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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五十五章: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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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上去姐姐家,喵呜呜,故此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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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这么认为吗?”云鹤天对煞气视若无睹,直言不讳道。“认为我云家会短视到‘背信弃义,给自家盟友下刀子’这个境地,又或者你认为当初的‘意外’,是我云家所为?”

    面对这番狡辩说辞,秦梦琉轻哼一声,执拳冷笑道:“你这算是辩解吗?可无论再怎么舌灿莲花,你们云家终究参与了……”

    “这——”

    力发心意,丹田真元旋传足脉,劲透尺许。

    “——便是你们的罪业!”

    整条铺路青岩瞬间碎裂,沿少女脚踩的蜘蛛线,噼啪作响,化作一堆不规则砾石。

    无人声,无语声,小场正中,惟三人孤独站立,气压低旋,转作金风削切声声。

    风,越刮越急,天色被远方飘来的乌云渲染,低低压下。看这气象,恐怕等不多时,便将撒下密集玉珠,溅落碎裂。

    “我不否认,当初秦家灭门时,鹤天亦身列其中……”面对熊熊燃烧的怒焰,云家老祖面色沉静,不骄不躁地继续往下叙述。“但紫霄道友,你就不想知道,四家当初联袂诛杀秦门的缘故吗?”

    缘故?那还不是因为秦鸣嫡痛失元阳,筑基无望。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修真世界里,弱小便是原罪,弱小却占据超乎地位的资源,那便更是取死之道!

    当豺犬老到连威慑抵抗的爪牙都失去时,遭遇强者狩猎是理所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人如此,宗门如此,家族亦如此!既然秦家早晚都要没落,不如先下手为强,四家瓜分不留外人的好……

    瞧见少女讥讽颜色,云鹤天合眼低语:“当初齐、李、徐三家联袂上门,说要斩妖除魔,讨还公道,说是贵家秦鸣嫡‘以淫邪手法强夺余雪琴贞操,而且事后杀人毁尸企图蒙混过关’……”

    隐藏的历史被翻开,秦梦琉眼神亦由讥讽骤变为凝重,贝齿清洌道:“说!将当时的一切都说清楚,我自会查证。”

    “如君所愿!”云鹤天拱手搂须,抑扬顿挫地说了下去。“当时我代表云家与齐家主齐云翰,李家主李彻,以及徐家长老徐良会面交涉……”

    “言过数句,那齐云翰便将话题扯到神秘失踪的余雪琴身上,提醒我说,这余姑娘娘家势力颇大,老祖还是括苍派的某位金丹真人,对她颇加宠爱,要是被知道族中闺秀在我们玉霞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三家上门前早商量好的了,把罪名安秦家头上,是吗?”暂且打断叙述,秦梦琉冷冷插话道。

    天颜,越来越阴沉,风声凄厉吹着,预兆暴风雨即将来临。玉霞城中,有不少人家已赶着收拢衣被,更有不少小步奔跑回家,怕浑身淋湿的孩童。

    “当时摆在我面前的选择,仅有两条。”云鹤天没直接回答,仅点下头,提取往昔回忆印象。“要么是拒绝与他们一道,届时被冠上‘狼狈为奸’名头,独自去承受金丹真人怒火……”

    “哼,你当然不会选择这条。”女声清冷,饱含秦梦琉对圆滑处世的厌恶。

    可设身处地思考,又有几个筑基修士能挺直脊梁骨承受?他云鹤天毕竟是连名号都没有的外门筑基弟子出身,

    上头的栖霞派又岂会为区区一个玉霞云家,得罪联盟宗门里的金丹真人?错杀就错杀,即便整个云家全部家身押上,也不及金丹真人的一个口头承诺。

    “是的,为了云家,我不可能对抗齐、李、徐三家联手。”声音淡淡继续,孕育无奈和忏悔。“所以我选择参与进去,秦家一倒,无论我云家是否愿意,都不可能放任其余三家靠嚼尸体来壮大,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下一个被吃的就会是他们云家!这就是被伦理规则掩盖匡正的丛林法则,人吃人的血腥盛宴!昨日的盟友,或许会成为今日的敌人,要知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他们的姿态,完全取决于你的力量。

    强壮的狮子,会轻松驱散鬣狗,但衰弱的狮子,只会成为鬣狗贪婪眼神注视的目标,最终成为它们口中食量。

    你越强,附庸和盟友便越可靠,他们越想要依附在你身边,而不是傻乎乎地对抗。绝对的英雄和绝对的蠢材一样,都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趋利避害永远是绝大多数的选择,是普通人逻辑回路的概率判断。

    “你就只做了这些吗?光凭这些无意义的说辞,想来劝我高抬贵手吗?”秦梦琉眼中没有怜悯,望着面前垂垂老矣的云家长者,少女就如当初对方未怜悯她一样,语气冰寒,如刀似剑。

    是的,少女终究不叫埃德蒙·唐泰斯,她不是大仲马笔下内心仁慈的基督山伯爵,她是从所罗门炼狱爬出来的未死者,是名为秦梦琉的死刑处决者,她的复仇道路上,不容许有“宽容”两字存在。

    雨,一滴滴淋下来,打在尘埃砾石上,溅起千万肉眼无法觉察出的粉末,飘飘荡荡,而又纷纷坠落。哗哗声从轻微到密集,拍打三人鼓膜,传响电光雷影。

    没有谁退出,亦没有谁淋湿,纵使修为最低的云姚成,都随手掐出个法诀,化作丈许青罗伞,撑立头顶。

    “当然不是……”探手入袖,云鹤天缓缓掏出一枚储物袋,抛向对方道。“我明白贵母女有高人相助,必能逢凶化吉,可有些事情想必道友会很感兴趣,不妨看看。”

    风儿轻托这是个无品级的储物袋,交到秦梦琉手中。握住神念微扫,便晓里面仅蓄有部分书稿和几轴画卷,看不出什么名堂潜伏。

    “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直视秦梦琉紫眸,云家老祖轻言慢语道。“有些事情,事后查探比事前查探要容易得多,我云鹤天当初是被齐云翰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任何事情都有时效性,阴谋也不例外。”

    阴谋,齐云翰!从只言片语里,少女嗅出浓浓暗示,云鹤天在示意,说秦家灭门的真正黑手不是他,而是……

    “水落石出,方见真相!”白须冉冉,气呵断丝,噪杂雷雨声中,辩护者继续发言。“这储物袋里,有我云鹤天对事情缘由的多番调查,包括那位‘该死而未死’的余雪琴小姐……”

    该死而未死!?

    电闪雷鸣,忽然照亮秦梦琉心扉,将疑点一一串联。她皱拢睫眉,给神魂烙上速记术法,迅速查阅起书稿画卷,包括齐、李、徐诸家下人的按印供词,以及秦鸣嫡失身那天,陌生女修进入齐家的例证。

    才仅十数息时间,数十万字的文字材料,便被秦梦琉一扫而空,印刻颅脑。尽管如此做法,会让女孩神魂饱受针扎

    痛楚,导致短时期内心力憔悴,战力下降颇多。可对秦梦琉来说,这样做——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好好好,好个齐云翰!”少女手掩前额,凄厉低笑,散出冻寒万物心扉的悠久长吟。

    风碎,珠散,雷光不再照亮玉霞城垣,惟留下淋淋细雨,绵延不绝。

    长吟声止,秦梦琉瞥转视线,让怒焰照射云家诸人,缓声道:“虽然看起来像是这么回事,可终究是你们云家的一面之词,究竟真相如何,我自会查探清爽!”

    “那是当然……”直到此刻,云姚成才成功插进话来。“龙空山有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相信梦琉小姐心中自有判断,我们云家当初实在是别无选择啊!”

    往昔高高在上的云家家主,此刻小心赔笑,倒像是只吃胀肚子的河童癞蛤蟆。

    眼都不瞅,秦梦琉干冷言道:“你闭嘴!”

    霎时间,云姚成像被蜘蛛毒蝎咬了口般,满脸乌黑却强作笑意,低伏身子退下。他不敢反驳,即便对手将浓痰吐到这位云大家主面上,云姚成一样不会擦抹,只会待痰液慢慢干去,迎为恩赐。

    这不是少女刻意的蔑视,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本能。龙不与蛇交,凤无落梧桐,贫穷混入富豪的宴会,迎来的当然是不屑蔑视,就像常人不愿同乞丐为伍一般。

    “是非曲折,我自会判断清楚!”翻转袖浪,秦梦琉忍着头痛,扫了眼院墙,淡淡陈述。“反正我一会还回去拜访齐家,有的是时间找齐老道麻烦……”

    “紫霄道友刚回玉霞吧!”打断声传来,云鹤天摇头叹息说。“齐云翰在两年前就过世了,现在玉霞城里,已经没有齐家了……”

    “你们杀了他!?”紫眸若电闪雷鸣,声声锐利刺耳。

    这种情况,怎能不叫秦梦琉下意识联想到四个字——杀人灭口!

    “不,没有!”云鹤天摆摆手,不知是对前面示意,还是向后面示意。原来。就在三人对话的当口,整座云宅上下,练气九层以上的修士早已准备完毕,正隔着院墙小心观察。

    云家老祖神采镇定,咧嘴说明:“或许齐云翰真是被人所杀,但我敢保证,那绝对不是我们玉霞城中的人……”

    雨声,渐渐细微,乌云正缓缓淡去,或许再不久的将来,阳光就会将它们刺破,蒸腾出夏日雾气。

    “凭什么证明?”秦梦琉讥讽而问。“如果我记得没错,那齐云翰比云前辈貌似还年轻二十余载吧,哪里会如此早就殒身过世了?难道说某人年纪大了吃错东西,自己把自己给噎死吗?”

    “的确,他齐老道是比我年轻!”云鹤天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不露机锋道。“可他绝对不是云霞城中诸家所杀,否则齐家哪里还会有人活在这世上!”

    “嗯?”女孩皱眉道。“不是说云霞城里没有齐家了吗?”

    “玉霞城里没有,并不代表其它地方没有……”云鹤天探掌笑道。“单论心机深沉,城中恐怕无人出齐老道左右,若非天意如刀,深不可测的话,恐怕齐家这会还稳坐玉霞,岂会流落到梅蛮子那边去?”

    “梅……蛮?”紫瞳微缩,若针芒刺眼。

    此时,晴空烈日,有金光微洒,照亮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