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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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把行李往地上重重一丢,就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这是一栋约莫建于七十年代的郊区两层小洋房,内饰全木结构,古色古香,两室一厅,光线充足。外面还有一块花圃,约四、五十平米,花圃中央有一张直径约一米左右的大理石桌。在那个时候,能建造这样的小洋房,主人不是资本家就是政府高官。

    季青是个粮食经销商,与合伙人在这里建立了一家公司,刚好离这不远,看房子不错,价钱也不贵,还可以停车,就租下来了。

    房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听说生意做得很大,开一部bmw538i,住在市区的毫宅里。

    由于长时间关闭,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季青就开始收拾清洗,因为明天一早还有一对同事夫妻要来一起住。

    大约到晚上十点钟,房子基本上整理清洗完毕。季青吃了一碗泡面,休息一会儿就洗澡睡觉。可能是刚换了床睡不习惯,季青起来去厕所时就顺手带了一本杂志,坐在马桶上看。

    刚坐下不到几分钟,季青突然发觉马桶下面传来一股怪声,很轻,象水在涌动的声音。起先季青没在意,以为是管道里水流的声音。但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感觉隐隐还有一丝丝的空气从马桶底部的水里冒上来,季青突然想起这房子是建筑于二十多年前,那时的马桶用的还是化粪池,没有管道的。

    季青刚想起身看看时,突然觉得有一种很凉、很滑、很粘的东西在屁股上蠕动!季青顿时头皮发炸,心如雷鸣,手颤巍巍的扶着墙壁刚要站起,赫然看到一块拳头大小椭圆形的东西,粘呼呼的从自己两腿间的缝隙钻出马桶外,季青定眼一看,天那!是一条小臂粗的蟒蛇!

    季青全身的血液几乎在刹那间凝固,手脚麻软,如棉哽喉,扑通一声从马桶栽倒在地上。那条大蟒蛇双眼闪着绿光,从季青的脖子上游滑过去!季青的呼吸几乎停止,从脖子间凉凉粘粘的闻到一股浓烈的土腥味道。蟒蛇卷曲着把蛇头掠过季青的脸,季青可以清晰的看到蛇头的鳞甲和那一双闪着鬼火般的蛇眼,血红的蛇舌嗤的一声钻入季青张的大大的嘴!季青气血上涌,晕死过去!

    一阵连续的门铃让季青悠悠醒了过来。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蟒蛇已经不知去向,马桶也恢复了平静。季青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开门,是公司的那对同事夫妻,任芳和齐路。季青在一阵剧烈的呕吐之后告诉了他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三人一商量,觉得这种事不适合报警,就打电话给房东,但房东公司里的职员告诉他们老板早上刚刚到上海出差,要一周后回来。齐路以前是军人出身,胆子比较大,就建议刨开马桶,挖开下面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不了赔个新的马桶,花不了多少钱。

    于是三个人就找来工具开始先撬开马桶,再顺着管道刨开地面的水泥,果然看到一个约四平方米左右的化粪池!三个人合力轻轻挪开上面的水泥盖板!

    “啊——!!”

    三个人同时吓得竭声尖叫!

    化粪池里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旁边卷曲着一条约两米长,手臂粗的大蟒蛇!正是昨天晚上从马桶里钻出来的那条蟒蛇!由于多年没用,池里几乎还是干的。

    “快报警!”齐路大声喊着,三个人一起逃向客厅。

    警察很快赶到,但当验尸官下池把尸体抬上来时,那条蟒蛇却突然不知去向。

    “队长你看!”验尸官突然大声喊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的颤抖。

    季青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一看“啊——!”的一声尖叫,又几乎晕死过去。

    尸体基本上已经腐烂到只剩下骨架,但惟独眼睛竟然如活人般完好,还有一层光泽!在尸体的瞳孔里赫然映着一个人像!

    “他他他他是”季青的舌头似乎被吓得打了一百零八个结。

    “你认识尸体眼睛里的人?”刑警队的刘队长问季青。

    季青吓得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

    “你冷静点,这是唯一的线索,他到底是谁?”

    “是是是这里的房东。”季青定了定神说“但他现在去上海出差,要一周后回来。”一说完季青就跑到门外的花园里大吐特吐。

    “房东?!”刘队长转身命令他的属下“把尸体运回进一步检验,马上对这里进行搜查!”

    “啊——!!”

    刘队长话音未落,就听到花园里传来季青的惨叫。

    几个警察拔出佩枪冲到花园里。

    “蛇蛇。”季青脸上的肌肉都在抽畜,用手指向花圃中央的大理石桌。

    在那张大理石桌下,赫然漫游着一条粗大的蟒蛇!

    “准备开枪!”刘队长下令射杀蟒蛇。

    “不要!”季青隐隐有种预感。

    果然那条蟒蛇慢慢的游到石桌底下,钻入一条被花草掩盖的石缝不见了。

    “刨刨刨开桌子底下,快!”季青突然莫名其妙的大叫。

    几个警察合力移开沉重的石桌,然后刨开蟒蛇钻入的地方,大约刨到五十公分深,碰到一件硬物,刘队长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浮土,一个长满锈斑的铁盒赫然显露。但奇怪的是底下没有任何出口,可那条大蟒蛇却无端的失去了踪影。

    铁盒里放着一本日记。

    原来死者是个年轻女人,十六年前在这里当佣人时,与主人,也就是现在的房东暗中偷情。但那时房东为了得到岳父的遗产,在她纠缠不清时将其禁锢在这里,最后残忍将她杀害,埋入化粪池。

    在此之前,这个女佣人就预感到有这么一天,逐写下日记,偷偷埋入石桌底下,但那时的她也万万没有想到,时隔整整十六年后,竟然是一条蛇让她沉冤得雪。

    那双含恨唯一不腐的眼,在警察们发现那个铁盒之后也安详的闭上,瞬间化成血水,渗入干枯的头骨。

    一周后,那个房东在回来的时候在机场被守侯的警察拘捕。但从那以后,季青再也不敢用大楼最底层的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