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彘奴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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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那彘奴跟随队伍到了施粥的最前面，轮到他时，他用一只脏兮兮的左手费力的托举起一只破碗，等待着像前面那些人一样，得到一勺红豆粥。这时掌勺的那个妇人往刘涛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张叶婉冲她微微一颔首，于是敲着桌边，冲彘奴怒吼道：“现在还轮不到你，滚回去再排队去！”
那彘奴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于是在众人的嘲笑和拳脚中又默默的回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队伍尾巴上。如此三番五次之后，舍粥棚里的粥也所剩无几，这次轮到顺序的彘奴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嘴里弱弱的小声说道：“粥...粥...”。玩够了猫捉老鼠游戏的妇人用手里的铁勺狠命的敲击着彘奴头和手说道：“嘿！几天下来，长记性啦！知道这个点以后就没了，是不？可我偏不给你，快滚！”
这次彘奴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听话，而是执着的举着手讨要着：“粥..粥”。妇人没想到原来唯命是从的彘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听自己的话了，于是就突然觉得彘奴是给自己难堪了，于是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你想要粥，是不是？我给你！”说完就用铁勺从给粥保温的沸水盆中舀了一勺沸水，浇在了彘奴的手上，吃痛的彘奴马上发出一声惨叫，令人意外的是，即便是这样，彘奴还是哆嗦着左手，捡起跌落的破碗，举起来，嘴里颤抖的说着“粥..我要...粥”。
实在看不下去刘涛，不顾坠儿的阻拦，冲上去对那妇人说：“他要粥，你给他一点就是了，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了，你也够狠得下心下此毒手！”
一看教训自己的是刘涛刘小姐，妇人也不好反驳，只好望向了还在一边不支声的张叶婉，这时张叶婉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不知因为什么，今天心情大好的她冲妇人嫣然一笑，“张嫂，不要忤逆了涛儿的心意，既然她愿意赏给那东西一碗，你就给他一勺吧！”
这时，妇人才连连点头称是。刘涛接过彘奴手里的破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然后递给彘奴，彘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不言语，抱着一碗红豆粥，小心翼翼的消失在了去往后山的小路上。
看着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刘涛转过身来,问道：“叶子今天怎么肯放这彘奴一把了！”
张叶婉轻笑了一声：“我可不是可怜他，今天是我过逝姐姐的生辰，一会儿我还要去后山给我姐姐祭祀，只是不想被他坏了我今日的好心情。对了，涛儿，你也没去看过我姐姐，今天无事的话，跟我一起去一趟吧？”
刘涛想了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张叶婉让刘涛先去通往后山的小路上等她，而她自己呢，带着丫鬟和仆人回去准备祭祀所用的东西，说好了，一会就在那条小路上碰面。
刘涛和坠儿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张叶婉的身影，就在她们考虑要不要回去找她一下时，刘涛发现旁边的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跟坠儿一打眼色，就想去一探究竟。
结果走近一看，发现就是刚刚那个彘奴，手里拿着刚才得到的红豆汤，小心翼翼的上山来了。刘涛二人十分的诧异，他不在山下喝了它，拿到山上来干什么，于是就在好奇的鬼使神差催使下，两人跟着那彘奴一路在山里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坟茔前，此处虽是荒凉之地，但可以看出这是个新坟，而且坟上没有一根杂草，显然是有人常来修葺所为。
只见那彘奴，小心的把一路没有撒掉的红豆粥放在坟前，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妹..妹妹，吃…你吃！”
远处的刘涛跟坠儿看到这一幕，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彘奴抵死换来的红豆粥，并不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腹之欲，而是为了这个新坟的主人，而甘愿一次又一次的被施粥人戏弄和折磨。
等彘奴呆了一会儿，走了后。两人上前一看，并没有看出这个坟茔与别的有什么不同，而且既没立碑也没墓志铭，当然也不清楚坟主人的身份。
两人嘀咕了一会，就返回跟张叶婉约好回合的地点，去了之后才发现张叶婉早已经等在了那里，张叶婉还埋怨两人乱跑，说这里坟茔成群，很容易迷路的。由于刚才受到的冲击有些大，在张叶婉拉着她的手想一起走时，刘涛推脱自己有点不舒服，于是张叶婉慌忙关心的让坠儿好生护送刘涛回去了。
刘涛不知道是，她走后不久，张叶婉一行人也来到了目的地，如果她跟来的话，一定会吓一跳，因为这分明就是她们跟着那彘奴刚刚去过的坟茔。
等张叶婉看到坟前的红豆粥，还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于是一脚就踢走了，然后开始拿出各种各样丰盛的祭品。
慢慢的，燕坞村的天气开始渐渐变凉，在还没有下第一场大雪之前，张叶婉和刘涛两人慌忙赶制了一匹棉袄，用来给那些街上风餐露宿的穷人们过冬御寒之用。其中有几件，甚至是张叶婉和刘涛亲力亲为，自己动手制作的。在沿街发放棉衣的过程中，张叶婉见到那个彘奴，竟然破天荒的答应刘涛允许给他一件，还亲自从众多的棉衣中取出最为厚重的一件给了他，看着刘涛一脸疑惑的样子，张叶婉解释说：“我只是不想他那么早冻死罢了，他受的苦还没有受够！”
见识了张叶婉层出不穷的折磨那名彘奴的招数，刘涛显然也意识到事情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可是自己一时也摸不到头脑，虽然也觉得怪怪的，但就是找不出奇怪在哪里。想了一会儿，刘涛苦笑了一下：“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可能叶子真的不想他那么早死罢了，自己也太疑神疑鬼了！”
由于天寒地冻，田地里肯定是不能劳作了，于是县衙在张叶婉的操纵下，收回了各家对彘奴的控制权，而改由给县衙为奴，于是等湖面结完冰后，那彘奴就被人抽打着去破冰制作冰屋——即把冰弄成冰块放入地下冷窖储藏，以备来年酷暑清凉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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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那彘奴跟随队伍到了施粥的最前面，轮到他时，他用一只脏兮兮的左手费力的托举起一只破碗，等待着像前面那些人一样，得到一勺红豆粥。这时掌勺的那个妇人往刘涛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张叶婉冲她微微一颔首，于是敲着桌边，冲彘奴怒吼道：“现在还轮不到你，滚回去再排队去！”
那彘奴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于是在众人的嘲笑和拳脚中又默默的回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队伍尾巴上。如此三番五次之后，舍粥棚里的粥也所剩无几，这次轮到顺序的彘奴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嘴里弱弱的小声说道：“粥...粥...”。玩够了猫捉老鼠游戏的妇人用手里的铁勺狠命的敲击着彘奴头和手说道：“嘿！几天下来，长记性啦！知道这个点以后就没了，是不？可我偏不给你，快滚！”
这次彘奴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听话，而是执着的举着手讨要着：“粥..粥”。妇人没想到原来唯命是从的彘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听自己的话了，于是就突然觉得彘奴是给自己难堪了，于是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你想要粥，是不是？我给你！”说完就用铁勺从给粥保温的沸水盆中舀了一勺沸水，浇在了彘奴的手上，吃痛的彘奴马上发出一声惨叫，令人意外的是，即便是这样，彘奴还是哆嗦着左手，捡起跌落的破碗，举起来，嘴里颤抖的说着“粥..我要...粥”。
实在看不下去刘涛，不顾坠儿的阻拦，冲上去对那妇人说：“他要粥，你给他一点就是了，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了，你也够狠得下心下此毒手！”
一看教训自己的是刘涛刘小姐，妇人也不好反驳，只好望向了还在一边不支声的张叶婉，这时张叶婉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不知因为什么，今天心情大好的她冲妇人嫣然一笑，“张嫂，不要忤逆了涛儿的心意，既然她愿意赏给那东西一碗，你就给他一勺吧！”
这时，妇人才连连点头称是。刘涛接过彘奴手里的破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然后递给彘奴，彘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不言语，抱着一碗红豆粥，小心翼翼的消失在了去往后山的小路上。
看着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刘涛转过身来,问道：“叶子今天怎么肯放这彘奴一把了！”
张叶婉轻笑了一声：“我可不是可怜他，今天是我过逝姐姐的生辰，一会儿我还要去后山给我姐姐祭祀，只是不想被他坏了我今日的好心情。对了，涛儿，你也没去看过我姐姐，今天无事的话，跟我一起去一趟吧？”
刘涛想了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张叶婉让刘涛先去通往后山的小路上等她，而她自己呢，带着丫鬟和仆人回去准备祭祀所用的东西，说好了，一会就在那条小路上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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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走近一看，发现就是刚刚那个彘奴，手里拿着刚才得到的红豆汤，小心翼翼的上山来了。刘涛二人十分的诧异，他不在山下喝了它，拿到山上来干什么，于是就在好奇的鬼使神差催使下，两人跟着那彘奴一路在山里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坟茔前，此处虽是荒凉之地，但可以看出这是个新坟，而且坟上没有一根杂草，显然是有人常来修葺所为。
只见那彘奴，小心的把一路没有撒掉的红豆粥放在坟前，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妹..妹妹，吃…你吃！”
远处的刘涛跟坠儿看到这一幕，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彘奴抵死换来的红豆粥，并不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腹之欲，而是为了这个新坟的主人，而甘愿一次又一次的被施粥人戏弄和折磨。
等彘奴呆了一会儿，走了后。两人上前一看，并没有看出这个坟茔与别的有什么不同，而且既没立碑也没墓志铭，当然也不清楚坟主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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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了张叶婉层出不穷的折磨那名彘奴的招数，刘涛显然也意识到事情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可是自己一时也摸不到头脑，虽然也觉得怪怪的，但就是找不出奇怪在哪里。想了一会儿，刘涛苦笑了一下：“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可能叶子真的不想他那么早死罢了，自己也太疑神疑鬼了！”
由于天寒地冻，田地里肯定是不能劳作了，于是县衙在张叶婉的操纵下，收回了各家对彘奴的控制权，而改由给县衙为奴，于是等湖面结完冰后，那彘奴就被人抽打着去破冰制作冰屋——即把冰弄成冰块放入地下冷窖储藏，以备来年酷暑清凉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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