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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者界 第七章 路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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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们潜伏的样子,肯定都是老手了。视听感觉会非常灵敏。我在这里观察,你慢慢摸过去,先把这个落单的长弓手送去天堂。”“瞧好你的吧。”对着这个见血就兴奋的女人,很多时候安多面对她时都有精神分裂的感觉。

    牙雀身子一晃便在一堆枯叶的遮掩下,慢慢向最边缘的那个长弓手的位置爬去。如果不是安多一直关注着牙雀。怕是他一眼望过去也不会注意,那个借助着树木、枝叶,西斜的光线照射出的阴影,完美遮掩了自己身体行迹的女人。她每次行进的线路都会是那些,能够遮蔽住长弓手可能会看到的地方。多数地方连安多的视线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当她蓦然出现在长弓手一尺左右的距离时。安多凭借上个一闪而过的掠影,还判断着她应该就要靠近弓手十米左右的地方。安多甚至连替她紧张的机会也没有。牙雀便在刚刚出现在长弓手身边一尺距离时,一个低纵轻轻跃起地面半尺不到的高度。身体还没有碰到长弓手,就两手左右插下扣起了他的头。安多看到的只是双手轻轻一拧。那个长弓手的肩头耸动了两下。一切便都静止了。

    牙雀退回到安多身边时,安多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没能在她身上见到一丁点儿的红。她的脸上还留着几分,像是做了什么得意事后的兴奋。“你似乎很高兴?”话出了口,安多也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嗯!”她点着头,倒一如既往的诚实。“我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什么效果?”安多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有些轻微的抽筋。“启灵后的功法效果啊!”“呃……”安多的心稍稍轻松些。他以为牙雀真得迷恋上,修行那些变态的杀人奇招呢。她的那个性子要是再迷恋上专事杀人的路子。安多那是一天也不想在她身边呆了。

    “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个了?”牙雀还沉浸在兴奋的状态中。见到安多点头。纵身就跳了出去。一改刚刚谨慎的做风。安多只见她在树干间,穿梭跳跃,脚连地面也没有沾一下。身子轻盈得像是在树林间缓缓飘落的树叶。在慢慢贴到一棵树干后,就像是被树后藏匿的风猛然吹到,又倏然地飘向另一颗树边。她脚不落地的便到了另一个藏身在树丛间的长弓手身后。长弓手没有一点悬念地,在牙雀贴在身边后。便慢慢委顿在了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三个长弓手,只是在安多点点头的情形下,便很快被牙雀收拾的一干二净。

    两人很快就又凑在了一起。“那家伙怕是不好对付。”安多看到那个手上拿着一把精美的金属弩的家伙。并没有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他不停地向四周转动着脑袋。有时甚至会起身向四周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他会不会发现异常了。”安多对这个家伙的举动有些担心。“不会吧。我这手可是才刚刚学到。”看着牙雀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安多也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个举止不安的家伙。“动手吧!我看他像是等不及了。”安多看着牙雀趴在了地上,还不停活动着手脚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谁等不及不了?”“我也等不及了。我想试试自己到底提高了多少。”听到牙雀如此实诚的回答,安多不得不很幼稚地做出了一个翻白眼的动作。“你怎么了?”还被牙雀看了个正着。“你动手吧。不过一定要小心。我看这家伙的样子一定是发现了点什么。”“放心。保证手到擒来。”“别马失前蹄就成。”安多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牙雀似乎没有在意,兴奋的好像也没有心思来理解,安多这句有点不吉利的话。她伸出手拍了拍安多的肩头。比了个只有安多和牙米米才看得懂

    的,嚣张手势——紧握右拳,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脸颊旁用力划过了两次。看到牙雀并没有像刚刚对付长弓手时的张扬。安多稍稍放了点心。只是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安多也终于看到了牙雀这次的进步在那里。她的力量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大了一倍不止。一个三米多高的横枝,她只是轻轻跃起。就单手抓住,翻身而上。以前做出这样的动作,她是要认真地助跑一段不小的距离,才能翻身上去。看她只是在离树枝几米的距离才加速跑动,可是提起的速度,就已经不是以前全力以赴能比得了的。这丫头的力量和速度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难怪愈加张扬起来。

    在牙雀接近到那个拿着金属弩的家伙,足足还有二十米的距离时。安多看到他的肩头左右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瞬间安多就猜到,这人已经发现了牙雀。可是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不能出声提醒牙雀。二十米的距离足够那人的弩发出一击致命的攻击。安多浑身燥热起来。自己太大意了。这个时候自己距离牙雀有三十多米的距离。而距离那个拿弩的人更是有五十多米远。这样的距离让安多做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牙雀会发现那个人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吗?这是安多最担心的问题。二十米的距离,如果凭牙雀现在已经让安多看到的能力。应该还有机会闪僻。可到了十米以内,那基本就是手*弩指那打那的情况。这种情况安多非常清楚。就像在平坦无物的战场,拿着狙击枪的远攻甲士,在五十至五百米的距离对付无所察觉的近战机甲。除非能力差别到天上地下的程度。那基本就是狙击枪想往近战机甲哪儿打就往哪儿打。而近战机甲只能凭着自己加挂的铠甲硬撑。近战机甲还有加挂的铠甲可以依凭。牙雀现在靠什么?那身粗布裁成的长衣长裤吗?还是那头非常美丽的紫发?安多不敢想。在手都要攥出血时。安多发现了自己身上还背着三把长弓。这种质量的长弓可以卖上一个非常不错的价钱。所以那怕长弓背在身让安多显得笨拙无比,他还是没舍得扔下。

    摸到长弓时,安多就想到了一个很笨的办法。这东西安多还是会用的。毕竟青色天堂是没有枪械大炮让安多来使。作为喜爱远程攻击武器的安多。怎么能不下些功夫来研究一下。虽然这种功夫回到现实的世界,只是比鸡肋还不如的技能。可是在这里毕竟还可以拿来保命。

    这种黄杨桷质的长弓是青色天堂世界,远程攻击兵种的标准配置。一般的兵是用一种他们称为七炼金的箭头。安多也不知道七炼金在羊角星域算哪种金属质。但在这里却是一种非常普通却又破坏力很大的东西。安多大概计算过,普通的军配长弓射出的这种箭头。在五十米的距离可以破开五至十标尺的一级铠甲。比单发十标尺重粒子枪还要威力大上一些。安多找了一处能够在第一时间避开金属弩攻击范围的树后。眼角的余光在看到牙雀隐至一树身边刚刚可以僻开金属弩的右攻击范围时。便放开了已经瞄准一会儿的弓弦。借着弦的反推力,箭发出一阵咻咻声去往拿着金属弩的人后背。这个攻击部位,让安多算计了好一会儿。如果攻击头部的话,在他已经有足够戒备心的情况下。他只需轻轻摆一摆脑袋就可以躲过攻击。只有背部是他必须要有身体动作才能改变的位置。这样他就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完成他自己计划中的任何攻击动作。

    安多的计划没有出错。只是他完全错估了弓箭和聚能枪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而羊角星域的人和青色天堂的人也是几乎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箭射了出去,轨迹也基本没有逃出安多事先的计算。只是前进的速度似乎没有安多预想中的效果。那个人的反应完全

    脱离了安多的常识。他似乎就是在等待着有人来攻击自己。箭声响起的时候。他没有向两边躲闪。而是直挺挺地向前方倒了下去。在身子和地面成六十度角的时候,头和腰弯了起来。安多射来的箭还没有飞到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他手中的弩已经在他身体半倒立的状态下射了出去。安多在听到一声‘扑通’响后,又紧接着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啊’的惊叫声。

    那人只是一个轻巧的前翻,就躲过了安多的攻击。同时对牙雀做出了攻击。只是听那声喊,安多就知道牙雀多少应该是受了些伤。只是这个时候安多不敢分出丁点的心,去注意那人之外的事情。这是一个身手远超自己的人。看他流畅轻巧的前翻侧滚,和远超常人的警觉。安多就知道这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人。也不是安多刚刚判断的只是一个远攻手。他的身手不下牙雀的敏捷。

    安多不敢给他近身或快速重新上弩的机会。还好刚刚把另外两只弓全都放下,腰间只保留了三个箭袋。虽然知道自己只是用弓箭怕是不会对这个家伙造成直接的伤害。安多的箭还是像阻击枪单点一样的速度射了出去。在安多的判断轨迹中,几乎贴那家伙的身子,射出了弯弯曲曲的一条行动线。那人只有功夫喊了几声。凭安多对这里土语的熟悉程度。只断断续续理解了,行动,暴露,快速寥寥几个词的意思。

    安多在一阵狂跑后,来到了牙雀身边。只是连低头细看的精力也没有。他必须压制那人向这个方向迂回的企图。并让他尽量没机会装弩。“怎么了?”安多看到了牙雀身上的血。“左臂中了一箭。”“重不重?”“还行。”“还行是什么意思?”安多有些生气。“意思就是还可以杀人。”这差不多是牙雀受伤后的标准回答。但每次这样说都几乎让安多无语。“还用手捂着干嘛?赶快包上!”“没东西!”“衣服上扯一块!”“是。”“扯你自己的!”“不行!这是我阿姑送的礼物。”于是她也不管安多的反对,在他衣摆下撕出长长一条。

    听着刺啦的撕布声,和牙雀捂着伤口的手指间在不停地向外渗出的血。如此真实的感觉特别让安多奇怪。虽然拟训营里甚至整个星网的许多拟真条件关联性超过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真实体验,如果不刻意感受也很难分辨虚实。但这里的一切安多怎么试探,都从没有发现虚违实(虚违实,是小和尚告诉安多的一个测定拟真实的概念。基本方法是,反神经感受法。)的地方。这也是安多有些害怕来这里的一个非常大的原因。

    “你怎么会让他在二十多米的地方,就射中了?”“还问我呢?你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射起箭来了?想害死我嘛!”“你刚潜过来时我就觉着有些不正常。从你开始行动,他就再也没有乱转脑袋四处打量。更没动身四处走动。只是那么呆呆地站着,这有点反常。而且你刚刚靠近二十来米的时候。他身体纹丝不动,肩头却微微晃动。那一定是双手在身前小心地准备着什么呢。我怕你只想着进攻没注意到这些。要是贸然靠近了,怕是会吃亏。”“我有些大意了。不过你居然试出他也是一个好身手的家伙出来。这一箭总算没有白挨。等会儿不要说要活口问话的事。他要为我流出的血付出应有的代价。”“嗯,能不能尽量保证那把弩的完整。我身边连个趁手的家伙也没有。”安多知道这时说什么也拦不住牙雀放血的欲望。她本就是一个以暴制暴的主。牙米米在身旁时她还能收敛些。即便如此,也不包括她自己先流血的情况。这让安多一度怀疑她是不是修了什么嗜血大法一类的东西。一直到牙米米说起她小时候的事,安多才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