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于大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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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呼延通发起高烧，山神庙的乞丐们都急了，把他送到家里来，韩五要守着马儿，只好由于红来照看了。
遵医嘱备好药，于红把他的裤脚卷起，只见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
他太瘦了，脚腕才只有于红的手腕粗细，很明显是营养不良。咳咳，于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太胖了点。
他全身烧得厉害，夜里总是说胡话，翻来覆去地喊着爹、娘、大哥、嫂子。
于红心惊胆颤，生怕是狂犬病，那该如何是好？
没有狂犬病疫苗，没有抗生素，没有退烧药，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就像悬着一根细丝，好几次于红都以为他会没命了，却又奇迹般的留着最后一口中气又缓了过来。
只能不停用冷水降温，于红不死心，偷偷试了几次，结果一点儿用也没有，这时她真心希望自己的金手指能普渡众生。
天蒙蒙亮时呼延通竟然醒过来了，嘴唇干裂，那双乌黑的麋鹿般的大眼睛在见到是于红后吓得往后缩了缩。
于红哭笑不得：“你怕我？”
“谁？谁怕你？”口气很硬，底气却不足。
于红不再跟他闲聊，站起身来准备去给他端出早已熬好的稀粥。
“你……你去干什么？”呼延通象是遇到了洪水猛兽，“五爷不在，你不能乱来！我可不是小倌，我要喊了！”
于红气不过，敲了他一个爆栗：“小孩子家，想什么呢？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你这样的小鬼！”吓唬了他一下，于红的心情好多了，还有点恶作剧的痛快。
呼延通安心了，却有点自尊心受伤：“我十七了，你才多大？”
“你十七了？”他十七却比十四岁的余招娣矮一个头，又瘦得厉害，于红心一软，柔声道，“有稀粥喝，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呼延通眼前一亮：“我想吃炊饼，吃肉，吃鸡……可是我这会儿吃不下，能过几天再给我么？”他自己也知道有些过份，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了。
小孩子式的狡黠很可爱，于红笑道：“好吧，我记着呢，等你病好了带你去吃馆子。”
韩五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那匹红鬃烈马，象是一个无助的小男孩。
王岌下手也太狠了点，马身上除了纵横的鞭伤，臀部还有两个烙铁的烫伤，最可恶的是马腿上也挨了刀子。要不是苏格拦着，绝对撑不到韩五来救。
王岌就不是爱马之人，他舍得下狠手。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其实何止是一匹马，哪怕是人，到了手后也不会懂得珍惜，得不到时的执着并不是感情，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刺激。
所谓的霸道总裁，于红就从来没遇见过，她也从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男人存在。“谁也不爱，就只爱你一个”这种话于红不信，一个不爱自己父母，不爱手足兄弟，甚至不爱国家民族的人心中不会有爱，不管是对谁。
“红心，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到山上玩儿，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他给红鬃烈马取名为红心！于红心中一动——“我叫于红，方人二点於，一颗红心的红”，他用了她的名字。
“你来了？呼延通好了吗？”
“嗯……”声音沙哑，于红脸红了红，清了清嗓子说，“你放心，烧退了，他已经睡下了。”
“过来，让我抱一抱。”
清晨街上空空荡荡的，于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个拥抱不含一丝情＊欲，倒象是他在她身上吸取力量和温暖。
韩五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蹭了蹭：“这下子糟糕了！我再也别想在名州城当护院和保镖了，王宏远和王岌不会肯的，怎么办？”
“没有关系呀！”于红甚至有点心花怒放，动了动，他却不允许她挣开，“当护院和保镖太危险，你还是当屠夫吧！你杀猪时很潇洒，比舞剑还好看，我喜欢！”
“可是如果连屠夫都当不成了呢？”韩五吸了吸鼻子，“我是说比如，比如当不成屠夫了呢？我没有别的本事，我们可怎么办？”
“这个吗？”于红一挺胸，韩五以为她又要挣开，抱得更紧了，“有我在，没事！我会赚钱养你的，我说过我会赚很多很多钱！”
“嗯，你是说过，我享福了！”韩五喃喃道。
“你是不是不信……”于红抬眼正瞧见苏蓉提着食盒站在前方十米开外，她的眼圈红红，就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于红忙大力把韩五推开：“苏姑娘来了！”
韩五松开手，有点悻悻的。
“爹要我来送早餐……”
蚊子一样的声音，于红竖起耳朵才听见。
韩五迎上前去，接过食盒道：“谢了，进屋和我们一起吃吧！”
苏蓉说了句什么，但于红听不见，只能看到她的耳朵尖都红了。
于红打了个哈哈：“你们聊，我去看看呼延通。”
于红才走进屋就听韩五扯着嗓子说：“我就是喜欢她！我喜欢男人，怎么了？我爹娘都不管我，谁也管不着！”
于红捂脸，为什么北宋也不能有纯洁的男男友谊呢？韩五是那么明显的直男，他们怎么就是看不出来？韩五明明可以解释的呀！为什么要越描越黑？
“是你欺负蓉儿！”
于红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呼延通已经醒了，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干嘛瞎猜？”于红也恼了。
“反正……反正不许你欺负她！”
于红看他气呼呼的样子，突然灵光一现，大笑道：“你喜欢她！你喜欢蓉儿，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你……不跟你说了！”呼延通背过脸去。
这样子就是默认啊！于红笑得肚子疼，就像读书时发现了同学间的小秘密，又好奇又得意。
“蓉儿长得很美，你配不上她呀！”于红一本正经地说，憋得脸抽筋。
呼延通耷拉着脑袋，默不做声了。
于红笑道：“我有办法让你配得上她，可是你从此之后要听我的，你干不干？”
呼延通的双眼放光，又黯然地说：“你有什么办法，别哄人了！她喜欢五爷那样强壮的男人，我不是。”
本来还只是想要逗着他玩，可呼延通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她看得不爽，男人不能这样！他只是瘦小一点，但怎么也是堂堂男子汉，男子汉就不能这样软弱！不，女人也不行！人生在天地间，一定要尽力去争取，不能轻易服输，要服输也得是在拼了命也得不到之后。
于红拍了拍呼延通的肩：“只要你能听我的，我就帮你追到苏蓉，就算追不上她，我也给你找门好亲事！”
很多年以后，于红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她不该忘记她是人，不是神。
黄昏时分，呼延通发起高烧，山神庙的乞丐们都急了，把他送到家里来，韩五要守着马儿，只好由于红来照看了。
遵医嘱备好药，于红把他的裤脚卷起，只见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
他太瘦了，脚腕才只有于红的手腕粗细，很明显是营养不良。咳咳，于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太胖了点。
他全身烧得厉害，夜里总是说胡话，翻来覆去地喊着爹、娘、大哥、嫂子。
于红心惊胆颤，生怕是狂犬病，那该如何是好？
没有狂犬病疫苗，没有抗生素，没有退烧药，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就像悬着一根细丝，好几次于红都以为他会没命了，却又奇迹般的留着最后一口中气又缓了过来。
只能不停用冷水降温，于红不死心，偷偷试了几次，结果一点儿用也没有，这时她真心希望自己的金手指能普渡众生。
天蒙蒙亮时呼延通竟然醒过来了，嘴唇干裂，那双乌黑的麋鹿般的大眼睛在见到是于红后吓得往后缩了缩。
于红哭笑不得：“你怕我？”
“谁？谁怕你？”口气很硬，底气却不足。
于红不再跟他闲聊，站起身来准备去给他端出早已熬好的稀粥。
“你……你去干什么？”呼延通象是遇到了洪水猛兽，“五爷不在，你不能乱来！我可不是小倌，我要喊了！”
于红气不过，敲了他一个爆栗：“小孩子家，想什么呢？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你这样的小鬼！”吓唬了他一下，于红的心情好多了，还有点恶作剧的痛快。
呼延通安心了，却有点自尊心受伤：“我十七了，你才多大？”
“你十七了？”他十七却比十四岁的余招娣矮一个头，又瘦得厉害，于红心一软，柔声道，“有稀粥喝，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呼延通眼前一亮：“我想吃炊饼，吃肉，吃鸡……可是我这会儿吃不下，能过几天再给我么？”他自己也知道有些过份，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了。
小孩子式的狡黠很可爱，于红笑道：“好吧，我记着呢，等你病好了带你去吃馆子。”
韩五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那匹红鬃烈马，象是一个无助的小男孩。
王岌下手也太狠了点，马身上除了纵横的鞭伤，臀部还有两个烙铁的烫伤，最可恶的是马腿上也挨了刀子。要不是苏格拦着，绝对撑不到韩五来救。
王岌就不是爱马之人，他舍得下狠手。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其实何止是一匹马，哪怕是人，到了手后也不会懂得珍惜，得不到时的执着并不是感情，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刺激。
所谓的霸道总裁，于红就从来没遇见过，她也从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男人存在。“谁也不爱，就只爱你一个”这种话于红不信，一个不爱自己父母，不爱手足兄弟，甚至不爱国家民族的人心中不会有爱，不管是对谁。
“红心，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到山上玩儿，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他给红鬃烈马取名为红心！于红心中一动——“我叫于红，方人二点於，一颗红心的红”，他用了她的名字。
“你来了？呼延通好了吗？”
“嗯……”声音沙哑，于红脸红了红，清了清嗓子说，“你放心，烧退了，他已经睡下了。”
“过来，让我抱一抱。”
清晨街上空空荡荡的，于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个拥抱不含一丝情＊欲，倒象是他在她身上吸取力量和温暖。
韩五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蹭了蹭：“这下子糟糕了！我再也别想在名州城当护院和保镖了，王宏远和王岌不会肯的，怎么办？”
“没有关系呀！”于红甚至有点心花怒放，动了动，他却不允许她挣开，“当护院和保镖太危险，你还是当屠夫吧！你杀猪时很潇洒，比舞剑还好看，我喜欢！”
“可是如果连屠夫都当不成了呢？”韩五吸了吸鼻子，“我是说比如，比如当不成屠夫了呢？我没有别的本事，我们可怎么办？”
“这个吗？”于红一挺胸，韩五以为她又要挣开，抱得更紧了，“有我在，没事！我会赚钱养你的，我说过我会赚很多很多钱！”
“嗯，你是说过，我享福了！”韩五喃喃道。
“你是不是不信……”于红抬眼正瞧见苏蓉提着食盒站在前方十米开外，她的眼圈红红，就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于红忙大力把韩五推开：“苏姑娘来了！”
韩五松开手，有点悻悻的。
“爹要我来送早餐……”
蚊子一样的声音，于红竖起耳朵才听见。
韩五迎上前去，接过食盒道：“谢了，进屋和我们一起吃吧！”
苏蓉说了句什么，但于红听不见，只能看到她的耳朵尖都红了。
于红打了个哈哈：“你们聊，我去看看呼延通。”
于红才走进屋就听韩五扯着嗓子说：“我就是喜欢她！我喜欢男人，怎么了？我爹娘都不管我，谁也管不着！”
于红捂脸，为什么北宋也不能有纯洁的男男友谊呢？韩五是那么明显的直男，他们怎么就是看不出来？韩五明明可以解释的呀！为什么要越描越黑？
“是你欺负蓉儿！”
于红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呼延通已经醒了，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干嘛瞎猜？”于红也恼了。
“反正……反正不许你欺负她！”
于红看他气呼呼的样子，突然灵光一现，大笑道：“你喜欢她！你喜欢蓉儿，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你……不跟你说了！”呼延通背过脸去。
这样子就是默认啊！于红笑得肚子疼，就像读书时发现了同学间的小秘密，又好奇又得意。
“蓉儿长得很美，你配不上她呀！”于红一本正经地说，憋得脸抽筋。
呼延通耷拉着脑袋，默不做声了。
于红笑道：“我有办法让你配得上她，可是你从此之后要听我的，你干不干？”
呼延通的双眼放光，又黯然地说：“你有什么办法，别哄人了！她喜欢五爷那样强壮的男人，我不是。”
本来还只是想要逗着他玩，可呼延通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她看得不爽，男人不能这样！他只是瘦小一点，但怎么也是堂堂男子汉，男子汉就不能这样软弱！不，女人也不行！人生在天地间，一定要尽力去争取，不能轻易服输，要服输也得是在拼了命也得不到之后。
于红拍了拍呼延通的肩：“只要你能听我的，我就帮你追到苏蓉，就算追不上她，我也给你找门好亲事！”
很多年以后，于红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她不该忘记她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