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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6章 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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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广延是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有三分洒脱姿态的男人。

    慕娉婷微微颔首:“都是自家人,骆大人不必多礼。”

    骆广延为了谨守礼节,并不抬头看她。

    “骆大人随我来。”慕娉婷抬脚,进了房门。

    骆广延毫不迟疑,也跟了过来。

    门口可见狼藉,血迹斑斑点点,内室倒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丫鬟装扮男子。

    骆广延被惊得三魂七魄都要飞了。

    “王妃,这……下官治家不严,请王妃降罪。”他镇定下来,诚心请罪。

    慕娉婷不劝他,只沉沉说道:“这事,还是要先查清楚真相,再说惩罚不惩罚的。”

    骆广延行礼后询问:“敢问王妃,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

    “先找个大夫来帮他治伤,他还不能死。”慕娉婷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让骆夫人处理吧,带到安全地方去。”

    骆广延应命,叫小厮去悄悄找骆夫人来。

    慕娉婷这才说起之前的事:“我看书有点困了,刚要小憩片刻,屋外鸟叫声忽然没了。我便觉得有了蹊跷,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个假扮丫鬟的男人,正低着头走来。”

    “他身量不高,又瘦小,我初时也以为是个丫鬟,然他大概不适应女子装束,步子跨得极大,却又被裙子给束缚住,因此行走时候有些别扭,被我看出了端倪。”

    两人走出屋子,慕娉婷一一把自己的判断说给骆广延听。

    她声音略带清冷,迷蒙桃花眼中厉光微闪。

    秋日的微风带着凉意,也带着令人舒心的花草清香。

    骆广延第一次正眼看着眼前绝艳的女子,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一般女子,怎能有这般缜密思维?这般冷静思考?这般……果断凌厉手段?

    或者,连大半的男子,都难以有这样表现吧。

    骆广延与慕娉婷出了门,到了墙角那一处。

    墙角下草丛中果真有两个人的脚印,都是软底鞋。

    只是之后便是青石路,无从判断这两人各自从哪里来。

    慕娉婷静下心,弯腰查看脚印,量了量脚印的大小,顺便,从脚印旁捡起一小块与此处泥土颜色不同的指甲盖大小灰白色泥土。

    她又直起身,观察墙上痕迹。

    她伸长自己胳膊,试了试自己能在墙上达到的最高点、平举手的高度、屈臂按着墙的高度。

    又四处查看。

    骆广延和采香见状,也急忙查看,两人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转头,就见慕娉婷竟然越走越远。

    “王妃。”采香急忙跟上。

    “我找到一些东西。”慕娉婷伸出手,掌心,有一点灰白色小块颗粒,微微有些湿。

    骆广延小心接过,微微用力摩挲,而后面色一变。

    慕娉婷静静看着他,隔一会才问道:“想来骆大人认识这种土?”

    “回禀王妃,下官确实认识。”骆广延洒脱不起来了,语气沉重:“此物下官书房有许多,乃是用来烧制瓷器的瓷土。”

    慕娉婷颔首,想起骆嘉敏屋中那些别致的瓷器:“骆大人喜欢烧制瓷器?敏姐儿那些装花茶的罐子和茶壶,都是骆大人设计的?”

    “乃是下官闲暇时候,打发时间的小爱好,敏姐儿要,下官便给她制了一批。”骆广延询问:“王妃可要去下官书房?”

    能满足女儿的小爱好,是个慈爱又开明的父亲。

    “自然要去看看。”慕娉婷桃花眸微眯,“我怕对方的目标不光是害我,还有其他后手。”

    从上次的事情可以知道,对方喜欢用计中计,一个计策里夹杂好几重阴谋,你避开一个阴谋,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说不得已经掉进了另一个阴谋里。

    自然要谨慎行事。

    骆广延不善于追查踪迹,只能跟在慕娉婷身后,随她一路走,看她偶然弯腰查看足迹,伸出手比一比,看她在竹林里偶尔抬手触摸什么痕迹,看她走过去再绕回来,然后终于选定一条路继续走。

    “采香,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慕娉婷吩咐:“看着竹林,不要让人进去,就说我的耳坠.落在了竹林中,一会要让人来找。”

    慕娉婷取下自己耳坠,直接扔在竹林中,落入叶子里。

    骆广延:“……”

    采香:“……是。”

    “王妃,这……这儿也没有瓷土啊,为何可以肯定对方是从这儿走过的?”骆广延忍了许久,忍不住问出声。

    慕娉婷笑着说道:“这条青石路上确实是没有足迹,然而对方若是一直沿着青石路走,必然会遇到人,为了避开人,对方便要走小路,他的足迹大小我已经记下,前行一段路找找,便可找到。”

    骆家宅子充满了野趣,青石路窄小,反而多有各种花木,不求名贵,不求精致,只取自然二字。

    花木中多有踩出的小径。

    对方便用这些小径来避开人,然因为走得人不多,小径上的土微微松软,因此留下了足迹,方便追踪。

    有落叶无足迹的地方,对方似乎因为走得匆忙,因此竹叶或者树叶,总有被碰到的地方,或有新鲜落叶,或有耷拉下来的细枝,方便跟踪。

    骆广延不大听得懂,却莫名觉得高深莫测。竟因此对慕娉婷肃然起敬。

    他不是迂腐的人。

    对方走得路很隐蔽,一路都没遇到几个人。

    有一处花草似乎刚刚浇过水,水洒到了小径上,湿了一团,此处留下的足迹格外的明显清晰。

    慕娉婷站在这儿站了很久。

    “王妃?”骆广延也好奇凑上,低头打量足迹:“此处可有上什么不对?”

    什么都没看出来,骆广延有些挫败感。

    “棱角不太对。”慕娉婷这么说了一句。

    随着脚印,他们一路探访到了书房院外。

    “骆大人,对方对骆家宅子很熟悉嘛。”慕娉婷看了一眼已经面色铁青的骆广延,语气淡然。

    不用慕娉婷说。骆广延也明白。

    那么一条几乎不会碰到人的路,他自己都找不到。

    “下官惭愧。”骆广延作揖,心中恼恨又羞惭。

    书房院子门紧闭。

    “骆大人先进去。”慕娉婷站在骆广延身后。

    骆广延伸手推门。

    骆广延的书房院子并不大,也无繁杂装饰,但器物倒是不少。

    院中一张很大的石桌,桌边有大缸,有一个小石磨,把个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然而一颗古朴的松树盆景,却让书房多了一些文风特有的雅致风骨。

    此刻,院中六七个下人正在石桌前忙碌。

    “老爷。您回来了……”其中一个长随迎上,见到慕娉婷之后,急忙垂下头。

    慕娉婷一一打量过去,扣除四个小厮,还有两个长随。

    只不过,两个长随身量都挺高,不符合她心中划定的人选。

    “这一个时辰之内,可有人来过书房?或者,你们中,可有人出去过?”慕娉婷出声询问。

    长随看了一眼骆广延。

    “据实回话,不得有任何隐瞒。”骆广延面色严肃吩咐。

    长随急忙低头回答:“回禀王妃,午宴之后到现在,除了老爷和几位客人之外,并无人其他人进到书房院中;周桂才老娘包大娘曾来过,给他送了些点心,周桂才在院门口与包大娘见的面。”

    “小人和骆诚都出去过,还有骆杰也出去过,均是老爷让奴才等人去取东西。”

    “出去各自去做了什么,去了多少时间?可有什么疑点?”

    长随一一回答了。

    院中下人都是在骆广延在的时候进出过,等骆广延被她叫去之后。院中等着看骆广延当场做瓷器的客人离开,之后院中下人再无出入。

    骆广延也点头:“确实如此。”

    “包大娘身高体重如何?”

    叫周桂才的小厮一一回答了。

    慕娉婷在院中行走一圈之后,眉目渐渐凝重。

    对方身量应该是比自己稍微高一点,身材属于稍微瘦弱点的那种。

    但是院中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

    小厮太矮,长随太高,包大娘太重。

    “去把包大娘叫来,问问她这段时间遇到过什么人。”

    包大娘来了,她确实很胖,脚却比慕娉婷量出来的小一些,鞋子上果然有一些瓷土的痕迹。

    至于遇到的人,包大娘苦思冥想。

    “只要不胖的、身高比我稍高或者差不多的。”慕娉婷补充:“男女都可以。”

    包大娘断断续续提了四五个人名字。

    “至于剩下的,王妃恕罪,今日人多,有些人婆子实在是不认识。”包大娘小心翼翼说道。

    慕娉婷在院中踱步,让人把那几人都叫来,一一查看过脚印,大小无一能对得上。

    慕娉婷沉了沉眉眼,只能承认自己找不到那人。

    挥退了别人,慕娉婷转头看着骆广延:“骆大人如何看待太子殿下的?”

    骆广延猝然一惊,猛然抬头看着慕娉婷:“殿下宅心仁厚,礼贤下士……”

    慕娉婷笑出了声,十分开心:“骆大人笑话讲得真好,本王妃十分喜欢听,你继续。”

    骆广延脸一黑,觉得没法子和慕娉婷继续聊下去了。

    慕娉婷看着他,含笑说道:“骆大人,我要听实话。”

    骆广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太子殿下虽则器量微狭、亦只是中人之姿,比不得肃王爷英明睿智、龙章凤姿,甚至比不得宣王殿下勇猛果然,然太子殿下乃是陛下嫡长子,地位不可动摇。”

    他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便是上次太子想要敏姐儿的命,骆大人也要给?”慕娉婷面色不变,只淡淡询问。

    “大不了,下官挂印而去便是,太子总不至于为难一个白丁。”骆广延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总不能为了骆家一家,让大齐再起内乱,让百姓再次涂炭。”

    沉重表情下,是一个文人正气凛然、刚直不屈的灵魂。

    慕娉婷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那些臣子明知道宁绍璟比太子强得多,却依然愿意支持太子的原因?

    嗯,应该还有一点。

    当年唐太宗弑兄夺位,为后来留下很不好的示范,这应该也是朝臣的顾虑。

    她要去询问一下父亲。

    “对了。”慕娉婷抬头:“竹林里有人埋了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骆大人最好挖出来看看。”

    骆广延今日受到的刺激已经足够多了。这会儿略微有些麻木:“多谢王妃指点。”

    慕娉婷粲然一笑:“不客气,你倒霉了,峥哥儿也要受牵连。”

    骆广延呵呵一笑。

    慕娉婷也笑了笑,忽然又问了一句:“骆大人是不是要升官了?上个月就有消息了吧?”

    骆广延清了清嗓子:“回禀王妃,确有此事。”

    果然,怪不得太子不依不饶的一定要在骆家身上做文章。

    “父皇很看重骆大人。”慕娉婷朝门外走:“走吧,我告诉骆大人东西埋在哪儿。”

    骆广延赶忙带了最信任的长随骆忠骆诚,拿了工具跟在慕娉婷身后。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采香一个人留在原地,等得心慌意乱。生怕慕娉婷出事。

    慕娉婷拍了怕她的手,询问道:“这一会儿可有人来过?”

    “未曾。”采香摇头。

    慕娉婷踩进了竹林里,指了一个地方,对骆广延说道:“就这儿,挖吧。”

    “这个……王妃是如何判断的?”骆广延虚心请教。

    “细心、细致观察,合理推测。”慕娉婷侧头看他一眼:“骆大人肯定不擅长画画。”

    骆广延默默退后两步,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好么。

    “这一处的竹叶,是湿的,其他地方都是干燥的。”慕娉婷指了指地上:“前几天曾下过雨,因此叶子底下藏湿气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最近几天天气都很好,所以路面和叶子上面都已经被晒干,这一处湿润的叶子忽然翻上来,说明肯定是有人动过,而且动的时间并不长,否则,叶子上的水早就干掉了。”

    骆广延真的很想掩面而去,只是几片带着湿气的枯叶,就推测出如此多事情,一下子显得别人那么蠢。

    关键是,他刚刚也从此处走过,根本没发现。

    枯叶被扒开,露出底下泥土。

    果真,有被动过的痕迹。

    骆广延面色一变,正容看着骆忠骆诚挖掘。

    泥土中,一个造型别致的竹节状瓷罐被挖了出来。

    骆广延怒极反笑。

    “这是下官亲手做的……”骆广延清雅的嗓音有点涩。

    他并不愿意多言,只伸手拧开瓷罐。

    写给伪帝陈亮的信,口称吾皇,说些朝中密事……慕娉婷一眼扫过。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看着骆广延:“骆大人,您好好辅佐太子啊。”

    她带着采香,施施然离去。

    至于骆广延怎么善后,她自然会找合适的人来询问。

    秋风萧瑟,霜冻如雪,菊花却开得越发的艳丽,邀请慕娉婷赏菊的帖子填满了两三个匣子。

    慕娉婷斜睇一眼,没有太子妃这一类不能拒绝的人,她便让采香全都婉拒。

    自从她生辰之后。这些人对她热情了许多。

    都是那支七凤点翠金步摇的功劳。

    “王妃,曹大人来了。”慕娉婷用完晚膳,采香进来回报。

    “请到花厅。”

    曹伯懿恭恭敬敬站在花厅中,见过慕娉婷之后,方才在下首小心翼翼坐下。

    “不知王妃召唤下官,是有何事?”他恭敬询问。

    “前段日子骆家的事情,曹大人应该也知道一些。”慕娉婷眸色冷厉,开门见山:“昨日在骆家,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曹伯懿听完,也呆住了。

    骆家本就不若王府守卫森严。昨日又有喜事,往来人员更是繁杂。

    谋刺亲王妃的同时还陷害朝廷官员,大胆程度远远超过曹伯懿的意料。

    主谋,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下官这就派人去联系骆大人。”曹伯懿拱手离开,回到鞠园却有些迟疑。

    查是要查的,然此刻,却不方便回击。

    他立即给宁绍璟写信。

    慕娉婷也要给宁绍璟写信,她拿起镇纸,压住纸张,正要落笔,脑中却灵光一闪。

    拿起镇纸,又压下。

    拿起,再压下。

    “来人。”她提笔快速写下几句话,吩咐:“去把这个交给曹长史,让他与骆大人一起合作找人。”

    “埋陶罐之人,十之八.九是长短腿,左腿长右腿短,右脚用木头等物垫在脚下,因此走路与正常人无区别。”

    “对方既然称骆大人与伪帝陈亮有勾结,则极有可能是对方自己与陈亮有来往,可顺藤摸瓜,最好暂是不要打草惊蛇。”

    曹伯懿看完,不知道慕娉婷是如何判断的。

    但他深信慕娉婷并未乱说。

    现在的王妃,令人信服的很。

    只最后一句,只叫曹伯懿心惊肉跳,差点儿摔倒。

    “骆大人言道,太子殿下乃是陛下嫡长子,地位不可动摇,若动摇,则可能致使大齐再起内乱。让百姓再次涂炭,想来其他大臣也多抱持此观点,曹长史可有办法说服他们?”

    他在书房转了好几圈,咬牙想去求见慕娉婷,然此刻天色已晚,只能被作罢。

    第二日早早便守在怡和殿外求见。

    “曹大人已经想到办法了么?”慕娉婷今日盛装打扮,明艳逼人。

    曹伯懿急忙低头回话:“回禀王妃,骆大人他……怎么会跟您说起这些事情?”

    女子参政,总归为人所忌讳。

    “是我主动问他觉得太子如何的。”慕娉婷低哼了一声:“太子最近太嚣张了一点,手伸得特别长。”

    曹伯懿轻咳一声:“他是太子。”

    “威胁到我的命,便是太子又如何。”慕娉婷淡淡一笑:“难道王爷特别忠君爱国?那他束手就擒就好了,何必还出去领兵打战。”

    曹伯懿竟然无言以对。

    慕娉婷粲然一笑,神采飞扬:“要我乖乖受死,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我的家人,也可能因此而遭到劫难。”

    被囚禁而死,是她本来的宿命,若是肃王败了,她的结果估计还是一样。

    “我不认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慕娉婷昂起头:“所以,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人。”

    曹伯懿肃然行礼:“下官明白了。”

    “嗯。”慕娉婷应了一声,“今日辛苦曹大人了,好好查查,务必要找出太子的把柄。”

    曹伯懿顿了顿,思索良久,才再次开口:“王妃,王爷现在,在示敌以弱。”

    慕娉婷怔了怔之后,才扯了扯唇角。

    怪不得。到现在宁绍璟都与伪帝余正天处于“僵持”状态,据说战事打得火.热,可成果么……

    呵呵。

    反而另一边,宣王宁少旭可谓是战果辉煌,半月一小胜一月一大胜的,衬得原先被称为最被人憧憬的宁绍璟黯淡无光。

    “这也并不冲突。”慕娉婷思索一阵之后,缓缓开头:“暗中联络便是了,又不需要嚷得人尽皆知;重点是如何说服支持王爷。”

    慕娉婷的问题,曹伯懿发现现在自己真的回答不了,太子乃是嫡长。地位稳如泰山。

    如何才能让别人舍太子而就肃王?

    “王妃有办法?”曹伯懿虚心请教。

    慕娉婷古怪看他一眼:“这不是曹大人该想的事情么?”

    曹伯懿默,王妃您刚刚那样,下官以为您有办法了。

    “我今日要进宫给皇祖母请安,曹大人且去忙吧。”慕娉婷起身:“若今日事情有了结果,来告诉我一声。”

    太后一如往日开朗爱笑。

    让慕娉婷觉得意外的是,荣泰宫里竟然也有了一间小小私塾,挂着大大的黑板,用着白色的粉笔,年老的嬷嬷为先生,教导年轻的小宫女识字。

    慕娉婷陪着太后玩了大半天。对太后宫中的煮茶,深恶痛绝。

    好想发明炒茶。

    等明年春天,就去装作和敏姐儿商量,把炒茶做出来。

    只不过,这炒茶,将来怕是利润很高,可以当作用来拉拢人的工具。

    慕娉婷默默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中。

    下午,太后累了,慕娉婷便告辞。

    出宫路上遇到了四公主。

    四公主冷笑看着慕娉婷,慕娉婷轻哼一声装作看不见她,扬长而去。

    四公主的面色阴冷:“贱人,让你躲过一次算你命好。”

    她的婢女不敢出声。

    “废物,一点事情都做不好。”四公主咬牙切齿骂完慕娉婷,转头一巴掌摔在婢女脸上。

    丫鬟不敢躲闪,低着头缩着身体承受四公主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