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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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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选择学校对青年学子来说是个重要的里程碑,攸关了未来的方向与基础。但这选择题对于凌芝恩来说,并不太伤脑筋,她只简单地在她墙上的飞标转盘里写了两所临近的学校名字,然后,她转动它,继而射出飞镖下决定。

    就这样,她选了“至德高职”原因只因为--近!幸好,这高职不是什么明星贵族学校,所以以她向来普普的成绩轻松便上了这学校。而施佳骏与古砚阜则巧合地也一同进了学校,他们的理由都跟她一样,因为近、方便!所以凌芝恩也就没有去细思为什么成绩优异的施佳骏会来屈就这普通学校;而成绩烂到不行的古砚阜又是怎么会挤上这所学校,而没去更放牛无人管的三流学校。

    总之,他们又在一起了,继续他们打打闹闹的方式,而他们俩对女人的桃花魅力似乎也仍继续在无限延伸中。

    到底魅力这种东西要怎么解释?是不是像揉捏过的面粉一样,放久了,就发酵发酵,变成好香又好吃的面包了?可是面包摆久了也会坏呀,不是吗?带着怀疑的眼神望着前面教室的骚动,凌芝恩慢动作地啃着刚出炉的香蒜火腿吉士硬面包,想着这个奇怪的问题。

    奇怪?奇怪,真的好奇怪!

    “可爱的向日葵,早呀。”突然,恶心的句子又飘进凌芝恩的耳朵,让她浑身又突地一抖,地上随即又是一片鸡皮疙瘩。

    也在这时,她想起了另一件更奇怪的事,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叫做阿义的同班同学,他居然公开说喜欢她并在追她?真是见鬼了!他是有近视?远视?还是闪光、斗鸡眼?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

    “我的亲亲,你”

    凌芝恩迅速抬头望向害她恶心的来源,她如同以往两个月来的态度一样,狠狠地送他一个凌厉的白眼后,再朝他射上一记飞镖--货真价实的飞镖!

    “哇!谋杀亲夫呀!”阿义手脚利落地拿起书包挡下了她的暗器,但,他脸上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耍赖笑意。

    “信不信我拿针缝了你这张嘴!”凌芝恩气结地威胁道。

    “信,当然信!只不过,你反弹这么大做什么呢?你又没男朋友,为什么不试着跟我交往?”阿义还真的是皮厚得核弹也打不透。

    “没兴趣。”凌芝恩懒懒地、不屑地,也下客气地回答。

    “怎么没兴趣,莫非你有男朋友了?该不会是对面的万人迷吧?”阿义将他的视线移向对面,锁住骚动中心的人物。

    开学以来,学校里就纷纷闻言凌芝恩跟那两个新风云人物走得近,听说,他们是从小到大的邻居。但,真的只是邻居吗?他怀疑。

    “你想太多了,我是对男人没兴趣!”凌芝恩又顺手拿了本笔记本他。

    “对男人没兴趣?难不成你是啊,不会吧?”阿义吃惊地大叫。

    “变态!”知道他想歪了,凌芝恩懒得多作解释,她继续吃着她的面包,并有意无意地瞄着对面教室,她开始想象他们三人高中的未来,会是怎番的情景?

    昨天,她听到布丁提到了他们班上的一个女生,他似乎对她有好感?难不成,他喜欢那个女生?也该是了,他的异性缘那么好,实在没道理不谈恋爱的。国中时期可能有白雪公主的事件,让他对爱情有些却步,但现在美好的未来似乎又在他面前展开了,他没道理不把握的。

    只是,为什么,她一想到他又要谈恋爱,她的心就又泛起了怪怪的情绪?他是她好朋友,照理说,她该祝福他的才是。可是为什么咦,奇怪,到底哪不对劲她对他该不会是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跟他只是太熟了而已,所以,她才像母鸡保护小鸡那样地担心他任何事。

    没错,就是这样的,谁教她从小就保护他打点他成了习惯。看来,她得早早调整并适应新的未来才是,他们长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若小时候的单纯了。也许,能勾起他爱的火花的女孩子就要到来了,而两小无猜的嬉笑打骂,只能放在过去式的时光洪流里了。

    突然间,她有点讨厌他们的长大。唉,要是能不长大该有多好,让布丁永远还是布丁,皮蛋永远还是皮蛋

    *  *  *  *  *  *  *  *

    夜里,施佳骏从自己四楼的窗子看到三楼的凌芝恩正在房间射飞镖。他知道射飞镖这是她心情不好时才会有的举动,他立刻拨了电话过去找她,很快地,他看到她接起她房里的电话。

    “喂。”凌芝恩有气无力的。

    “怎么在射飞镖?”

    “无聊。”

    “心情不好?”

    “没有。”

    “明明就有。”

    “唉,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人为什么要长大而已。”凌芝恩坦白说。

    “吃错药了,向来粗神经的你也会恼这种事?”这可稀奇了。

    “怎么,本小姐今天就心情好,想要拐一下神经不行吗?”听到布丁暗讽她没有纤细的心,一时间,她气恼道。

    “可以可以,大姐头想怎样都可以。”

    “那你还废话什么鬼东西!”

    “小的只是想替大姐头分忧而已嘛,能告诉我你在烦什么吗?为什么讨厌长大?”施佳骏拿着话筒,倚在窗边看着她。

    “长大很烦啊!”凌芝恩不耐烦着。

    “例如?”

    “例如要读书。”她随口扯了一个。

    “只是这样?”奇怪,凌伯伯早在知道她这只野马是皮得无法可管、只能要武不能舞文时,就早对她放弃学业的要求啦,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愁心的?施佳骏不懂。

    “这样就很了不起了,不然还要怎样?”总不能实话说她讨厌他那么受女人欢迎吧?她还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呢。哎呀,她这种德性、她这种人怎么会跟爱情沾上边呢?真是的!

    “如果只是课业问题,我可以帮你啊。”施佳骏知道她没说实话,只是,他也不逼她。

    “唉,再说啦,我”嘟嘟嘟!突然,凌芝恩的电话有插拨进来。“有电话来了,不说了,明天见。”

    “嗯,拜。”挂上电话,施佳骏仍旧没离开窗边,他还在看着凌芝恩,见她电话一直没离手,想来方才那通插拨是找她的。

    这么晚了,都十点多了,谁还会打电话找她?倚在窗边,施佳骏静默地看着她想着,想着她现在是在跟谁讲电话?想她方才在为啥烦心?想着和她共同拥有的过去曾经,想着

    唉,自从国中他知道皮蛋也在喜欢她之后,他后来就再不敢向她表白了。国中他跟白雪公主的错误,让皮蛋跟月饼意外地有了进一步的友谊,当时,月饼因为这样还莫名其妙地不理他,对他冷淡如冰了整整两个月。两个月后她虽然又跟他好了起来,可是知道她跟皮蛋可能有的感情后,他对她就再不敢多逾越一步友情的界线了。这么多年下来,他始终不了解她的心,而她,大概也未曾懂过他。

    只是有时候他会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块没水的沙漠里,所以他常常会产生一些像海市蜃楼一样的错觉,错觉月饼可能是喜欢他的,是会为他吃醋的真的,他总是会有这种幻觉。

    只可惜,幻觉不是真的,真实的生活里,月饼对他都只是哥儿们的情谊而已。

    老实说,他甚至觉得月饼跟皮蛋还比较谈得来,他们之问没禁没忌的,可以又打又闹,就因为这样,他本来认定也公开对月饼的爱意,便全都收拾起来了。他换上全部的友谊待她,不敢再对她表示一丁点的爱情,以免坏了三个人的好友谊。

    然后他们三人就一直维持一个食物三人团的组合。

    只是,食物三人团外表上虽然感觉没变,但,施佳骏心里明白,他们三个人是再不像小时候那样的单纯了,现在的他们长大了,心思多了,顾虑也多了。

    痴痴地趴在窗台,施佳骏陷入了无解的三角习题里。

    看来,月饼说得对,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人要是能不长大,那该多好。

    *  *  *  *  *  *  *  *

    孟子仪是个美丽的女孩,只要见过她的人谁都会认同这两个字跟她绝对有相当的等号。然,孟子仪浑身散发的那股魅力,不只是她美丽的五官而已,更多的还有她阳光般的活力朝气与亲切的笑容。

    才入学一星期,孟子仪已经得到了一个“阳光美少女”的封号;而不到一个月,阳光美少女已经被挂在白马王子的名字旁了。通常,只要同班的男女,男的俊、女的美,被凑成班对几乎是既定的宿命。所以,施佳骏与孟子仪就这么地被配成小情侣了。

    孟子仪是个朗朗大方的女孩,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做作娇羞,所以,对于这个无聊的配对,她并没有多加解释否定什么。她仍旧是一派的笑容面对班上男女同学以及施佳骏。

    而施佳骏有了国中的经验后,他知道很多事只是愈描愈黑,所以,他也懒得再多否认、澄清什么。再说了,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落落大方不以为意了,他一个男孩子如果刻意在乎这种事,不显得他的小器与钻牛角尖吗?

    坦白说,他欣赏也认同孟子仪那澄澈乌溜的眼瞳,那说明她是个直爽没心机的人,就跟月饼一样。在孟子仪身上,他总有看到月饼的错觉。

    当然啦,只是某部份的阳光笑容和活力朝气很像,事实上,孟子仪还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孩,不似凌芝恩是大剌剌的男人婆。所以,他基本上也喜欢跟孟子仪做朋友。

    “喂,佳骏,明天跟强世高商有场联谊,你去不去?”星期五放学时刻,一票已经准备开始大玩特玩的同学对施佳骏问道。

    “不了,你们知道的,我对联谊没兴趣。”联谊的目地不外乎是想认识男女朋友,他没这种需求,自然是省得去浪费时间。

    “哟,干嘛啦,联谊又不会让你少块肉,你干嘛避之唯恐不及呀?”

    “就是呀,人家孟子仪都要去了。”

    “那好呀,你们玩得尽兴点哏。”施佳骏还是没兴趣。

    “什么呀,施佳骏你就去嘛,去玩玩有什么关系?”孟子仪也在这时加入游说行列。

    “不是呀,我已经跟人约好了。”明天他跟皮蛋还有月饼的几位同学约好要去乌来,虽说不差他一个人,不过私心而论,他不希望月饼跟皮蛋在一起的场合里他缺席。

    “跟谁?该不会是对面楼的大姐头吧?”一个男同学暧昧地说着。

    “哎呀,那就找她一起去嘛,大家一块玩呀。”孟子仪大方地说道。

    “下次啦。我们已经约好要去乌来了。”

    “乌来?那简单,我们联谊的地点就改乌来好不好?”其中一个同学立即附议着。

    “好呀好呀。那就可以凑一块了。对了,古砚阜也会去对不对?”另一个女同学扬着期待的眼眸问着。

    “是啊。”

    “呵,那好耶,我们就去乌来联谊吧。”

    就这样,一票人为了施佳骏把联谊的地点改到乌来,并在最短的时间里各自拿了手机联络联谊的人员,并背了书包迅速做乌兽散,施佳骏连想再推拒的机会都没有。

    怪了,他们联谊就联谊他们的,干嘛非要跟他沾上边呀?

    “施佳骏,我走了,明天见。”孟子仪朝他肩膀轻拍子一下,便甩着她秀丽的直发摇摆离去。

    施佳骏见她的背影如道轻盈的风逐渐旋去,那混和着些许汗味的淡淡发香好闻地散逸在空气中,窜进他的鼻息。突然间,他有种嗅到凌芝恩的错觉。因为好动喜打球的月饼身上一直都是混和着汗水和洗发精的味道的,他早习惯这种味道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替月饼吹头发,因为她总没耐性吹干她那一头乱发。

    没想到,孟子仪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呵,奇妙呀,为什么两个长相、条件、个性不尽相同的女孩,他竟然常常有混淆的错觉?

    是他对月饼的移情作用吗?所以见了跟她相似的女孩,就会把她当成她?还是上天见他暗恋月饼暗恋得可怜,所以又派一个阳光美少女来他身边,抚慰他不能成圆的恋情?

    只是,不论理由如何,他想,他这颗心都已经被月饼塞得太满了。他怀疑自己对月饼的恋情可否有停止或结束的一天。

    *  *  *  *  *  *  *  *

    原来那个女孩就是孟子仪,就是布丁近来一直提到的那个女生。嗯,果然是美女,大方,自然,不做作,坦白说,如果她是男生,她也会喜欢她这种女孩的。

    凌芝恩第一眼看到孟子仪便对她有了不错的印象,只是,在不错的印象后,她却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情绪正渗着她的心她的胸她的脑。

    怪怪的,身上某个地方怪怪的,有一种奇怪的情绪让她不舒服

    “够了哟,再看下去,我真的要跟大家宣布你是圈内人了。”阿义没来由地从凌芝恩身边蹦出嚷着。

    “什么圈内人?”注意力一直在孟子仪身上的凌芝恩被阿义突地一吓,立即端出卫生眼以对。

    “哎哟,就是那样那样嘛,你要我讲明吗?我会不好意思耶,而且会梦碎心疼呢”阿义夸张得像是演舞台剧那样,唱作俱佳的一下害羞、一下捧心叫着疼。

    凌芝恩见状,受不了地翻了道白眼,再顺脚把这碍眼的家伙给踹到一旁去。

    “哎呀!谋杀亲夫啊--”阿义被踹得四脚朝天,嘴里却仍下忘占凌芝恩的便宜。

    “需要我替你清除垃圾吗?”古砚阜早就受不了这个老是在口头上占月饼便宜的臭家伙了。

    “欢迎,最好拎远一点,让我耳根清静个几小时。”凌芝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们的烤肉大业上。

    “这容易!”古砚阜说完,朝一旁的同学使了个眼色,见了他眼色的同学立即会过意地抬着那庞大的“垃圾”走开了。

    “喂喂,别抬啊,我又不是病人,放我下来啊!喂喂,亲爱的恩恩老婆救命哪,有人要谋杀你老公啊!”阿义继续不怕死地直嚷着。

    “你这同学怎么这么好玩?”施佳骏从一旁看到阿义被抬走时的哇哇叫,他走向凌芝恩笑着说。

    “还好玩哩,我都快被他给逼疯了。”

    “他应该是你们班上的活宝。”

    “是哟,他再这样下去,我保证他不久就会变死贝了,还活宝哩。”凌芝恩愤愤地说着。

    “你怎么过来了,不去参加你的联谊会?”古砚阜问施佳骏。

    “什么我的联谊会,我是跟你们一起出来烤肉的。”

    “是喔,跟我们出来烤肉还带二、三十个跟班。”凌芝恩不自觉有些酸溜溜地说着。

    “他们唉,我说我要跟你们来乌来玩,结果他们就硬是把联谊给改到这里,我实是拿他们没辙。月饼,你不会生气吧?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那我们改到别的地方好了。”

    “不用了,如果他们硬是要跟着你,我们改地方他们不是一样会跟过来。”

    “那我们偷偷地溜走。”施佳骏其实也比较想单独跟凌芝恩在一起,至少人不要这么多。

    “算了,又不是当小偷,有句话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吗?再说了,你人缘太好,也不是你的错,是不是?”凌芝恩要笑不笑地盯着施佳骏说着。

    以施佳骏对凌芝恩的认识,他立即会意过来她脸上的笑并不简单。

    “月饼,你心眼底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什么主意?烤肉啊,来来来,快生火。”凌芝恩挥挥手要他负责搞定生火事宜,她则拿着水果到溪边去洗涤。

    “皮蛋,月饼怎么啦?怎么怪怪的?”施佳骏问古砚阜。

    “啊知,搞不好大姑妈来了吧。”古砚阜耸着肩说着。

    “不会啊,她姑妈上星期才走而已。”施佳骏还记得老妈炖了四物给她补哩。

    “她姑妈的周期你这么清楚?”古砚阜挑眉问道。

    “没啦,啊就邻居啊。”施佳骏简单地带过。

    “喂,你同学好像要找你。”古砚阜的视线穿过施佳骏的肩头看着他身后的人说。

    施佳骏闻言回头,正好看到孟子仪朝他们这里走来,凌芝恩也正好在这时拿着水果回来。

    “嗨,我叫孟子仪,是施佳骏班上的同学,你们好。”原来孟子仪不是找施佳骏来着的,她是想找古砚阜跟凌芝恩。但,古砚阜没理他,因为他本来就是除了凌芝恩跟施佳骏外,不常跟人闲聊的人。

    “你好,我是凌芝恩。”凌芝恩见皮蛋不理人,她只好摆出笑脸陪笑。

    “你好,你就是施佳骏的好朋友月饼吧?我常听施佳骏提到你。”

    “他常提到我?干嘛,讲坏话啊!”凌芝恩眉一挑,一副准备对施佳骏开扁的样子。

    “没呀,他哪有讲你的坏话,他只要提到你就全是好话呢。”孟子仪蒙着如春风般的笑容说着。

    “好话?”凌芝恩满脸的怀疑。

    “还怀疑哩,你有什么坏话好让我讲的?”施佳骏见她水果一直抱在怀里,伸过手替她接过放在一旁。这样多余又体贴的一个动作,除了凌芝恩本人的不知不觉外,古砚阜和孟子仪是全看在眼底。

    “要讲坏话还怕找不到可讲。”看,光是她跟孟子仪两个人并肩在一起,她就可以被挑出一堆缺点了耶,像是长相啦、服装啦、头发啦、笑容啦,还有那个咦,慢着慢着!见鬼了,她没事拿自己跟孟子仪比干嘛?

    “月饼!月饼!你在发什么楞啊,你不觉熏吗?”倏地,施佳骏对凌芝恩大喊着,因为他生火的关系,扬出来的白烟正好冲着她的位置扑去,可是她却杵在那里毫无所觉的。

    “喂,你想当烤月饼啊,中秋节还没到啦。”古砚阜见状连忙拉开她。

    “咳咳哇怎么都是烟啊?”凌芝恩后知后觉着。

    “你耍小白啊!”古砚阜不客气地给凌芝恩敲了一个响头。

    “哇!臭皮蛋,你找死啊,你竟然敢打我!”凌芝恩捧着吃疼的脑袋,当场就一腿踢出去。

    古砚阜从小就见识凌芝恩的十八般武艺到大了,现在,知道她又要使出她的绝命连环腿,他自然是也使出他的凌波微步,能闪则闪了。

    “臭皮蛋!不乖乖受死,还敢给我跑,站住!”凌芝恩火大地开始在布满石头的溪边追起古砚阜。

    “月饼,小心点,这脚下全是石头啊!”早习惯他们俩从小到大的火爆场面了,所以施佳骏不会去劝架劝和,只是在一旁提醒凌芝恩小心。

    “哇,他们感情真好。”孟子仪见凌芝恩跟古砚阜两人的追逐打闹,像是小孩子一样,她不自觉地发出欣羡的赞叹。

    “是啊,他们的感情是很好。”看着月饼跟皮蛋好似打情骂俏,施佳骏的心其实是有甜也有酸。甜的是他们多年的情谊难得,酸的是他多希望自己也能跟月饼这样的打打闹闹。

    “应该说你们三个人的感情真好才是。”孟子仪彷佛也嗅到施佳骏心里的那一丝酸苦,她连忙改口。

    “是啊,都十几年的朋友了,从幼儿园到现在了。”

    “哇,幼儿园!真的是好特别啊,我连我幼儿园的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我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我也是啊,那么小的事,我其实也记不住了,会跟月饼和皮蛋做这么久的朋友,我想,都是缘份吧。”

    “嗯,没错,真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孟子仪真心地羡慕着。

    “别这么说,你的朋友也不少啊。”她在班上的人缘是有目共睹的好。

    “哎呀,朋友重质不重量嘛。”闲聊中,孟子仪见施佳骏的火已经生好了,她顺势蹲下替他拿着其它的材料,然后不知不觉地和他一起烤起肉来。

    已经被凌芝恩补了一拳算是让她报仇成功的古砚阜,在活动了这么久,他摸着扁扁的肚子就要回去看有什么好吃的。

    “喂,等一下啦。”凌芝恩远远地看到施佳骏跟孟子仪有说有笑地烤着肉,突然,她停住了自己的脚,也叫住了古砚阜。

    “干嘛,让你一拳了,你不会还想打吧?”

    “谁屑打你啊,我是说我们等一下再回去啦。”凌芝恩用下巴比着施佳骏他们说。

    古砚阜会意地看了一眼那对有说有笑的男女后,他明知故问着:“怎样?”

    “什么怎样,你白目啊,没看到人家在恩恩爱爱。”

    “恩恩爱爱?”古砚阜挑眉又看了眼施佳骏和孟子仪后,他说:“这哪叫恩恩爱爱?这连半夜z频道播的辅导级都还不到四成哩。”

    “臭皮蛋,满脑子的小西瓜,谁在跟你辅导级限制级啊,还z频道哩!就知道你每天都颓靡不振挂着两轮黑轮一定是夜里有鬼!果然!”

    “果然你个大头啦,是你自己说什么恩恩爱爱的耶。”见鬼了,男女恩爱不是床上那回事,不然还能怎样?

    “我说恩爱,你想到炒饭去,说你低级你还不承认!”

    “炒饭?哇,好好吃,哪有炒饭?我肚子好饿。”古砚阜说着说着,又摸着肚皮往施佳骏那走去。

    “喂,臭皮蛋!你晚一点吃东西会死啊,站住啦。”凌芝恩气得上前拉住古砚阜。

    “怎样啦?”

    “别去当电灯泡啦。”

    “大白天的,就算有电灯泡也没用好不好。”

    “那就知道已经够亮了,你还去搅和。”

    “搅和什么?”

    “搅和人家谈情说爱啦,搅和什么!”真的是猪脑袋,连这种事都要解释得这么清楚。

    “厚,你国中时乱牵线一通的,现在还没学到教训吗?”

    “什么教训?你提到国中干嘛?”凌芝恩不懂话题怎么一下跳到国中去。

    “那不然你现在又在干嘛?”古砚阜问。

    “干嘛?要你别去打搅布丁跟女生谈情说爱啊。”

    “你又知道人家在谈情说爱了?”古砚阜双手交叉在胸前问。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我怀疑你真的有长眼睛。”从小到大,布丁对她的喜欢没有变过,他也是,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臭皮蛋,你才没长眼睛呢!”

    “本来就是,布丁跟孟子仪只是同班同学在讲话聊天而已,这样不行吗?如果说跟布丁讲话的女生就是在跟他谈恋爱,那你也算是布丁的女朋友之一喽,而且还是原始的正牌女朋友。”

    “哎呀,别的女生不算啦,那个孟子仪是真的啦,我听布丁提过她好几次了,而且,听说他们还是他们班的班对。”凌芝恩满心满脑都想着施佳骏跟孟子仪的事,她没有留意到古砚阜最后那两句说她是布丁女友的事。

    “我不认为施佳骏是真的喜欢孟子仪,我是说男女感情的那种喜欢。”虽然他也希望施佳骏可以喜欢别的女生,让他可以无碍地追求凌芝恩,但是,施佳骏只喜欢凌芝恩是事实,而他明白这事实,也不会扭曲它。

    “为什么?”凌芝恩不懂他为什么说得这么笃定。

    见凌芝恩真的是满脸的问号,古砚阜头一摇、眼一翻,做了个超无奈的表情后,他用手肘将她的脖子拐过来说:“你太笨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我决定不浪费唇舌。”

    施佳骏喜欢她的事,古砚阜只能用暗示的方法告诉她,他不明说也不说破,是因为他是真的当施佳骏是兄弟是朋友,只是,为了自己那隐忍多年的情意,他也不会帮他就是了。对凌芝恩的感情,他是不明着跟施佳骏争、也不明着抢,就这样维持着和平无波的三人关系。

    只是,古砚阜怀疑自己这种风度还可以维持多久?他们一天天地长大,对爱情对男女的事有着愈来愈强烈的渴望。施佳骏可以一天拖过一天不点破不表明心意,可古砚阜却觉得自己没这种耐性。

    他想,他们总不能这样下去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他们都得戳破这样和平的三人友谊,把难堪的三角关系摊在阳光下。

    只是,真正把话讲明,不知道他跟布丁是谁胜谁负了?因为,现在的月饼喜欢布丁是事实,只是这事实目前只有他知道而已。连月饼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啊。

    “喂,吊车尾的混小子,你凭什么骂我笨啊?我的成绩好歹多你二十几分耶。”抗议中,凌芝恩已经被古砚阜给拐拖着回到施佳骏身边了。

    “哇,好香啊,我饿死了。”放开还骂个不停的凌芝恩,古砚阜吃饭皇帝大的开始狂吃起来了。

    “月饼,来,你最喜欢的甜不辣我烤好了,趁热吃吧。”施佳骏努力地将方才古砚阜和她两人黏在一块走来的画面给甩掉,他极其用力地扬着笑容,要将烤好的甜不辣给凌芝恩。

    “谢啦,那大家一起吃吧。”算了算了,本来今天就是他们的出游日,孟子仪想跟施佳骏打情骂俏,还是改天他们再自己去挑个没电灯泡的良辰言时好好地甜蜜蜜吧。凌芝恩甩开不愉快的感觉,开始专心吃起甜不辣。

    “哇,真好吃,这甜不辣烤得刚刚好。”才吃第一口而已,凌芝恩就发现这甜不辣烤得真是恰恰好,不管味道还是q度都是一极棒。

    “真的吗?那我再多烤一点。”孟子仪说。

    “啊好好呀”奇怪,这甜不辣不是布丁烤的吗?凌芝恩不解地望着施佳骏。

    “嗯,这鸡翅也烤得好好吃。”古砚阜一边吃一边咕哝着。

    “这鸡翅是孟子仪烤的哟,不错吧,鸡翅很难烤的呢。”施佳骏没心机地说着。

    “嗯,这要是月过来烤肯定变成黑石头。”古砚阜冷不防又给凌芝恩吐槽。

    “喂!找死啊,要吃就吃,别废话一堆!”凌芝恩不爽地又想送上一腿秋风扫落叶给多嘴的古砚阜。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的确是不会烤肉,我有说错吗?”凌芝恩的白痴厨艺是完全地遗传到她老爸,如果这世界上有一种浪费食物的比赛,她跟她老爸两人排第二,绝对不敢有人排第一。

    “我不会烤肉甘你屁事,反正有人会烤给你吃就好了啊,而且我相信隔壁那一团联谊烤肉队,肯定有不少女孩子很乐意烤肉给你吃的。”凌芝恩早就发现跟着施佳骏来的那一团联谊队,有不少女生的眼神是跟着古砚阜游移的。

    “是啊,我们班有不少女生一直跟我打听你哟。”施佳骏说。

    古砚阜闻言冷冷地抬了一眼扫过施佳骏,然后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猛吃着热腾腾的烤肉。

    施佳骏知道古砚阜对女生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态度,除了凌芝恩,他没对其他女生有过好脸色,于是,他也没再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只是,脑海里方才刻意甩开的画面又在这时回到他的脑袋占住他的思绪。

    皮蛋用手肘拐着月饼的脖子,两人亲密贴在一起的零距离刺痛着他的心,那样的画面像烤肉香一样地窜进他的四肢百骇。

    仍是热阳的十月底,施佳骏突然觉得有阵冷风刮进自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