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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四十八章状元郎自卸道力,榜眼探花成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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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扩僵一事进展得最顺利的百姓,都是在山里边儿,那些村子听说有军队会驻扎在此保护安全,性格淳朴的山民们也都觉得可有可无,直到真的见到那些身穿铠甲的军人,那英武的模样瞧得神清气爽,倒有些年轻小伙有了参军的冲动。稍有些硬茬的还是几百年来一直围山成城成郡的城主,那些自立为府的城主掌管其命脉,治安,民生,祭祀一个都不落下的土皇帝,岂可轻易交出这种高人一等的身份。

    想要这些城主将土皇帝的权利交出来,着实费了黄维很多脑力。根本就不会有哪位城主自愿交出管理权,这边展示了军队的实力,从来都是不过百名的城中治安队,突然见到城门外一圈又一圈的军队,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头堵塞,未见过阵仗的守城人像是鬼追来了一般唤来了城主举头观望,胆子细一点的城主望一眼就两腿发软,主动开城门迎接帝国军队。本是事先便接到接任书函,帝国也没打算各个城的城主会乖乖听命于星冥,早在两年前扩僵计划萌生之时,帝国将往几年各个城主暗施刑法,与人勾结欺男霸女,甚至个人的恶心瘾癖一一捉摸透彻,遇到城门久闭不开的,则命人在城门外高声宣读城主歹事,脾气爆一点的当场怒斥帝国军队没有人性,欺压道灵无辜百姓,但骂闹过不顶事。因为罪恶滔天的人总有人们记得他的恶,当有人替受苦人们出头之时,一边儿倒的气势要将城主政权推翻,这类罪恶之人大多都养了狗,高喊自家城门不容侵犯,要带着自己府兵与帝国拼个玉石俱焚,但结果都一样,几乎没有一个城主背后光鲜,具是身怀人命惨案,帝国当场宣判迟迟不肯放权的城主死刑,由道力高深的天刺人员提猫后颈子一样,将城主带到城门之上执刑法。

    因初来乍到,进城后的星冥未做太大动作,各个城主哪些是才干哪些是窝囊,星冥都记录在册,有学识本事的留下继续任职,给出了古稀之前继续任职的承诺。而城主背后的关系,帝国一律酌情处理,能放过大多放过,除非不识时务者。

    不敢侵扰城中百姓,‘不敢’一词是黄维明着下的死命令,派兵巡街亦是怀柔政策,目的就是在以雷霆手段击垮城主后,星冥在态度上先与城中百姓混个脸熟。此番先兵后礼带来了良好效果,没有哪个城池紧闭城门超过两天,一般第三天城主都会在城门墩或者家中暴毙,死相皆是一刀封喉

    大将军之女左柠所在的十人队正在一个名叫雨蓬城的大城巡视,满城艳阳高照,气候尤其舒暖,在这四月天里有摸到夏天的感觉。毕竟是帝国里的军人,与过往城中的巡街士兵相比自然潇洒英气许多,走在街上的十人引来了众多百姓观望,有看稀奇的,有看英俊小生的,有看帝国一派正气的,而那英俊小生自然是女扮男装的左柠。

    十人队身着具是白色铠甲配鲜红领巾,左半身关节处也有伸出来红色衣料,颜色差别让整体看上去很有新鲜感,武器是十人中领头人持两刃长枪,后九人包括左柠皆是腰悬厚背刀,重十斤。

    前方屋檐处有人越过,紧接着又一人跃上紧跟而去,两人身姿卓绝在高低不平的瓦房上如履平地,身手极为不凡。

    紧追的男青年面红齿白,十足的俊生范儿,只是身着淡灰布衣,眉宇间透露着愉悦,作为追击的一方倒显得不急,眼瞧前边儿的人要把自己甩掉才罢休,男青年朗声道:“房子已,你跑又是出了几分力?停下与我战一场才是热血男儿!”

    耳畔疾风呼呼,好话说了不听,男青年边追边高声道:“去年十月初五傍晚,你抢走余家管事用作发给两百名苦力工钱的一百两,正月二十奸污梁家村村妇两名,掳走了尚在襁褓里的婴孩,你这找女人撒气的的本事都使在脚上了?”

    男青年的嗓音响彻方圆百米,街上许多人举目望来,发现了那仓皇落跑的房子已。

    那房子已生得面色蜡黄,他回头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口,脚下依旧使劲儿道:“不跑留着给你打?”

    见贼子不怕反倒戏谑自己,男青年也未生气,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兴起道:“想你房子已也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为何会怕我这么个后辈,要不这样,我不用刀你与我斗一场,赢了就让你再多跑半个月如何?”

    半个月还不让他跑到千里之外了,房子已心想此子怎么也是个说话算数之人,便也制住急掠身形,回身开张缺了门牙的嘴巴问道:“我用什么都随我?”

    男青年见此话有效,心头大好,应道:“这是自然,你用什么都随你便,我空手。”

    瓦房上大战即开,街道上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十人队怕伤及无辜,陆续将街上百姓劝离。

    两人一头一尾各占屋脊上两侧,男青男胯上斜挂一把漆黑长刀,浅薄的刀刃在阳光下晶莹发亮,手刚握住刀鞘,房子已怒喝道:“你要食言!?”

    男青年劝慰道:“你别急啊,要是打起来了我不小心抽了刀怎么办,我当然是要解下来了。”说着在房子已怒目下,男青年将漆黑长刀解下,随意朝人下丢掷一方,被帝国左柠接过。

    拿在手中觉着比自家厚背刀还要多些斤两,左柠向男青年振声道:“朋友,此地属星冥帝国国土,按国法不得有人滋生事端,不如将此人交由星冥帝国彻查一切,你看如何?”

    “好意心领了,只怕你们对付不了此人。”男青年摊手作势,势必以一己之力拿下房子已。

    嘴角拧过一丝狡邪,房子已笑道:“你一个刀客不用刀,真以为自己是苍灵门林羡?”

    “就天道者如林门主这样的世外高人,我自然比不上。”男青年满满的笑容一下归于平静,让人瞧得心间拔凉,只见他低沉道,“自我瞧见那哭得憔悴的妇人,就一定要为她除这口恶气!”

    男青年左拳右掌分化周身,有风起浪涛之势,房子已明眼人一瞧,暗地里骂了一句娘,自知敌不过便心生退堂鼓。眼前的男青年看出了房子已眼中的震慑,当下分明是以拳为刀破功,以掌为剑破势欺身而去。房子已仓促对敌,仅仅三招过后,房子已的不敌之感越发明显,为了抗下男青年的攻势,房子已双臂交叉于胸,手臂传来的麻木在第三拳转为疼痛袭遍全身,颤抖的右腿侃侃抗住整个身躯。

    退无可退的房子已气势暴涨,趁震开男青年的间隙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尖直指其咽喉部。男青年瞧那细软剑尖晃地生龙活虎,有牵动着周身气机趋势,暗叹这房子已在剑术造诣上小有成就,奈何遇到的却是自己。

    刀法剑术集大家之长的男青年哈哈大笑,任那攻势取己咽喉,右手掌转为捻指,夹住软剑中端,那舞得风生水起的剑尖逐渐颓势,直至静止。

    眼前的屁孩不过二十四,竟然一招破了自己成名多年的剑招,追悔莫及的房子已暗自痛骂自己为何要跟此人对战,凭自己脚力即便甩不掉也能多活一时半会儿,一线生机在此时出现,那生得俊俏军爷撇下手中长刀,一跃上得屋梁来,在男青年与房子已之间,以掌风作势,从男青年手中救下了房子已。

    “你不是本地人,但进入星冥帝国国土境内,就得遵照国法,一律有罪之人都得经过帝国审讯,劝朋友别目无国法。”将漆黑长刀扔给男青年,身后不远处就是城门,俊俏军爷目光一望城门转回,认真道,“否则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起先多管闲事的军爷特意替自己接下厥犁,男青年并无多在意,待她出手那一刻,男青年一语道破:“你是女子?”

    十人队余下九人脸色顿时一怔,参军多年的左柠是女儿身他们经过许久才发现,虽然在这荤话连篇的军队中,他们这一队因为左柠是女子的关系,也就没有人敢说,更没有人光明正大直呼左柠性别,发现大不对的男青年咧嘴一笑,有些意外,道:“他犯案在其他城镇,那里你们星冥还未涉及,我抓了他,就得由我带回去交受害人处置,是死是活看他造化。”

    趁着众人僵持不下,房子已左臂勾住左柠脖子,右手成爪扣住其喉咙。情况突变,十人队齐齐拔刀,姿势整齐划一,瞧见这般威武霸气的军爷们,又有身手高出自己太多的男青年,房子已睁目威胁众人:“哈哈,没想到是个小娘子,真是感谢

    你挺身相救,都给我退后!否则我掐死她!”

    男青年哀叹一声,不明白这军爷干嘛面向自己把后背扔给了房子已这个混蛋?

    身处绝境的房子已采花成性,忍不住凑近左柠脖颈深深一闻,赞叹道:“可真香呐,嘿嘿,你们都不许靠过来哦。”

    扣住左柠脖子的房子已拖着她不断后退,瞧见人生希望的房子已兴奋不已,睁大双眼瞪着男青年以及帝国十人队,稍有动静就晃晃手中挟持的军爷,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他则是一脸的自信笑容。

    “奸-淫妇女,拒捕,挟持人质,查证后可判监刑二十年。”因脖颈被扣,左柠依旧说出了帝国律法,哪知房子已并不在意,反倒阴笑道:“小娘子,一会儿我把你带到安静的地方,你再与我细说你们的法律如何。”

    言毕,房子已用舌头掀掉左柠军盔,露出了用网巾包裹的黑发。

    “你做什么!?”

    被轻薄的左柠惊呼一声,那包裹黑丝的网巾便被身后的房子已用嘴咬下,一把柔顺发亮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声惊怕的高喊,女人味尚且不足的左柠撒发出娇小气韵。

    面前就是技道高强的男青年,脚下的街道有九位官爷握刀,但得意的房子已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使出浑身的劲儿嗅了嗅手中人质的体香,脑腔十分满足地回味着,房子已突然放声大笑,至性情高涨的他手就要往左柠胸前袭去。

    事态瞬息万变,房子已手搭在那冰凉盔甲上,一把漆黑长刀刹那间将他贪吃的手臂斩断,鲜血横流,从男青年暴涨而出的气势之大,将断臂的房子已震落到街边倒地不起,为求女孩不摔落,男青年拉扯住她的手腕,让她有牵制之力稳住身形,后看见了街上的九位军爷拿下了房子已。

    十人队向来和睦亲爱,在其他队看来九位大哥哥们平时对这俊俏小弟客气有加,直到知晓她的真实性别后,更是多有照顾。

    被欺负了的左柠蹲地不起,埋头嘤嘤抽泣,九位哥哥们怒火中烧,围着那抱着流血不止臂膀的房子已拳脚相加。

    男青年在左柠身边蹲下,道:“姑娘,刚刚有惊无险而已,隔着这么结实的盔甲,他能摸到你什么。”

    左柠抬起头来,本就水灵的眼眸哭得通红,就这般瞪着男青年,倒是让男青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似是他做了猥亵一般。

    好在自己也有这般大的侄女儿,从这种眼神男青年得知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伸手说道:“没事啦,要是那贼子把手往我胸上摸,我也吓得半死。”

    男青年有着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笑容可掬,像极了长辈的语气,竟让左柠不敢再瞪。不瞪便不瞪,被欺负的左柠打开伸手来扶的男青年,低头自语道:“你还知道吓人?”

    “叔叔不也及时赶到了吗,要不我再把他的另一只手斩下来,反正此人作恶多端,少了双臂对这世道也好。”

    “叔叔?”左柠愣住。

    侄女儿生气起来的眉目跟眼前女孩有几分相似,劝眼前女孩好似劝侄女儿一般,一时间代入感十足男青年解释道:“没有啦,我家侄女儿生起气来跟你好生一样,我就劝她那样劝你了嘛。”

    这话解释得男青年扣着脑袋像个遇到难题的孩子,左柠斜眼打量了男青年好一会儿,搞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

    最终左柠以自己也是受害人收押了被揍得浑身剧痛的房子已,而被房子已侵害的妇人小孩儿,左柠给男青年承诺此案审理进度绝不低于帝国收编城镇的速度,基本上半个月就能正式论刑。星冥帝国的按本量刑向来严谨,多少有些了解的男青年吃下了这个定心丸。

    且说谭轩疲惫地回到酒楼,师傅与云族长以及神勉小和尚围桌而坐,三人正聊天。

    午膳早已过去,单允瞧见连午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出去的徒儿又回来,此时面容清寡地有股颓败之势,轻轻招手,单允说道:“小轩,过来坐。”

    心间一直颤颤抖抖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凌澈被人欺负了还替那人说好话,越发把这件事酝酿出来的结果无限放大,无法自救的谭轩都能想象他们相拥的那一刻,瞬间心如刀割。

    将臧绒怫蔚斜靠桌角坐下,脸上伤口沁出来血粒,已风干成块,目光无神的谭轩一屁股颓废坐下,一动不动。

    神勉和尚低首诵佛,点道:“谭轩施主,你心性受累受损,任由修为泄露实乃不智之举,切莫注意竹篮打水。”

    “师傅,我这一身修为有这么重要吗?”谭轩面无表情,死气沉沉道,“为什么我都是御统高手了,还是不入她眼呐。”

    被人质疑心性坚定的谭轩理这回真是遭了道,混迹道灵十数年,被多少人瞧不起过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就算凌澈对他心生厌恶,他也都嬉笑视之。那会儿他知道别人不懂自己的快乐,除了骂娘打脸的事儿,他也没计较。可人就怕自己质疑自己,若是每个人的内心是一个世界,而这种质疑的情绪犹如世界大战,会将自己搞得面目全非。

    云锦抬起茶碗,吹了吹漂浮的绿叶儿,吸了一口清香茶水,开口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修为道行入不入别人眼不是主要,而是你这个人。”

    谭轩抬头望来,眼中尽是疑惑,云锦点破:“先不说你整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你修为家底手段都无关。”

    ‘轰’

    谭轩双手搭在木桌上,周身百穴尽开,任由修为齐泄而去。气势之大,整个酒楼被牵动得摇摆,所有食客惊得以为地震了。

    单允瞧了一眼云锦,这时候跟谭轩说这些简直要他强行破后而立。跟他单允曾经尽数封印道行于灵僵玉牌内不同,那时单允是为了更好的与妻子交融情感,此时徒弟废掉得之不易的御统境界,实在武断至极,他起身来到谭轩背后,食指中指凝法指,点在谭轩第五节脊柱,指劲穿透谭轩胸膛,震得谭轩过快的心脏骤停,一切气机在流转中停止,霎时间归于平静。

    单允回坐的途中手一直搭在谭轩肩臂,他只手给徒弟参满茶水,说道:“你云叔没脑子把重点拿捏不准,你也跟着拿世人想都想不到的御统境界撒气?道力既然你不要,我暂时替你抑制半年,期间你想用都用不到,至于你心中所想,没有道力后再去看看也不迟。”

    单允继续道:“晌午苍灵门董前辈说他之前与你抛出橄榄枝,要你做第十二位青使要员,现在不管你做不做,这倒也是个好机会,苍灵门里收纳了道上几百号流亡之士,如果你想去崄巇山看看,感情上的事那些人应该能给你一些借鉴,但师傅有句话要说,一味付出并不是傻,只是你遇见的人不对而已,叫你放手估计你听不进去,只是失望还没攒够。”

    茶香扑鼻,单允抿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

    因炉火纯青的仙道鬼术加持于身,谭轩并不在意心脏传来的异感,倒是一身修为被抑制让谭轩身体被掏空,听了师傅一番话,谭轩奋起一丝精神,一口喝掉师傅倒的茶水,脑袋越发沉闷,最终一股脑儿瘫在了木桌上。

    瞧那已睡过去的人嘴里念叨着‘澈儿澈儿’,神勉和尚微微摇头,再一次低首诵佛。

    天色逐渐落幕,山的那头夕阳就要下去,这座城街上游人渐少,多数都回家煮食了。

    一家酒肆开在街的拐角处,门口挂有两提红灯笼,上书‘肆’‘酒’两字。

    酒肆里陈设简陋,没有酒楼的张花式,除了木桌木椅就只有桌上的清油灯,就连地面都是泥地。老板是个实诚人,一个人做生意没请过下手,他卖的酒量也从来足金足两。

    那把剑蝶上刻有大空济世字样的青年男子正坐店中,桌面上有一壶尚未开封黄酒,两盘小菜跟一大碗白米饭。

    一般来的讲,都是先喝酒后嚼白米饭,可是阮青海偏偏大口刨着饭菜,素菜的清汤油水很送饭,几乎不用咀嚼,他一个人吃得哗啦啦。

    最后一丝光芒淹没在山的尽头里,酒肆门口进来另一名青年,他径直落座在阮青海对面,正在柜台算今日账目的老板抬头望来,便听见男青年高声道:“老板,一个酒杯一斤牛肉。”

    老板应了一声,男青年将一把漆黑长刀放在桌面上,与带剑的男子对坐,说道:“阮大哥,你化境道力也需要这么饿得吃饭?难不成又有什么密招?”

    吃相极为粗狂的阮青海嘴里包满了饭菜,见男青年抱怨,鼓着嘴说道:“拉屎放屁,天经地义,有什么密招不密招的,填饱肚子要成了什么密招,那不是开印恒听道者满天飞了。”

    男青年哈哈大笑,跟阮青海聊天就是这般自在,见面第一句就让他听着通泰。

    阮青海说道:“我来这里两天了,知道星冥帝国此番大动作会搅动四方势力,所以连夜赶来,今儿个来得正巧,解决了蛮族上百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也为北面的人们保了一时平安。”

    男青年则道:“蛮族沉寂十余年,一连遇到谭轩跟阮大哥两位人物,算他们倒霉,星冥帝国这次领土扩展到了没人的极北面,在我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打了蛮族的脸,再是南面的三十多个城镇,基本被收纳完全,吱吱,星冥是要大展宏图了。”

    老板从进里屋后就没出来,阮青海等不及,反转拿筷子,将自己还未用过的酒杯摆到男青年面前,将黄酒开启,含糊道:“你不饿?来来来,先喝。”

    男青年自始至终双手都搭在膝盖上,直到阮青海给自己倒酒,他才抬起双手拿着酒杯恭敬接住,低首闻到酒香一饮而尽,男青年说道:“来时我都听说了,阮大哥一招就破了谭轩的仙道跟鬼术,这状元郎的位置坐得感觉如何?”

    谣言真是越传越离谱,阮海清说道:“这谭轩的仙道跟鬼术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两者都是强悍到无法匹敌的防御型真法,我一个化境道者能破他御统高手的真法?”

    暗测其中有隐晦,男青年道:“不破他的仙道跟鬼术,如何能赢谭轩?”

    老板这时才拿出切好的牛肉跟酒杯,阮青海将两只酒杯倒满,倒着苦水:“还不是因为你侄女儿,谭轩苦恋凌澈无果,今日心神受损,被我正面一招得手,说是被我打败不如说是根本就没反抗,这为情所困之人,可为另一半身碎骨,我看谭轩的那股子醋劲儿万死不得超生都有余,你这侄女儿啊,害人不浅呐。”

    男青年是凌澈凌元叔叔,便是苍灵门少门主林墨了。

    一向不出远门的阮青海至今都不明白为何堂堂林羡之子会对自己如此恭敬,要说林墨身份,其父作为一百年里第一个跻身天道者境界的人物,在道灵界说话的分量数一数二,要说林墨只要想要,愿意给他当随从的人各方面人物都会有。他阮青海出宗历练才半年多,远远比不上在道上混迹一年多的林墨,阮青海向来直白,作势要替林墨参酒的阮青海又见他双手握杯,低顺着将自己倒出的酒接住。

    阮青海问道:“林兄弟,要说家门,隐宗虽说有数百年历史,可怎么都比不上苍灵门这近四十年的辉煌,要说法宝,我隐宗烙刑想要破掉攻防兼备的擎身难如登天,何况还有后手狂剑,虽然我大师兄有幸习得,但毕竟不是自家的东西,没有你这亲生的有优势,你说你对我这般,难不成是老子人太帅你爱上了老子不成?”

    林墨哈哈大笑,将木桌拍得彻响,道:“道上交朋友怎么能看家门底蕴,要说阮大哥模样,小弟自认胜得过你,至于为何对阮大哥如此喜爱,说是惺惺相惜?哦不对,只是我感觉到位了如何?”

    阮青海咀嚼的嘴停下,直愣愣地瞧着面前的小弟兄,心头该是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那方面爱好,却听林墨说道:“一个月前阮大哥与清宗门的老怪物王忡景对战的倒数第二招我至今难忘啊。”

    一个多月前阮青海行至清宗门所在的大帝城,此城靠居山水是个天府之地,清宗门遵从道教,宗门里修道之人向来清淡寡欲,奈何养尊处优的清宗门老怪物好女人喜禁脔,在本地是出了名的土皇帝,本来这已快进棺材的老头做事密不透风,只是好几年前强掳人妻养金童被人发现后,不知悔改反变本加厉,直到游历而来的林墨听闻此事默不作声地来到清宗门门口,眼下已是一片狼藉。

    有人先他而来杀进了这沽名钓誉的清宗门门派,当是单枪匹马的阮青海与三尺青锋大空济世!

    当时林墨深进院内瞧见一路匐匍在地的尸体,到了一处空地,发现满头汗水的老道士王忡景正与阮青海激战,老道士上百招最终不敌登门者,一把暴涨拂尘勾勒住数名衣衫不整女子,无耻地要求阮青海自断一臂。

    杀红眼的阮青海听见那些痛苦的女子镇定了下来,当时的林墨瞧见成死局打算出手相助,哪知阮青海背过了身躯,说道:‘我不动,我的性命有本事你来取了便是。’

    老道士阴嘴冷笑,将后背露给敌人无疑于找死,但练了一辈子修为已在地守境的王忡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为何会被一把长剑戳穿胸膛,那人可是背对着自己的啊。

    酒肆里的阮青海细嚼着饭菜,闷了一口酒,道:“你都瞧见了?”

    林墨兴致高涨,手势一挥一提,按照着当时阮青海的式术道:“当然都看见了,那倒数第二招飞剑御雷着实高招,以高涨的气势瞬间压制王忡景周身气势,一剑毙命。”

    阮青海别开一面地瞧了一眼林墨,承认道:“是狂剑第四式剑焚。”

    此话一出,无论再好的朋友也得翻脸,狂剑属天行宗镇宗密招,虽然唐傲偶然习得,但不能代表阮青海可以,这鸡鸣狗盗之辈人人喊打,身为天行宗徒子徒孙林墨如何能忍?

    哪知林墨说道:“剑焚是道力与灵力一齐加持剑身焚烧内里,以作利刃之用,而我眼不瞎,阮大哥你引下来加持剑身的可是天雷啊。”

    阮青海闷了一口酒,偷学别派武学为人可耻,被发现后被人挑断手脚筋脉也不为过,不善解释的阮青海再次闷了一口酒,正当他心里矛盾之时,林墨说道:“隐宗屹立道灵数百年,领进门的弟子能差?莫不是说大弟子唐傲肯私下传授,我想阮大哥你也不屑偷学的。”

    阮青海一眼镇定,严肃道:“你信我只是在旁瞧了一眼大师兄挥出来的剑焚就学会了?”

    “这就是我欣赏阮大哥你的地方。”

    阮青海大松一口长气,激动道:“啥也别说了,来来来,喝喝喝,不醉不归。”

    替林墨参酒,林墨下意识双手握杯接住,脸上笑容不断。

    “阮大哥,谭轩这次被你一击即中,不怕他报复?”

    “我不怕死。”

    “阮大哥,你的大空济世乃当世名剑,跟谭轩的臧绒怫蔚两把宝剑相比,又如何?”

    “不知道,就算比他差,也差不了多少。”

    “阮大哥,谭轩这家伙高居状元榜首已有两年,你出道半年就跻身榜眼,若乘势,有多少把握将谭轩从状元位打下来?”

    “他有仙道鬼术两大真法,我没一点胜算。”

    “这么说来阮大哥你死定了?”

    “他要将我杀绝了也没那么容易。 ”

    “林兄弟,你怎么净问我跟谭轩的事儿,他跟你有仇?”

    “我侄女儿不喜欢他,我瞧了他也烦啊。”

    “那你怎么不从你的探花位一路高歌到状元郎?”

    “你们俩个我都打不过诶。”

    直至两人齐齐喝醉。

    从今下午起,道力被封的谭轩暂时从状元位上掉落,本因由榜眼郎阮青海补位,但阮青海称谭轩随时都会重登宝座,这状元位他不坐,倘若谁要坐,那就来跟他榜眼打一架,状元位赢者得。外人谁不知晓他阮青海现在疯子一个,自然没有而立之下的人来争夺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