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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生来自由的人 50、评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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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器比赛结束,只等评审结果,很多观众按耐不住,纷纷爬上演武场,将评审台层层包围。

    叶百万也不介意,他本是一介凡人,并不会像一些权贵一样刻意与身份低微的普通人疏远开。他饶有兴致地望着邢止,其他五位青年把各自炼制的长剑平端于双手,等待在场的炼器宗师们过目。而邢止却把剑扛在肩上,他的剑有多“锋利”,评审台上的众人看得再清楚不过。

    “邢止小兄弟,”叶百万走到邢止跟前,问道:“你把剑放在肩头,不怕一不小心把自己划伤了吗,或者削了脑袋?”

    外面的观众哄然大笑,“哈哈哈……”被叶百万的手下一声“轻”咳,给镇住了,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听到叶百万的话,邢止把细剑一扬,在身前晃了晃,“不会啊,自己炼制的剑,不会伤我。”他把剑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砍了两下,焦黑的脖子上只是被刮出一道白痕,他甚至直接用剑尖反着手戳了戳有点痒痒的后背。

    叶百万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把额头的汗水擦掉,邢止的“砍头”动作,可把他看得是心惊肉跳。他回过头,看向包括东阁长老、七绝宗主在内的众位炼器宗师,这些人,之所以能被称之为炼器宗师,就是因为他们都有能够炼制灵品器物的实力!

    “七绝宗与东阁门的弟子们今天的表现,让我叶某大吃一惊!且不说郎才女貌……”叶百万目光扫过六位青年,顿在卓悦儿身上,微微颔首,最后扫到焦黑的邢止,差点笑出来。之后的话都是些场面话,但并没有对他们的炼器过程多做评价,毕竟他也是外行,最后他说道:

    “然而这是比赛,必须要分个输赢,所以还请在座宗师们来评鉴一番,做个评价。”叶百万转过身微一拱手:“有劳各位宗师了。”

    “叶会长这是哪里话。”七绝宗主领头走上前,回礼道。

    炼器比赛到此就只剩最后一个步骤了。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看了一天,无非都是等着一个结果。不然邢止搞出来的一场暴雨,早把他们冲回家了。

    “不错!”东阁大长老拿起许方金炼制的长剑,一番验看,说道。

    另一位宗师接过去,手掌从亮白剑脊抚过,然后用手指轻轻一弹,“叮——”发出一声美妙的轻吟,宗师说道:“此剑当是凡品的巅峰之作!从选材熔炼,到淬火打磨,每一个环节都驾驭得炉火纯青。更难得的是,剑的材质里竟然加入了大量的王品材料,将凡品材料与王品材料完美融合,一个凡品炼器师能做到这些,晋级王品,指日可待!”宗师赞叹着把剑还给许方金,对他点点头。

    “前辈谬赞了。”许方金略一拱手,恭恭敬敬地把剑接回去。

    许方金和吕日成昨日遇见邢止,被邢止看出他们的王器并不成熟,之后又被传召议事厅,得知今日比赛,然而他们却难担重任,甚至不得不找到邢止……一系列的事,使得许方金明白,没有真本事一切都是虚像,水浪一冲,都是泡沫。

    昨夜许方金和吕如诚都想了很多,决心踏踏实实炼器,像邢止说过的那样“不要去苛求表象”。

    “东阁后继有人啊!”

    “哈哈,说笑了。”大长老一笑摇头,他看向七绝宗卓成君与卓成英,“七绝宗的弟子才是青出于蓝呐,再过十几年,我们这些老一辈就都没饭吃喽……”大长老开起玩笑来,表情却是真有些唏嘘。

    时代差异!这个时代群雄辈出,炼器界不少精英横空出世,卓悦儿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要是大长老年轻时的那个时代,别说是卓悦儿这样的奇才,就是略有不及的许方金他们,也是百年难遇的。

    看过其中四人的兵器,在场有评审资格的宗师们一番评头论足。他们都有意把卓悦儿和邢止的评审留作压轴大戏。

    许方金、吕如诚,卓成君、卓成英,四人都是凡品炼器师,且他们炼制的兵器都是凡品巅峰之作,宗师评委们都是有些为难。

    “这四件兵器品次不相上下,各有长短,实难以定论高低,我们且先放下不谈,看看两件王品再作判断如何?”有一人说道,他的目光分别在卓悦儿和邢止身上停留一下。

    “只能如此了。”

    炼器宗师们分作两拨,一拨走到卓悦儿跟前,一拨走到邢止跟前。

    卓悦儿举手投足都有一种优雅气质,一袭紫袍,姿容靓丽,她虽面若寒霜,却彬彬有礼:“请前辈宗师过目。”手捧淡青色红纹剑,略欠身一礼,将剑平推而出。

    “嗯。”领头的老者对卓悦儿几个动作很是满意,他们老一辈就是喜欢有规矩的晚辈,“不错,无论今日输赢,他日成就必然超越你父亲,成为七绝宗千年第一人!”老者说道,他接过长剑。

    “前辈过奖了。”卓悦儿礼貌性回了一句。

    另一边邢止,他吊儿郎当地扛着剑,左看看右看看,他对评审台外面观众说道:“你们怎么都变成落汤鸡了?”

    邢止不说还好,他一问,顿时招来唾骂之声,“还不都是你害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怎么没给雷劈死!”……

    邢止莫名其妙地环视众人,“怪我咯?”摆出一个“与我无关”的神色。

    “这个小子太气人了!”观众们气得都是牙根痒痒,却奈何叶百万的手下轻轻一“咳”,都能让他们气血翻腾,若是公然与邢止争吵,无疑是干扰评审进程,后果不敢设想。

    “邢止,把你炼制的这把雷剑,给我看看吧。”大长老悠然走到邢止面前,淡淡开口,一副很了解邢止的样子。其实大长老比谁都紧张!天知道邢止会怎么反应!别看大长老慢悠悠的步伐,其实不留神间走到了众人的前面,就是要赶在其他宗师之前先和邢止接触,不然邢止和别人一说话,指不定又会顶撞谁,那可能就直接影响了评审结果。

    “哦。”邢止很干脆地手一伸,把剑递出去。

    大长老淡然的表情有点僵硬,邢止单手拿着剑柄把剑递出来,大长老该怎么接过来呢,总不能像晚辈一样双手捧过来吧?他最后只好小心翼翼地夹住剑身,好在自身有不俗的修为,倒也不惧。

    太阳已经下山,艳丽的晚霞照不亮天空,几个东阁的年轻弟子匆匆而来,在评审台上的凉棚底下挂上几盏晶石灯。昏暗的评审台顿时变得比白天还要明亮。

    东阁大长老拿着剑来到晶石灯底下,借着光大家都能看得更清楚。

    邢止的剑比一般的三尺长剑要短个三寸,剑身也仅有一寸半宽,整体的制式偏向女性化。设计上简单优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包括剑柄、剑格,整体深蓝,朵朵白云纹路点缀剑身,形貌上也算是无可挑剔了。

    “你这把雷剑叫作什么名字?”大长老回头问道,一般炼器师在器物启灵后都会赋予器物一个名字。大长老回过头,却发现邢止早

    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名字?”邢止咬一口手中苹果,“没想好,我准备把它送给妍妍,让妍妍给它起名字好了。”他此时正在评审台上各个桌案上搜罗吃食,那些个大佬们都去鉴赏他和卓悦儿的兵器去了,没人注意到他。

    “那姑且先称为‘天雷剑’好了。”大长老说道,他浑浊的双眼此时精光闪闪,近乎“贪婪”地盯着天雷剑。

    天雷剑放射着淡淡毫光,这毫光细一看竟然都是极为细小的雷电。

    卓悦儿的这边。老者拿着她的长剑问道:“此剑取作何名?”

    “回前辈,晚辈给它取名‘青翼剑’。”卓悦儿回答。

    老者顿首,紧握青翼剑,从剑柄一股强大的自信传入他的心中,仿佛一切敌人都不足以畏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的脚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由感叹道:

    “七杀炼器法名不虚传,专注于杀器,手握此剑,可有万夫莫挡之勇!”

    七绝宗主在边上淡笑着,似早有预料,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想仔细瞧瞧这把青翼剑,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为之骄傲的女儿所炼制的武器,更是因为这把剑在他看来,似乎不同于寻常七杀炼器法炼制出的武器,多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一时不能说清楚。

    “这把剑由风灵石作为主材料,所以轻盈而迅捷,其剑格(剑柄前面的护手)为翼翅造型却不是装饰,细密的翼羽在对战时能有效地化解冲击力道……此剑作为中品王器略是屈就了些。”另一位老者给出了评价。

    却是立即遭到反驳:“你只是从其品质来看,未从剑的灵性来观察,依老夫之见,此剑应为上品王器!”

    谁知这位老者才说完,又立即被另一位中年炼器宗师反驳:“前辈所言非也……”

    几个宗师们,就青翼剑是上品王器还是中品王器展开了激烈地争论。

    叶百万坐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一眼这些宗师,他们多是老者,此时竟然跟年轻人一样吵得是脸红脖子粗,不可开交!而邢止的天雷剑那边,也是吵了起来,同样在争论是上品还是中品。

    苦笑一下,今天的炼器比赛完全超出了叶百万的预料,他本来已经内定了七绝宗作为以后的长期合作对象,比赛只是为了考验卓悦儿是否人如其名——天资卓越、千古卓绝。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邢止小子横空出世……

    叶百万看了一眼,此时蹲在他桌子上大吃特吃的邢止,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不怕输吗?”

    邢止一脸呆萌的回望叶百万,“什么输不输?”

    叶百万脸上总是维持的淡笑僵住了,暗忖:这个小子是太过自信,还是根本没有输赢的概念?

    邢止心里确实没有输赢概念的,只知道乌鸦要他炼出最好的武器,那样就能得到东阁的帮助,从而横越天断山,提前赶到鲸吞山拦下妍妍。

    “就是说你的剑是不是比卓悦儿的青翼剑还厉害?”叶百万算是摸清了邢止个性,换个问法。

    邢止听明白了,扫了一眼青翼剑,他狡黠一笑,伏在叶百万耳边说:“我的剑……”

    叶百万听着不住点头,神秘兮兮地说:“哦!原来如此……如此一讲,你是赢定了!”也不知他又是惊叹又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几分是真的,他忽然转而对邢止悄悄说道:“邢止小兄弟,大叔跟你商量个事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