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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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多大,又一直住在深山里,见过的世面少,哪里懂得这么多──”刚才武叔崇的一番话在心底迥荡着。

    燕拂羽不懂,为何武叔崇可以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却独独不愿相信他的感情呢?

    武叔崇以为他只是年少无知感情这种事,跟见闻多寡有关系吗?燕拂羽觉得没有。

    所谓爱情,是一种本能,当遇到那个人时,它就存在于当下,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很显然的,武叔崇并不相信只当他无知得分辨不清自己的感情。

    一手支着下颚,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想起有一次跟他师父聊天时,他师父说过的话:“能够相信的人,是有福的人;无法相信的人,是很苦的”

    燕拂羽不希望武叔崇因为无法相信而备受猜疑的折磨,自己苦自己。

    而武叔崇的不信任,对燕拂羽而言也是一种伤害,他希望自己在武叔崇眼中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但是,他师父也曾说过,当一个人中了猜疑的毒时,除了那个人本身之外,没有人能帮他。

    他记得,那时师父的表情定悲伤的,在他问及师父是不是中过这种毒时,他师父只是笑笑,告诉他──

    “做个能信人的人,遇上了你真心认为值得信赖的人时,不要让猜忌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燕拂羽一直信奉着师父的话,用最坦诚的心去对待武叔崇,信任他,同时也赢得他的信任。

    可现在他要怎么样才能让武叔崇相信他呢?

    感情的事,似乎不是嘴巴说说就够,看来只能用时间来慢慢证明了。

    可是对于急性子的燕拂羽来说,这种方式还真能要他的命。刚才因为武季在场,又有刘若冰的事,害他没办法跟武叔崇把这件事给理清楚依武叔崇总是想得太多的个性来看,只怕武叔崇会益发肯定那个推论真不该放武叔崇离开的。

    他愈想愈不妥,便站起身来想去找武叔崇。

    这一起身,燕拂羽才发现武季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水声轰隆,被风带着水沫拂过树梢。

    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燕拂羽眼前 一身黑衣裹着高挑身材,背对着他,发丝杂带银白而呈现灰色。

    当那人转过脸来时,燕拂羽不禁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失口喊道──

    “师父!”

    来人是个老者,脸上的特征是一道斜横过眼下的刀疤,正是自小养育他长大的师父。

    但是,他师父已经死了,是他亲手埋葬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燕拂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人怎么可能还魂?

    “师父!你你没死”乍见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出现,燕拂羽的震惊很快地被强烈的喜悦取代,冲上前去抱住了老者“师父”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老者语气严厉。

    “师、师父”燕拂羽没有意会到老者的愤怒,只是自顾自地拉着老者,眼睛兴奋地上下打量“你怎么可能没死?明明是我一铲一铲地挖土盖到你身上的呀,怎么”

    “哼!看来你恨不得我死!我千叮万嘱,交代你不要下山,那些话你都听到哪儿去了?山上生活与世无争,强过闯荡江湖百倍,谁知我一死,你竟接着就下山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老者声色俱厉。

    “师父。”燕拂羽双膝落地“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

    “不用解释了!”老者一拂袍袖,显是怒极“流星剑是不祥之器,你竟这般大胆地带着流星剑下山,嫌小命太长了吗?”

    燕拂羽低下了头,还想为自己稍作辩解时,却见老者对他伸出了手。

    “流星剑呢?拿来!”

    “可是师父,我答应了明日跟人比剑”燕拂羽满脸恳求之色地望着自己的师父“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名号,是我从小的梦想,所以”

    老者叹了口气。

    “你是我扶养长大的,用心栽培你十八年,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埋没一世呢?但是依你现在的剑法造诣,又怎么敌得过许多前辈?只怕你不仅保不住流星剑,更会将一条小命葬送在此啊!别多说了,把剑拿来,你现在立刻就回青瑶山去。”

    燕拂羽嘟起了嘴,他了解他师父为他着想的心,而且,流星剑本来就是个师父传给他的,现在要回去,并不为过。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白述天明日比武,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呢?扰紧了袖中的流星剑,燕拂羽心中犹豫不已。

    老者犀利的目光定在燕拂羽身上“你太操之过急了!唉虽然你的资质上佳,手上又有流星剑,但要成届天下第一剑客,势必还得要个三、五年的苦功跟历练你听师父的话,再回去潜修几年吧!这场大会的事,我自会替你料理妥当。”

    见燕拂羽没有遵从的意思,老者语气更厉“难道你想违抗师命?”

    “师父”

    “羽儿,把剑给我吧!刀剑无眼,生死只隔一线,谁也不敢保证比武时不错手,难道你要师父眼睁睁地看你送死?”

    转含怒的冷杀声调为劝解的慈蔼语气软化了燕拂羽心中的坚持。

    他抽出流星剑,倒转剑柄,正想将流星剑递给他师父时,却听得他师父说道──

    “唉你这孩子真是,我故意装死,为的就是要试试你,谁知你果不出我所料”说话时,只见燕拂羽改以剑身对着老者,老者握紧剑称时脸上掠过一抹喜色“你这性子真该改一”

    燕拂羽顺势将剑拔出,指着老者冷颜问道:“你是谁?”

    “你这孩子胡涂了?我是你师父。”

    “你不是。”语调冷然,燕拂羽将真气灌入剑身,火红流星照亮黑夜。“我师父不会说这种话──你是谁?”

    话至最后一句声调拔高,已是愤恨之腔。

    老者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露了马脚,但见燕拂羽眼神笃定,不带丝毫犹疑之色,因此知道骗不了他了。

    燕拂羽背上冷汗涔流,自己差一点就上了当。

    小时候他也曾说谎欺骗,但他师父总是选择相信他──即使他所说的谎言荒诞不经──最后弄得他自己心怀愧疚而坦白认错

    向来以这种方式对待、教育他的师父,又怎么会对他心存怀疑、甚至设计试探呢?

    燕拂羽和老者两人如石像般静静对峙着,皆一动也不动,唯剩夜风在两人之间穿梭。

    倏地,老者欺身上前,径取燕拂羽胸口要穴,速度快得惊人,饶是燕拂羽早就全神戒备,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方始险险避过。

    但老者并非泛泛,早料到燕拂羽会回剑护胸,原本抓向他胸口的五指一转,改切他手腕。燕拂羽只觉手上一痛,五指一松,流星剑脱手。

    老者快速探手抓向流星剑,蓦地一粒小石自身旁树林里破空飞来,速度奇快,方位奇巧,老者为了闪避不由得略偏身形,手指与剑柄差了几分,燕拂勿因而得空抓稳流星剑,一招“天河斜倾”将老者逼退一步,接着使“流光织裳”剑影笼罩老者全身,红色剑光布满,一时间直如在身上披了件红衣似的。

    遭遇燕拂羽抢攻,老者不及细思林中埋伏人的身分与目的,本能地掣出袖中的短剑,架住当头压下的凌厉剑招。

    双剑相交,红色星芒四散迸射,几将四周山杯水石映成一片血红。

    月耀星辉,银色光芒映照着龙首山巅林后的巨石。

    巨石嶙峋你,中间裂出一道约容两人并行的石缝,成犄角般斜插指天,远望直如龙头上的两只角一般。

    武叔崇到了此地,未见刘若冰的身影,不觉诧异。怎么约了人,自己反而不在?

    武叔崇往月光照不进的石缝间探去,也不见人影,心想或许刘若冰因等不到他便转回林前的广场,便回身朝来处走去。

    一出了林子,迎接他的就是嘈杂的人声。只见人群里似乎起了点波动,三三两两地往山下方向窜去。

    武叔崇对这骚动没兴趣,只是在人群里梭巡刘若冰,但没看刘若冰,却看见了武季。

    这下子武叔崇怒火中,一个箭步窜到武季身边,将正在闭目养神的武季推醒,着急地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燕拂羽呢?”

    “啊?”武季睁眼“他在那里想心事,我想我在那里也没事干,就一个人回来啦!怎么?他那么大了,又不会搞丢,我看他也不会舍得撇下你一个人走,你这么担心干嘛?”

    “你”武叔崇气得快冒烟,不由份说地拖起还赖在地上的武季“这个时候难保不会有人暗算他,你应该待在他身边陪他才是,怎么可以放他一个人?”

    武季用异怪的眼神瞄了眼武叔崇“你愈来愈婆妈了”低声嘟囔了句“他有流星剑在手,怕什么?”

    但是在武叔崇不容违逆的目光逼视下,武季只好认命。

    这时,旁边低声交换的耳语传进听力灵敏的两个武家人耳里。

    “出现第二把流星剑?”

    “真的假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走,去看看!”

    武氏兄弟二人一听,立刻跟着往龙口瀑布处移动的众人一起往山下飞奔而去。

    红光闪耀,银白水瀑映光,闪动成一条红彩。

    潭畔石上两道剑光一来一往,斗得正炽,由于均是由剑气幻就的剑身,因此交击时少闻声响,但双剑相交时点点红星如雨窜飞,激烈可见。

    老者一心只想快些摆脱燕拂羽,只因埋伏林中的人才是他最大的危机。

    这么多年来,他保有流星剑的事是他花了无数心血才使之成为秘密的,因此绝不能被看穿。

    只因觊觎流星剑者众,一旦消息传出,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而他手上这把流星剑在当年玉海夏人将之一分为二时,所含天石异铁较燕拂羽手上这把为少,因此威力不足,更让他不敢暴露。

    否则以燕拂羽的年纪,纵使天分再高,也难练得如他一般深厚的内力,可现在,两人手上流星剑的剑光竟相差无几!

    而燕拂羽心下也是惊疑不定。

    独一无二的流星剑竟然出现了分身,叫他难以置信。可眼前老者手中的剑,确确实实和流星剑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而老者夺取流星剑的目的何在?

    既然已经有了一把,又为何要他手中这把?

    “你究竟是谁?”

    老者并不答话,只急于击败燕拂羽以离开此地。老者功力剑术原比燕拂羽为高,但因分心旁顾隐匿在林中的人,不免心浮,因此竟一时和燕拂羽打了个难分难解。

    “为什么你也有把流星剑?从何得来?快说!”燕拂羽连连逼问,手上剑招不停。

    只见老者所使剑法气势磅,每一剑挥出虎虎生风,凌厉剑气弥漫四野,竟引得石下水波晃荡不已。

    燕拂羽暗暗诧异,只觉老者有数招剑法与刘若冰所使的相似,而有几招更与他所学剑法剑意相通

    这个老人必定跟他师父甚有渊源。

    这时老者一剑横削,势如天雷掠空,燕拂羽只觉似有一道疾电划过他眼前一般,猛地勾起了他的记忆──这一招他师父曾经跟他反复拆解过破解之法!

    思绪才动,身体早已反射性地动作,熟练至极地破解,更抢得一招,曲弯剑气刺中老者右肩上巨骨穴。

    中招之时,老者右手臂剧痛僵麻,迅即剑交左手,后退一步,眼神愤怒中带有一丝悲伤。

    而燕拂羽既险又巧地避过这凶狠至极的一剑,想起适才情境亦是心有余悸,便也不自禁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

    “好、好”老者缓缓点头“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处心积虑地创了对付我的剑法”

    视线虽对着燕拂羽,但空茫的眼神却掠至燕拂羽身后,彷佛他背后站着个人似的。

    老者看得那般认真,让燕拂羽心中发毛,可怎么也不敢回看自己身后。

    “你识得我师父?”

    “呵呵当年师父偏心,将好的都传了给你心法、剑招、还有流星剑,好的都给了你”老者受伤兼震惊过度,又在他生平最大敌人的徒弟手下输了一招,顿时愤怒、妒忌、悲哀等情绪一起涌上,因此一时竟对燕拂羽的问话充耳不闻。

    “可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不会永远输给你!”

    老者厉吼出声,左手红剑织出一片剑网,铺天盖地朝燕拂羽席卷而来。

    左手剑剑势奇诡,配以老者迅如鬼魅的身法,燕拂羽只觉彷佛一眨眼间,老者便疾扑至身前,剑尖直指颈项正中。

    燕拂羽从未见过他师父那张脸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又正在揣测老者与他师父的关系,因此骇然之余竟想不起还招,本能地后退。

    眼见得剑芒尖端将触及燕拂羽喉头皮肤时,斜地里一道人影闪入,同时背对深潭的燕拂羽脚下一空,便落进了水里。

    当燕拂羽湿淋淋地从水里拔身而出时,便见武叔崇已和老者斗在一处,双方招来式往,看得出武叔崇挂心于燕拂羽,只想抽身,但老者斗红了眼,竟不放过。

    这时,武叔崇听到水声,便斜眸察看燕拂羽的情况。这一分心之下,老者的剑觑机阴险地上挑“啊!”的一声,武叔崇右肩中剑,燕拂羽与武季同时前扑。

    燕拂羽距离较近,先一步抵达。他左手扶住武叔崇,右手持剑迎上老者追击而来的剑,但左侧衣衫微微感到温热,燕拂羽知道那是武叔崇的血武叔崇血流如注,燕拂羽心急不已。

    “哼!想倚多为胜吗?”老者左手剑递出一招,分袭燕拂羽和武季两人。

    武季闻言,便即退下,忧心地看着武叔崇,但剑影纷飞,他也插不进手将武叔崇接来止血疗伤。

    这时,原本宁静的水潭边聚集的人愈来愈多,得讯的众人凝神观战,察看燕拂羽的剑法招式,以及猜测老者的身分。

    以左手使剑的人本就不多,而老者的剑法众人闻所未闻,只觉诡谲狠辣、险奇难测,往往从料想不到之处袭来,又见剑光飞掠,实难分哪个是虚招哪个是实招。

    但以这等功力而论,怎么说也都该是享有盛名的一流剑者。

    因此,关于白述天创有一套左手剑法的言语在人群之间传递开来。

    蓦地,燕拂羽和老者竟使出相同的招式。

    由于一左一右的两人相对而斗,竟使双剑正面相交,那间红芒乍迸,刺得众人眼睛几乎无法直视。

    而在两股大力相撞之下,燕拂羽因功力之差,手中的流星剑被绞飞上天。

    流星剑如陀螺一般旋飞而上,隐隐发出哦晚声响,老者也跟着立刻飞冲上天,在流星剑如星坠般画弧下窜时,将流星剑稳稳地抓在手里。

    “你、你的剑”武叔崇指着飞跃而下的老者身影,意思是要燕拂羽快去抢回来。

    但燕拂羽只是急匆匆地先将他抱了起来,交给赶过来照护的武季。两人为武叔崇止血敷药后,燕拂羽这才抬头看向抢走流星剑的老者。

    因入口处已被人群给围住了,老者遂朝向树林奔去──

    “伤人夺剑之后想逃?没那么容易。”一个声音自林内传来,紧接着剑光一 闪,老老的身影被逼了回来。

    只见两个人缠斗一起,一个是老者,而另一个却是人人都以为他乔装改扮,趁夜来抢流星剑的白述天。

    “嘿我有流星剑在手,你以为你留得下我吗?”老者拧笑,以抢自燕拂羽的流星剑应敌。

    本拟这把剑质地较他原有的为高,应能将他的功力更往上提,谁知剑上所发出的红色剑芒竟与他自己所拥有的那柄一般无二。

    怎么会这样?

    老者于诧异中慌乱接下白述天一剑。

    但因流星剑未能如他所料地增强他的功力,失望惊疑之下,剑法凌乱,然而白述天却早已心中有备,故此原本剑法功力相当的两人在这时有了高下之分。

    白述天步步进逼.将老者逼到临水之处。

    凌康率颁“白虹山庄”门人围在周园,以免老者逃脱。

    老者此时背对水潭──方才他亦是如此对付燕拂羽──已然退无可退。

    “嘿别做困兽之斗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撕下你的假面具?”白述天刷刷刷几剑,全是向着老老面门招呼,欲拟割破他的易容面具。

    此时老者顿觉心灰意冷。

    旁边已经聚集了无数江湖人士,即使打败了白述天,也未必能够保得身分不被揭穿,毕竟,能和白述天斗上百招以上的人屈指可数,而武功剑法等更是瞒不了人

    老者斜瞥远处观战的武季一眼,手上剑势不禁略显沉重。

    想了几十年的另一把流星剑终于到手,不料却和他自己拥有的那把一般无二

    难道他真的没有骗他?

    老者脑海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容

    “为什么你不肯信我?”

    心神陷入回忆,手中流星弹飞,白述天的剑在老者脸上划了个“井”字,浅浅血痕下是老者自弃的笑容。

    看到剑痕渗血,白述天不禁微微一怔。这一剑的力度拿捏分毫不差,原该只划裂面具而不伤及皮肉的。

    “呵不用费心了,这就是我本来面目。”老者说着,从脸上撕下那道伪装的刀疤。

    多年前,天下公认的第一剑客玉海真人因厌倦江湖,归隐山林,途经一座闹瘟疫的村落时,发现一对存活的双生婴孩,玉海真人怜其孤苦,便收养了这两个孩子,一名玉朔、一名玉朗,并收为徒。两个徒儿,流星剑却只有一把,传给谁实难委决。

    于是玉海真人便前去寻访铸剑名匠龙形老人,将流星剑一分为二,分别传予二人。

    谁知玉朔玉朗虽一般相貌,个性却大为不同。

    玉朔怀疑师父偏心,将好的都专给了弟弟,而在玉海真人死后,玉朔的心结才明朗化。

    玉朗为了逃避与兄长发生冲突,改名公孙宁,并投到“十二快剑门”习艺,以示无意与玉朔争传人名号。

    初时玉朔初步江湖,因身有流星剑使他屡遭伏击,他不认为是自己招摇,反而怪罪玉朗有意陷害,故也依样葫芦,化名刘怀恩,易容进入“紫电门”雌伏以待机称霸天下。至此,流星剑的踪迹消失于江湖之上。

    然而化身公孙宁的玉朗受到“十二快剑门”门主赏识时,玉朔仍是“紫电门”的无名小卒。

    玉朔自小对玉朗怀抱的竞争心,在得知玉朗即接掌“十二快剑门”门主之位时爆开。

    因此玉朔放出消息,引起武林人士追杀公孙宁以夺取流星剑。

    后来,玉朔娶了“紫电门””门主之女,接任掌门,心下却始终念念不忘玉郎,深怕玉朗复出江湖又来与他争锋。

    而燕拂羽带若流星剑出现,再度勾起他对玉海真人和玉郎的恨意。因此他设下计谋,杀了郭怀义,又藉武氏一族的信誉,将燕拂羽身怀流星剑一事宣扬出去,以获得从中夺取流星剑的机会。

    其中,他挺以重金聘雇“修罗界”杀手前去对付燕拂羽,意图假第三人之手获得流星剑。

    但是“紫电门”的对头“白虹山庄”白述天竟要以比剑大会决定天下第一剑客,因恐流星剑落入白述天手中,所以他必须在大会召开前抢得流星剑。

    但他快马加鞭赶至武家夜袭却失手,好不容易传假讯息将武叔崇骗离燕拂羽身边,不料却落入白述天的圈套里

    “想不到你居然骗了大下人几十年”白述天缓缓摇头,想到刘怀恩竟然能戴着面具活这么久──说不定连刘若冰那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父亲的真面目──不禁也深感佩服。

    “我老奸巨猾,你也是老谋深算啊!”刘怀恩冷笑“装着一副觊觎流星剑的模样你早就知道我身上也何一把流星剑了吧?”

    “不敢。”白述天微微一笑“我一直只是怀疑,直到今晚才证实你手上有流星剑若我早确定,紫电门现在早已不存在了。”

    听着白述天和刘怀恩的对话,众人仍是摸不着头脑,只有几个比较灵敏些的从刘怀恩的身法、剑术看出他的真正身分──其中包括刘若冰,毕竟“紫电门”的剑术心法他太熟悉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父亲竟然会违背和白述天的约定──在大会开始前不对燕拂羽下手,又利用他诱走武叔崇,好来抢流星剑

    想起刘怀恩常说流星剑是不祥之器的模样,刘若冰心中百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爹”刘若冰从人群里挤出来,这一个字出口后,就再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因为这个称呼,其余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不知名的老者竟是刘怀恩。

    一时群情哗然,对着两个老人指指点点,有的说刘怀恩违背约定卑鄙无耻;有的说白述天设计诱敌心机厉害;有的还在拚命提问最让众人好奇的是刘怀恩的真实姓名和流星剑一分为二的缘由。

    只有武叔崇还在挂念燕拂羽被抢去的流星剑。由于流星剑与一般长剑不同,虽被刺伤右肩,但扩散的剑气却遍及右胸,因此武叔崇受伤极重。

    他蒙蒙你地不知身旁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意志力强撑着不想晕去,他要看着燕拂羽把剑抢回来才安心──他知道流星剑对燕拂羽有多重要。他拉着燕拂羽的袖子,嘴里不住剑啊剑的呓语着。

    燕拂羽握紧了武叔崇的手,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看武叔崇神志不清,也不知该怎么办,便着急地问着武季。

    “你不是说你们武家的金创药很有效吗?怎么他还是这么难过的样子?而且还胡言乱语的”

    “金创药有效啊!瞧,他血不是已经止了吗?可是这呓语嘛”武季搔了搔颈侧,接着索性出手点了武叔崇的晕穴,武叔崇立刻晕在燕拂羽怀里。“喏,这不就止了。”

    燕拂羽看着武季,不知该做何反应。

    “去设法抢回你的流星剑吧!不然我三哥醒了一定要问。”

    听武季这么说,燕拂羽才将眼光转向白述天与刘怀恩两人。

    白述天见燕拂羽走了过来,便以长剑将落在地面的流星剑挑起,流星剑跳飞半空,插入燕拂羽脚边的土地,燕拂羽不禁愕然。

    众人看着流星剑虽然心痒难搔,但顾虑着约定和白述天、刘怀恩等高手都在一旁,因此均不敢妄动。

    “那是你师父的遗物,你留着吧!”白述天对燕拂羽笑说着。

    “你不要流星剑?”

    “流星剑?呵我又不是他。”白述天指着刘怀恩“流星剑是名副其实的神兵利器,但我辈用剑之人何必执着于此?剑术练到极致,一根细柳条亦能制敌。

    “刚才若不是我在一旁林中使他心有忌惮,你认为你能在他手下过得几招?”

    燕拂羽沉默,知道白述天说的是实话。以他现在的武功,的确难和这两位前辈一较长短。

    “宝剑虽利,但若没有相辅相成的内功心法,拿到了也是无用,这就是为何莫步凡只能保有流星剑三个月,在玉海真人手上却达数十年之久”白述天的眼光转向刘怀恩“可叹你身为天下第一剑客摘传弟子,却忘了这一点。”

    刘怀恩垂下眼脸,想着的是他的双生弟弟那混着血的泪──

    “为什么你不肯信我?”

    他在他脸上划下了那一剑他不闪不避,只是反复地问着。

    为什么不肯信?

    为什么刘怀恩问着自己。

    或许,不肯信的──是自己确实不如弟弟的事实吧!

    一样的师父、接受一样的教导、学习一样的内功心法可是他永远赶不上弟弟

    “匡当!”一声,刘怀恩袖中的流星剑落地,带领他的视线下移──

    “流星剑威力强大,实为武林带来无数血光,我几番想将之毁去,却因顾念铸剑前辈的心血而罢手。

    “现在我将流星剑一分为二,分传你二人。剑的威力虽然减弱,但这两把剑本为一体,正如你兄弟二人一般,只要你俩相互扶持,将来也不致因流星剑而招来横祸。用心修习我所传心法,将来必有艺成之日。”

    刘怀恩拾起流星剑,双手不禁颤抖。

    师父的话他记得清楚,可是,他做了什么?

    当时,他不信师父没有藏私,而怀疑自己所学的心法不全往事历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转过一遍

    刘若冰赶上前去,挽住刘怀恩手臂,对白述天说道:“家父受伤,明日之会只好作罢,请白庄主见谅。”

    说着,他拉着刘怀恩就要转身离去。

    但刘怀恩顿住脚步,回头对燕拂羽说道:“你师父怎么死的?”

    “师父是病死的。”

    “哦他葬在青瑶山?”

    “是。”

    刘怀恩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而后握紧流星剑,对刘若冰说道:“紫电门和镇派宝剑紫绡都交给你了。”

    语毕,刘怀恩将手中流星一你──剑上宝石反射月光,发出灿绿光芒,在黑色大幕上画了道绿弧“扑通!”一声,坠入眼前深潭。

    “爹──”刘若冰大叫,声音杂在众人的惊“啊”声中。

    白述天微微挑眉,明白刘怀恩此举的用意。倘若他将流星剑交给刘若冰,只怕会引来杀机。

    当年刘怀恩艺成后不敢暴露身怀流星剑一事,恐怕也是因为已有家小,怕人以刘若冰的性命要胁吧!

    “我我去看看他”刘怀恩说着,便举步向密林方向走去。

    “等等。”燕拂羽出声唤住刘怀恩,从怀里掏出了那夜的蒙面刺客掉落的玉琥丢向刘怀恩“这是你的。”

    刘怀恩接住玉琥,落寞地笑了笑,转身,和白述天正面相对。

    看见刘怀恩的眼神,白述天知道,刘怀恩从此不会再出现了

    十大剑客本就以他两人为首,这下子,还有谁能与他白述天争雄?

    而“紫电门”少了刘怀恩,谅刘若冰这毛头小子也撑不起局面,只需略施几个小计,就可以覆灭“紫电门”了。

    白述天一挥手,围在周遭的“白虹山庄”门人即让出一个缺口。

    看着刘怀恩的背影,燕拂羽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他师父眉宇间那抹挥不去的愁是为了什么。

    不过,发生在他师父和刘怀恩之间的事,他仍然捉不出个轮廓来。恐怕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是不会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