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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失败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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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她在飞扬山庄第一次见到他,立刻被他绚烂的笑容吸引。那时她也爱说爱笑,少年不知愁滋味,于是喜欢上这个玩伴。他比杨飞更善言辞,更懂得讨女孩子欢心,几次她和杨飞闹别扭都是他逗她笑,让她忘记了烦恼。对这样的人不动心真的很难。

    可是,仅仅是有一点儿动心,她心里爱的那个人始终是他啊,为什么他不相信?

    三年前那天的事一直印在她脑海里,随着她今日无意压制一下子全涌现出来,依然那么清晰,仿若昨日。

    那天她回到山庄,母亲拉着她的手说给她找了门好亲事。她脸色立刻就变了,当知道是江南林家时,心里五味杂陈,既痛恨又难过。她痛恨林熙成的提亲,又难过杨飞为什么不来提亲。于是她跑到飞扬山庄。林熙成一直住在那里,她要找他质问。

    “我想和他谈谈。”她对杨飞说。杨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默默走开。那时的她一心想找林熙成,没有留意杨飞的表情,没看到他眼中的伤痛。

    “你为什么要到我家提亲?”柳若云直奔主题,她可没功夫兜圈子。

    林熙成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说道:“若云,我是真心的。”

    “为什么?你明知我和杨飞……”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快乐,和他在一起会吵架。”林熙成打断她,急切地说。

    “不是,不是那样!”柳若云吼道,“我喜欢的是他,一直都是!”

    “哼,那你有没问过,他喜不喜欢你?他若喜欢你怎么不去提亲?”

    林熙成的一句话将她打入谷底,是啊,为什么?他难道没想过提亲吗,还是没来得及?对,一定是还没来得及,一定是的!

    “这不用你管!我要你马上滚回林家,如意山庄不欢迎你!”柳若云什么都顾不上了,指着他大声发泄,她只想要他走。

    “若云,你冷静点好吗?”林熙成拉下她的手,温言道,“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不相信!我去提亲杨飞也是知道的,他若真喜欢你,为什么没有反对?”

    柳若云如遭重创,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林熙成一把将她扶住,两人紧挨着,亲密无间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杨飞的心。他们郎才女貌,多么相配!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林熙成的话她真的不愿相信,但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当她举步维艰地走向杨飞时,她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冷漠。霎时连追问的勇气都几乎没有了。

    “你,你知道他去,提亲了?”

    杨飞撇过眼,吐出的话再次将她击溃:“恭喜你!”

    “杨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柳若云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还是忍着悲痛,作最后一搏,“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为什么不是你去提亲?”

    杨飞神色黯然,以前他是知道的,他们俩心意想通,情投意合,可是,自从林熙成来了以后……他真的不确定了。提亲,他去了,怎么会不去?可是,她父亲却对他说,若云已和林家定下百年之好,让他不要再出现。

    那天他大醉了一场,第二天一早见她和林熙成结伴而来,顿时怒火中烧,当着他的面和她大吵了一架。

    后来林熙成告诉他,他去柳家提亲了。他才知道她父亲说的林家原来是他!为什么是他?曾经亲如兄弟之人,原来竟是背叛他的人!顿时心如死灰,原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带若云走的,哪怕被追到天涯海角。可是,若云要嫁的人是他的好兄弟!让他情何以堪?

    “我只知女人最是善变。对一个不知心在何处的人,要我怎么去提亲?”杨飞生硬地开口,他不敢看她的脸,怕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还有不忍,怕自己控制不住拥她入怀。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柳若云捂着胸口踉跄了一下,没有看到杨飞快速伸出又缩回的手,“好,很好!我真是看错你了!杨飞,你混蛋!我恨你!”柳若云歇斯底里地喊完,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这样很好,从此萧郎是路人!只是,心里的伤痛,却怎么也好不了,即使是最喜庆最隆重的红妆盛典,也掩不去心底的悲凉。

    当她揭开红盖头,看着满眼大红,痛到麻木的心忽然有了决定。她是谁,是如意山庄的柳若云,凭什么就该像个怨妇一样坐等男人的宠幸?

    于是,林熙成进来时,有些惊讶地看到她已经揭开红盖头。红妆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艳如桃李,娉婷身姿款款而来。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素手葇胰轻轻解开他的大红喜服。

    林熙成忽然觉得心砰砰跳得厉害,眼中的炙热无可掩饰,这个翩翩若仙的女子真的属于他了?他猛地一个弯腰将她抱起,轻轻放在红得耀眼的床单上。

    卸下凤冠,松开束发,轻解红衫,林熙成感觉到她的紧绷,他笑了笑,轻吻上她紧闭的眼,呢喃道:“别紧张,我会很轻的。”她刷地一下脸颊绯红,眼闭得更紧了,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林熙成暗吸了口气,他也是第一次,一样很紧张,可是他觉得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然而,就在他积极努力摸索着如何变成真正男人的时候,柳若云一脚将他蹬下了床。坐起紧拉着所剩无几的衣物,柳若云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我还做不到。”

    林熙成深深地凝视着她,很快掩去眸中的恨意,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我会一直等着你。”说罢起身穿好衣服,临出门前又关照她“你早点休息。”

    柳若云咬着唇呆坐在床上,在最后那一霎那,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她心里的那个人,早已深入骨髓,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她和林熙成的约定俗成一直都很默契地执行着,在外人眼里他们俩是鹣鲽情深郎才女貌的璧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而她怀着对林熙成深深的歉意一直努力扮好林夫人的角色。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那日。

    那日,她石化在父亲的书房外,刚才她听到了什么?父亲说他拒绝了杨飞的求亲!还说,若不是林熙成先下手为强,他说不定会考虑杨飞的。原来一直以来她都被蒙在鼓里!她的终身大事啊,竟是被这样欺骗!

    从此后,她就做回了柳家小姐,什么林夫人,见鬼去吧!那个林家,她回得越来越少。至于林熙成,他再也不能踏进她闺房半步。

    可是即便如此,她心里的悔恨和痛苦也不能减少半分。漫漫长夜里,唯孤灯相伴,常枯坐至天明。现在,她已习惯了这样一个人。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柳若云再次如是告诉自己,随后唤来洒扫丫头。“去,把表小姐的屋子收拾一下,再收拾一间客房。”安排妥当,也该动身去辋山别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