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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结束也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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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易猛吃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却见一切如常,哪里有什么时光门!

    “你在说什么,哪里有时光门?”

    方易转头看着李肆,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走近李肆,将他扶住,焦急问道:“你……你这是……”

    李肆凄然一笑:“是吗?……呵呵!”

    直到这时,方易才终于明白李肆不是失血过多,而是自己射出的毒箭留在衣物上的毒,透过伤口,进入了体内。

    虽然极其的微量,但此毒过于凶猛,所以没多会工夫,便已是药石难救,即便方易懂得些医术,此时也知道无能为力。

    “记住……去河北,作……作刘秀!”

    方易这时离得很近,所以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李肆的话,顿时便呆住了!

    “好想回去……我真的……好想回去啊!……”

    一语言毕,李肆已闭上双目,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从此再也没有睁开!

    望着地上已然气绝的李肆,方易颓然呆坐,脸上尽是惊疑。

    好半晌之后,方易才又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开始考虑如何处理李肆的遗体!

    “阿弥陀佛,往生者,当以火葬,方能入得极乐净土!”

    方易正在琢磨如何处理李肆遗体,突然听到这话,便转头望去,却见院门处正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装扮十分奇怪,其中一人身形比较瘦弱,而且头上光溜溜的没有头发,似乎是个僧人,而他旁边一人身材魁梧,头上虽然有头发,但是发式奇异,并不像是中原人士。

    “你是!”

    方易疑惑的看着这二人,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他从来没见到过僧人,更别说寺庙了!而且据他所知,这个时代佛教应该还没有传入才对!这个僧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在下法号龙树,是从西方来的!”

    那僧人双手合十,但是言语生涩,腔调也有些奇怪,这让刘易更加疑惑,便又仔细打量起了他的相貌,却发现他鼻梁高挺,皮肤微黑,双眼圈泛着深色的纹路,似乎不是‘中国人’的模样!

    他说他是西方来的,难道是印度人?

    方易灵光一闪,想到印度乃是佛教发祥地,这人的模样和打扮,还有那口熟悉的“阿弥陀佛“,说不定就是印度来中国传播佛教的传教士!只是他们不是应该自称“贫僧”吗?怎么说“在下”呢?而且这个名字好像什么地方看到过!

    方易心中疑问重重,便道:“这位龙……”

    话刚到嘴边,方易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又愣在了当场!而那僧人则以为方易是没听清自己的名号,便又道:“在下法号龙树!”

    “龙树,你真的叫龙树?”

    方易满脸惊疑。而那龙树听方易询问,似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得又道:“在下法号龙树!”

    方易震惊了,因为他此刻已经想起了这个“龙树”是谁了,他曾经在学习研究涉及佛教的一些哲学资料时,见过这个名字,这个人被称为“第二代释迦”著有大量佛家经典,有着创造性的佛家理论,成为一代佛家宗师级的人物。但问题是,方易记得这个龙树应该没有来过中国才对啊!而且时间上好像也和相关传说

    对不上,如今怎么会来到中国,而且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此时那龙树见到方易的表情,便疑道:“你见过我们?”

    见方易摇了摇头,龙树便想了想,又问:“你知道我?”

    方易便点了点头,问道:“大师是来中国传教的?”

    “中国?”

    龙树似乎不太明白刘易的话,只是用生涩的言语说道:“我来普渡,有缘人去净土!”

    方易大概明白他这话就是传教的意思,便又道:“那大师为何会出现在此?”

    龙树侧着耳朵,很仔细的听方易说完,才道:“缘!”

    “圆?……哦!应该是‘缘’吧!”

    方易模棱两可的想着,猜测大概这是什么“禅意”的说法,接着便又看了看地上李肆的尸身,转头对龙树道:“大师,可以为我朋友超度么?”

    龙树一直听完,才又道:“我来此,目的!”

    方易皱着眉听完,费力的想了想,才恍然道:“你是说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他?”

    方易指着地上的李肆,一时间惊讶万分,甚至忘记尊称对方,话一出口,才又发现自己有些无礼,便又道:“大师认识他么?”

    谁知这时龙树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我知道他!”

    方易听了,想了想,才‘哦’了一声,知道这龙树的意思是他和李肆并不相识,只是知道他这个人,李肆之前是皇帝,这个龙树知道他倒也不奇怪,但是他心中却还是有些疑问,觉得好像哪里有些问题似的,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只得对龙树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那龙树听完,旋即度步来到已然气绝的李肆跟前,接着双手合十,开始念叨着一些方易听不懂的话。

    方易猜想,那多半是吟唱的一些佛教经文之类的东西,反正自己也不懂,于是他便默默的待在一旁,看着念经的龙树发起呆来。

    良久之后,随着龙树的缓缓叩首,一段超度仪式似乎完毕,这才转头对刘易道:“阿弥陀佛,完毕,可火葬!”

    方易听了,便想这李肆也算和自己“关系匪浅”,既然他没有亲人在身边,那作为“老乡”的自己就有义务帮他处理后事,于是便欲上前“扛尸”,谁知此时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魁梧男子突然拦住了他,接着那魁梧男更是上前一把将尸身扛起,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方易见了,本欲上前询问,却被龙树拦住,对他说道:“让他来!”说完,也跟了过去,方易一看这情况,便也只好跟了上去。

    那魁梧男扛着李肆的尸身走在前头,方易和龙树二人跟在后头,就这么走了许久,才来的近郊一片空旷处。

    接着魁梧男便将尸身放下,然后去拾了许多枯木树枝来,架起了火台,将李肆置于其上,不久后,一片火光升起,将尸身包裹。

    龙树又开始念起了经,而且这一次,那魁梧男也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一边。方易全程都未帮上手,此时也只能凝视着渐渐没火焰吞没的李肆,心中百般复杂滋味。他默默的想着,想着自己来的这时代的一切往事,想到当初和李肆刚见面时,想到赵天凤,想到很多很多……

    直到良久之后,方易才回过神来,却发现龙树和那魁梧男竟

    然已经没了踪影!当下不禁有些发愣,心想莫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否则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想到这里,方易才又回头看了看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喃喃道:“尘归尘,土归土!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就此作罢,希望真有极乐净土或是天堂什么的,愿你能安息吧!”

    方易说完,对着那堆火焰幽幽一叹,然后转身往驿馆方向行去。

    经过李肆的事,方易作出了一个决定,无论前方如何局面,他都要迎头而上,绝不逃避,因为李肆临死的话,已经清清楚楚的印在了方易脑中。

    不久后,方易回到驿馆,却只见到王霸等人,并不见窦玉儿、赵青贞等人踪影,于是便装作一起如常,与众人用过早饭,接触才整装上路,前往洛阳。

    ……

    洛阳,位于洛水以北,因古时以山南、水北为阳,以山北、水南为阴,故得此名,乃是当今天下仅次于长安的第二大都市。自夏商周以来,也曾数次成为国都,就连高祖刘邦建汉之初,也曾选择洛阳为国都,虽然后来因为诸多原因最终将国都定在了长安,但是洛阳本身仍然有着成为一个帝都的一切条件。

    为什么这么说?首先可以从战略上来看,洛阳北有邙山、黄河为屏障,东西两面则有虎牢、函谷二雄关,南面更是连绵群山和伊水环绕,这些天然的屏障,使得洛阳成为一个易守难攻军事宝地,特别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想要强行靠武力攻下洛阳城,几乎比登天还难。

    其次,洛阳境内有洛水、伊水、涧水等多条河流,水源充沛,土地肥沃,利于进行农业生产,能够为这个时代的人们提供最具保证的粮食供应。

    再者,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大地如同棋盘般是一整块的方形,而这洛阳正好就处于这棋盘的中心位置,所以将洛阳称之为“天下之中”,当年周公旦在营建洛邑,经营“成周”时,就认为这里是“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也就是说以这处于“天下之中”的洛阳为都城,既方便四方诸侯贡赋,又利于镇抚教化全国,是一个上佳的选择。

    当然,作为一个都城,除了要具备天然的地理优势之外,还应符合当时的形势需要,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这样,当年汉高祖刘邦就曾舍弃洛阳,定都长安,为的是防范东边的诸多封王造反。而李肆代汉立新支行,依旧定都长安,也是因为当时他刚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天下多有不服,实在不宜迁都,更况且长安的长乐、未央等宫殿群又是天下无双的奢华宫殿,他也确实没有必要舍近求远,耗费人力物力去迁都。

    到了如今,天下的局势则更为复杂一些,新朝虽然已经灭亡,但是天下却并未统一。而汉军以“匡扶汉室”的旗号,凭着地理优势率先拿下了中原地区,本应继承汉朝,继续定都长安,只可惜如今长安的局势却尚未稳定,自然不能建都。于是刘玄便选择了洛阳,因为洛阳曾多次作为帝都,而且有着历代遗留下来的豪华宫殿群,只要经过修缮,就可以作为皇宫使用。

    因此,当方易奉刘玄旨意来到洛阳之后,便马不停蹄的与当地汉军官员见面接洽,然后让他们即刻带领自己前往需要整修的宫殿,想要先实地了解情况,以便今后的修缮工作能够有计划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