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六十三章：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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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弹，给大家拜年了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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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卯时，习惯便叫林二中掀开暖烘烘被窝，从白花花的婆娘身畔爬出。
身为白日的守门修士，林某人可没多余工夫闲睡，毕竟区区一介练气五层的小修士，打哪儿都能找出充数的来。再说他现在年纪又大了，再做不得提心吊胆的散修营生，就连林冲的本名都差点忘了。
插足步履，披衣上挂，林二中回头再瞥了瞥那娘们，终于狠着心推门出趟，留下片刻门枢转动的咯吱音。
身为挂号守门的低阶修士，林家宅子不算太大，也就两进样子。宅屋后边住着林家夫妇以及两丫环，而前边则住着几名马夫奴仆，他们都属林家奴婢，乃是私产。
几口塞下汤饼，林二中也顾不得腹中半饱不饱，就跨上马夫整理好的鞍具，点着急促马蹄声，直直奔向城东门。到卯时中，就是换班点名的时头，人去早些的话，指不定会被新任门官看中，即便不能高升，想来也没有啥欠悔事儿。
玉霞城不大，四正四方的城墙，总横长也就十余里样子，故马蹄声仅踏过片刻，便至东门。可叫林二中没想的是，谢家的门官竟早到了，比他们这班守白日的修士都要早。
“十五哥，您今个可来得早啊！”拉住缰绳，林某人隔着几十步便翻身下马，急急赶上前作礼。
若是平常时候，他一介练气修士自不必对区区武者低三下四，但谁叫玉霞四家现在就剩下一家了呢？上千口人灰飞烟灭，近百名修士死得连个尸首都没，自打三天前的血腥雨幕过后，各种传言就在惶惶人心里掀起波澜，并越传越离谱。
但这对林二中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兆头，是百年难遇的好彩头。要知空缺多，油水才多，连谢十五这等人都能分到个门官当当，要他林某人舌头上甜点，那指不定会被谢家赏套个假门官什么的当当，岂不比成天当小兵丫子强太多吗？
“林兄弟也早啊……”谢十五点头微笑，不紧不慢地踏阶上行，看样子，他也是才到不久。
又等上两刻钟工夫，白日守门的半队修士便都到齐了，待交接完班次，紧闭整夜的大铁门终于慢慢开启，四塞里逐渐涌出向外扩散的人流，播洒向田野。
毕竟夏日到了，为看见夏季丰收的金黄色原野，农夫们必须抓紧时间努力，并不住祈求上天宽恕垂怜，别再搞出兽潮这类的麻烦。说起来，每年真正死于兽潮当中的人并不多，毕竟万兽狂奔也有先后，看开头迹象，人们多半来得及逃回城隘中避难。
可人有腿跑路，麦子稻谷可没长腿脚避闪，青青田亩被兽群这么乌七八糟一冲，难免收成惨淡，年景十不存一者比比皆是。如此一来，大灾后自然又生大荒，很多民众没死于城市陷落的浩劫里，偏偏僵死在兽潮过后的饥荒中，惨不忍睹。
当然，这世道里，再饿也饿不死修士，再苦也苦不过凡俗。
像林二中这样充当门卫的修士，工作地位同古装剧里的城门吏大相径庭，他们既不必时时检查进出人口，也不用整日站在太阳底下被曝晒，真正忙活的也就开关城门的那一刻，其余时间这些“看门狗”都基
本缩在城楼上聊天搭茬，甚是平淡乏味。
不过，或许谢十五这个“新官”并不太习惯往常做派，开启城门后，他就当站桩般牢牢立在城头，打量远方青绿稻田，以及色块中隐隐约约的黑点，看着颇有烧上三根火把的欲望。
领导们不退，下属自然更不方便退，这一个多时辰“人桩”站下来，除谢十五这般常年打熬的青壮汉子，其余头发半花的修士皆汗流浃背，活似在窑姐儿身上连发三弹耗空体力的软脚蟹，个个腿酸脚软快撑不住了。
想那林二中是年前才讨上个小三十岁婆娘的，难免早起时玩过“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顶峰”的把戏，现在自是更撑不住腿脚，白毛虚汗连连。
于是，他恬着老脸上前劝说道：“十五哥，您别辛苦站着，这天气日头毒，晒伤身子可不好……”
“无妨，无妨！”谢十五摆摆手，脸色自豪着叙述。“我们谢家子弟从小就打熬筋骨，苦练蝎甲功，三伏天的毒日头最适合蹲桩炼体，这点热度又算得了什么……”
要知玉霞谢家本非华胄，乃南荒族裔中三谢蛮东支出身，近年才迁徙至栖霞派境内，争得驻守玉霞的地位权力。是故谢家族内并不尚道门修法，除家主谢婉晗外，其余普遍修行武道功法，年岁中少有上五十者。
“十五哥身体康健，自然远非我等可比……”看林二中一个人火力单薄，旁边立刻有人加以支援。“可俗话说‘细水方能长流’，我等监守城门者，自当劳逸结合，刚柔并济，大人又何必苦劳于一时半会呢？”
试想谢十五年纪方过二十，人情事故本就接触不多，练武又练得心思单纯，哪会是一帮花甲人精的对手？这车轱辘话一起，谢家子弟便头晕眼花，口舌愚笨，后面自然是被几个懒鬼套进话茬，和他们一起去门楼里呆着。
常言蛮人心思单纯，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愿单纯，而是有生活经验的老人多半早死早衰，就剩下一帮子有智力没经历的青壮，他们是想精明，那也难精明起来啊。
日头渐转，当一帮人闲着没事做时，难免把话茬偏向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城中三家的灭门事件。
“叫我说啊，做着事情的肯定是位金丹散修！”年纪最大的老驴头拍着膝盖，语意凿凿道。
老驴头本姓吕，因面孔狭长耳朵竖起，故得此名号。他早年也是散修出身，可惜是破身后才接触修真，所以奋斗了半辈子也没爬过练气五层，最后不得不回乡安生呆着，找上个能生养婆娘来传宗接代。
“拉倒吧，你老吕嘴里头还有个准信？”有不屑声音插话进来，揭开吕家门板道。“打十年前你就说做梦见着列祖列宗，说要送个麒麟儿进你老婆肚子，将来好把玉霞吕家发扬光大，可结果呢……”
讲到这，听众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均知道，从五十岁老种驴耕田播种开始，他家就从没多出个带把带灵根的，光长出红花朵朵香。
想那老吕辛辛苦苦十来年，夜夜尽职尽力，从不懈怠，但结果呢？日出五胎都是女娃，从最初的长女吕奉仙开始，到后面的吕封仙，吕逢仙，吕丰仙直至尚需换尿布的吕凤仙为止，全属夜夜流泪又流血的赔钱货。
“你们这分明
是嫉妒！嫉妒！”老驴头霎时涨红脸，嘴角哆嗦着辩驳。“我现在每顿照样能吃两斤肉，晚上从来都虎虎生威，谁说我老吕家生不出带把带灵根的小子？”
“真的吗，老驴头？”听到这，旁人戏谑调侃。“都言男子八八而精元竭，记得点册上你都六十三了，在床上真还能‘虎’出威风来，别是你老婆‘虎’吧？”
“就是，驴头你该不会是糟粕书看多了吧，整日想着‘虎躯一震，二震，三震’什么的，啊哈哈哈……”
面对揭人揭短的损话，是男人又有哪个会甘心认输的。老吕当即压不下嗓音，喊将开来道：“切，你们才三震出局呢！我现在每晚都喝虎骨熬汤，品虎鞭浸酒，身子骨比你们这帮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要强多了，那婆娘每晚都饥渴难耐地喊着要我大枪捅……”
越说到后头，老驴头脸上越是红光灿灿，连老眼都红彤彤亮着，仿佛事实真如他所说，别无二话。
“真的？虎骨熬汤，虎鞭泡酒，就真有那么强？”谢十五被叫嚷声吸引，好奇走近道。
和中原气象不同，南荒地域里仍旧多以母系为血缘主导，各族男女多行“走婚”，女方常先后与不同男方交往，所谓“认母不认父”的现象相当普遍。
那谢蛮东迁数百载以来，虽说语言穿戴多偏华胄，可族内大权依旧传女不传子，男人想要有地位只有两条路——靠实力赢取，或者靠床上本事赚取。谢十五既然被打发做城门官，想来在谢家里本事地位皆不行，难怪他把心思考量到男女情事上面去。
“那是当然啦！”看上司对此方面有心，老驴头顺势指点江山，将他那套半通不通的唬人说辞搬来。“所谓‘虎虎生威’，‘龙精虎猛’，‘虎躯一震’等等，它们都需要有虎那才‘虎’得起来，所以是男人想雄风振作那就必须靠虎骨、虎鞭这些虎身上的材料，是谓……”
当老吕正说到兴头上，唾沫飞爆作莲花时候，远处恰跑来他家小厮，一路气喘吁吁咋呼着，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不好了，家主！家里，家里……”那小厮也算机灵，纵是跑得一脸汗，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六字，用袖子抹汗时频频打眼色。
可奈何，老吕偏在前面把调门喊高了，这会又故作镇定模样，搂起长须扮高人道：“什么不好了？此处没有外人，皆是我辈高人，你放开胆说好了……”
“是，是……”小厮这下可真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磨蹭半天才吐出话来。“是钱家婆娘，她到我们家里来闹腾……”
“她来闹腾干啥？我吕家又没招她惹她的，平时不都好好的吗？”老驴头奇怪道。
下面的话，小厮直憋红脸，才小声吐出来：“她……她是来捉奸的……我看到钱青衣衫不整，被她从主母房里拖出来……”
此话一出，老吕当即掐断数根胡须，气息颤颤，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将过去了。
“还‘虎虎生威’呢？”林二中与同僚对视了两眼，心中嗤笑嘀咕道。“对口都偷人偷到被抓，感情这小白兔画上两道黑纹就成老虎了，也不怕自家耳朵长被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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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世道里，再饿也饿不死修士，再苦也苦不过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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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驴头你该不会是糟粕书看多了吧，整日想着‘虎躯一震，二震，三震’什么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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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吕正说到兴头上，唾沫飞爆作莲花时候，远处恰跑来他家小厮，一路气喘吁吁咋呼着，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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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老吕偏在前面把调门喊高了，这会又故作镇定模样，搂起长须扮高人道：“什么不好了？此处没有外人，皆是我辈高人，你放开胆说好了……”
“是，是……”小厮这下可真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磨蹭半天才吐出话来。“是钱家婆娘，她到我们家里来闹腾……”
“她来闹腾干啥？我吕家又没招她惹她的，平时不都好好的吗？”老驴头奇怪道。
下面的话，小厮直憋红脸，才小声吐出来：“她……她是来捉奸的……我看到钱青衣衫不整，被她从主母房里拖出来……”
此话一出，老吕当即掐断数根胡须，气息颤颤，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将过去了。
“还‘虎虎生威’呢？”林二中与同僚对视了两眼，心中嗤笑嘀咕道。“对口都偷人偷到被抓，感情这小白兔画上两道黑纹就成老虎了，也不怕自家耳朵长被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