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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夜游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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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康去吩咐下人准备去了,再离开前,老夫人提议叫纳兰康命人去药铺把狗子他们都给喊来,既然是逛街市,一定要人多才热闹。

    纳兰康离开了,钟离陪着老夫人回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老夫人换下了些昂贵的锦衣,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布衣。

    钟离看着老夫人愣愣出神,老夫人走向前,打趣道:“怎么,认不出我了?”

    “不是,不是。”钟离连忙点头,自己这样失神的看着对方,还被对方取笑,当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穿这个合适吗?”老夫人在钟离面前转了一圈,问道,“这可是我二十年前做奶娘的时候穿过的。”

    钟离迟疑了片刻,看着面前的老夫人,虽然是一身简单的布衣,街市上的老百姓都可以买得起的衣服,可是这样普通的衣服穿在老夫人的身上,都掩盖不了那一股……贵气!

    没错,是贵气,就好像老夫人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一样,不管穿什么,身上那股贵气怎么也遮不下去。这样的一个人,二十多年前竟然是奶娘!这算是造化弄人吗?不过现在纳兰康这样好的对待老夫人,也相当不错了。

    很快,钟离和老夫人出了房间去到前厅和纳兰康汇合,纳兰康已经在那等着了。

    “下人就不带了,就我们几个出去吧!”老夫人见站在纳兰康伸手的一众护卫,脸色当下有些不悦。

    “你们退下。”纳兰康吩咐身后的众多侍卫下去,只剩下管家老陈候在一旁。

    “这样才像样。”老夫人笑了。

    一行人出发离开王府,几辆马车悄悄的从王府出去,然后再进入街市前便下了车,有下人专门守候着,下了车的众人,朝着灯火辉煌的街市进发了。

    只有简单的四个人,钟离陪着老夫人走在前面,纳兰康尾随其后,管家老陈跟在纳兰康的旁边。

    纳兰康的那群护卫并没有带出来,但是依照纳兰康这个人的作风,那些武艺高强的手下此刻一定早已经潜伏到了四周,尚未现身的原因,估计就是不想惹怒老夫人。

    街市上人来人往,相对来说男人居多,女人较少,这样的夜市本来出来玩的人就是男人居多,也没觉得奇怪。

    老夫人带着钟离一路走走看看,遇到好看的就会多看几眼,走了很长一段路,看了很多东西,钟离却发现老夫人钟意的东西有很多,可是却没有买下任何一样。

    依照钟离的想法,老夫人若是看上了什么,纳兰康就跟在后面,即便不上前付钱买下这东西,管家也会在后主动将这东西买下。

    可是没有,纳兰康不但没有去买,反而是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只是一路安静的跟在后面,十足的陪护。

    钟离很好奇,老夫人为什么不把东西买下来,可是又不能这样开口去问人,心里奇怪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来。

    “小雨和狗子,那两孩子来了没有?”

    走了一段路,老夫人突然停下,询问身后跟着的纳兰康。

    纳兰康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管家老陈,老陈便上前说道:“老夫人,已经命人过去请,就快到了。”

    “恩。”老夫人闻言,又再度朝前走去。

    钟离跟在老夫人身边一路走,走了一段路后,老夫人停在了小贩的摊前。

    钟离跟着停了下来,才发现这个摊贩所卖的东西,都是一些老旧的东西,大概是从一些老百姓家收购而来的旧东西。

    “老太太,你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真东西,要是喜欢哪样,我便宜卖给你,给我开个张。”小贩见老夫人上前,似乎对他摊子上的东西有兴趣,当下便做起了生意。

    老夫人没有开口,上前弯腰蹲下,开始一样一样的看了起来。

    钟离跟在一旁,也跟着蹲下身子,看着摊子上的东西。

    老旧的东西,有一些瓷器,也有一些首饰,不过看年代似乎有些久了。

    “老太太,你可真识货,这个瓷器可是有百年的时间了,你若是喜欢我便宜卖你,今天我就开张了。”小贩还在那说着,见老夫人的手一直抚摸着其中一个花瓶,便开始推销起其他的几个花瓶。

    老夫人只是笑笑,并没有买的意思。

    钟离等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老夫人的动作,先是在瓷器上看了半天,然后又去看了一些农家用的工艺品,都没有多家留意,后来又把目光落到了那些首饰上。

    老夫人蹲在这看东西,纳兰康也没有走远,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管家老陈到是离开了,估计是去看看小雨和狗子他们来了没有。

    老夫人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一对翡翠耳环上,简单的耳环,一对翠绿色的珠子简单的垂着,很漂亮,尤其在这样的夜色下,再加上灯光的映射,越发的璀璨。

    这个东西很漂亮,只是对于王府来说,这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难道老夫人要买这个?

    就在钟离迟疑的时候,老夫人将那对翡翠耳环拿了起来,询问摊贩:“这个东西如何卖?”

    小贩抬头见老夫人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僵持了一会,伸手比划出了个二的手势,“二两银子。”

    在这个朝代,不管再穷的人家,家里都会置办一些简单的收拾,耳环也好,手镯也好,都会有,再者不是金的就是银的。

    用二两银子去买一对耳环,其实并不算贵,当然这要看是谁来买这东西,如果二两银子放在王府那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但要放在平常百姓家,那还是一个大的数目,而且还是拿去买一对普通的耳环。

    老夫人将耳环握在手中,站了起来,看了眼旁边紧随着起身的钟离,微微一笑。

    钟离愣在原地,依旧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要买这东西,王府里什么样的金银首饰没有,老夫人为何会喜欢这个?

    “康儿,阿娘钟意这个。”老夫人回头对着纳兰康说道。

    “知道了。”纳兰康说完,便走上前,从衣襟内拿出了银子,递给了小贩。

    “好嘞,客人你若喜欢什么,尽管挑选。”小贩接过银子乐开了怀,这买卖东西遇到这样喊价多少就给多少的主实则不多,小贩自然高兴了。

    钟离注意到,纳兰康在付钱的时候用的是碎银,并没有豪爽到突然甩出数百两银子的阔太手法。还真是心细,知道要出门,故意带了散银出来。

    老夫人拿了东西便走了,钟离只好跟上,纳兰康自然尾随在后。

    直到走出去好远一段距离,钟离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了老夫人。

    “雪姨,你为何会买这个东西。”

    钟离将刚刚老夫人耐心挑选东西的一切全看在了眼里,而且老夫人似乎很喜欢这东西,当然最让钟离不解的就是,明明王府中要什么稀世珍宝都应该有的才是,为何老夫人会喜欢这样的一个普通东西。

    老夫人闻言,将手打开,手中中赫然放着刚刚买下的那对翡翠耳环。

    “钟离,这东西怎样?”

    “很漂亮。”钟离如实回答,“只是,这样的东西似乎很普通,对于王府来说似乎不值得一提。”

    “没错。”老夫人笑了,“可是这东西却有纪念意义。”

    “为什么?”

    “因为……”老夫人抬起头,向钟离讲述了这个翡翠耳环的故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个什时候还在落难的时候,我当了康儿的奶娘之前的事,那段时间,我唯一买过的耳环就是这样的一对。”

    “我明白了。”钟离低声道。

    “所以,刚刚我看到这东西,就莫名觉得亲切。”老夫人把玩着手中的翡翠耳环,看得相当入神。

    钟离搀扶着老夫人一路往前走,走了一会儿,老夫人突然停下脚步,钟离只好又停了下来。

    “又要看什么吗?”

    “钟离……”老夫人突然伸手拉过钟离的手。

    钟离愣在原地,不知道老夫人要做什么。

    “这个送给你。”老夫人将那对翡翠耳环递到了钟离手中,还怕钟离不收,忙解释了下,“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我觉得很有意义。”

    “希望你喜欢。”老夫人收回手。

    “雪姨……”钟离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天之后才道了句;“谢谢。”

    “姐姐……”

    “钟离姐……”

    正在钟离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钟离回头,见到小雨和狗子正朝她这边跑来,狗子娘在后面追着跑,还伴随着管家老陈。

    “小雨……”钟离迎上前,等着小雨和狗子跑到面前。

    “姐姐,原来是真的。”小雨跑上前,拽着钟离的手就是不放。

    “钟离姐,刚刚这个老头跑去接我们,说是来见你,我以为骗我们的。”狗子说道,“要是这老头骗我,我一定揍他。”

    狗子说着还故意比划了一下动作,搞得紧随而后的管家老陈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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