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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弹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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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岁的温若依虽已亭亭玉立,但却还只是小丫头的青涩模样,可是南忆已经成长为风度翩翩的绝色少年。英挺的身姿,坚实的臂膀,既不柔弱也不健硕,他练功时半敞着胸怀流汗的模样,引人无限遐想。她每每目睹后,都情不自禁的指天发誓,南忆,你的初吻一定是我的,初ye可以给别人。

    从宣都回来的五年里,她亲手做了绣着雪花图案的面纱,而且还学了一套大有来历的轻功。

    这套轻功的创始人是逍遥派里天资最好,武学造诣最高的一人,近千年来无人能望其项背。这一点着实让温若依吃惊不已,原来逍遥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已经能传承了上千年。

    那个创始人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从小相依为命,但她自小身体孱弱不宜学武,但是天资聪颖擅长奇门遁甲、铸炼玄黄,小时候出门都是由他带着。可是由于她没有一技傍身,长大后就很少下山,但她很希望可以自由出入逍遥峰,和他一起游历江湖,因此他每次下山,她就会整天整夜的坐在逍遥崖等他,很是可怜。

    他偶然知道后心疼不已,用了半年的时间,针对她没有内力的,体质虚弱的特点,研究出一套专门适用于出入逍遥峰的轻功,专攻跳跃、纵身这类轻巧技艺。她学会后非常高兴,特意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只可惜这套轻功仅适用于攀高越远不适合对战,所以后世弟子修习的很少,渐渐被人遗忘,名字就更是无人知晓。所以温若依便有幸为这套轻功重新命名,云渺山逸云渺仙,云渺仙驭云渺步,她的绰号既然是云渺仙,那看家本领自然就叫云渺步了。

    玄风说这些都是他师父偶然间讲的,他师父很少提起过往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提到这对师兄妹。温若依追问他们的结局,但是玄风摇头说无从得知,让她有些遗憾。

    学轻功的第一天,二人定了一个赌约,玄风当时用了四年的时间跃上这个云杉。所以,她决定用三百六十四天,比他少一天,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玄风走后,温若依就静坐在云杉下冥想,默念着他教的心法。突然身后传来银铃般的声音,“你快点,快点呀!晚了师父会骂的,还会罚你跪院子的!”

    她转身望去,云杉林通往陋室铭的路上,一个男孩正背着一个女孩走过去,而他们似乎没看不见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跪院子就跪院子!反正是你陪着。”

    “你怎么那么坏,受罚干嘛拉上我?这不公平!”

    “谁叫你非让我背你的,你那么重我怎么跑的快?”……

    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他们的容貌,而且他们走了半天却好像还是在原地踏步,他们是谁?逍遥峰还有别人?在逍遥峰上住了四年多,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陌生人,心里好奇想要过去看看。

    刚一起身,她就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似乎一点重量也没有,而且,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视线陡然升高,就好像在半空中一样。

    “啊!”一声惊呼,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屁股着地的瞬间就觉得好像骨头裂开了一样疼,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刚刚她一直坐在地上怎么会一下子就,就飞了起来?不是飞而是跳了起来。

    温若依仰头看去,那两个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后来她去问玄风逍遥峰上有没有其他人,玄风的回答很干脆,逍遥峰上只有三个人,把她吓得够呛。后来每次习武,她都拉着南忆作陪,那两个孩子就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小女孩的那句“师父”总令她惴惴不安,逍遥峰是逍遥派的隐匿之地,他们口中的师父会不会是逍遥派的?如果是,那岂不是已经死了若干年的灵魂?难道因为她自己的诡异的身份,所以才会招来这些灵异现象?

    三年后的某日,她正在云杉上看云彩,南忆就匆匆赶过来。

    “依儿,快下来吧,已经很高了,今天师父回来,我们早点回去。”

    “你上来抓我呀!抓到了我就和你回去。要不然你就背我回去,怎么样?”她赢了赌约,但她没有马上提出要求,而是让玄风记得欠她一件事情。

    南忆叹了口气,单手一撩下摆,平地蹿起十米多高,脚尖轻点树干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她眼前。

    她见状,仰躺在了树干上,望着天空,声音空灵而悠远,“忆,这里的云可真美,为了能和你一起看云,为了你的武林大业,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依儿,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我也不想当什么大侠。我只想打赢师父,然后带着你回文都,让你看看我宫里的梨园。”

    “还有带着我去见爹娘对吗?”她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直白的说出南忆特意隐去的那句话。

    这些年,时间不但没有磨灭他心中的过往,反而更坚定了他的意志,他要回文都,“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此时的温若依不再天真的认为可以改变南忆的想法,她能给他家的感觉,但是却不能取代爹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就是说,这个家不完整,所以除了陪着他共同面对,她别无他法,但是她仍然要为他留一条后路。

    “嗯,等你打败了玄风,我们就一起回去。但是,如果我们回去后日子过得不开心,你就要和我一起离开,我们还是要去闯江湖行吗?”

    “好!只要我们回文都见了爹娘,是去是留都凭依儿做主。”

    他只想回文都把谜团解开,只想看看爹娘,其他的都无所谓,他没有当皇帝的心,所以,如果能带着她游历名山大川,过逍遥惬意的日子也不错。

    “那我们说定了啊。”她从树干上一跃而下,落地便跑在了前面,时不时回头喊道:“只许用我的云渺步,不许用别的!那样不公平!”

    密林深处有一双眼睛看着嬉笑追逐的两个人,嘴角微微翘起,“云渺步吗?好名字!也算没辱没了这套功夫。哼,没想到你也是个鬼精灵的丫头,不过可惜,你的时间似乎不太多了…”

    云卷云舒,潮起潮落,弹指间,已千年。

    初冬的日子虽然飞雪漫天却不怎么冷,尤其是这样明月当空却飘着雪的夜晚,更加让人觉得富有诗意,此刻一定有很多迁客骚人月下独饮,乡愁也好、思人也罢,总归都是酒断愁肠无心自醉。

    逍遥峰上,一道紫色的身影月下疾驰,在密林怪石的掩映之下,那道身影忽隐忽现,越发凸显其身法的轻巧敏捷,乍一看去,绝对会认为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其实身怀绝技还算勉强沾边,至于武林高手则是无从说起,虽然“云渺仙”这个名号已经起了好些年,但是知道的,也只有这逍遥峰上的两个男人和一群飞禽走兽而已。

    十二岁的温若依背着个小包袱一路狂奔,今夜是她“离家出走”的最后机会,过了今夜南忆“樊若剑”大成,她就再也别想有一个人落单的机会了。

    樊若剑是南忆根据“无名剑法”和“樊若神功”自创的一门绝学。

    “无名剑法”是逍遥派的绝学之一,共七七四十九式,而且可以从中演化出无穷无尽的招式。更神奇的是,一本剑谱,三个人悟性不同的人可能练出三套不同的剑法,正因为如此,南忆才苦练这套剑法,并希望用这套玄风不会的武功,赢得下山的机会。

    他自十岁开始已经苦练了近八年,如今这最后一关就是将他研习的剑招与他所修的樊若功内外融合,达到天衣无缝的境界,练成“樊若剑”。所以,他今晚要在逍遥顶冲破玄关,不能被人打扰,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她在家里等他的好消息,千万不要乱走。

    温若依学会了云渺步后,玄风仍旧不让她下山,而且南忆竟然与他达成了协议,在他不在的时候负责监督她。如今,她只要借着今晚的机会逃走就万事大吉了。可是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两样东西找不到了,面纱和宣灵。

    宣灵是一种乌龟的名字,南忆曾经抓了两只送给她当生日礼物。分别叫小风和小忆,她专门让玄风做了个小竹笼装起来带在身边,喜欢得不得了,就像对南忆和玄风一样。

    她就翻箱倒柜的找,搞得屋里像进了贼一样,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最后也只找到了面纱,竟然被藏在了厨房罐子里。

    她不敢耽误时间,背上包袱一边跑一边骂。玄风!肯定是你教南忆的,你竟然离间我们两兄妹,想让我们反目成仇是不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南忆呀!我们应该一直对外啊!

    一口气跑到逍遥崖边,伸头往崖下一看,她就冒出一头冷汗,下山的念头立马就动摇了,第一次下山就是晚上,能见度不过十米,虽然明月当空,但下雪路滑去异常险峻,万一脚下打滑,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如果直接回去的话,就会变成“离家出走未遂”,一定会被玄风笑掉大牙,后半辈子都别想抬头过日子了,想到这里,她就咬牙鼓足了勇气,紧了紧靴子,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飞爪百链锁,一头系在腰间,一头绕在手腕,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崖边,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纵身跳下的那一刻,心想,实在下不去的话,就把自己挂在藤蔓上等着,反正南忆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找的,到时候他自有办法把她给弄上去,顶多就是丢点人,再怎么说也比直接回去好的多。

    她不像应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谚语,所以,每次只敢跳个五六米远,而且都要观察半天,才能确定下一个落脚点,这可真是陪着一万分的小心,丝毫不敢马虎,因此,她基本上是以乌龟的速度在前进,进度十分的缓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