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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深夜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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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魔可可对这位花师叔了解的不多,当她被父亲丢到凡心学院时,这位师叔早已出了师门,闯荡于江湖。她对他的了解不过基于师门长辈的偶尔提起和那些江湖中的传言。

    虽然从未看过这位师叔,但花太闲在她心中却时常是宛如神明的存在。这是一个几乎已经完美的男人,正直,多才,天资聪慧,他没有父亲的偏执,也没有李师叔的浪荡,更没有外公的顽固。跟他在一起不会感觉到有丝毫的压迫感,如沐春风。

    踏仙路不入仙门,在人族军队中屡立奇功,更是在而立之年便做了那位高权重的镇西大将军,虽然他最后叛出了人族,但魔可可始终认为这都是那腐朽的周皇朝逼得,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花将军的本意。

    身后的喧闹声已渐渐小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好远。花太闲听着身后清脆的脚步声,脸上渐渐浮起一抹苦色。魔可可是他二师哥的女儿,他实不愿伤害她,但楚妖后的叮嘱还在耳旁,作为一个上门女婿,他没理由也没资格拒绝这份差事,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他妻子六勺的意思。

    原来自小白和孔蛮儿从轩皇残界回归妖族之后,六勺发现这小白一改原先活泼好动的性子,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自己去找她谈笑时也是强颜欢笑,那笑容仿佛是硬挤出来的,眼中也时常噙着一抹泪花,六勺几次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白总说无事。六勺还以为是胡佑和小白吵架了,小两口吵架嘛,再正常不过的事,过几日便好了,自己这个做姑姑的也不好多问。

    又过半月,这小白竟毫无征兆的病倒了,脸白如纸,药不入口。这一下整个妖皇城可炸了锅,惊动了王妃胡秀秀和妖太后楚江伶。她们几次问小白发生了何事,可小白就是闭口不言。无奈,她们将同小白一起去了轩皇残界的孔蛮儿找来,孔蛮儿原本答应小白不说那魔女和胡佑之事,但到底年轻的她架不住胡秀秀和楚江伶的再三逼问,终是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得说了出来。

    这可气坏了胡秀秀,此刻的她仿佛化身成儿子婚姻的扞卫者,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来破坏她儿子刚刚组建的小家庭。同时她大骂胡佑没出息,若不是众人拦着,她恨不得用她那一双小脚走上万里路来到胡佑面前呼呼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当时花太闲也已回归,这俩护短的婆婆和祖母便让花太闲将这万恶魔女的身世详详细细地说出,此时花太闲才知原来胡佑和魔可可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二人听了魔可可的身世,虽也心疼其命运波折,但小白的病情还是让二位妇人硬起心肠来,当然,她们不会为了可怜一个陌生人而不顾自家媳妇的性命。

    胡秀秀要求找到那魔女,告诉她胡佑是有妇之夫,不要再纠缠于他。楚江伶更是用功逼出了一缕凤凰真血,她不愿以势压人,她给那魔女这滴凤凰真血去救其死去的母亲,换她对胡佑的放手。楚江伶觉得自己够有诚意了,要知道这世上凤凰不到一手之数,而经历过涅盘重生的更是只有她这一头,唯有重生后的凤凰之血才对亡体有用,足见其珍贵。

    这份棒打鸳鸯的差事自然落在了花太闲的手中,妖族中也只有他最适合这份差事。

    魔可可感到很奇怪,这花将军把自己叫出来闷头走了这么远的路却是一句话不说,她正想开口,面前的花太闲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可…可可姑娘。”

    花太闲只感觉自己的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艰难的开口道。

    “师叔,你直接喊我可可就行,你是我父亲的师弟,又是胡佑的姑父,加上姑娘二字显得太生分了些。”

    魔可可微笑开口道。

    “可可,你还是同胡佑断了吧。”

    花太闲终是说出了这句他最不想说出的话,他把眼睛移向别处,他不敢看魔可可。

    沉默许久,魔可可终于回应道:“为什么?”

    花太闲复又把目光移回了魔可可身上,看其神态自若,表情平淡,不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他最怕魔可可在他面前哭泣,好在此女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很多。

    “哎,你和胡佑的事妖族已经知晓了。”

    花太闲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小白姑娘说的吗?”

    “她不肯说,哪怕郁郁成疾都不肯说,是楚太后逼问孔蛮儿得知的。那滴凤凰真血便是楚太后的,她老人家愿以这滴真血换取你对胡佑的放手。可可,这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你不如……”

    花太闲还想开导几句,却被魔可可打断了,她笑着对花太闲说道:“师叔无需宽慰我,我同意放手,用一个失去恋人的小小代价换取复活我阿妈的机会,这怎么说都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我又不是那不知好歹胡搅蛮缠的人,我保证,从此刻起,我再也不会同他有任何瓜葛。”

    话毕,魔可可转身向回走去,她必须马上转身,她已控制不住那即将决堤的泪水,她怕花太闲看见自己的软弱和悲伤而误以为她不舍得放手。她甚至连个擦拭眼泪的动作都不敢做出,她知道花太闲仍然在身后看着她。任凭那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在脸庞滑落,有些打落在脚下的青草上摔成了八半儿,有些则流到了口中,很苦很涩。

    “可可姑娘!”

    花太闲的声音复又在身后响起。

    “师叔还有何吩咐?”

    魔可可停了脚步,身子却没转过来,仍是背对着花太闲。

    “还请你找些理由让胡佑彻底断了念想。”

    花太闲开口道。当然这不是花太闲的意思,而是其妻子六勺的意思。这胡佑从小几乎是六勺带大的,她了解自己这侄儿的脾气,若是魔可可这般不声不响的走掉,他必会找到天涯海角。相反,若是魔可可主动提出和他分手,他必不会死皮赖脸的追撵。

    “好的,我知道了。”

    看着魔可可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花太闲叹了一口气。

    …………

    当魔可可回到那几间小屋时,早已曲终人散,众人已回各自的屋中沉沉睡去。空旷的庭院顿时让魔可可感觉到一抹孤独和没落。她先是轻声走到其父的房间中,一股浓浓的酒气弥漫屋中。杨万里四脚八叉地趴在床上,脚上的鞋还未脱,口中不知在喃喃说些什么。

    魔可可上来先将杨万里的鞋脱去,然后又用力摆正他的睡姿,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其身上,“姿儿,你马上就能复活了!”突然杨万里大声说道,而后便响起了轻轻的鼾声,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是的,父亲,我们一家人马上就可以团聚了。”

    魔可可轻笑地说了一句,帮杨万里盖好被子后便关门走了出去。

    魔可可站在胡佑所居的屋外良久,魔铁的鼾声如雷,哪怕她站在屋外,那鼾声仍然穿过墙壁震动些她的耳朵。她踌躇不决,她几次想把胡佑叫出来,可每当手快要碰到那木门之时又悬停在了空中。

    几声驴叫绕入耳中,魔可可转身看去,月光下,那小青驴仍然未睡,悠闲地啃食着青草,长长的耳朵不时调皮地打个摆。

    魔可可行至那小青驴身边,伸出素手温柔地抚摸着其颈间的毛发,小青驴则亲昵地用头蹭着魔可可的手臂。

    “还是你过得好,每日只管吃好睡好,不用为情所累。”

    话毕,魔可可又转身向其母停放的灵堂走去。

    打开门,昏暗的烛光摇曳,魔可可急忙转身将门关上。她先是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而后一步一步行至母亲的棺前。冰棺丝丝寒气缭绕,一身新衣的母亲渐渐映入魔可可的眼帘。

    魔可可趴在棺壁上,仔细地端详着她的母亲。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仿佛安然入睡,脸色较常人苍白了一些,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一双手交叠在胸前,修长,洁白。

    “阿妈…”

    点点泪水打在冰棺上,瞬间被冻成了冰棺的一部分。

    魔可可急忙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去,露出一抹微笑说道:“阿妈,小可想你,小可心中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阿妈,你猜猜小可现在的师父是谁?嘻嘻,你一定猜不到,还是女儿告诉你吧,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要做出吃惊的样子。我师父便是我小时候你时常同我讲他的传说的魔祖,怎么样?!女儿是不是没有给你丢脸。等你醒来后,你一定会为我骄傲对不对?”

    “阿妈,等你醒来之后,我想吃你包的饺子,喝你炖的鱼汤,还有还有,你剪的窗花,缝的漂亮衣服,女儿统统都要,我还要你给我讲故事,讲魔祖的故事,什么?!你说累,哼!你狠心不管女儿数十年,你说你是不是欠女儿的。”

    突然魔可可又哭了起来,她双手用力得捂住自己的嘴巴,晶莹的泪水从手上滑落,她怕自己的哭声被别人听到,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哭声,纤瘦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不!是女儿欠你的!当初我不该吵闹着让你带我去走姥姥家,我以为我的外公也同别人的外公一样,慈祥和蔼,会给我拿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意儿,都是我的错,你若不去便不会被外公囚禁,便不会死。我知道这些年父亲是恨我的,他恨得对,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把家人都带入不幸的扫把星,我所受的苦难都是活该的,阿妈,我愿用一生的幸福来赎罪。”

    “当当当。”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魔可可转头望去,昏暗的烛光下门上有一抹不太明显的人影。

    “可可,是你在里面吗?我…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了胡佑的声音。

    魔可可急忙擦干脸上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定之后,脸上换了一副冰冷的神态,她语气冰冰地说道:“进来吧。”

    “嘎吱。”

    胡佑推门而入,脸上一副担心的神态:“可可,我方才在屋外……”

    “胡佑,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