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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 59.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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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楚凡凉也不收起来,把奖牌放到桌子上。

    “我……我本来没想过的,放火之类的。”对方一改以前的冷漠,哆哆嗦嗦的开始讲述。

    “我就是很气,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那婆娘却突然就勾搭了别人!是,我文化程度不高,干的活计也就是个修管道的,可从我俩认识的第一天我就是干这个的呀,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能那么嫌弃的说出一句嫌我穷,然后,然后她就卷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被枷锁束缚全身的男人至今说到这些还是咬牙切齿得很。

    “她跑就跑吧,怪我没本事,留不住。可是,她,她居然还带走了元宝儿!那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

    “我报了警,四处找,愣是找不到,我这辈子头一次这么恨别人,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没本事,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男人抓着头发,双手掩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碰见了他。呼——我们很聊得来,有一次喝醉了以后,我们互相诉说了自己的故事,却发现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借着酒劲儿,我们拜了把子。”

    “有句话怎么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私底下的关系越来越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随时都可以找对方诉苦。他也在他的地方给我找了份工作,还是修管道,可给的钱多了不少,平时也挺闲,毕竟管道这东西也不会天天坏。我打心眼里感谢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他又找我出去喝酒。我没在意,还挺高兴的,因为他请的话我可以吃得好一点。吃的差不多了,他突然问我想不想赚大钱,我当时喝了不少酒,其实就算不喝酒也肯定会答应,所以连着声的说想。他说他想了个主意,做完这一笔后半辈子都不愁了,事成以后钱我俩对半分。”

    “说实话,我猜到了会犯法,但是

    他对我真的不错,而且我也真的想发财,哪怕是犯法,我也愿意跟他干!只要有了钱,说不定那婆娘和我的元宝儿就能回来呢,有钱了什么女人找不到?只要有了钱,在现在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

    “他说的法子很简单,简单到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烧了兴源超市,他说。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一样的地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当了半辈子好人了,最后就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这老天爷对他不公平,他也该做做坏事了!”

    楚凡凉眉头猛地皱起,心中隐隐猜到了他的同伙是谁,如果是真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拒绝。我问他哪天晚上动手,他笑着摇头。他说,如果只烧了超市得不了多少钱的。既然要做咱们就做一笔大的,连人一起烧!”

    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仿佛在模仿当时说这话的人的神色。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说我不干了。他吓唬我说已经晚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就算什么都不做到时候也会被当成共犯抓起来。他又说我要是不答应,现在的工作就别干了,他不养废物!”

    “他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还能是个废物,干就干,大不了一死,反正要是就这样了这辈子活的也不咋地!”

    “他安慰我说,万一要是没被发现,咱们就不会坐牢,当时我信了。”

    “从那之后,我俩就开始计划怎么烧掉兴源。我是管道工,对那些消防喷水管道很熟,他问我能不能让它们喷汽油,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咬咬牙说能,干都干了,还有啥可犹豫的!那天我们事先放了好几个玩具车在货架上,消防喷头的正下方。那些玩具车被我们改造过,里面会不间断的产生电火花,就像一次性的打火机那样,相当的简单。我们把产生电火花的地方露出来,确保汽油一定能与之接触。我事先把超市的后门用水

    泥封上了,来上班的人只会觉得奇怪,但并不会猜到我们想干什么!”

    “万事俱备,他按动了警铃,同时启动了大门处的防火卷帘门。火苗在碰到电火花的一瞬间就被点燃了,由于是消防喷头,所以汽油被撒得很均匀,确保每个地方都能被烧到。而我则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后门的小窗子那里观望,直到有人朝我呼救我才意识到他们看到了我的脸!我慌极了,要是他们没死怎么办?他递给我一把水枪,笑眯眯的。我急忙拿过来开始朝他们身上喷汽油!我不能让他们活下来!”

    男子状若疯癫。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警察还是找到了我,没办法改装消防喷头的办法确实很好,可特征也太明显。警察很轻松的就抓到了我,我甚至没有抵抗。我们约定过的,不管抓到了谁,谁都要把所有的罪都扛想来保护另一个。索性警察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有同伙这回事,所以……我就这样了。”

    男人说着,展示了一下自己,使得身上的手铐脚镣叮当乱响。

    “这些年过去了,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后悔吗?其实也说不上,至少我出名了,我不再是那些一辈子屁都不是的普通人了,如果再见到他,我想我还是会谢谢他吧,他让我不再普通。”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他是谁。”楚凡凉有点听不下去了。

    “嘿嘿,如果你真的熟悉这个案子的话,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不是吗?”男人嘿嘿怪笑。

    “另外,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那些被我们烧死的人,他们还在?你是骗我的对吧?”男人很显然更关心这个。

    “……你放心吧,他们在经历过你们之后,现在过的还不错,至少比你们要好。另外,他们现在已经是你们杀不死的存在了。所以如果不想他们来找你,我要你亲口说出他的名字。”

    “……他是兴源超市的经理,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