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剑胆琴心 > 第十章

第十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彭烈见富衡没还礼,心里已经不是味道了,闻言冷然道:“知道,还是铁王爷把他保出去的呢。”

    富街道:“我不明白,你们神武营怎么会用这么个身分有问题的人。”

    彭烈脸色一沉道:“这,统带最好去问索大人,他是索大人亲自撰拔的。”

    富衡一怔:“怎么说,他是索大人亲自-一”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彭烈道:“对付大刀会也是索大人亲自当面对他下的令谕,统带要怪,也应该当面去怪索大人。”

    杀了富衡他这个九门提督辖下查缉营的统带也不敢!

    富衡脸色马上变了,道:‘我们不知道。’

    彭烈冷冷一笑道:“现在统带就知道了,那么我站在神武营的立场,不得不请教统带,查缉营为什么抓我神武营的人?”

    富衡忙道:“彭大班领役听他们说吗,他拿不出神武营的腰牌!”

    “可是他告诉了统带的弟兄们。”

    “大班领,他曾经被人密告是叛逆,抓进了查缉营,如今又坏了查缉营的大事,在拿不出腰牌的情形下,谁敢轻信——”

    “不信不要紧。”

    彭烈道:“神武营有的是管事的人,为什么你们不行文或是派人到神武营问个清楚而动用私刑,这是我及时赶到了,要是我迟来一步我神武营的一个班领,岂不就毁在你查缉营了么?”

    这一点富衡的查缉营可就站不住了。

    富衡马上沉下脸,端官架,发官威,把龚天松一干人臭骂了一顿,然后当场把出乱子那年轻汉子押了起来,最后冲彭烈道:“彭大班领,人我已经办了。”

    彭烈截口道:“姓彭的只是个大班领,不敢对统带你说什么,不过这里事姓彭的不能不实情实禀,有什么话,统带还是等见了索大人再说吧,如今我请统带先放了我神武营这个班领。”

    “放,放,当然放,马上放。”

    一听彭烈要告他的状富衡慌了神了,不但‘放’人,还亲自把人‘送’出了查缉营的大门外。

    一等李燕月、彭烈一行人走得看不见了,富衡马上着人备马,直奔九门提督衙门,显然,他是先行报备去了。

    口口口

    这里,彭烈正埋怨李燕月:“老弟,不是我说你,你出门怎么不带腰牌?”

    李燕月道:“老哥哥,我根本没有这个习惯忘了。””你这一忘不要紧惹得——对了,老弟以你一身能耐,怎么会让他们抓了去,又怎么会任他们摆布?”

    李燕月苦笑道:“老哥哥,我是怕乱子闹大啊,要不然凭他想抓我?”

    “我想也是,不过,老弟,我劝你一句往后不必有什么顾虑,也用不着吃这种亏,神武营由索大人兼领,要闹就痛痛快快闹它个大的,有索大人在后撑着呢,怕什么?”

    “索大人会护咱们?”

    “老弟,这你就不懂了,那四位,索大人一个人兼领‘侍卫’、‘神武’两个营,九门提管辖下的查缉营则归苏克萨哈管,那四位表面上是一回事,在宦海官场上,背地里又是一回事,谁都想压倒谁,所以有时候自己的人闹了事,让别人的人吃了亏,虽然受尽训斥,暗地里还是会记上功劳簿的。”

    “呕!是这样么?”

    彭烈道:“我还会骗你么?宦海里,官场上,不勾心斗角,那才是奇闻呢,待久了你就知道了。”

    李燕月没说话。

    彭烈道:“有些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老弟我没把你当外人我告诉你的,你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可别挂在嘴上,要不然那是自招掉脑袋的杀身祸。”

    “我知道,这还用老哥哥交代。”

    “就因为逊皇帝想当初受了摄政于多尔衮的气,所以他在‘诏书’内指定四位内大臣作为辅政,而没有托孤给任何一位亲工,内大臣是御前侍卫之长,非‘上三旗’出身不能允任,这‘上三旗’是正黄、镶黄正白,正黄、镶黄原为“崇德皇帝”(皇太极)所亲领,正白旗则为摄政下所领,摄政王崩后,正白连同正黄,镶黄二旗,划为皇家永久直属,就成了‘上三旗’,索大人出身正黄旗遏必隆、鳌拜出身镶黄旗,苏克萨哈出身正白旗,论资格,是索大人第一,苏克萨哈第二,遏必隆第三,鳌拜第四。”

    李燕月道:“呃!论资格索大人第一?”

    “可不,索上人是大学士希福的哥哥积功受封为‘甲喇章京’索大人很忠心“崇德自帝”崩后,诸工、贝勒、内大臣会议立君时,索大人不顾性命危险,坚持主张立先帝之子,结果到了顺治五千,被摄政工削去宦爵抄厂家,等到逊皇帝亲政以后就恢复了他的官爵,摧拔为内大臣,总管内务府——”

    李燕月听得频频点头。

    彭烈接着道:“苏克萨哈本来是摄政工的亲信,积功也受封‘甲喇章京’,摄政王崩后他跟另一亲信詹优,揭发摄政王的种种逆迹,因而很得逊皇帝信任,撰拔为内大臣加授‘太子太保’,遏必隆是开国功臣额弈都的儿子,在‘崇德皇帝’时,受封为牛碌章京,摄政王晋封他为甲喇章京,但过不久有人告发他跟白旗诸王有隙,摄政王削去他的官势,等逊皇帝亲政以后照样复了他的官爵,升为内大臣,加官‘少傅,太子太保’。”

    李燕月问了一句:“那么鳌拜呢?”

    彭烈道:“鳌拜出身低些是个巴图鲁(勇士)积功升到‘一等接班章京世职(一等产爵),又升到‘三等候’,他也是曾经被人告发图谋立豪格为帝,遭摄政王罚钱、降级,等逊皇帝亲政以后也升他为内大臣,加‘少傅兼太子太保’,晋封为公,逊夫布对他们四位,可说是恩宠有加,可是谁知道他们一旦辅政之后,却-一”

    “唉。”了一声,却住口不言。

    李燕月道:“但是,听说如今真正大权在握的,是鳌拜,而不是另三位中的任何。”

    彭烈道“不错,是因为鳌拜富心机,善于运用权势,要是有朝一日另三位一一倒了下去,恐怕这天下-一”

    他又没说下去。

    其实,不用彭烈说,李燕月胸中雪亮,要不然那位逊皇帝也不会心生懊悔,独要李燕月去一个鳌拜了。

    李燕月这里刚自心念转动,只听一阵车轮声跟蹄声传了过来。

    只听彭烈道:“这是哪个大府邸的马车?”

    说话间,一辆单套黑马车迎面缓缓驰了过来。

    彭烈道:‘呢!是这个主儿的。’

    李燕月道:“谁?”

    “玉伦郡主。”

    李燕月心头一震,忙道:“老哥哥,咱们避一避。”

    他刚要动,却已经来不及。

    只听一声脆生生的轻‘咦’从马车传出来,随听车里传出玉伦郡主的话声:“停一停。”"210。29。4。4/波ok/club" >210。29。4。4/波ok/club马车倏然停住。

    李燕月就要转身。

    “李燕月,你等等。”

    李燕月眉锋一皱,只好停住。

    密遮的车经掀起,玉伦格格探出了身,她永远那么美艳,永远像一团火,几使人不敬仰视,甚至睁不开眼。

    彭烈率众向前施礼:“卑职神武营彭烈见过那主。”

    玉伦道:“你们神武营为什么抓他?”

    彭烈一怔,旋即道:“郡主误会了,神武营没抓任何人,他是神武营的班领。”

    玉伦为之一怔:“谁?谁是神武营的班领?”

    彭烈道:“郡主不是指李燕月么?”

    玉伦娇靥色变,叫道:“李燕月?他是-一”

    霍地转望李燕月,道:“李燕月,你是-一”

    李燕月平静而从容:“是的,郡主。”

    玉伦脸色大变:“你怎么,是谁叫你进神武营的?”

    “是索大人的恩典提拔。”

    “好哇,李燕月你居然——坐到车辕上去,跟我走。”

    “郡主有什么事么?”

    “不管有什么事,我叫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

    “卑职另有要事在身,不能从令,郡主原谅。”

    说完了话,他要走。

    玉伦挪身跳下马车,拦住李燕月:“你若是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得先跟我走。”

    李燕月道:“以郡主之尊贵,怎么好为难卑职这个神武营的小小班烦,卑职实不能从令,万请郡主原谅。”

    他闪身从玉伦身旁走了过去。

    玉伦括玉手,一把没抓住,叫道:“站住,李燕月你给我站住!’李燕月装没听见,头也不回。

    玉伦气白了娇靥,覆地转脸,叫道:“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把他给我抓过来,快去吧。”

    这时候李燕月已拐进一条胡同里。

    彭烈恭应一声,率众追过去,也拐进了胡同拐是拐进去了,但是半天没见出来,也没听见动静。

    玉伦明白了,气得跺了脚:“走,上‘鹰王府’去。”

    她转身上了马车,马车又驰动了,很快地拐了弯。

    日口口

    玉伦怒冲冲的进了“鹰王府”根本不容人通报。

    铁王正在书房里看书,玉伦一进书房就叫:“你还待在家里看书呢,出了事你知道不知道?”

    铁王搁下了书,抬眼愕望美郡主:“出了事了,出了什么事了?”

    “李燕月投了神武营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有心情在看书。”

    铁王一怔,怔的是玉伦怎么会知道:“李燕月投了神武营?

    你听谁说李燕月投了神武营?”

    “不用听谁说,我自己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铁王是思索怎么应付。

    玉伦白着脸,扯着喉咙,把碰见李燕月的经过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

    “亲目所见,亲耳所闻,这还假得了么,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你不气你不急?”

    “人各有志,我为什么气,为什么急。”

    “怎么说?人各有志老佛爷跟皇上都召见过他,原以为他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现在他投了那四个老奸,你还说人各有志。”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杀了李燕月那个卖身投靠的东西。”

    “杀他,谁人杀他?”

    “谁上,你不去我去。”

    铁工道:“我不能去。”

    “你不能去?”

    玉伦叫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怕事儿了,你还算‘神力鹰王’?你的威风、你的勇气哪儿上了,你不能去不是?好,我去。”

    她扭头就上。

    铁王一把抓住了她的粉臂,也许用的劲儿大了点几疼得玉伦哎哟一声,叫道:“你要干什么?”

    铁王道:“我不能去,你更不能去。”

    “为什么我更不能去,放开我。”

    玉伦还挣,奈何在铁王的虎掌里她那娇嫩的粉臂一如晴蜒摇石柱难动分毫。

    铁王浓眉轩动,沉声说道:“玉伦,你为什么不想想要是我能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还用等到如今么?”

    “李燕月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个不一样,他只是个神武营的班领。”

    “但是我敢保证,他这个班领也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班领。”

    “就算他不同,你我是什么身分,为什么不能——”

    “你是个郡主,我是个王爷,休说是一个班领,杀他个统带,谁又敢拿你怎么样,但是今日的情势不同,你我都不能不为太后跟年幼的皇上着想,你我在他们身上下手,那是逼他们对付宫里倘有任何变故,这罪过是你担还是我担?”

    “那——为什么我更不能去?”

    ‘我掌握有蒙古精锐铁骑,我为了皇家有所顾忌,他们因为我,也不敢明目张胆轻举妄动,但是你,玉伦,你这个出身王府的和硕格格,他们根本就投放在眼里,你不但会连累皇家甚至无力自保,所以说你更不能去!”

    “难道说就算了不成?”

    “玉伦,何妨忍一时之气,等待机会,以我的脾气都能忍,你又有什么不能的?”

    卫伦跳脚叫道:“我不甘心,我气不过,这个无耻无格,卑鄙下流的东两,我要不整整他,我会难过死。”

    “玉伦,忍出等机会,相信有的是机会。”

    “我不能忍,不能等。”

    铁王沉声道:“太后是怎么对你的,你这叫为太后,为皇上?

    连太后跟皇上都能忍受这种屈辱你又为什么不能的。”

    突然,玉伦垂下粉首,香肩耸动,伤心的哭了。

    铁王抓她粉臂的手,移到她香肩上,轻轻的拍了拍,道:“玉伦,我只劝你一个字‘忍’,我知道不容易,但是为了将来,为大清朝的千秋万世,必得做此一时之忍,否则,皇作难续,爱新觉罗一脉,就不会有将来。”

    玉伦微抬头,泪流满面,如梨花带雨:“为什么?逊皇帝为什么为一个董小宛,置朝廷江山不顾,为什么现在让皇家受这种磨难,他能不闻不问?”

    铁王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逊皇帝没有不闻不问——也许,天道注定,这一代的皇家必须要受这些磨难,你不会不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皇帝犹在冲龄,受些磨难,总比让他在升平安逸中长成要好!”“可是李燕月那个畜生——”

    “玉伦不要骂人,没有必要在背后骂他,这不是磊落英雄的行径,打古至今,乱臣贼子没有一个能得好下场,等到鳌拜他们一倒,这些个小喽罗自然也就同时消灭了,其实,李燕月是个汉子,咱们又能对他苛求什么?”

    玉伦默然了,缓缓低下了头——

    口口口

    李燕月跟彭烈等回到了神武营,营管事迎来传话,索大人在“签押房”等着他们,要即刻召见。

    李燕月由彭烈陪着去了“签押房”

    ‘签押房’门口,跟两边边廊上,五步一岗九步一哨。

    四个辅政大臣,不论到哪儿都是禁卫森严他们倒不是为国珍重,而是明知仇恨他们的人太多。

    一进签押房,索尼正在踱步,几个队身侍卫站立一旁,李燕月、彭烈躬身行礼。

    索尼劈头就问:“听说大刀会让火烧了?”

    “是的”

    李燕月道:“人也没走脱一个。”

    “为什么要放火7”

    “火不是卑职放的,是因打斗中引起的,等到卑职发现的时候,火势已大,无法扑救。”

    索尼道:“烧了他们也不要紧,可是这么一来,使老夫无从查证——”

    “不要紧,大人可以让用职暂作听用,今后京里如有大刀会的余孽,只能证明他原属于京师大刀会,用职听凭大人处置。”

    索尼道:“那怎么行,我随时都要用你。”

    当然,这也就是表示他相信李燕月确已达成任务。

    李燕月没说话,这时候他不便说话。

    索尼随又问道:“跟查缉营发生了冲突,又是怎么回事?”

    彭烈把话接了过去,事情的经过,他说得很实在。

    但是他的语气跟神态,却使人觉得李燕月这个神武营的班领受尽了屈辱,也就是说神武营丢尽了面子。

    索尼静静听毕,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扭过头就狠狠责备李燕月不该招惹查缉营。

    李燕月没说话,因为彭烈全替他辩白了,到最后,彭烈加了一句:“别说李班领没有什么错,就算有,神武营还有您在,还轮不到他查缉营动用私刑。”

    索尼猛然拍了桌子:“召九门提督来见我/”

    话声方落,神武营的营管事匆匆告进,恭谨一礼道:“九门提督求见。”

    李燕月、彭烈一怔。

    索尼道;“他来得正好,叫他进来。”

    营管事恭应声中出去了,转眼工夫,陪着个顶戴花翎穿戴整齐的瘦削老头儿进来了。

    九门提督掌管内城九门钥匙,兼步军统领,是京城最高的治安’官员,官职权势都不小,但索尼是辅政四大臣之一,代表着皇上,加上这位军门大人又是四个辅政大臣的人,所以他一见索尼就恭恭敬敬的施礼。

    索尼大刺刺的坐在那儿,只抬了抬手。

    九门提督垂头退去,连个座儿都役有。

    索尼道:“我正找你,你就是为两个营之间的这件事而来的吧?”

    “是,卑职怕大人怪罪,特来跟大人做个解释。”

    “你怎么解释?”

    “大人,大刀会里有查缉营的人,而且已经掌握了大刀会。”

    “神武营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通报神武营?为什么不禀报我?”

    “回大人,苏克大人怕泄密。”

    索尼脸色一变:“这意思是他的人靠得住,我的人甚至连我都靠不住?”

    “来职不敢——”

    “你回去告诉他,往后最好少独行其是,要不然再出了事,你查缉营自己承当。”

    “是。是”

    九门提督只有恭应的份儿但是他还有后话:“还有神武营的这个李燕月,曾经以叛逆的罪名,被抓进过查缉营,所以这次的事情,查缉营怀疑他别具用心——”

    索尼刚“啊”一声。

    彭烈立即接了口:“军门是指神武营收容叛逆,别有用心了?”

    九门提督一惊忙道:“我没这么说,彭大班领千万别错会我的意思。”

    彭烈道;“查缉营抓叛逆,神武营收叛逆,我实在琢磨不出,军门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九门提督脸色大变,还待再说。

    索尼一拍座椅扶手,喝道:“不必再说了,李燕月是叛逆,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烈道:“大人,这件事卑职清楚,洪门天地会的总部把子住在张家口李燕月来京的时候经过张家口,照江湖礼数去拜望了一下,这件事让查缉营知道了,就硬指李燕月是叛逆,如果这样就算是叛逆的话,那江湖上的叛逆岂不是太多了!”

    索尼转脸问道:“是这样么?”

    九门提督忙道:“据说,李燕月在张家口不只是江湖礼数上的拜访。”

    “呢,还有什么?”

    “这个”

    彭烈道:“请大人问问,查缉营是怎么知道的,谁告的密,找他来当面对质。”

    索尼望着九门提督道:“说!”

    九门提督低儒道:“据说他们之间关系非浅——”

    李燕月突然道:“军门大人这关系非浅四个字指的是什么了?”

    九门提督道:“这个,这个——”

    索尼道:“究竟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九门提督忙道:“回大人,卑职只听他们禀报关系非浅,至于究竟是什么关系卑职就不清楚了。”

    索尼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九门提督是怎么干的,下属既有这样禀报难道你就不会问个清楚。”

    九门提督诚惶诚恐;“是卑职疏忽,是卑职疏忽!”

    索尼道:“那么,你的下属之中,究竟是哪一个知道,李燕月跟那个张家口姓马的,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查缉营的统带富衡知道。”

    “那富衡又怎么知道的?”

    “是查缉营派在张家口马家的人的密报。”

    “查缉营派在张家口马家的,是哪一个?”

    “这个——富衡知道。”

    索尼一拍座椅扶手,怒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九门提督吓白了脸,忙道:“回大人。卑职要求的是各自负责,富衡领查缉营,查缉营的大小事一概由他负责,卑职为了要他放手去做,所以很少过问——”

    “强词夺理。”

    索尼道:“查缉营总在你的辖下,受你的节制,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这样的话,你这个九门提督岂不是太好干了。’“是,是,卑职疏忽,卑职失职——”

    “叫富衡来见我,顺便把那个密告的人也带来。”

    九门提督忙道:“回大人,查缉营派出去的人是机密——一”

    彭烈截口道:“军门大人,这话对别人可以这么说,对索大人,以及索大人亲领的神武营,不能这么说,军门大人是怕索大人泄密呢,还是怕我们神武营的这几个泻密?”

    九门提督忙道:“不,不,我是怕引起私人间的恩恩怨怨”

    彭烈道:“军门大人,这就不对了,如果查缉营的人密报属实,谁会有什么怨恨,又怕引起什么私人恩怨,军门大人尽可以放心,神武营营规森严,不容这个。”

    九门提督不理彭烈的话,向上座索尼躬身道:“事关非常重大,大人是否可以允准那个密报之人——”

    彭烈也向上座索尼躬了身道:“大人,这是因为事关重大,留职才坚持传那人来当面对质,这件事非同小可,即便是军门大人的指证,只是一面之词,都不足以采信。”

    别说彭烈豪迈粗扩他还真会说话,每一句话都紧紧扣住了理。

    索尼道:“传富衡,把那个人一块儿带来。”

    九门提督不便再说什么了,恭应声中,施和退了出去,想必是出去传令去了。

    九门提督一退,索尼又即双目炯炯,望着李燕月:“你到张家口马家公,真是纯江湖札数的拜访?”

    李燕月从容安祥欠身道:“回大人,彭老清楚这件事,卑职自小家住张家口,常在马市游玩因而结识了姓马的女儿,后来卑职家迁出张家口,十几年后团职长成进人江湖,经过张家口,以江湖之礼前去拜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索尼没再问道:“老夫歇息一下去,等他们到了再行召见。”

    他起身带着他的贴身护卫到里去了。

    李燕月,彭烈躬身相送等到索尼进去了,彭烈直起腰就道:“他奶奶的,整吧,看谁整得过谁。”

    李燕月投过探询一瞥。

    彭烈道:“我不跟你说了么,他们四位平素就不对头,一直不是明争就是暗斗。”

    李燕月装了糊涂:“可是他们针对的是我啊?”

    “兄弟,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针对你就是针对索大人,索大人好不容易网罗了你这么个好手,他们能不千方百计把你从索大人身边除掉么?”

    李燕月“明白了”‘呗!’地一声道:“原来如此-一”

    他们办事还真快。

    没多大工夫,九门提督又进来了,一见索尼不在,微一怔,旋即道:“彭大领班,查缉营人到了。”

    彭烈转身往里,高声道:“禀大人,查缉营人到。”

    转眼工夫之后,索尼带着他的贴身护卫出来了,大刺刺的居中一坐,说着道。“叫他们进来吧。”

    九门提督恭应一声,向外道:“索大人有令,查缉营统带富衡等进见。”

    外头响起一声恭应。

    富衡低着头、哈着腰,带着个“查缉营”打扮的中年汉子进来了,趋前恭谨施礼。

    索尼道:“起来回话。”

    “谢大人。”

    富衡带着那汉子起退一旁,垂手而立。

    索尼道:“他就是你查缉营派在张家口马家的人?”

    显然不是,但是在场除了富衡跟那汉子之外,恐怕没人知道。

    富衡恭声答应:“回大人,是的。”

    索尼道:“姓什么?叫什么?”

    “回大人,他叫陈景。”

    “陈景,你密报李燕月是个叛逆?”

    那汉子陈景忙道:“是的。”

    彭烈突然道:“大人,可否让劳职代大人问他?”

    富衡刚要说话,索尼已点了点头。

    富衡只得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只听彭烈道:“你凭什么指李燕月是叛逆?”

    陈景道:“他来京之前,到马家去过,还跟马家的渊源不浅。”

    “怎么个渊源不浅法?”

    “他跟马家很熟,马鸿元的女儿对他尤其热络。”

    “还有么?”

    “彭大班领,这还不够么?”

    “你是什么时候被派到张家口去的?”

    “这-一快两年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被派去的。”

    陈景的答话顿了一下:“乙酉年三月初六。”

    “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李燕月的?”

    “半个月前——”

    “那是哪一天?”

    “正月十二。”

    “在什么地方?”

    “在马家,我看见了他,他没看见我。”

    “李燕月——”

    李燕月道:“进出马家的人下少,我无法记得每一个。”

    富衡脸上微有笑意。

    彭烈冷笑一声道:“那是当然,不过正月五六的时候我在京里看见过他。”

    李燕月一怔。

    富衡也一怔要说话。

    陈景一惊,脱口道:“正月五六我根本没出营门,我压根儿就很少——”

    富衡喝道:“住口。”

    彭烈一笑道:‘统带,来不及了——”

    转向索尼接道:“大人,这个人根本就没到过马家,他怎么能以李燕月去过马家,密报李燕月是叛逆?”

    索尼怒喝:“大胆,陈景——”

    陈景砰然一声跪了下去:“大人,是统带命小的要这么做的,小的只是在营里的马号当差事的——”

    索尼怒视九门提督:“你听见没有?”

    九门提督脸都吓白了,忙道:“富衡你——”

    富衡倒是够平静,向着索尼道:“大人,陈景虽不是那个人,但是查缉营确有那个人在,而且陈景的指证,就等于那个人的指证。”

    索尼暴叫道:“为什么不带那个人来?”

    富衡从容地道:“苏克大人坚持保留那人的秘密身分,还请大人原谅。”

    “苏克,我不管苏克怎么说,我非要那个人不可。”

    富街道:“卑职等受苏克大人统辖,大人想必不会让卑职等为难。”

    索尼猛地站起,厉声道:“富衡,你好大的胆,滚,都给我滚。”

    显然,有个苏克在,索尼也不便当面把这些人怎么样。

    九门提督、富衡等施礼退去。

    “好苏克-一”

    索尼气得发抖,一跺脚坐了下去。

    彭烈道:“大人,他们分明是想除去您身边的好手。”

    “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李燕月趁机道:“请大人允准,让卑职找出那个人来,秘密把他除掉。”

    彭烈道:“大人,那个人一定是他们的好手。”

    索尼一点头道:“好,你去。”

    索尼下令了。

    只这么一点头、一句话。

    够了,这就是索尼的令谕。

    李燕月立即答应。

    索尼跟着又是一句:“李燕月你可以去,可是你一定把那个人找出来,给我除掉。”

    李燕月马上又是一声答应,然后,偕同彭烈退了出去。

    如今行了,李燕月名正言顺的,非得除去查缉管那个人不可了。

    因为,不除去苏克那个好手,难解索大人心头之恨。

    转过了画廊,李燕月立即道:“老哥哥,谢谢你了。”

    彭烈道:“这叫什么话,自己兄弟,又是在一个营里当差,不帮你帮谁,能让他们顺心?兄弟,咱们怎么办,怎么找那个人?”

    李燕月道:“想找那个人,恐怕还得从他查缉营着手。”

    “他们连索大人都不肯告诉怎么会告诉咱们。”

    “他们当然是不会告诉咱们的,可是咱们跟索大人不同,索大人不能用邪魔歪道的手法,咱们能。”

    ‘嗯,这倒是,只是”

    “老哥哥,这件事交我办,你就别操心了。”

    彭烈一点头道:“行,不过,兄弟,现在这件事大了,索大人既然交代下来了,你就得非给办到不可啊。”

    “老哥哥放心无论为公为私,我也非找出那个人来,除掉他不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一”

    “事不宜迟,当然是越快越好。”

    “好,那你去吧。”

    彭烈~拍李燕月道:“只管放手去干,还有老哥哥我呢。”

    彭烈真是个血性汉子好朋友。

    口口日

    李燕月走到外城找个小茶馆坐了坐。

    他的目的不在喝茶。

    他是利用这片刻工夫的静坐,想法子,想步骤。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那个陈景,那个冒名顶替的陈景。

    于是,他付了茶资,站起来就往外走。

    刚出茶馆见,小五儿阮玉从面前走过去,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李燕月当然懂这个。

    他走过去,也拐进那条小胡同。

    果然,阮玉站在胡同平等他呢。

    他一见他进胡同,马上迎了过来,低声道:“少令主,小五儿禀报两件事儿,一、大刀会的事已经传开了,也都知道是您干的了,这是查组营故意泄露出去的,他们对付不了您,想藉所谓叛逆之手除您,这么一来,也可以引出他们眼里那些叛逆来。二,五儿这件事办得不差,您该有赏。”

    李燕月一笑拍了拍阮玉:“兄弟,我讲了,请告诉我,故意泄露消息的是哪些人?他们是不是还在外头?”

    阮玉道:“您是要”

    “抓住一个送到索尼面前,索尼的仇恨会更深。”

    阮玉抬手往胡同外一指:“咦,你瞧。”

    李燕月随着阮玉所指望去。

    只见对街一家客栈里走出个商人打扮的汉子,顺着廊檐正往北走。

    李燕月道:“那个就是?”

    “是其中的一个。”

    “他在客栈里传话?”

    “少令主,客栈进出的人最杂呀。”

    “谢了,兄弟,我现在找他去。”

    李燕月拍了拍阮玉,转身走出胡同,走向对街等到过了街恰好落在那汉子后头,他迈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