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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6 高五哥的怪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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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嫣然一笑,全然没有往日利落干脆的模样,倒似大家闺秀一般笑不漏齿。她轻柔的走向靠窗处,伸手将桌子上的白纱拿下,露出下面一张古朴的瑶琴。

    “高五先生,小女子流落红尘,素来仰慕高雅之士。今日还请高五先生品上一杯茶,再听诗蝶弹奏一曲,便是了了小女子的心愿。”

    当日紫荆在赠给高大全的对联中,曾经注明她本来的姓名唤作兰诗蝶。身在欢场,却是以本家姓名自称,那里面的意思,其实已经不明而喻。

    “谈情啊?这个问题我需要考虑一下。”高大全摸着下巴深思,这丫头的眼神咋这么怪呢,看得心里一抖一抖的,这女人莫非是有什么妖法,能够勾心夺魄?

    “先生大才,若是能指出小女子的不足,倒是感激不尽。”紫荆浅笑不已,将一双素手虚按琴弦之上,微侧双目,略带期盼之意的看着高大全。

    这丫头,果然非常之妖,这小眼神一勾一荡,必须小心为上。高大全瞪大了牛眼,在心底安慰自己,他要深入虎穴,才能擒得虎子,绝对不是被这丫头的眼神勾引。心里想着,高大全几步窜到紫荆对面,腆着脸看着紫荆。

    紫荆轻笑一声,玉指微微一动,古筝便传来清幽的声音。

    古代青楼之女,若想博得名头,琴棋书画都会涉猎一番,往往行首的技艺更加精湛,有时候连富家豪门的女孩子想要学习此类东西,也是要请个大名声的行首来担当教师。故此,青楼里面的大腕,便被称呼为“大家”“行首”之类。

    紫荆淡扫娥眉,一副心思全然放在瑶琴之上,在她的十指之下,琴弦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端是凄冷几分。

    “本是红尘客,千丈烦恼丝……”紫荆檀口微张,配合着幽幽的要秦之声,这歌词刚刚出口,就带上几分心酸的味道。

    高大全单手撑腮,一动不动的坐在紫荆的身边。

    瑶琴的声音穿透房间的束缚,隐隐在二楼飘荡着。有几名豪客从自己的房间内探出头来,疑惑的互相询问,打听着今日是谁能够获得紫荆姑娘的青睐,能够聆听这如诗如画的歌声。

    诉不完的心酸,说不尽的无奈,这首词却是红尘女子所做,将青楼中的辛苦说得异常无奈。这首词流传甚广,不少青楼女子将之当成保留曲目,只盼望在看上眼的客人面前弹奏一番,惹得对方怜惜,从而获得离开青楼的机会。

    紫荆如泣如诉,用心唱着这曲哀叹之音,眼角隐隐有泪痕闪出。

    “呼噜……呼噜……”

    如此美妙的歌音,惹得二楼不少客人连连探头,而在紫荆房中,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紫荆抬目望去,却看到高大全的眼皮已经闭上,嘴角带着一丝晶莹的口水,却是-睡着了?

    在十二金钗中歌曲造诣最深的紫荆面前,在她用心演唱心中委屈的时刻,高大全竟然,竟然睡着了?

    好大的闷棍砸在紫荆的脑门子上,那小手便乱了分寸。只听“铮”的一声,瑶琴发出尖锐短促的鸣音,却是断掉了一根琴弦。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高大全仿佛火烧屁股一般攒了起来,迅速往桌子底下钻去:“是不是打炮,是不是打炮?”

    看着高大全那一副惊惶的样子,满心委屈的紫荆破颜一笑,只觉得这高大全没来由的有趣。按说能做出八十字风景绝对的人物,对音律必然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却没想到自己的琴声竟然被高大全当成催眠曲,在紫荆的心里却是不能接受的。本来她本着质问高大全几句,却不料高大全此刻如此模样,倒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高先生,您多虑了,我这瑶琴多日不弹,想是出了些变故,将那琴弦崩坏掉了。”紫荆微微弯下身,对躲在桌子下面的高大全浅浅笑道。

    “不是打炮?”高大全颤颤巍巍的擦了下额头,小心翼翼的从桌子下钻了出来。

    “炮仗的声音却不似如此尖锐响亮。高先生,钻桌底的事情,可非大丈夫所为啊。”紫荆笑嘻嘻的说道,努力将眼泪藏了回去。青楼女子,本来就是卖笑的,尽管高大全是她所邀,属于不花钱白看戏的那种,但职业的素养依然让紫荆保持微笑的样子。

    “亏大了!”高大全赞同的点点头:“不能轻易钻桌子底,就算钻了,也该趁机沾点便宜。”

    这种说法紫荆倒是头一次听到,她虽然身在欢场,但接待的要么是文质彬彬的风流才子,要么就是故作儒气的商贾豪客,何曾有人能当着她的面说出“占便宜”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她的心思便慌乱起来,刚刚藏起来的眼泪又重新浮上眼眶,哀怨的看着高大全,低声说道:“高先生大才,莫不是,莫不是瞧不起诗蝶,故意轻贱于我?”

    轻贱?高大全眨巴眨巴眼,这丫头心里想的什么啊,刚才自己那话,可是二十一世纪无往不利的泡妞专用,一般听到这话的女孩子,都是先啐骂一声,随后看你的眼神就带上了色迷迷的味道,怎么到了紫荆这里,反而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胡说啥呢,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不喜欢听这歌罢了。”高大全瞬间转变话题,无下限的人品暴露无遗。

    果然,这句话一说,紫荆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来,连忙询问道:“莫不是诗蝶的琴曲歌音入不得高先生的法耳?”

    高大全摆摆手,说道:“什么高先生,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高五哥就是了。先生先生,先生先死,这可不是好兆头。”

    听高大全说的有趣,紫荆扑哧笑了起来,悠悠的站起身后向高大全微微一福,柔声叫道:“高五哥。”

    高大全听得满心陶醉,一脸的惬意。

    唤过称呼之后,紫荆再次询问高大全对于音律的看法,并询问高大全为何不喜欢这首曲目。正如前言所说,这曲目属于保留节目,专门用来打动客人心灵的所在,高大全一说不喜欢,紫荆心中那才子佳人的梦想就变淡了许多,有些自哀自怜起来。

    “声音挺好,就是……听不懂。”高大全使劲挠着头皮。想他二十一世纪的间谍之王,平日里消遣那是奔着开心去的,哪里有时间去研究这些纠纠结结的东西?

    “听……不懂?”紫荆的俏目顿时瞪得老大,这首词流传甚广,多少才子都为获得某位青楼红人的演唱而沾沾自喜,这高大全,竟然说他听不懂?

    “没错啊,听不懂有错吗?”高大全咔吧咔吧眼睛,非常无辜的说道:“我觉得吧,既然你们属于表演职业,就应该有表演素养,把笑声带给客人。”

    “表演职业?表演素养?”

    “是啊,要把全场的气氛带动起来,要嗨起来,人嗨了,那才舍得花银子。”高大全摆摆手,

    “嗨?”紫荆满头雾水,大眼睛忽闪忽闪,当真是惹人怜爱。

    要死了要死了,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妖!高大全捂住心口,努力的调匀呼吸。这一番动作看在紫荆的眼里十分有趣,顿时又笑了起来。

    两人对望了半天,高大全没有解释“嗨”的意思,紫荆也没有追问。一个连那首断肠词都听不懂的人,还能指望他有什么音律见识?

    紫荆到了一杯茶给高大全端上,轻声问道:“今日高五哥去那鸿雁楼,可是想……”她虽然是淸倌人,尚未破身,但是青楼里的勾当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男人逛青楼,还能有什么事?

    高大全眉头紧锁,高深莫测的说道:“是想炭笔生意。”

    “生意?”紫荆惊呼一声。跟青楼能谈什么生意,难不成这高大全手底下有什么姑娘?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一闪而没,倒觉得有些好笑。若高大全当真是这样的人,那他还干什么烧烤?

    “是啊,想去那里找几个女孩子。”高大全回答。

    “女……孩子?”紫荆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异常嘲讽。真没有想到,这惜花郎高五竟然还有如此的嗜好,这女孩子的称呼,也就是十来岁的女童吧?他,他竟然如此的不知羞,对小女孩感兴趣?如此想法让紫荆顿时气愤填膺,冷冷的笑道:“想不到,惜花郎高五也不惜花,只是兴趣不同而已。”

    “耶?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是什么眼神?”高大全顿时尖叫起来:“充满了鄙视,充满了嘲讽,找女孩子难道就有罪过了?”

    “哼!”紫荆懒得说话,暗自怀疑自己倾心于高大全是否是错了:“高先生,小女子有些累了,便不送先生了。”声音极其冰冷,送客的意思昭然若揭。

    高大全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这句话,而是异常烦闷的自言自语:“啤酒妹当然需要热情火辣的女孩子。除了青楼的女子,这古代的姑娘小姐们,谁能有这样的职业素质?”

    “啤酒妹?”紫荆发现自己好像是搞错了,这个词语听起来如此新鲜,还带着个酒字,好像并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般,不由追问道:“什么叫啤酒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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