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历史的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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蕀阳城中，劫后余生的汉军士卒们，一个个的倒躺在城中各处，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他们都在庆幸自己还能呼吸，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舂陵军所居的院中，作为汉军统帅的刘縯，此刻正瘫坐在地，满脸的血痕，那张曾经英气逼人的脸上，也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呐呐的不发一语，眼中尽是哀伤。
同样一语不发的还有邓晨，他坐在地上，以双手掩面，并不见此时的表情，只是从他剧烈抖动的身体能够感觉到，他此刻是多么的悲伤。
房中，因为过度悲伤和疲倦的刘伯姬，已经沉沉睡去，只是她的一双手，却依然紧握着一旁的大姐刘黄。而刘黄此时也已经倒在了榻边，似乎睡得很沉，可她那紧闭的眼角，却依然留着泪痕。
因为照顾李通，而幸免遇难的小敏，此时也蜷缩在角落，颤抖的双肩，呜呜的哭成泪人。
整个大院中，只有方易还站着！不过此时的他，也已呈现呆滞，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方易一脸的茫然，忽然便喃喃自语起来。在他目光所落的地方，有一具尸体，那尸体的头部已经血肉模糊。但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依稀能够看出，此人便是刘仲。
“不可能的……刘仲怎么会死的？……刘仲他……”
看着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方易一脸的茫然，而他此刻的心理，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不可能的！一定搞错了！这……他是刘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
方易忽然不知所措了，甚至内心中涌动出一阵阵的恐惧！他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刘仲明明就是刘秀，如果刘秀都死了，那……那谁来推翻王莽？谁来建立东汉？谁来结束这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的纷争乱世？
“文山！”
一声娇呼，让方易从浑噩中醒来，他缓缓抬眼，只见阴丽华向自己快步走来。还没等他说话，阴丽华便将头依在了他肩上。
“你没事就好了！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阴丽华语带哭腔，方易似乎已经能感受到
她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肩膀，此情此景，让他恍若隔世，心中涌动出一股难言的悔恨，继而便缓缓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了！”
方易喃喃的说着，用力的抱紧了怀中佳人，似乎害怕就此失去。
也许是方易的动作让阴丽华有些意外，她的身体此时轻轻颤抖着。感受到对面传来的体温，阴丽华忽然觉得，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强烈，这么温暖，这么心安理得。
片刻之后，似乎是察觉到目前的处境，阴丽华轻轻挣开了方易，红着脸站在了一边，而方易此时也定了定神，然后注意到刘縯等人低落的情绪，当下呼了口气，走到了刘縯身边，安慰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过悲伤了！”
刘縯抬头看了看他，凄然一叹，说道：“文山啊！记得当初，你曾说二弟他会……如今怎会……怎会如此！”
方易此时也无法回答，只是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罢了！谶纬一说，我终究不信，如今……为何反而希望这是真的呢？呵呵呵！”
刘縯凄然一笑，接着猛吸了一口起，然后站起身来，抹了抹眼角，咬牙道：“我刘縯在此立誓，必杀甄阜、梁丘赐，为二弟、二姐他们报仇雪恨！”
听到刘縯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邓晨，此时却突然摇头叹道：“可是如今汉军死伤过半，城外还有数万新军！报仇？……谈何容易！”
刘縯转头看了一眼邓晨，见他脸上全无血色，便走到他旁边，说道：“伟卿放心，至少这棘阳城他们是打不进来的，待明日我便重整兵马，杀出城去取那甄阜的狗头！再为二姐她们祭奠亡魂！”
邓晨听了，却只是摇头叹气，随后更一个人回到了房中。
方易等人见了，也知邓晨亲人尽丧，此时心中的痛苦，只怕也不足为外人道，便也不好打搅。况且经过这一连番的打击和奔逃，众人都觉疲累不堪，于是当下便四散而去，各自休息去了。
汉军紧闭城门不出，甄阜自然也无可奈何，直得下令在城外十里的沘水河畔安营扎寨，同时开始高筑箭楼，运
输粮草，准备以守代攻。
为了逼汉军出城，甄阜更是将活捉的汉军家眷，绑至棘阳城外，当着汉军众将的面，全部斩杀。而目睹如此惨像的汉军众将，情绪已到崩溃边缘，士气殆尽。
刘縯原本还希望重整人马，与新军再战，但清点过后才发现，汉军如今已剩下万余人马，且都心惊胆战，士气全无，如此状态即便上了战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更令他感到担心的是，经此一役，跟着他出来的舂陵的宗室子弟和亲属，总计死亡达数十人之多，即便是许多存活下来的宗室子弟兵，如今也要面临家破人亡的境况。如此情况之下，他在宗室的号召力大不如前，众多亲友也多有埋怨之声。特别是邓晨，跟着他来到若干新野邓氏族人，更是对他破口大骂，骂他害死了亲人，让他内疚不已。
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对刘縯来说是绝对危险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他所依靠的力量将消失殆尽，而那些绿林军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刘縯能叫得动的。
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宗室子弟远离刘縯之时，绿林方面也闹起了内乱，起因是王凤、陈牧等一干将领不想继续留守棘阳，想要带着残余人马撤回随县，而朱鲔却渐渐反对，两方便发生了争执。
刘縯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感觉雪上加霜，头疼不已！如今他大仇未报，这些人却吵着要散伙，这让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绿林军不一样，绿林的人还有随县老巢，那里兵多粮足，足以退守，而且即使新军攻到随县，他们抵抗不过，也最多散入山林，做回打家劫舍的老本行便是了。而他呢？他自己在棘阳可是全部老本，这一把输干净，可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可以说，他如今根本是退无可退！
没有退路的刘縯，于是直到一边极力游说绿林众人，一边又和李轶、方易等人商讨起了对策。
“城外的新军，据说有十万之众，如今他们安营扎寨，就是要等我们坐不住攻出去，他们好一网打尽，所以我们千万不可出城！我认为，如今棘阳已不可再守，以我军目前的情况，只可弃城，不可再战！”
蕀阳城中，劫后余生的汉军士卒们，一个个的倒躺在城中各处，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他们都在庆幸自己还能呼吸，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舂陵军所居的院中，作为汉军统帅的刘縯，此刻正瘫坐在地，满脸的血痕，那张曾经英气逼人的脸上，也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呐呐的不发一语，眼中尽是哀伤。
同样一语不发的还有邓晨，他坐在地上，以双手掩面，并不见此时的表情，只是从他剧烈抖动的身体能够感觉到，他此刻是多么的悲伤。
房中，因为过度悲伤和疲倦的刘伯姬，已经沉沉睡去，只是她的一双手，却依然紧握着一旁的大姐刘黄。而刘黄此时也已经倒在了榻边，似乎睡得很沉，可她那紧闭的眼角，却依然留着泪痕。
因为照顾李通，而幸免遇难的小敏，此时也蜷缩在角落，颤抖的双肩，呜呜的哭成泪人。
整个大院中，只有方易还站着！不过此时的他，也已呈现呆滞，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方易一脸的茫然，忽然便喃喃自语起来。在他目光所落的地方，有一具尸体，那尸体的头部已经血肉模糊。但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依稀能够看出，此人便是刘仲。
“不可能的……刘仲怎么会死的？……刘仲他……”
看着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方易一脸的茫然，而他此刻的心理，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不可能的！一定搞错了！这……他是刘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
方易忽然不知所措了，甚至内心中涌动出一阵阵的恐惧！他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刘仲明明就是刘秀，如果刘秀都死了，那……那谁来推翻王莽？谁来建立东汉？谁来结束这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的纷争乱世？
“文山！”
一声娇呼，让方易从浑噩中醒来，他缓缓抬眼，只见阴丽华向自己快步走来。还没等他说话，阴丽华便将头依在了他肩上。
“你没事就好了！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阴丽华语带哭腔，方易似乎已经能感受到
她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肩膀，此情此景，让他恍若隔世，心中涌动出一股难言的悔恨，继而便缓缓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了！”
方易喃喃的说着，用力的抱紧了怀中佳人，似乎害怕就此失去。
也许是方易的动作让阴丽华有些意外，她的身体此时轻轻颤抖着。感受到对面传来的体温，阴丽华忽然觉得，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强烈，这么温暖，这么心安理得。
片刻之后，似乎是察觉到目前的处境，阴丽华轻轻挣开了方易，红着脸站在了一边，而方易此时也定了定神，然后注意到刘縯等人低落的情绪，当下呼了口气，走到了刘縯身边，安慰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过悲伤了！”
刘縯抬头看了看他，凄然一叹，说道：“文山啊！记得当初，你曾说二弟他会……如今怎会……怎会如此！”
方易此时也无法回答，只是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罢了！谶纬一说，我终究不信，如今……为何反而希望这是真的呢？呵呵呵！”
刘縯凄然一笑，接着猛吸了一口起，然后站起身来，抹了抹眼角，咬牙道：“我刘縯在此立誓，必杀甄阜、梁丘赐，为二弟、二姐他们报仇雪恨！”
听到刘縯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邓晨，此时却突然摇头叹道：“可是如今汉军死伤过半，城外还有数万新军！报仇？……谈何容易！”
刘縯转头看了一眼邓晨，见他脸上全无血色，便走到他旁边，说道：“伟卿放心，至少这棘阳城他们是打不进来的，待明日我便重整兵马，杀出城去取那甄阜的狗头！再为二姐她们祭奠亡魂！”
邓晨听了，却只是摇头叹气，随后更一个人回到了房中。
方易等人见了，也知邓晨亲人尽丧，此时心中的痛苦，只怕也不足为外人道，便也不好打搅。况且经过这一连番的打击和奔逃，众人都觉疲累不堪，于是当下便四散而去，各自休息去了。
汉军紧闭城门不出，甄阜自然也无可奈何，直得下令在城外十里的沘水河畔安营扎寨，同时开始高筑箭楼，运
输粮草，准备以守代攻。
为了逼汉军出城，甄阜更是将活捉的汉军家眷，绑至棘阳城外，当着汉军众将的面，全部斩杀。而目睹如此惨像的汉军众将，情绪已到崩溃边缘，士气殆尽。
刘縯原本还希望重整人马，与新军再战，但清点过后才发现，汉军如今已剩下万余人马，且都心惊胆战，士气全无，如此状态即便上了战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更令他感到担心的是，经此一役，跟着他出来的舂陵的宗室子弟和亲属，总计死亡达数十人之多，即便是许多存活下来的宗室子弟兵，如今也要面临家破人亡的境况。如此情况之下，他在宗室的号召力大不如前，众多亲友也多有埋怨之声。特别是邓晨，跟着他来到若干新野邓氏族人，更是对他破口大骂，骂他害死了亲人，让他内疚不已。
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对刘縯来说是绝对危险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他所依靠的力量将消失殆尽，而那些绿林军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刘縯能叫得动的。
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宗室子弟远离刘縯之时，绿林方面也闹起了内乱，起因是王凤、陈牧等一干将领不想继续留守棘阳，想要带着残余人马撤回随县，而朱鲔却渐渐反对，两方便发生了争执。
刘縯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感觉雪上加霜，头疼不已！如今他大仇未报，这些人却吵着要散伙，这让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绿林军不一样，绿林的人还有随县老巢，那里兵多粮足，足以退守，而且即使新军攻到随县，他们抵抗不过，也最多散入山林，做回打家劫舍的老本行便是了。而他呢？他自己在棘阳可是全部老本，这一把输干净，可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可以说，他如今根本是退无可退！
没有退路的刘縯，于是直到一边极力游说绿林众人，一边又和李轶、方易等人商讨起了对策。
“城外的新军，据说有十万之众，如今他们安营扎寨，就是要等我们坐不住攻出去，他们好一网打尽，所以我们千万不可出城！我认为，如今棘阳已不可再守，以我军目前的情况，只可弃城，不可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