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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七章: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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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一日三餐外,翠竹峰上的筑基弟子极少碰面,女修毕竟不是成天串门子闲聊八卦的大妈,更不会随便乱闯别家楼阁,因为这容易惊扰对方行功思考。

    “难道又有新来的外门弟子?”此念头在秦梦琉脑中转过,毕竟那些新进的外门弟子常惹麻烦,她也算是见惯不惯了。

    “算了,责骂几句就是了……”如此想着,少女快步上前,推开窗格向楼下望去,预备训斥几句作罢。

    可还没待少女探出头去,窗外便冲来一道绿线,恍惚间划向秦梦琉颜面,激得她指尖一紧,身躯霎时后仰,如同做柔韧体操般侧身避让,额迹冒出点点冷汗。

    难道,翠竹峰被贼子摸上来了吗?

    “不,不是剑光!”紫眸立刻做出判断,惊鸿一瞥中,只见那绿线正不停弯曲,仿佛并非死物。

    它看来就像是,就像……

    “缚!”不曾多想,秦梦琉下意识探出掌心,瞬间施了道法诀,照向眼角处逃逸绿线。

    掌心照射锥形黄光,就如黑夜亮起的弧光,瞬间照亮屋中的游窜入侵者,并为其套上枷锁。

    “啪~”绿线僵硬坠落,就如同被黄光石化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嗯?”女孩眼前一亮,望着绿线真容,有些好奇道。“这便是飞蛇吗?”

    翠竹峰上既然多竹木,寻常虫豸走鳞自然不少,更有几种罕见飞蛇往来林间,往年也常有飞蛇旅居进楼阁,咬伤外门弟子的传闻。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让秦梦琉正巧碰上,而且此飞蛇块头看来还不小。

    尽管叫飞蛇,可它们并未生有翅膀,也更不会飞翔,仅只能借助气流顺风滑翔的鳞类罢了,严格意义上讲,它们应归于树栖蛇类。由于要借助气流滑行,故此飞蛇多半不大,长不过三尺,粗仅止数寸罢了……

    不过,眼前这条大根的家伙绝对是例外,它至少长及五尺以上,除腹下是细密白鳞外,全身覆盖有菱形绿鳞,眼瞳是冰冷的暗金颜色,唯有叉状红信不断来回舔缩,似乎在证明它内心紧张。

    “雌的吗?”秦梦琉衡量下飞蛇头尾,盯着它肥硕腹部,心中暗暗揣测。

    通常而言,野兽中多是雌性比雄性强壮,尤其是蛇鳞这类冷血动物,雌性体型远大于雄性。它们食量更多,胃口更大,性情也更凶残,甚至有不少雌蛇在交/配后直接拿雄蛇填肚皮,端是循环节约的典范。

    “算了,还是杀掉吧,晚上吃蛇羹汤好了……”如果是毛绒绒的可爱小动物,秦梦琉也许还会饶它一名,奈何面前是条冰冷湿滑的长虫。它有毒无毒先不说,但看外形实在不符合美型标准,外带偷袭蛇吻,好感度直接降到仇恨,致使女孩决定早早超度。

    下一瞬,秦梦琉右手掐

    诀虚抓,真元灵气顿化作猛兽般厉爪,相隔十余尺距离,狠狠拧向绿蛇头颅。就像铁锤砸落铁毡,那青绿蛇头瞬时碾做血肉模糊一块,骨头眼球脑髓血肉什么的全搅糊涂,分也分不清,惟剩下大半截抽搐蛇躯,在神经传导下缓缓扭动,堪比中学生物课上的针刺青蛙实验。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长得太没人权了……”望着断头蛇尸,女孩轻叹了口气,摇晃下纤长脖颈。

    当然,秦梦琉也曾考虑过是否放生,按照某猪角因缘定律,指不定几百年后这条被放生的绿蛇会化形做绝色美女,取个叫小青什么的名字前来卖身报恩凉被窝。呃,顺带故事猪角幸运值魅力值双高的话,指不定还能摸得买一送三大奖,附加攻略白衣御姐男装丽人什么的剧情,也不是不可能……

    可秦梦琉再做考虑,假设真这般发展下去,后面要跳出个若干个秃驴道士该咋办?总不能让他们喊自己“师太”,届时搞出十几个感情戏版本,那真太糟糕了,光用想的都冒出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狠狠心免了吧!

    话说秦梦琉可不想学狗熊掰玉米,吃一路丢一路的,她要先找个装玉米袋子的说。

    长吁口气,将这些乱七八糟想法抛开,眼前木地板上留有一滩血迹,大半截晃动肉条,颇有神秘杀人分尸案现场底蕴,叫女孩脸皮不住抽动。

    显然,这不是被气的,而是被腥臭气味给熏的。

    “腥气……”尽管都说蛇血大补,可那味儿实在叫秦梦琉闻不习惯,况且血泊里不住扭动的条状肉体,更让少女联想起触手类怪物,她着实不想吞下肚添堵。“还是全部扔掉吧,丫太恶心了,重口味什么的,最讨厌了……”

    受心理因素投射,少女/干脆连蛇羹汤也懒得喝,直接用术法化形手掌,抓着整条蛇尸往外扔,半点不曾怜惜。

    “回来!”可就在蛇尸要抛出外面的那一刻,秦梦琉忽又改变主意,以隔空手掌将其硬生生拖将回。

    为什么呢?难道女孩又改注意了?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心窍处血脉不停加速,从动脉涌向秦梦琉头颅,为眼白染上越来越浓厚的血色。直觉告诉她,似乎这蛇尸有些不对劲。

    很快,五彩清晰的视野被扭曲,化作渲染般诡异色块,映入秦梦琉眼帘。

    地板是冰冷的蓝色,血泊是黯淡的黄色,尸体是稍显愉悦的橙黄色……不!不对,里面还夹杂有红色,艳丽夺目的红!

    “不会吧,蛇也能腹内生子?”印象画派风格的写意中,一根细细红线在尸体内蜷曲扭动,惹出秦梦琉连串低语。“喵的,这是飞蛇又不是蝮蛇,蛇类不应该都是卵生的吗?又不是蟒类,难道这肉/虫上辈子姓斋藤……”

    可还没等女孩想

    明白,细细红线就开始嗜咬起自己母亲的尸体,不知名蛇婴从腹底白鳞间撕开一道裂口,探出小小的三角形脑袋,它头上边还裹着层湿润胎汁,无意间自蛇信处滴落。

    白蛇,它是一条罕见的白化种蛇!

    半尺来长,小指尖宽,那缓缓游移的湿润身躯上,正竖着对红宝石般剔透无暇的眼瞳,隐隐折射出鲜丽光芒。此刻,小蛇全身被柔软的纯白色鳞片包裹,就仿佛穿着件西式婚纱一般,庄严,圣洁,愈加体现出冷血物种的无情。

    “喵的,有没有搞错啊?不是青蛇白蛇姊妹配怎么成母女井了……”秦梦琉心中暗暗嘀咕。

    心跳声渐慢,一缕缕血色从眼白褪去,女孩眼眸开始更换颜色,显出名为“观气之术”的淡淡虹膜。

    “嗯,居然还是妖兽!”眨眼功夫,事实便不可违逆地摆在秦梦琉面前。这条白鳞小蛇,即便稚嫩幼小,可身上的确散发有淡淡灵气光华,位属妖兽之列。

    “要留下它吗?看起来还算可爱啊~~”秦梦琉蹲下身子,有些踌躇不定。

    尽管她不喜欢这类冷血动物,可小白蛇样子的确实属可爱,比那条青色飞蛇要有人权多了。即便蛇类大多没有所谓的认母错觉,可日后好好饲养调教的话,未尝不能为自己所用。

    再说自己已经咔嚓掉小青了,难道要连小白也咔嚓吗?这不真成法海师太了-_-

    “嘶嘶嘶~”小白蛇在血泊中游转数圈,终于摇摆腰肢,向屋子里最明显的活物靠拢。

    显然,它将秦梦琉视作“母亲”,或许妖兽的早慧带给它认母错觉,使其不停向“母亲”发出饥渴哀鸣,祈求食物。可惜,面前迟疑不决的高大活物,始终不明白小白蛇需要些什么,只悄悄用手指捻着它头。

    “叫你什么好呢?”秦梦琉心中已隐隐有饲养意思,开始为自家宠物斟酌名字。“白素贞神马的不吉利,干脆就叫‘小白娘’得了,以后再养只猫咪叫‘西贝’,这样就圆满了……”

    可是,更惊人的情景发生了,小白蛇在游移片刻后,终于止不住饥渴,再度扎入亲生母亲腹腔,不停吮吸吞噬养育它成长的母体血肉。而且,伴随吞入腹中的血食,小白蛇原本湿润柔软的鳞片也开始变得干燥,变得狰狞,被鲜血染成红色。

    “嘶——”秦梦琉倒抽一口凉气,身上不由泛起鸡皮疙瘩,有一种立刻将其击毙的冲动。

    当然,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一种无法掩盖的排斥感。即便杀死这条母蛇的正是秦梦琉,可她依旧无法接受小白蛇的做法,那种纯粹而现实的生存观念,吃母亲尸体果腹的行为。

    现在,少女无比确信,这条白蛇是妖兽,它是天生的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