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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试探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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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之人竖起拇指:“高!老植你原来是深藏不露啊,我刚还害怕你要直接去问她,原来用的是激将法哦!哈!都看不出来你这么诡计多端的,完全有当情圣的资质”

    我懒懒地靠到床边,把写下来的资料递过去:“这女孩儿看来不大喜欢轻浮的人,你好自为之罢。”

    君止彦显然豪未将我的话听进去,眉飞色舞地看着资料:“世上没有攻不克的碉堡!哈哈林芳,不错,不错!”

    我转头向林强道:“这个放到一边——林强,刚才吴教官有没有动手?”

    林强用两只手指夹着自己下巴,摇了摇头:“你绝对猜不到他做了什么。你们刚走,他就叫我们排的所有学生围着大操场跑,没命令不准停,包括我在内。这样既可拉开我们又不至于跟那小子翻脸,也算他不笨。”

    “再然后呢?”君止彦问道。

    “两个字——跑步。后来好像是总指挥知道这件事了,把他们都叫去开会,我们就散了。”

    我微微一笑。

    林强斜过眼来看我:“老植,你笑什么?是不是有不同的想法?”

    我慢慢开口:“你说他为什么不先动手把你们拉开,偏要先把我们排叫起去跑步?”

    林强皱眉道:“我不说了嘛,应该是找个藉口嘛。”

    我摇头:“没这么简单,藉口多得很,他不一定要找这么麻烦的;再说他完全可以不找藉口就把你们分开,比如给你两脚,再劝那个流氓放手。”

    君止彦不以为然:“他敢踢!他要是踢了,大家肯定会集体对他不满,我不信他不怕学生都不听他的话。”

    我笑了:“你觉得他会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我们排非常的差?你觉得他会是在意自己有没威信的人?再说他管学生本来就不是靠什么威信这种东西――他靠的是高压。”

    林强的脸上现出思索的神色:“那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我二次摇头:“还不确定,因为现在还不了解他,以后再说吧。”顿了顿“军训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那些领导不管一下说不过去。但学校领导肯定要考虑到部队的面子,最后这事肯定不了了之。顶多部队把那个流氓撵回去,换个人来做教官。”

    对面两人互视一眼,君止彦又怪叫了起来:“不对哦!越看越像个狗头军师哩!说话像梳子一样一条一条的,我看你该去读管理系,那边的专业比较适合像你这种脑细胞活泼过度的人——顺手帮我和林芳小姐引个线,满足我和她彼此有灵犀的美好心灵”

    我半句话也不多说,拳头直奔他胸膛。

    惨叫声顿时充斥耳内。

    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次日军训照常进行,吴教官并未就有关事项多说只言片语,但那流氓却不见了——计算机系四排换了个精悍结实的教官,样貌相当英伟。

    我们自然也没必要找麻烦。大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表面上军训的气氛非常和谐。

    下午天气阴下来,总指挥集合讲话时才看到那流氓在主席台处跑上跑下,似是调去当后勤兵去了。

    是日军训就这么过去。

    晚间第一轮口号教练结束后的休息时间,大家闹成了一片,尤其是新认识的同学,又是在刚进行过歇斯底里式的教练这么好的气氛下,即或彼此之间仍不熟悉,距离亦被环境拉得非常近。就在这时,吴教官悄悄把我叫了出去。

    我们在大操场的路道上一前一后地缓行。隔了一会儿,吴教官才开口,声音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狂热之力,冷静无比:“昨天那次违规,你是故意的。”

    我不动声色道:“报告教官,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吴教官似未听到我说什么,续道:“你的身体在移动时自然而然地踏着步调非常稳定的步子,应该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你能在做完一百个俯卧撑之后跑完四千米,体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你的眼睛看东西时能在不动眼珠的情况下同时看到身体前方大部分事物,说明你的视野非常广;至于跑姿、站姿、蹲姿、行进都非常符合部队的标准,对口令的感觉也相当敏锐。不要跟我狡辩,我看人从来没有看错过。”

    我只有苦笑。尚没有要狡辨的表示呢,就已经被封死了,这考官够厉害的。

    教官停步道旁,再道:“以这样的能力,该是纪律性非常强的人,不可能会犯像昨天那种在站军姿的时候到处乱看的低级错误——但你却犯了。”

    什么话都被他说光,我只好一语不发。

    教官并未再接着前段说下去,忽然话锋一转:“你基本上有了一个士兵应有的素质。我不管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如果参加现在的训练,绝对学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东西,因为我要教这些新生的东西你都已经学会了。”他停顿了一下,发问“你有没有学过武术?”

    我坦然回答:“我爸爸曾经教过我军体拳,不过他说这个只能算最基本的健身动作,不算武术;还有就是我有个好朋友是学散打的,我从他那儿看了一些散打的动作和技巧。”

    这时操场上又传来口号声,有几个排已经开始继续教练喊口号了。教官说道:“回去吧。”率先迈步。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心内隐有所觉。

    他绝非只想和我闲聊什么会否武术或身体状况而已,定还有话未说出来。

    我望向操场上某个方向。

    希望不是如我所猜的那样。

    教练在九点钟结束,趁时间尚早,我们三人按着早计划好的离校采购水果。待买好后我才发觉农贸市场门口有卖馒头的,和家乡那边的馒头大不一样,轻软而泡,种类较多且颜色各异,份外引人食欲,五角钱两个。卖馒头的是个比我略大一点儿的年轻姑娘,我买了四个白面馒头,付钱时君止彦问道:“小妹儿,这个馒头咋个儿是黄色的呐?还有这个,咋个是紫色的呐?嗯,小妹儿?”

    我心中好笑,对方明显比他大了好几岁,他还“小妹儿”“小妹儿”地叫,显然又是色心发作。

    那年轻姑娘甜甜一笑用带着方音的普通话解释道:“这个黄色的是荞麦面馒头加了玉米面做的;那个紫色的是加了紫菜叶蒸制的,有特殊的香味。要不要来两个?”

    君止彦端详了馒头半晌,摸摸肚子叹道:“我倒是想要几个,不过我肚子不答应,一直在威胁我如果再吃东西就把胃给爆了,你说我还敢不敢买?”

    那姑娘抿嘴笑了起来。趁着这当儿我赶紧拉着他离开,免得他吐出更多废话。

    买完水果又买瓜子饼干,一切完成时时间已至十点。三人开始向学校杀回,还没走出多远我忽然一眼瞄见迎面走过来一人异常眼熟,竟是那天被我小小教训了一下的贼,忙侧身而行,以免被他发现。当然并非怕他报复,只是不愿多添麻烦罢了。尤其若闹到学校都知道的话,搞不好还会冠上“闹事打架”的罪名来个留校查看警告记过之类,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军训时间眨眼中过了两天,天上呈现出与前几日截然相反的局面,下起了阵雨。训练任务改为整理内务,操场上顿时冷冷清清,再无充满生命力的热闹气氛。

    不过这场雨也算下得及时,否则君止彦铁定要三入医疗室,林强则尾随其后。两个人从早上还没起床就一直在呻吟,大呼小叫地说自己手断脚折腰裂,咒骂吴敬的狠毒,一点也不像其它排的教官那么手下留情。寝室里只有我和王渊仍有余力按时起床——当然有余力是一回事,能不能真的按时起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王渊这大块头就从来没准时起床过,如果没有我叫他,他也只有迟到缺席的份儿。睡觉好像就是他的本职,这令我很是惊诧于他如何能练出那么强壮的身体,肌肉块块隆起。

    整理内务的时间参加军训者一律不准外出,一旦天上放晴立刻回复训练状态。

    整个整理过程中我一直在心叹倒霉。那种训练我绝对不惧,但要我把被子折成方方正正如我最爱吃的水豆腐一般,简直等于要我的命。等到教官分赴各寝室检查内务整理情况时,我仍未能完成这艰巨的工程,十分郁闷。连王渊这看起来理应不适合做细节性工作的都把被子折得似模似样,君林二人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当然是以我的眼光来判断的。

    这绝非我的本行,在家时这些全是母亲的工作,虽然她每次都骂我懒,却从不会任我的被子被单保持乱七八糟的状态。

    末了三个人都看不过眼,要接手过去帮我弄妥。恰在这时,教官来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罚跑小操场二十圈,而且要在正常训练任务以外找时间来罚,竟然比缺席还罚得重得多。君止彦差点儿就出声替我抱不平,幸好被我用眼神压了下去。

    “如果今天晚上不下雨,十点钟你到教官宿舍来找我。”时间就这样被定了下来,即是在晚上训练完成半小时后。

    我看着他离去,微微皱眉。应该不会只是罚跑这么简单。

    脑子里不由想起昨晚他说的话:“你有没有学过武术?”

    雨水忽停忽下,至下午四点时才基本止息,太阳摇摇摆摆地从云层后晃了出来,像个年届古稀的悠闲老头儿。训练恢复进行,在剩下的两个小时中我们排除开基本训练外划了整整半个钟头来跑步,沿着长度超过两公里的大操转了两圈。途中四处可见其它排松垮如抗战时的伪军一般的训练,一个男生大概心理极度不平衡,加上这两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忍不住悄悄对旁边的人说了句“吴教官脑子肯定有问题,你看人家训练,哪个像我们这么狠嘛”结果被随队监督的教官听到,不幸地在跑步结束后被罚在湿湿的地上做俯卧撑三十个,时间限在十五秒以内——我估计可能教官只是听到他说话而并未听清内容,否则绝不会只三十个俯卧撑这么简单。

    结果是那男生未能在时限内完成,就差了三个,再次被罚跑小操场两圈。这次倒未限时,可是他跑完时已经完全不能再凭自己的力量站稳了。

    晚上教唱军歌完毕,我于十点整准时敲响吴敬所在的教官宿舍。

    “报告!二十圈跑完!”我极力压抑着完全压抑不住的剧烈喘息,在吴敬面前挺直身躯。二十圈,八千米,十六里路,花了我将近半个小时来完成。虽然并不是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却比我以前锻炼身体时的单边跑步距离多了一倍,体力的消耗非常大;尤其最近两个多月因为已经从高中毕业不用再跑步到镇上上学,每天的长跑锻炼被我取消了;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枯燥的重复性长跑,很难找到对精神起鼓励作用的事物,使我难以一直保持高昂的情绪。

    黑夜中喘息声的音量直比鼓风机,刺耳已极。路过学生的说话声和校外传来的噪声都显得遥远无比。

    “沿着这个篮球场随便行走一圈。”教官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任何音调变化。

    我无法在黯淡的光线下从他犀利的目光中看出任何意图,只得边调整呼吸边慢慢迈步,缓缓调节由大腿至上肢的酸软度,尽量保持正常的姿态。喉处仿佛放着朝天椒末,又辣又烫,每一次呼出吸进气体都十分难受。

    若是有一杯清茶解渴,那就好了。

    走完这莫名其妙的一圈,呼吸已经可以压到正常呼吸的程度。

    我清楚地感觉到整个行走过程中教官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事实上直到我重回他身前立定时他仍半俯着头盯着我的双手,半晌不语。

    从我的角度看教官并不比我高多少,完全可以平视他的眼睛,那么就是说他的个子亦应该在一米六零左右,和我相仿。但他身上可以发挥出的气魄绝对不是大多数高个子能有的。

    他比我更像一个横向生长的人,无论是脸部还是肩膀直到腰部都显示出远强于常人的粗壮。这样一个人单从外形看应该是用身体多过于用脑的类型,不过尚未了解清楚的情况下很难下确切的断言——加上他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次罚你罚得较重?”教官忽然问。

    我在心里说:“还只是‘较重’?!那什么才是真正的重罚?!”大声道:“报告!不知道!”

    教官慢慢说:“因为我认为个人修养问题比纪律性问题更重要。你明白吗?”

    我微感惊讶,这一句话显出比较反常的东西。他作为一个士兵,理应接受“纪律高于个人”的理论,至少亦不该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说出来,因为关系到个人的思想政治问题,最坏的结果是可能会影响到手下学生今后的人生观。

    我脑中掠过所有可能的答案,高声道:“报告!不明白!”这种问题,不管明白与否最好还是给以否定的回答,让他来说出事实比较好。

    “因为纪律还需要配合整个团体才有可行性,而个人修养不但要对别人展示出个人的素质,更重要的是会影响自己的观念和行为。明白吗?”教官淡淡地说。

    “报告!好像明白了一点点。”我有点儿尴尬地回答,同时有一点惊诧。

    现在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已经不只是一个在生理性训练方面非常“不简单”的人而已,这样的话并不是任何人能够清楚表达出来的——假设任何人都感觉到“个人”与“团体”的差别的话,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教官在思想上有非常强烈的个体意识,不过是否只针对他自己个人尚未可知。

    教官的目光牢牢抓住我的眼睛:“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你也不必故意在我面前低调。如果你不想你那两个朋友有什么事,最好坦诚一点。”他故意把“朋友”两字加重了语气,让人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

    我心内一震,表面上毫不犹豫地接话:“报告!他们不是我朋友!是兄弟!我不想他们出事!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事?请教官指点!”

    吴教官并不再回答,沉默良久,才忽然发问:“你有没有学过武术?我指的是真正能在格斗中派上用场的那种,比如散打、自由搏击、跆拳、泰拳之类。”

    我大声回答:“报告!我家是在农村,没有这些东西,也没有学习这些东西的机会!”

    教官闭上嘴不再说话,良久才道:“你不是坦诚的人,既然这样,”他忽然变回训练时冰冷语调“解散!”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双眼微眯。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这样的表现几乎已经超出了教官与学生的关系。

    回到寝室,君止彦以极度夸大的姿态给我一个拥抱:“哇!老植!你居然能够在吴人性手下完完整整地回来!绝对应该大摆宴席庆祝一下!兄弟我为你骄傲!怎么样?请客吧?”“吴人性”是他二上医疗部后给教官的专称。

    我哼道:“区区二十圈就想弄倒我,没门儿!别说二十,就算两百圈,老子还不是只用十个脚趾头就拿下来?”

    心里却在琢磨他那句“如果你想你那两个朋友有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开学到现在为止,君、林都会产生问题且教官可以觉察到其中有危机的事件好像只有一件,即那流氓教官的事。

    难道问题在此?

    我不想自己的兄弟出事,虽然只相识了几天,但互相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珍惜这一份情谊,因为我明白如果在彼此都还比较单纯的时候不多珍惜这种兄弟感情,以后就很可能再没机会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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