已没有太多的机会改变自己的身份,但是,她们可以出入禁中,接触侍奉的也是皇帝的亲信,其权力并不小。

    除了以上的职司之外,对于宫婢来说,最好的职司就是出任皇后与嫔御的傅母、保母,尽管这种职司无法让她们免除官奴婢的身份,但是,因为傅保皆有师教之责,她们会得到一些尊重,在宫中的地位也会更高,这与官婢被选为皇子、皇女的乳母是差不多的意义。

    兮君入宫时不过五岁,傅母、保母的地位更加重要,能被选中就说明她们自有过人之外。

    因为张贺的关系,刘病已对兮君的傅母与保母并非一无所知。

    这两人皆是出身仕宦之家,因罪被没为官奴婢,之后又因优秀被选入禁中侍使。虽然如今是官婢的身份,但是,她们都是富贵家门娇生惯养出来的,严谨端庄自是不必说的,那份养尊处优的威仪更是不逊宗室贵人。

    兮君在两人面前除了偶尔撒娇闹一闹之外,并不敢太过放肆,刘病已对这种妇人更是极其敬畏——皇后犯了错,她们自是没有资格惩戒,但是,一顿大义凛然的教训是不会少的,之后,两人还会以失教之名自罚……兮君见识过一次,哪里还敢犯错,刘病已只是听兮君的讲述,便下了决心,对这两位妇人一定要敬而远之……他最怕听说教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刘病已最初是不敢与这两位打照面的,但是,随着兮君年岁渐长,也就越发不能独处,几次下来,刘病已也就习惯了两人的存在,毕竟,那两位只是安静地待着角落里,除非需要提醒某些事情,绝对不会弄出半点动静。

    无论如何,刘病已从不认为自己会与那两人有什么交集,因此,当两人行到空旷处,皇后的那位傅母很轻声地询问他是否感觉身边有异常时,他真的是怔忡了半晌才回过神。

    “异常?足下指什么?”刘病已不解得很。

    这位傅母也被他问住了,皱眉思索了半晌,才用更加直白的言语询问:“就是说,曾孙是否觉得有什么人突然有意接近,或者有什么人的举止与平素不一样?”

    刘病已皱眉想了想,不答反问:“这是皇后的问题?”

    傅母一愣,尚未回答,就见少年皇孙淡然一笑:“既然不是皇后的意思,也就不劳足下费心了。”

    傅母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稍愣了一下,再回神,便见刘病已根本不再理会自己,径自往前走去。她连忙追上少年,跟着少年走了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道:“曾孙既不愿说,也就罢了,只是婢子有一句话,望曾孙千万铭记。”

    “谨受教。”刘病已止步,恭敬执礼。

    毕竟是皇后的傅母,莫说他这般的宗室,便是皇子、皇孙也不好在其面前怠慢礼数。

    妇人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低头执礼,不由一怔,半晌没言语,直到刘病已不解地抬头,她才连忙正色而言:“曾孙孤身处于禁中,如今禁中又是令出多方,宁可多想、错想,却万不可大意放心,若觉有异,更须早作应对,万万不可心存侥幸。曾孙可铭记?”

    刘病已听她说完,神色更加郑重,长揖而谢:“仆谨记。”

    听他如此郑重的答应了,傅母竟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过,直到将刘病已送至居舍,她也没有再开口,反而是刘病已,将进居舍时,终是忍不住转身询问:“足下为何教我?”

    皇后的傅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但是,刘病已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显然是坚持要得到答案。

    “曾孙应该不会喜欢婢子的回答……”已不年轻的傅母在开口时更显憔悴,她苦笑着回答,“昔日太子便是太过大意,太过相信他人了……”

    刘病已闻言便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并无不悦、嗔怒之色,也没有开口说,只是默默地向妇人再次行礼。

    这让妇人十分惊讶——从刘病已一贯的言辞与皇后的只言片语看,她以为这位皇曾孙并不喜欢别人将他与他的祖父联系起来……

    看着刘病已走入居舍,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心中不无欣慰——这个少年终究是长大了吧……

    她并不知道,因为这番话,少年再次乱了心神——自从明白自己的身世后,每一次听人提起那位贵为储君的祖父,少年总是无法平静以对的。

    正是因为心神俱乱,直到坐到床上,刘病已才忽然发觉室内有异样。

    “谁?!”刘病已大骇,一边厉声质问,一边翻身退到墙角。

    “曾孙。”立于帷帘后的人走了出,淡然出声,眼中却不无激赏。

    “义女医?”刘病已看清那人的模样,讶然之余,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隐于室内的正是义微。见刘病已认出自己,她轻轻颌首,走到只铺着莞席的床上,屈膝坐下,随即伸手示意刘病已坐到自己对面。

    刘病已镇定了一下,才走向女医,同时困惑地询问:“侍医不在中宫,却在此……”

    义微看看少年,垂下眼,淡淡地解释:“妾奉命为曾孙诊视身体。”

    刘病已脚下一顿,皱眉道:“我没有病。”

    “妾没有说为曾孙诊疾。”义微很理所当然地回话,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反应深感困惑。

    刘病已并没有释然,眉头皱得更紧了:“侍医是奉大……大将军之令?”

    义微没有回避,也没有隐瞒,十分坦然地点头:“正是。”

    “诊视什么?”刘病已的语气更加生硬。

    义微再次不明所以地看向少年:“大将军担心曾孙在宫中……嗯……受过伤害……”

    “不是担心我能否有子嗣?”刘病已不禁冷笑。

    听到这话,义微皱了皱眉:“妾记得,曾孙生于征和二年,至今岁,不过年十二……”说着年轻的女医用更加严苛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很确定地说:“曾孙肾气未盛,阴阳未和,天癸未至,精气未溢,子嗣之事,言之尚过早。”

    刘病已这般年纪正是喜欢杂术的时候,医巫百工,无所不至,《素问》自然也看过,因此,一听义微这般说,便想起文中那些有子无子的判断,少年顿时满脸通红。

    义微是女子,以往来向其问诊的也多是女子,被问的最多也就是如何受孕之类的问题,而女子多是极其面嫩的,因此,她早已学会了不动声色——无论心里是何想法,面上都是波澜不兴——此时,见刘病已不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她便再次伸手,请他坐到自己对面。

    刘病已不敢再跟她多话,乖乖地在她对面端坐。

    望、闻、问、切,一番诊视,义微十分仔细,问的问题更是琐碎,开始,刘病已还能目瞪口呆,作惊讶的表示,到后来,无论多么希奇古怪的问题,刘病已都能坦然以对了——麻木了!

    因此,义微起身时,少年皇孙还没有反应,直到她快要走出内室了,刘病已才猛然跳起,失声道:“结束了?”

    这般孩子气的举动让义微不由微笑:“已经结束。”

    刘病已尚未从惊讶中恢复,听到回答,也只能期期艾艾地道:“……那……那……我……”

    “曾孙的身体?”年轻的女医挑眉询问,待其点头才道:“妾没有发现异样。”

    无论如何,刘病已都还没有想死,之前自然也不无担心,此时听到这个答案,少年十分高兴,站在床上便手舞足蹈起来,不过,毕竟还记得教养礼数,并没有忘记拜谢义微。

    义微颌首受了他的谢,转身打算离开,刚走两步又转身看向少年:“曾孙方才为何言及子嗣?”

    正在兴奋的少年一听这话,动作顿时一僵,差点摔倒,好容易站稳了,才沉声道:“正旦那日……我在大将军家……”

    义微闻言一愣,随即抿唇而笑:“原来如此!”语气颇为漫不经心,随即便再次转身,打算离开了。

    刘病已却无法与她一样淡定,双手不由握紧了拳头,闷声道:“义女医……那日所言……”

    义微听到他的声音便止步,却没有看向他的意思,静静地听他慢慢言语:“……是实话?”

    义微何尝听不出少年话中的关切,心中不由叹息,却语气沉稳地道:“我对霍子孟说的自然是实话。”

    言罢,义微转头看向少年:“曾孙在担忧?为谁?”

    (抱头……易楚的信用度是不是可以上升一些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