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来 第三章 父亲的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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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兹把三盒营养餐放入冰箱，把自己的那份放入微波炉加热。弗兰兹望着拆下的包装袋发呆。
包装袋上面的卡通吉祥物翘着大拇指，舔着舌头。蔬菜看上去色泽靓丽，肉块看上去饱满多。汁，主食也看上去喷香诱人。美好的食物被盛在高雅的瓷器上显得光彩照人。这样的美食真的只要100豆？上城区的高级饭店的菜也不过如次，那个可要卖几千豆一份。
“叮。”
食物热好了，一股廉价人造香精的味道，虽然有一点点刺鼻，但饥饿感袭来就顾不了那么多。有种少年恋爱时欲拒还迎的矛盾心理。掀开密封纸，主食如同稀泥里面混了一些果冻，肉块除了是块状物和主食看上去没什么区别，蔬菜更是蔫头耷脑的，而且品种也只是某种在污水中也能生存，生命力极强的水草。这实物和包装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比半价处理品没好多少，还要贵一半的价钱，真是划不来。” 弗兰兹心想。
自从灾变以来，人类的可生存环境大幅缩减，耕种的土地更是稀少。所以从前的水稻，麦子，各种蔬菜都成了奢侈品，牛羊肉更是只有富人才享用的起。为了解决粮食问题，营养学家和生物学家们找到了替代品，肉。虫、肉菇、水菜。这些生物都不需要严格的栽培环境，都是食腐物种，一种一大把，产量喜人还能净化环境，而且营养价值还不赖。自此，从前下水道的脏东西，经过消毒加工被端上了工薪阶层们的餐桌。
弗兰兹拿起勺子，抄起一勺粘稠的浆液，送入嘴中，面无表情的咀嚼吞咽。科技的发达不仅夺走了普通人的工作，甚至夺走了普通人享受美食的机会。
弗兰兹将最后一块肉送入口中，房门打开了，是他的妻子约翰娜 阿登纳，一个肥硕健壮的身影大踏步进来。
“爸，妈。弗兰兹，叫你给尤丽叶预约的新型大脑营养剂订到了吗？”妻子声如洪钟，脆弱的地板和天花板为之颤栗。
糟了，今天发生那么多的倒霉事给忘了。弗兰兹心想。
“今天发生好多事，给忘了，明天我再去吧……”
“猪头！你忙什么大事业啊？今天是最后期限，这件事我反反复复和你讲了几遍了？”
“这种有的没的……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而且也不清楚副作用的试验药，无所谓啦。”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用啊？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我们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靠我们家那点收入攒钱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啊？”
“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
坐在轮椅上的尤丽叶显得格外安静。直率的母亲为刚才自己的莽撞道歉。
“对不住啊，妈妈刚刚说错话了……妈妈打自己，打自己……”
“哎呀，你别这……” 弗兰兹想阻止妻子的自残，却立刻遭到了妻子的瞪眼。
“女儿，坐一天也很累了，妈妈把你抱到床上，睡觉了。”
妻子托住女儿的腋下，像游乐园的旋转飞椅一样把女儿咻的一下飞到了沙发床上。
“来，妈妈帮你按摩一下手臂和腿……啧啧，又瘦了……”
妻子粗实的五指娴熟的给女儿揉捏，防止肌肉萎缩。妻子在中城区的按摩店上班，按摩是一个很讲究的职业，不仅要手法熟练，更要细心观察客人的反
映，从而做出力度上的调整。客人轻轻一声叹息，肌肉稍微的抽搐，可能都包含着巨大的信息，机器想要识别还是差的很远。
妻子的手快速变换着不同形状，按、摩、推、拿、揉、搓、掐、点、叩、滚、捏、擦，每一种手法都恰到好处。弗兰兹在一旁看的眼都花了。
绿灯，绿灯。
“妈捏的舒服吧，现在咱们尤丽叶开始慢慢的恢复一点知觉了，咱们也不要做手术了，靠你老妈把你捏醒吧，哈哈哈哈。”
“有这样能干的当妈，也是尤丽叶的福气啊……”
“少拍马屁，你去洗洗睡吧……”
“诶诶诶……”
在妻子面前弗兰兹总是矮一截，妻子不仅在身材上不输给他，又撑起了半个家，火爆的脾气更是惹不起。当年妻子在众多追求者里选了并不优越的自己，婚后自己也没能给妻子带来富足的生活，弗兰兹心里存在着一丝恻隐。
年轻时的妻子还留着长发，每次甩头，飘逸的长发总能引起围观，身材没有现在那么壮实，皮肤也没有细纹，脾气很温顺，不乏追求者。比弗兰兹条件好的有不少，甚至还有几个公子哥。弗兰兹年轻时沉默寡言，现在也没改变，笨嘴笨舌，呆头呆脑的，除了长的俊朗一些并没什么特别的。那次约会在饭店吃饭，席间一顿尬聊，让约翰娜心生厌倦。外面下着雨，饭毕，两人寒暄完准备分别，一辆豪车驶过，溅了约翰娜一身脏水，连衣裙下的身体若隐若现，引得周围的男人纷纷侧目，约翰娜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弗兰兹毫不犹豫的脱下衬衫披在约翰娜身上，脱下长裤，缠在约翰娜的臀围。帮约翰娜叫了出租车，穿着一件背心，一条三角裤衩，消失在了雨中。
妻子常骄傲的说：“如果不是这件事打动了我，谁会选这个呆瓜。”可见最能打动人心的不是鲜花蛋糕而是为一个人奋不顾身。
为了省钱，弗兰兹就洗了脸和脚。灾变后，许多陆地都变成了一片焦土，而且每隔几小时还会涌出岩浆，宛如地狱火海。淡水资源已经蒸发殆尽，幸存的人类只能空运在海上过滤好的海水。虽然足够维持生计，但成本却大大上升，水费比从前贵了好几倍。
到了睡觉的时间，弗兰兹反而有点扭扭捏捏，他害怕睡前的胡思乱想，更害怕会做到那个噩梦。他咨询过街边的江湖郎中，也去过中城区的大医院，甚至寻访了各种寺庙。吃了很多药，拜了很多神，效果都不好。渐渐的，他自己摸索出一个可以麻痹自己并且昏睡过去的方法。那就是转移注意，睡前看电视，这样不仅避免了睡前的乱想，进入睡眠后，电视节目的内容也会冲淡一些噩梦的情节。弗兰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戴上虚拟现实眼镜，准备走完一天最后的一点旅程。
“现在是新纪元204年，4月12日，0:00。欢迎收看午夜新闻。我是主持人哈桑。”
“下面请看本期简讯，点击查看详细内容。”
“1：高压高氧天网再度升级。2：失业补助或将增加。3：上城区领袖雕塑将翻修。4：发现新食材：肉鼠 ，或将改善民众饮食。5：大型真人秀：全家来斗兽正在火热报名中。”
“嗯？这是啥玩意儿？”眼皮耷拉的弗兰兹点开了第5条新闻。
令人振奋的音乐突然响起，战鼓伴随着呐喊，让人血
脉喷张。弗兰兹跟着镜头来到了一个巨大半球体体育场中。弗兰兹按住暂停，环视周围,聚光灯照的自己睁不开眼睛，看台上座无虚席，观众们热情高涨。弗兰兹按下继续，镜头给到了主持人，一个穿着鲜艳，西装笔挺的黑人男子，只见他旋转，手舞足蹈，完成了一系列他的招牌动作后，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大家好，我叫图尔卡纳 外向 星期三 生梨 口才 黑雨。阿里马娜娜。大家可以叫我的小名：星期三。”
“好长的名字，星期三？他一定是在星期三出生的……” 弗兰兹心想。
“我名字里有星期三是因为我的妈妈喜欢星期三！”
“好任性的民族……” 弗兰兹撇了撇嘴。
“言归正传，咳咳……一起吃大饼，一起来斗兽，欢迎收看由大饼领导品牌玉门关，为您冠名的玉门关大饼全家来斗兽，穿汉服，全不服，桃花源汉服东方魅力服饰，为全家来斗兽加油。本届全家来斗兽所有参赛家庭当中撑到最后的家庭将踏上桃花源汉服斗兽荣耀之旅。发短信参与互动立即获得天天剁手的800豆优惠券感谢天天剁手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我们的来斗兽家庭如果通过3关或者3关以上即可获得天天剁手提供的10万豆斗兽荣耀基金。感谢上城区新世纪大酒店为全家来斗兽家庭提供的酒店赞助。关注玉门关大饼全家来斗兽台前幕后更多精彩内容，你可以@全家来斗兽微博，或者是微信以及登陆全家来斗兽贴吧参与节目互动，还可以登陆千山，夕阳视频，鸟飞绝，风烟网观看节目的精彩花絮，关注乾坤娱乐了解更多节目的信息或者登陆官方数字斗兽平台，下载每期节目最精彩的击杀瞬间。”
344个字在30秒内讲完，抑扬顿挫富有节奏感，对得起他名字中的口才,种族天赋这东西不是学学就会的。主持人周围出现了一些选择框体。
“报名细则，准备细则，战斗细则，奖励细则。”
弗兰兹迫不及待的点了奖励细则。
“通过3关或者3关以上即可获得天天剁手提供的10万豆斗兽荣耀基金。通过第1关，获得奖金1万豆；通过第2关，获得奖金3万豆；通过第3关，获得奖金5万豆；通过第4关，获得奖金7万豆；通过第5关，获得奖金9万豆；通过第6关，获得奖金11万豆；通过第7关，获得奖金15万豆。”
“1+3+5+10+7+……”弗兰兹开始计算起来。
“加上现在家里一点存款，勉强够女儿的手术费了……”
算着算着弗兰兹被疲劳拖入了梦乡，父亲的一天到此结束，希望他今晚别再做那个梦。
电视因为长期无人操作，自动播起了广告。
“本周末上城区大剧场将请到来自神秘东方的武术之家，他们将从遥远的山岳腾云驾雾而来，为我们带来最纯正的武术表演……”
弗兰兹把三盒营养餐放入冰箱，把自己的那份放入微波炉加热。弗兰兹望着拆下的包装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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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半价处理品没好多少，还要贵一半的价钱，真是划不来。” 弗兰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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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兹拿起勺子，抄起一勺粘稠的浆液，送入嘴中，面无表情的咀嚼吞咽。科技的发达不仅夺走了普通人的工作，甚至夺走了普通人享受美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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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的名字，星期三？他一定是在星期三出生的……” 弗兰兹心想。
“我名字里有星期三是因为我的妈妈喜欢星期三！”
“好任性的民族……” 弗兰兹撇了撇嘴。
“言归正传，咳咳……一起吃大饼，一起来斗兽，欢迎收看由大饼领导品牌玉门关，为您冠名的玉门关大饼全家来斗兽，穿汉服，全不服，桃花源汉服东方魅力服饰，为全家来斗兽加油。本届全家来斗兽所有参赛家庭当中撑到最后的家庭将踏上桃花源汉服斗兽荣耀之旅。发短信参与互动立即获得天天剁手的800豆优惠券感谢天天剁手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我们的来斗兽家庭如果通过3关或者3关以上即可获得天天剁手提供的10万豆斗兽荣耀基金。感谢上城区新世纪大酒店为全家来斗兽家庭提供的酒店赞助。关注玉门关大饼全家来斗兽台前幕后更多精彩内容，你可以@全家来斗兽微博，或者是微信以及登陆全家来斗兽贴吧参与节目互动，还可以登陆千山，夕阳视频，鸟飞绝，风烟网观看节目的精彩花絮，关注乾坤娱乐了解更多节目的信息或者登陆官方数字斗兽平台，下载每期节目最精彩的击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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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兹迫不及待的点了奖励细则。
“通过3关或者3关以上即可获得天天剁手提供的10万豆斗兽荣耀基金。通过第1关，获得奖金1万豆；通过第2关，获得奖金3万豆；通过第3关，获得奖金5万豆；通过第4关，获得奖金7万豆；通过第5关，获得奖金9万豆；通过第6关，获得奖金11万豆；通过第7关，获得奖金15万豆。”
“1+3+5+10+7+……”弗兰兹开始计算起来。
“加上现在家里一点存款，勉强够女儿的手术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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