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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八十五章易文稚身份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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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星冥帝国皇帝凌颜亲自将儿子送出宫门后分别,又领着大总管易文稚一道出宫。

    用易文稚的话来说是:“青使庄启圣对左柠已起歹心。”

    孝华山往南一百里的平原上有一座城镇,名虎伯,这里在一个月前已成为星冥帝国属地,军队驻扎最开始多达三十万,此时一切归顺,介于雨蓬城事变,帝国军队逐渐往外扩充,离城后由最初的一百二驻兵增至一万,城中的巡逻也增加到了五队列。

    林墨跟左柠俩人刚到虎伯城,便去了一家打铁铺,左柠不挑剔打铁铺给出的图纸,只是林墨说这些都是陈旧样式,说不定走在街上还要跟别人对撞剑鞘,便提出了自己来设计剑鞘雏形。左柠听后显得很期待,匠人也提供了四宝。

    剑鞘口段竖着四个深口大字‘赤道良颜’,然后林墨毛笔蘸满黑墨,手腕甩动,大小不一的墨水点在整张图纸上。

    “成了!”

    林墨的玩耍心态让左柠偷笑,反正他是长辈,也不跟他争论好看不好看了。倒是匠人拿起图纸一瞧,询问道:“客官,你的这个样式我没做过啊,恕在下眼拙,这点在剑鞘上的墨是什么意思?”

    林墨解释道:“这是用铁榔头敲出来的坑,大大小小一定要两面加起来七十五个,不能多也不能少,剑名上也要有,不然太突兀,倒给弄得普普通通了。”

    赤膊的匠人笑道:“这还是第一回见这种样式的剑鞘,看上去挺简单,但老冯匠一定给客官做满意了,麻烦客官把剑拿出来,我好比着做,这样更精致些。”

    让那老冯匠吃惊的是,林墨居然弯腰将他几年前铺在地上的砖头给用指头抛开来,然后从泥土里拔出一把红吟女子佩剑来,这把能发出淡淡红光的长剑老冯匠没见过,他确信不是自家的,问道:“客官,这就是前几日在孝华山……”

    话到一半的老冯匠立马闭嘴,他庄严地接过林墨已递来的长剑,点头道:“客观放心,老冯匠即刻打造剑鞘!”

    林墨点头:“有劳了,我跟妹妹先去别处的酒楼吃一顿,过会儿就来取剑。”

    老冯匠眼光一惊,心中对于林墨的信任倍感剧烈,赤道良颜还在手,他转身便开始了铸剑鞘的工序。

    左柠担心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打铁铺会不会出问题,但时不时都想要与她说情话的小叔说道:“把你带在身边就好了啊。”

    惹得左柠脚下碎步飞快地跑到前头去,不想理她的小叔了。

    俩人到了一家酒楼二楼落座,小二哥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菜正要动筷,左柠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七十五个印子?”

    林墨玩味笑道:“我就等着你问呐,要不你猜猜……”

    左柠还不怎么习惯坏坏的小叔,她白眼道:“不说算了。”

    林墨嘿嘿一笑:“我们认识了有七百五十天了啊,从抓房子已的那天算起。”

    左柠憋住心中的喜感,不屑地别过头,没去看小叔。

    楼下是人潮窜动的街市,楼上是安静的酒楼吃客们,街上有卖吃食的摊位,蒸笼蒸汽大股腾空。像虎伯城这样的城镇,在星冥内部看来是很识时务的,从兵临城下到城主开门恭迎,用时不足一个时辰,也难怪虎伯城的城主不敢打一仗,侃侃是坐镇中军的帝国公主,就有胆识去跟单京和阮青海他们争夺仙人赠物,着实想来都觉着后怕。

    林墨跟侄女儿左柠用膳的这座酒楼食客颇多,他们所在的二楼位置偏高,要是目力好的常人,还能看到三里之外,那城墙外头的广原风景。

    赤道良颜能够落户左族,林墨有振奋的情绪在里头,为求得左柠圆满心境,将来的林墨打算入赘到左族去,至于家中苍灵门那边儿,就要看庄叔叔给不给他爹一个面子了。

    突然间,灵识强大的林墨遥望极远处的万里晴空,眉头紧皱。

    有一女一男飘然落身在城门的屋檐之上,男子一席黑色锦衣,身形挺拔,那女子衣着天青色龙袍,脚踩金丝绣踝的长靴,风吹动了她的青丝,飘荡间又归于后背,转过身来的容颜清绝天下,林墨凝重道:“凌姐姐?”

    左柠小口地吃着菜肴,她在小叔开口后才注意到极远处的城防屋檐上站有两人,但模样却看不真切,目力远不及小叔的她问道:“小叔,我娘吗?”

    “不,是你姨妈……”

    左柠惊道:“啊?姨妈来了?小叔你可看清楚了?我姨妈怎么可能出国来? ”

    林墨笑道:“这么紧张,怕她来抓你回去啊?”

    左柠放下竹筷,噘嘴道:“这个我倒是不怕,以前我执意待在军营里的时候,姨妈都没有下旨管我过,现在我想开了,她更没有理由管我,再说了,要是我真被姨妈抓了回去,你可不得哭着求姨妈把我放了?”

    哪知小叔没顺从她意,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喽。”

    左柠哼哼两句,瞧着小叔的目光还往城头望去,她最后缩着脖子捻菜劝道:“快吃啦,吃完拿到赤道良颜就赶紧走,真要来抓我的可怎么办?”

    对于左柠有些不敬长辈的说辞,林墨抿笑道:“傻丫头,怎么可能真来抓你,肯定是别的事儿,我们吃我们的,在这里看看究竟有什么名堂,等事情弄清楚了,咱们该拜见的还是得拜见。”

    高达五丈的城防屋檐上,凌颜负手而立,好似风吹过她的精致脸庞都要再留下些美丽的念想,她的目光别无去处,紧盯着正前方的土壑跟带着枯黄的草地,那里的气势来得磅礴。

    只因有了心事,即便饭菜再可口,左柠也吃不香了,好在小叔气定神闲,稳住了她的内心,等到小叔要喝汤时,突然从城防上传来雷音:

    “苍灵门青使庄启圣,朕已等候多时,请你入城……”

    此话阵阵传来,余音不断,惊得酒楼上的林墨二人登时站起身来。

    城防之上的凌颜目光平视,在城外

    十里之外黄土坡上,赫然是身负大刀的庄启圣仆仆而来,同样是风起之时,庄启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要爆裂得多。

    庄启圣攻伐心之重,平时看上去平易近人的样子,实则除了门主林羡,谁也没在他那儿讨要过好处,此次出山来就遇见生平最大的敌手,庄启圣心间顿生厌恶感,继而憎恨得勇往直前。

    庄启圣以丹田逼音,回应道:“皇上的消息真快,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但庄某人不想与女子过手,不妨让你身边的易先生出手,倒还有些胜算。易先生跟皇庭内的黄祇首同为皇上的智囊,今日的星冥发展之壮大,天下人有目共睹,但不知易先生的手上功夫又如何了。”

    易文稚立于凌颜身侧,望见前头奔赴而来、一步一个余音沉重的庄启圣,易文稚朗声道:“老奴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奴才,老奴的职责便是拼死也不会让皇上伤到一根毫毛,既然青使大人指名点姓了,老奴就代皇上与你一战,还请皇上降旨,让老奴将青使大人请回去。”

    易文稚的右臂被单修封印,至今未能解封,跟庄启圣对战,俩人生死难料,凌颜轻轻摇头,与极目处的庄启圣振声道:“请青使大人入城!”

    庄启圣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在距离城门两里的地上停下,前方的城防屋檐上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曾经一个小小金如峰就能逼得凌颜下嫁的帝国皇帝,如今凭什么资格能与他抗衡,庄启圣哈哈大笑道:“倘若皇上是来此处寻求刺激的话,倒不如去单族嘛,何必来为难我这么一个不杀女人的糙汉子?”

    “皇上不行,加上我这个左族之长呢!”

    只见得碧海蓝天的另一方凭空又来一人,是一袭白衣的左欣蓝,她在空中以两步行百米的神技走来,在距离城头十丈的半空中定身,她那身后的一道残影还未散去,左欣蓝与庄启圣豪言道:“你庄启圣在青使一部也是个大将之才,但你要来害我侄女儿性命,今日本族长可没有易大总管的好脾气,敢动手的话就要你有来无回,也正好让那林墨补上青使第十二的位置。”

    “这都是在干什么啊?小姑都来了!”酒楼内的左柠难以相信这一切都与她有关联,手脚慌乱道,“小叔啊,我们快过去,别打起来了!”

    知晓一切的林墨为保左柠安危,他安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站在此地哪里也不要去,我一个人去便是……”

    林墨越上窗户护栏,脚下轻点,落身在十丈外的屋顶之上,回过头来提醒道,“待会儿柠儿你结了账就去打铁铺,替小叔看看老冯匠的手艺怎么样,若是不好的话你可别忙着给钱,等小叔来理骂他。”

    这话在左柠听来特别扭,她怎么觉得小叔好像什么都知道,要去赴死了的样子,手伸到半空却已来不及叫住小叔。小叔的越纵,在两息后已在百米开外。

    突然出现的左欣蓝将阵型形成三角之势,她两手环胸,冷冷道:“这事儿你们门主不管,我可要管,柠儿是我左族未来之长,我以这个理由保下柠儿,你庄启圣还有话说?”

    两里之外的庄启圣嘴角轻扬,高声道:“我此刻都出山门来了,门主那儿便是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了,你们三人一起都行,都挡不住我要震散左柠的一身道力。”

    高高在上的凌颜眼皮子底下有人影窜过,是林墨奔至庄启圣面前,他急道:“庄叔!你来真的!”

    女子体质比男子弱,寻常男道者犯事后被震碎丹田,尚且有劳作之力,但女子道者一旦被震碎丹田,不仅体虚得走路都会气喘,寿命更是大减,林墨母亲墨灵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奈何庄启圣瞧也不瞧林墨,不与他废话,伸直右臂伏在林墨胸口,只听‘嘭’地一声响,林墨倒飞出去十数米远,后背结实地打在一黄土上坡处,他艰难地挺起胸膛来却喷出一口鲜血,最终敌不过在体内乱窜的内劲,昏死了过去。

    没有听话的左柠来带城门下,远远儿的就听到庄启圣之言,本想探个明白的她瞧见小叔被击飞,破音道:“小叔!”

    在场的凌颜跟左欣蓝知道林墨不会有大碍,凌颜瞧见往前头奔跑而去的左柠,提气降身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道:“柠儿,你小叔没事,你别过去,庄启圣这人不好对付。”

    左柠脸带苦涩地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喘着粗气问道:“姨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庄叔叔会如此对我?”

    凌颜跟她说道:“的确跟柠儿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这人胡搅蛮缠罢了。”

    左柠不信,她朝着庄启圣呐喊道:“庄叔叔!我是左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庄启圣心中的小念头只说一次便不想再说,他简洁道:“丫头你要跟林墨在一起还是被我一掌震碎丹田,你选一个吧!”

    左柠蒙了,脚下无力的她向后倒退了一步。

    天上的左欣蓝移步至左柠右前方,凭空道:“我家柠儿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要你这个蛮子说什么三道什么四,要打你就出招来,本族长全接下!”

    左柠只觉着脑海要炸裂,她不管不顾地往前跑了两步,叫喊道:“好!震碎丹田就震碎丹田!我什么都不怕的!庄叔叔你来吧!”

    左欣蓝降身落地,她拉着左柠的小手怪道:“丫头瞎说什么呢,他左尚寻作为苍灵门的弟子可以入赘到星冥帝国,林墨同样可以入赘到咱们梨花山来啊,你这般遭罪,只为满足这庄启圣一人的荒诞念头,你咋不想想面前还有你姨妈跟小姑都不赞成呢!”

    晃了神的左柠用力地抱住小姑,皱眉哭道:“我怕小姑跟姨妈受伤,我怕嘛……”

    凌颜正视前方,严肃道:“左族长,庄启圣交由朕来对付,你带着柠儿到安全的地方去,这里有朕在,便不会让他踏足半步星冥的国土。”

    左欣蓝两手从左柠腋下穿过,将她托起,点头道:“皇上小心!”

    “姨妈……”内心纠缠至极的左柠神情痛苦,被小姑拖着身子从凌颜身边掠过,她伸手想要抓姨妈的衣裳,却没抓住

    。

    前方的庄启圣高举手臂,从后背卸下宝刀来。

    凌颜做出起手势,道:“易先生。”

    只见易文稚将一把窄厚长刀交付凌颜手掌,凌颜一握刀柄,易文稚便悄然后退,随后在这数十里方圆的枯黄青草交融的平原上,凌颜与前方的庄启圣一道竖直升空。

    庄启圣尚且不知凌颜道力早已破御统境,更没想到凌颜还会刀法,心念易文稚此人来路不明,凌颜一生成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庄启圣不敢大意,先才甩出的豪言也成了空话,庄启圣率先出手。

    面对踏空强势匹敌而来的庄启圣,凌颜毫无退缩选择迎难而上,一抹天青色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光影,触碰过后的第一招两人震慑四方,尽管俩人都控制道力不散,但音爆在高空成波纹席卷开去,牵连虎伯城中的瓦片瓷碗尽数碎去。

    庄启圣面向凌颜猛退百丈之外,万没想到保留了三层功力,居然会吃这么大的亏,庄启圣喝道:“皇上好厉害的道力,庄某人看走了眼,跟皇上打个痛快再说!”

    曾经的黄维攻破天古城一事被赶到的单允三招破去气势,而后还有赶到现场的苍灵门副门主以及青使四人,庄启圣当时在列。

    凌颜横刀在胸前,动身追上去,她道:“青使一众对我星冥有救国之恩,若是此刻收手,朕可不与你纠缠不休,还望青使大人量力自重!”

    庄启圣立身于黄土之上,握刀笑道:“皇上言重了,当年庄某人赶到之时,危及已解,咱们大可不必再念无须有的旧情,只是今日皇上要打,易先生跟左族长庄某人也要打,为的就是摧毁左柠,否则无颜回宗门还愿。”

    凌颜落身在一处小山坡上,不再接话。她眼神微末,默然躬身,窄刀在手,整身如炸裂般弹射而去,一道残影也不留。

    庄启圣在凌颜眯眼时做出拒敌之势,他抬臂用刀护住了脖颈,那把窄刀正好割过刀刃,擦出的火星如泉水在庄启圣面前喷涌,火星尚未泯灭,庄启圣握刀划过脖颈护住了后背,凌颜瞬息间的攻势轰击在刀面上,庄启圣整个人不动,身体却被推向前十数丈远。

    庄启圣受此重力,胸腔中憋出一道浊气喷口而出,还未吸气,头顶便传来强烈异感,他两手撑刀高举,凌颜已以己身自重踩踏其上,硬生生地将庄启圣膝盖以下没入黄土。

    林墨的半成品六安论述尚且入不得庄启圣法眼,而眼前身临其境地与凌颜对了数招,庄启圣只有招架之力,他暴喝一声,越身而起,正当想要给予凌颜奋起一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庄启圣后背遭重击,被凌颜一脚踢飞。

    浑身沙土的庄启圣握刀撑地,吐了一口泥沙混着血水的唾沫,侃侃起身,他望着前头风轻云淡的凌颜,凝重道:“皇上可真厉害,居然能把庄某人打得如此狼狈,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凌颜缓缓抬起握刀的手,松开之际掌心将刀推送,给远处的易文稚大总管接住,她两手附于身后,开口道:“既然青使大人认输,朕也好做个强行买卖,今后林墨与左柠一事,还望青使大人莫要插手,若成,朕在林前辈那里也才好交代。”

    此时的庄启圣毫无疲战之态,打是打不过了,他却振声豪迈道:“不认输也得认输啊,庄某人并非不识时务之人,皇上能拥有五百年前的卫羽邻刀法傍身,实在让人望而生畏,虽说只用了刀法里的身法,但庄某人已知道天下鲜有人敌。”

    凌颜霎时间怒发冲冠:“庄启圣!你敢威胁朕!?”

    凌颜道力尽出,同境界的庄启圣只能束手就擒,被一股强烈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整身禁锢。

    全力护住周身不被挤压至扁,庄启圣嘿嘿道:“原来管皇宫拉屎放屁的易文稚就是卫羽邻,哈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想死朕成全你!”

    凌颜闪身至庄启圣身侧,一记手刀就要戳穿他的胸膛,却被赶至当场的易文稚拦道:“皇上息怒,请饶他一命……”

    龙颜大怒的凌颜停手,冰冷的目光盯了庄启圣一眼,恨恨离手。

    出宫后的易文稚没了宫内的弓背坨腰,虽说已成宦官十多年,可他依旧拿得出五百年前的风发来,腰身挺直的易文稚回身瞧了一眼城防之上的左柠,她由小姑左欣蓝只手搀扶着,易文稚回过身来,说道:“郡主年岁二一,虽说经历过生死,可那都是外人所为,比起与她牵扯至亲关系的人来,性子尚未坚韧的郡主经不起庄启圣已死的打击。即便郡主深知自己与此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老奴看来,庄启圣之前说出的话,已给郡主心中造成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倘若皇上杀死了庄启圣,郡主也会内疚得跟林墨产生隔阂,对他们将来大有影响,所以为了郡主的将来,庄启圣不能死。”

    来时的路上凌颜深知此点,这也是她一而再地提醒庄启圣的缘由,可此事已牵连到易文稚的安危,凌颜目光凝重,她字字道:“若是不杀,泄露了先生的身份出去,给先生惹来了麻烦又该如何是好?”

    易文稚笑着摇摇头,平静道:“无妨。”

    庄启圣怒号道:“卫羽邻,你这想要逆天改命的蠢材!道灵和灵神两界容不得你跟德炫和尚胡来!”

    凌颜鄙夷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脚踢中庄启圣下颚,庄启圣往旁处伏倒在地,吐了一口带三个大槽牙的血唾沫出来,只听得凌颜在他身后警告道:“回去好好管住你的嘴,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可记住林前辈能保你一时,但保不了你一世……”

    易文稚瞧见庄启圣口服心不服的眼神,轻言道:“今日皇上跟左族长保下郡主,青使大人大可不必再拼个你死我活,青使大人跟你们少门主隶属同门,你二人之间尚有恩情可念,依老奴看来,今后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青使大人,你走吧……”

    好一个唱红脸白脸的一出戏,看得庄启圣心头冒酸水儿。而有过皇帝凌颜的亲口允诺,庄启圣艰难地用刀撑起身子,抬袖狠狠地擦掉嘴角的血迹,腾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