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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意料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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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更浓了。

    站在屋顶的青年并不知道就在几十里外的县城,一场当代现代版的恶霸强抢民女的故事正要上演。他望着空中不知何时弥漫起的蒙蒙迷雾。只见晴朗的夜空中,银白月光正被一片不知道何处飘来的乌黑云彰挡住。

    难道是白天战斗的几人去而复返。

    想起白天出手狠辣犀利的殷总,还有另外两个黑衣人放出来的诡异毒蝶,穆长生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一下子变得极其阴沉。

    长生缓缓站起身,他装作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活动了一下身子,决定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转一转,将人引出来。恰好他刚刚突破,实力增长一大截,纵使遇到受伤的殷总,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伤及到他的家人!

    当长生慢慢走到屋顶边缘正要向下跳时,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大侄子,你这是要去哪呀?”

    阴森森地语调让长生浑身寒毛骤然炸裂,这个声音让他熟悉又意外。

    说熟悉,是因为这个声音他前几天还听到过,意外是因为,他没想到在这黑咕隆咚夜色屋顶上,会听到对方的声音。长生咕咚吞下口中唾沫,他缓缓转过头。

    借助能在黑夜中视物的眼睛,清晰地看清楚站在对面的熟悉慈祥面孔。

    “杨婆婆,你也嫌屋里太热,到屋顶上来凉快吗?”长生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故作懵懂地问道。

    杨婆子看着对面青年画蛇添足的动作,满是褶皱地脸庞突然笑了起来:“长生侄子,你是嫌弃屋里太热,才放着等待你的新娘子不管,一个人跑到屋顶上吹冷风来了?”

    长生尴尬一笑,没有再说废话。

    “只是我老婆子觉得,你好像很害怕进入洞房。”杨婆子笑呵呵道。“怎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听对方说完,长生的表情骤然变得异常难看,他这才发现,他好像潜意识里却是在排斥和胡青青洞房。只是这是为什么呢?对于自己这位刚过门的妻子,长生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打心底里喜欢对方,确切说应该是从小就喜欢对方。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不想跟对方洞房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害怕对方耽搁自己修行,怕对方成为自己道路上的阻碍吗?长生顿时鄙视起自己此时内心想法。

    葫芦空间内。

    小精灵一脸坏笑的看着外面长生表情变化纠结,上次为了换取抽奖机会长生用一个月的爱欲情感作为赌注,此时还没过一个月,爱欲还没回到他的身上他又怎么会有跟女人上床的欲望。

    按理说长生对此应该很清楚,但是为了避免影响万界欲葫主人的修行,欲葫本能会将这部分经历屏蔽掉。因此事实上长生只知道自己从万界葫中得到桃木剑法宝拯救父亲,但是对于获得的方式会渐渐在他脑海中淡忘。这就导致长生对于自己身体没有一点和胡青青上床的想法这件事,产生了担忧和怀疑。并因此归结为可能自己潜意识里害怕耽搁修行,身体才无法产生最原始的冲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长生目前最该关心的事情。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长生很快就压下心中的担忧,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不知杨婆婆找我有何时?”

    杨婆子轻轻鼓掌,声音沙哑地赞叹道:“不愧是见过世面大学生,这么快就镇定下来。不错,很好。”

    长生不为所动。他知道像是这种开场赞叹的话往往都是废话,重点是后面的内容。

    果然,杨婆子语气一

    转,脸上慈祥地表情消失,目光瞬间变得如老鹰般锐利,“你知不知道,今天因为你的举动,差点害死全村的人。”

    长生眉头皱起,他并没有被对方的话吓到,眯起眼睛望着杨婆子,同时身体暗中做出戒备。“婆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杨婆子呵呵一笑,接着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无畏呀。”接着不等长生回应,便接着又问,“你修炼这门道家引气功法多久了。”

    “什么道家引气功法?”长生这次真的是听不懂了,脸上茫然问道。

    “大侄子,细说起来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是你半个长辈,就不要再演戏了。”杨婆子脸色微微一沉,接着似笑非笑道。

    可是长生这次是真的没有听过什么道家引气功法。难道是自己网上学的无名功法?

    “今天白天三人,是来自一家最早研究灵气复苏的公司,背景和势力都超过你的想象,他们发现你是修炼者的身份,必然会来查探你,到时候无论是你还是你家那颗避水珠都保不住,甚至全村的人都会受到你的殃及。”

    听完杨婆子说完,长生后背生出一层冷汗,他静了一下心神,是呀。若是被人发现他家竟有传中避水珠,必然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惹祸上门,到时候他的父亲、母亲、小妹、刚过门的妻子……都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

    不过对于杨婆子所说地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害死全村的人,长生倒是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吓唬他,并不是很在意。

    “你恐怕还不相信,那我告诉你,你知道灵气复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你知道每次灵气潮汐对世界的影响吗?你知道这个星球上已经有多少人因为灵气复苏而死于非命吗?”

    杨婆子连续几个问题问的长生眼睛直愣愣,嘴巴张了张,却哑口无言。

    世人只知道灵气复苏的好,知道灵气复苏后,人类将再次拥有问道神佛,甚至获得长生不死的机会。可是如今神在哪里?佛又在哪里?人类连个长生的路口在哪里都没有看到,却已经不知有多少冤魂却……

    说到这里杨婆子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小了下去,很快便停下来,纵使长生远超常人的听力也没有听清楚对方最后说了什么。只不过从对方之前说的话里,长生已经获得许多他都不敢相信的信息,同时对于杨婆子的身份他更加好奇,

    他长生敢肯定,对方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杨婆子从回忆中转过神来,对着目瞪口呆的长生道:“实话告诉你,就今天追杀殷总的哪两个黑衣人,被他二人屠灭的村子已经不止一个了,而那个殷总也同样手上沾满了鲜血。”

    “大侄子,这个世界并不像你看到那么简单。”杨婆子摇了摇头,沙哑地对长生叹息道。

    “这怎么可能,政府怎么可能会让这种灭绝人性,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长生表示不信。

    “政府?”杨婆子眼中掠过一丝恐惧又带有一丝不屑目光,对长生说道,“那今天白天事件你怎么看?在华夏,涉及到枪械的案件,再小的事情都被重点调查,可是今天来的两个警察,却只是走了走过场。”

    这点长生倒是没有反驳,其实他对于政府如此随便低调的处理白天事情,也觉得很诧异。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政府不管这件事情,可能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值得大惊小怪吧,再说了,这与屠杀几百上千号人可以不一样,和平年代,没有人敢搞大屠杀。”长生斩钉截铁道。

    这着实不能怨长生冥顽不灵,或者愚昧。而是他从小的教育便是相信政府能够带领人

    民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政府有足够实力保护自己人民。这就像他从小接受无神论的科学观一样,要知道当初他在那家跨国公司刚刚接触灵气复苏的资料时,他和他同伴比这反应更加剧烈,当时直接摧毁了他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价值观,浑浑噩噩地过了三个月才接受现实

    更何况,唯有相信政府,才能相信政府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否则,真变成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这让长生如何保护他的家人,又如何敢放心留下家人独自一人踏上求道变强之路。

    长生无法接受政府不能掌控局面事实,也不相信对方所说。

    杨婆子看出长生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踢了一下脚下,接着长生便听到如同西瓜滚动的声音,一个圆球样的东西滚动到他脚下。

    长生低头看去,却被脚下的东西吓得脸色瞬间煞白,身体连忙后退一步。

    那赫然是一个人头。人头的主人长生也非常熟悉,正是白天争斗一方的殷总,只见头颅上双目大睁,望向天空,面目狰狞,充满不甘。

    长生望着杨婆子那张慈祥面孔,不敢置信道:“你杀了他。”

    杨婆子没有回答长生的话,她颤颤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盒,正是白天另外两个黑衣人用来存放毒蝶的金属盒。

    “另外两个人也被你杀了!”长生脸色又一变,再次吃惊道。

    杨婆子接着又从身上掏出一把枪,也是白天出现的那把枪。只是此时长生已经有所预料了,这次也就不再那么惊讶。

    只不过此时杨婆子在长生心中危险性剧增,他不知不觉中浑身上下筋脉肌肉全都绷紧隆起,精神戒备到了顶点,

    “一个月前,北部的夙县,有个村子人全部一夜死亡,并且身体全部腐烂,后来政府派人去调查,最后得出是突发瘟疫死亡。”杨婆子打量着手中的金属盒,

    “这个社会,有什么瘟疫可以让一个村子人一夜全部死亡,连个求救电话都来不及打。”

    长生表情凝重,他不确定对方所说是真是假,但是从对方的表情来看,长生感觉对方说的是真的。

    “大侄子,你身上的这黑夜视物的天赋是如何获得的?总不是与生俱来的吧,我可不记得你小时候有这个能力,如果没记错,你小时候最怕黑了。”杨婆子转过头来,恢复笑呵呵的模样。

    长生回忆起自己在京都被人当小白鼠的经历,当时那个跨国公司明显就是将他们这些作为试验品,以获得灵气复苏和灵石对人类刺激后进化的数据。而从流星雨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这个过程中,又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发现灵气复苏的秘密,又有多少人在暗中研究灵气复苏和灵石的秘密,又有多少像他一样的普通人无意间成为别人的实验品,想到这里长生不寒而栗。

    这让长生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起关于转基因大米的实验,在没有灵气复苏前,人类为了一点点金钱利益都能做出那么有违人伦的事情,更何况如今为了成为神灵和永生,又有什么是人类做不出来的。

    现实果然比小说还有残酷。

    这次长生终于不再反驳对方,他选择沉默。不,他选择转移话题。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知道我底细的那三个人已经被你杀了。相信没有人会再注意到我和我的家人,村里的乡亲也不会因此受到波及。”说到这里,长生低头看了一眼殷总死不瞑目的双眼,随机抬起头,淡淡道:“那么,杨婆婆,你老人家大晚上的不早点休息,跑到我家屋顶上跟我一通长篇大论,又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