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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剑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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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姐姐,后山有一大片竹林,可美了,想去看看吗?”兰馨儿不忍见段子清终日闷闷不乐。

    段子清还是一口拒绝,她到这里来,不过是想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袁弘。后日就是除魔大会了,她正等得心焦,哪里还有心思赏什么竹子!“你们自己去吧,我想休息了。”

    兰馨儿无奈离开。李钧笑道:“上次没看成日落,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兰馨儿闻言又开心起来。“对呀,我们到山顶看日落去。看完日落再去看看若兰姐。”

    这次,他们没有在半山停留,直接登上了山顶。

    没想到山顶上早有人占据了那块突出了岩石。其中一个是柳若兰,另一个中年人,青衣束发,面容瘦削,目光炯炯,正站在她身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你约我到这里来到底想问我什么?”柳若兰问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些年不知你过得好不好?”中年人带着歉意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你已经来过几次了,也看到了,我在这儿很好。不知你还想知道什么?”柳若兰有些不耐烦。此人三番五次闯进别苑,说是她父亲的朋友,又找无数的理由约她出来。若不是抱着找到父亲的一丝希望,她怎么可能答应他。不过说来也怪,这几次出门管家既不拦着,也不派人看着,倒是很放心她的模样。

    “你知道你的父母亲的事吗?想知道吗?”

    “什么事?”柳若兰被勾起了兴致,“你知道什么?”

    中年人叹了口气,目光飘远,仿佛陷入回忆,半晌才说起故事。

    “你的母亲当年是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生得又美,追逐者趋之若鹜。可是她并不喜欢那种世家生活,反倒喜欢在外面游历。最初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也不反对,所以,你母亲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你父亲就是在一次朋友聚会时遇见她的。他们相交两年多,志同道合,相互爱慕。于是,你母亲决定回去和你外祖母坦白,好让你父亲去求娶。你父亲就在他们住的地方等啊等。”

    “等到了吗?”柳若兰不禁问道。

    中年人也不答,只顾接着那个故事。“你父亲等了三个月,终于忍不住了。他要去找你母亲。那时你父亲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知道,他是剑圣。”

    中年人有些意外,点了点头继续说:“不错,是剑圣。他到了如意山庄,见到了当时的庄主和庄主夫人,也就是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然后呢?”柳若兰直觉他父亲不会那么顺利。

    “他被赶了出来,你外祖母说,他们柳家不仅是世家,还是皇亲国戚,岂能和江湖中人结成连理。她还说,你母亲早已许配给庆元公之子,三品的云骑尉。”

    “啊,后来呢?”柳若兰轻呼。

    “你父亲心有不甘,他还没见到你母亲,他想亲自问一问。所以,他夜入山庄。没想到你母亲被囚禁起来了,不过还是被他找到了。”

    “我母亲怎么说?”

    “你母亲也不愿意嫁,她想你父亲带她走。”

    “走了吗?”柳若兰有些紧张起来,虽然知道她的父母亲一定是在一起的,却还是为他们担心。

    “你母亲说离出嫁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只要她假装同意,就能放出去。然后要你父亲一切准备妥当再来接她。

    “快一个月的时候,你父亲来了。可是那天庆元公和他儿子也来了,正巧被你父亲看到他们走进书房。一时好奇,大概也是想见识一下柳家钦定的女婿。结果却被你父亲听到了不该听的。”

    “什么?”柳若兰好奇了。

    中年人却没有回答,继续说:“那晚你父亲带着你母亲出了山庄。不料没走多久就被发觉。于是你父亲带着你母亲东躲西藏,最后隐居在一个小庄子里。”

    柳若兰这才舒了口气,问道:“那柳家最后接受他们了吗?”

    “不想接受也不行了。那日庆元公也在,你母亲与人私奔,就算瞒了天下人也瞒不了庆元公。后来那门亲事也就此作罢。为了你母亲的名声,山庄只能同意他们的亲事。”

    “所以……我母亲就回山庄了?”柳若兰想到母亲住的别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中年人摇了摇头。“不,他们一直住在庄子里。后来你母亲怀了你,生产时却难产……”说到这,中年人声音忽然有些变了,顿了许久才继续说,“她生下没多久就……”

    母亲是因为生她而死的!柳若兰不觉悲从中来,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问:“我是怎么回到山庄的?”

    “你刚生下来没多久,你外祖母找来了。你父亲因为忙着你母亲的丧事,把你放在一旁摇窝里。你外祖母将你父亲引到外面,却让人偷偷将你抱走。”

    “那我父亲呢?”

    “你父亲受你外祖母要挟,不得不答应她的条件。”

    “这就是他不能来看我的原因?”

    中年人心情沉重地点头。“他说他对不起你。”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对她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不要随便给人了。”

    柳若兰摩挲着那块玉,暖玉温润,带着父亲母亲的关爱,温暖着她。

    “我,可以像父亲那样抱抱你吗?”那人忽然开口,眼中满是期待。

    柳若兰一愣,心里有一瞬的不忍,正待她要狠心拒绝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表小姐,三小姐来了,在别苑等您。”管家躬身启禀。

    柳若兰回头望着那中年人,薄唇轻启:“对不起!还有,谢谢!”

    中年人满怀感伤地望着她随管家走远,这才肃容道:“还不出来!”

    李钧拉着兰馨儿站了出来。他也没想过瞒住他,因为他已认出,这个中年人就是山洞里的怪人,也就是剑圣!

    “你们又看了好戏!”剑圣有些不悦。

    这时,兰馨儿忽然叫起来:“啊,是你!”比起那时的长发盖脸,胡子垃渣,衣裳破旧,此时的他束发无须,一身清爽,不知年轻了多少,也难怪兰馨儿一时没认出来。

    “臭丫头,我都不认得了?”

    “你变化这么大,我哪里认得嘛!”兰馨儿喃喃低语一句,问道,“你不是来找女儿的吗,怎么不相认?”

    “终归要回去的,认不认有什么区别?”

    “你还回那个山洞?”兰馨儿很诧异,“那若兰姐怎么办?”

    “她现在在山庄虽然不自由,但无性命之忧,也无衣食之虞,总好过与我在江湖上漂泊。”

    李钧皱了皱眉,并不赞成。“以前辈的武功,保护一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不是吗?”

    “你不会明白。我若带着她,如意山庄必不会放过我们。山庄的实力,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剑圣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

    李钧心里一紧,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联系到林熙成积极处理杀人魔事件,还有剑圣受到的胁迫,这如意山庄是打算称霸武林吗?

    不过,这几年武林中群龙无首,帮派间争斗不断,若有个人主持正义,其实也不是坏事。只是,林熙成,如意山庄,当得起此重任吗?算了,武林纷争,又与我何干?

    “后日就是除魔大会,前辈要走,恐怕也得等大会结束吧。”

    “除魔大会与我何干?”剑圣不屑地说。

    李钧嘴角一扬,轻蔑地笑道:“没有你的威名,如意山庄想统领武林,怕还是差了点。”

    “我凭什么要助他!”剑圣冲口而出,忽然想到柳若兰,急忙向别苑飞驰而去。

    “看来有热闹看了。”兰馨儿俏皮地眨眨眼。

    “那些热闹不看也罢,咱们还是先看夕阳西下吧!”李钧揽过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刚才看剑圣拿了块玉佩给若兰姐,那上面的穗子看着和我的好像哦。”

    “嗯,看来还是得回京一趟。”

    “干什么?”

    “拿回你的玉佩呀,不想要了?”李钧手臂紧了紧。

    “哦。”兰馨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伸手搂着他的腰。心里在说,有你在就好了,没有父母又怎样?

    斜阳脉脉,芳草余晖,看千山竞秀,有伊人相伴。

    红尘漫漫,碧水轻舟,仗剑行江湖,共我醉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