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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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咋暖还寒，虽然可以通过天星月晕提前推算明日的天气，只是日夜居于门中书阁，已有数年没有仔细看过蓝天白云，偶尔通过菱窗，望上一眼院门之后的满园□□，却发现因为阁楼偏高的原因，看不到一丝绿意，只是远处的高楼忽隐忽现的出现在迷雾中，推开失修的门，吱吱的声音表示这件颇为神秘的书阁今日正式开门了，清宇重复着每日的工作，就像上弦的人偶，何时起床何时开门何时坐到已经破损的板凳、开始一天的工作都像是提前注定一般不可动摇。在学院用于晨读净面的水桶里舀出刚刚铺满木盆盆底的清水，捧出一捧喂入口中，然后再次捧出一捧用于净面，随意抹了几把，然后吐出口中的水，一天的洗刷工作便结束了，尚湿漉的手掌在宽松的院服上抓了几次，手背根本没有沾水，伸开手掌看了一眼便开始进屋搭理一天的工作。
终究是个小人物，清宇自嘲而笑，何必对自己如此认真，正要准备抄录衙门为学院带来的大考文书，忽然听到窗前传来咕咕的鸟叫声，不想搭理，却听到阵阵啄打窗棂的声音，转头一看，一只白鸽正摇头晃脑的看着他。清宇微惊，看了缠在白鸽颈间的红绸确定这是自己尚在家乡小地方读私塾的白鸽，为何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另一个城市寻找自己。自己在临仙待了三年，一年前一个私塾的信鸽被自己扣留养肥之后撕了标带放飞了出去，在没有信鸽来过，这个信鸽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年前清宇一纸考卷洋洋洒洒写了数万字，以全科第一的成绩一鸣惊人，私塾中的教习先生对清宇关爱有加，取得县考第一的成绩后，其他先生也开始面善起来，今年他会是这座私塾数年来第三位或是第四位可以一步青天，考取省城最优秀的青鸾学院了吧，所有人都在欢喜，来自郡府的传信驿马络绎不绝，考榜前每日都是熙熙攘攘，所有人都处在欢喜或者悲痛的心情之中，唯有清宇看都没看考榜上排在第一的名字，那对他无所谓，对她也无所谓。他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不远处的宿舍，或者宿舍远处的蓝天白云，又或者白云下宿舍里的某一个人出神。考试的时候他便魂不守舍、考试之后虽是如释重负却也郁郁寡欢，同门问他为何，他摇摇头，教习问他的时候他还是摇摇头，神色迷离的看着远方。大家都以为他是考的不好，心情低落，纷纷安慰道，他苦笑，不知病症何在，吃再多的药，药再苦，又有何用。私塾不允许喝酒，但大考完成后还是让学生放纵了一次，他一个一个的敬先生敬同门，完全没有在意敬的是谁、对方什么表情，他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最后泪流满面，一人走出客房静坐在马路一旁，不看街市的灯火辉煌、不看大街上的车来车往，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脚下，又或者看着漆黑的没有月色的天空，师兄弟陆续出来陪他，喋喋不休一个走了又来一个，他不知道自己身边一共换过几人，他们又都是谁。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现有一个人自从坐下便再也没起来过，却一句话也没说，和他一起看着没有月亮的黑夜。清宇转过头，嘴唇微起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再次将目光投向漫无边际的夜空。“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我们都知道，我们曾经想要将那个人狠狠的暴揍一顿替你出气，却被青辰拦下了，他说如果清宇没有说什么，那我们就不要动手，只会越弄越乱。”清宇听完后微微一笑，心想还是那家伙最懂我，于是平静的回到：“谢谢兄弟们了，我自己会处理好，回去吧”。自始至终，那个家伙都没有出现也没有陪他，但他最懂自己，所以沉默，所以不见。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那一年他本该风华正茂、指点江山、他本该逍遥自在、桀骜不驯，他今夜应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一切都是本该。却不是本该。
成绩出来后，那些以为他是因为考试失利而抑郁寡欢的人，纷纷过来道喜，祝贺，安慰，他们以为他会转忧为喜，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眉头会越皱越深。青辰走过来，走过他，然后停住却不转身，只是很平淡的问道：“该做决定了吧，你知道该怎么选”然后径直离开没有看他。这一年他都没有看他，他知道自己不配，至少这个样子不配。主教习走过来沉重的问道：“做正确的选择，不要后悔”清宇抬起头，原来先生什么都知道，慈祥关爱让人不敢辜负他，也不愿辜负他。他轻轻点头，说：学生明白。
这一年的盛夏，天气燥热，然而还是阻挡不了清宇让私塾上下从头到尾凉了一遍，郡府的驿马来到，宣读各个院系录取情况，所有人都在期待，甚至倍感欣慰，小小私塾终于培养出一个人才，所有人都在等待结果，所有人都将喜悦溢于言表，只有本该喜悦的三个人却表情各异，主教席静静的坐在听阅台前，没有喜悦，一言不发，神色迷离，偶尔四处张望，又失望的将目光转向驿官，他总有不安的预感，担心会变成最不愿发生的事情。清宇没有在听阅台，他在柳园河畔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迟迟没有出现，他想问问自己做的值不值，却终究是没有遇到。青辰坐在河畔，看着水面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清宇想告诉她，他要走了，他要去她喜欢的那座学院，终日隐与雾中，宛若仙境的临仙学院，虽然这个学院他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相必并不出名，但是这不重要，知道她明年也会去，那便是值得。他还想告诉她，她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喜欢她，那人在结考当晚向同届女弟子告白被拒。他还想告诉她，比爱情长比昙花短的是他们的一辈子，永远却又短暂·······
驿官从头到尾，按照学院的排名依次点报，卫国武院段千寻、青藤六院翰墨、刘明宇、天道神院赵元华、李世明、峰江学院······所有教习却听不到本该第一个听到的名字，打断宣读是大不敬行为，但还是被关姓的女教习打断：“请问今年没有考上青鸾学院的人吗？”驿官不满却也没有责难，这名女教习的姓氏乃当今朝廷皇室的姓氏，满族爱新觉罗氏正黄旗，因其他原因自愿来到这个小私塾进行教学。“今年整个齐宁郡十八县没有一个考上青鸾学院的”莫非青辰报考结果因为其他原因被刷下来了？但是即便被刷下来，只要报考都会宣读的，为什么这次没有宣读也没有说明他转寄的院系，而且前几名的院校居然都没有他的名字，许多关系清宇的教习带着这些疑问，一脸疑惑，关教习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神色疲惫主教席瞬间明白了写什么。低声念叨：‘这小家伙···”
临仙学院——清宇。他没有被宣读或调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就有报考青鸾。
清明过后，咋暖还寒，虽然可以通过天星月晕提前推算明日的天气，只是日夜居于门中书阁，已有数年没有仔细看过蓝天白云，偶尔通过菱窗，望上一眼院门之后的满园□□，却发现因为阁楼偏高的原因，看不到一丝绿意，只是远处的高楼忽隐忽现的出现在迷雾中，推开失修的门，吱吱的声音表示这件颇为神秘的书阁今日正式开门了，清宇重复着每日的工作，就像上弦的人偶，何时起床何时开门何时坐到已经破损的板凳、开始一天的工作都像是提前注定一般不可动摇。在学院用于晨读净面的水桶里舀出刚刚铺满木盆盆底的清水，捧出一捧喂入口中，然后再次捧出一捧用于净面，随意抹了几把，然后吐出口中的水，一天的洗刷工作便结束了，尚湿漉的手掌在宽松的院服上抓了几次，手背根本没有沾水，伸开手掌看了一眼便开始进屋搭理一天的工作。
终究是个小人物，清宇自嘲而笑，何必对自己如此认真，正要准备抄录衙门为学院带来的大考文书，忽然听到窗前传来咕咕的鸟叫声，不想搭理，却听到阵阵啄打窗棂的声音，转头一看，一只白鸽正摇头晃脑的看着他。清宇微惊，看了缠在白鸽颈间的红绸确定这是自己尚在家乡小地方读私塾的白鸽，为何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另一个城市寻找自己。自己在临仙待了三年，一年前一个私塾的信鸽被自己扣留养肥之后撕了标带放飞了出去，在没有信鸽来过，这个信鸽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年前清宇一纸考卷洋洋洒洒写了数万字，以全科第一的成绩一鸣惊人，私塾中的教习先生对清宇关爱有加，取得县考第一的成绩后，其他先生也开始面善起来，今年他会是这座私塾数年来第三位或是第四位可以一步青天，考取省城最优秀的青鸾学院了吧，所有人都在欢喜，来自郡府的传信驿马络绎不绝，考榜前每日都是熙熙攘攘，所有人都处在欢喜或者悲痛的心情之中，唯有清宇看都没看考榜上排在第一的名字，那对他无所谓，对她也无所谓。他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不远处的宿舍，或者宿舍远处的蓝天白云，又或者白云下宿舍里的某一个人出神。考试的时候他便魂不守舍、考试之后虽是如释重负却也郁郁寡欢，同门问他为何，他摇摇头，教习问他的时候他还是摇摇头，神色迷离的看着远方。大家都以为他是考的不好，心情低落，纷纷安慰道，他苦笑，不知病症何在，吃再多的药，药再苦，又有何用。私塾不允许喝酒，但大考完成后还是让学生放纵了一次，他一个一个的敬先生敬同门，完全没有在意敬的是谁、对方什么表情，他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最后泪流满面，一人走出客房静坐在马路一旁，不看街市的灯火辉煌、不看大街上的车来车往，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脚下，又或者看着漆黑的没有月色的天空，师兄弟陆续出来陪他，喋喋不休一个走了又来一个，他不知道自己身边一共换过几人，他们又都是谁。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现有一个人自从坐下便再也没起来过，却一句话也没说，和他一起看着没有月亮的黑夜。清宇转过头，嘴唇微起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再次将目光投向漫无边际的夜空。“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我们都知道，我们曾经想要将那个人狠狠的暴揍一顿替你出气，却被青辰拦下了，他说如果清宇没有说什么，那我们就不要动手，只会越弄越乱。”清宇听完后微微一笑，心想还是那家伙最懂我，于是平静的回到：“谢谢兄弟们了，我自己会处理好，回去吧”。自始至终，那个家伙都没有出现也没有陪他，但他最懂自己，所以沉默，所以不见。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那一年他本该风华正茂、指点江山、他本该逍遥自在、桀骜不驯，他今夜应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一切都是本该。却不是本该。
成绩出来后，那些以为他是因为考试失利而抑郁寡欢的人，纷纷过来道喜，祝贺，安慰，他们以为他会转忧为喜，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眉头会越皱越深。青辰走过来，走过他，然后停住却不转身，只是很平淡的问道：“该做决定了吧，你知道该怎么选”然后径直离开没有看他。这一年他都没有看他，他知道自己不配，至少这个样子不配。主教习走过来沉重的问道：“做正确的选择，不要后悔”清宇抬起头，原来先生什么都知道，慈祥关爱让人不敢辜负他，也不愿辜负他。他轻轻点头，说：学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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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官从头到尾，按照学院的排名依次点报，卫国武院段千寻、青藤六院翰墨、刘明宇、天道神院赵元华、李世明、峰江学院······所有教习却听不到本该第一个听到的名字，打断宣读是大不敬行为，但还是被关姓的女教习打断：“请问今年没有考上青鸾学院的人吗？”驿官不满却也没有责难，这名女教习的姓氏乃当今朝廷皇室的姓氏，满族爱新觉罗氏正黄旗，因其他原因自愿来到这个小私塾进行教学。“今年整个齐宁郡十八县没有一个考上青鸾学院的”莫非青辰报考结果因为其他原因被刷下来了？但是即便被刷下来，只要报考都会宣读的，为什么这次没有宣读也没有说明他转寄的院系，而且前几名的院校居然都没有他的名字，许多关系清宇的教习带着这些疑问，一脸疑惑，关教习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神色疲惫主教席瞬间明白了写什么。低声念叨：‘这小家伙···”
临仙学院——清宇。他没有被宣读或调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就有报考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