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嫡女当家 > 第86章 成拙

第86章 成拙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庄岩那句“兰花儿的生母是个暗.娼”的话本来一直都在嘴边,等他仔细听罢韩宓的说法儿,也就知道他那句话再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

    谁叫他的宓妹妹如此聪慧,单只是听了一句他母亲已经派人将兰花儿送往江南,便猜到那丫头亲娘的身份了?

    那若是他执意再将那句话说出口,岂不是尴尬了,尴尬得仿佛他已经认定韩家表姨夫喜欢流连花丛,也便认定了兰花儿必然是宓妹妹的异母妹子?

    他就笑道宓妹妹说得是呢:“左右那丫头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江南的水土又养人,在那边生活一辈子也挺好的。”

    这话便是他换着法子给韩宓吃定心丸呢,说是兰花儿肯定会留在江南再也不回京城来了,即便兰花儿想回,庄子上也会将她看管得密不透风。

    “等过几年再给那边庄子上捎个信儿去,叫庄头媳妇给她选个合适的女婿嫁了,宓妹妹就更不用再替她担忧了。”

    再换句话说呢,只要那丫头是个识趣儿的,温靖侯府的庄子上又怎么会亏待她?要知道很多人家的庶女也未必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呢。

    韩宓也就被他这话彻底开解了,连连笑着点头道,岩哥哥这话我爱听。

    只说那戴如玫吧,那还是被戴夫人记在名下的假嫡女呢,如今不也被戴家彻底幽禁在了后宅,只等着年纪差不多了、便送出去替戴家攀高枝?

    前几天若不是为了躲避戴夫人整日上门哭求,求袁氏替戴如玫谋个出路,袁氏又怎么会跑到通州去一住就是好几天呢?

    也就是因为又想起了戴如玫这个人,韩宓就回忆起了之前袁氏对她的交代,说是叫她想方设法提醒宋太太一声,若是对宋老三与赵明美的亲事并没有异议,便可以尽早请人去肃宁伯府提亲了。

    她忙告诉庄岩不妨在她的东小院等她片刻,等她去跟她娘知会一声,两人便一起前往宋宅。

    谁知等她才迈进正房门,就瞧见她二婶连氏正立在西次间门口,拿着两个簪子愤愤的比划着,而那两个簪子她仿佛见过谁戴过,不是若蘅便是若芷。

    她便连忙快步进了西次间,这时也便听见连氏道,那丫头还嫌我管得宽了。

    “大嫂你说说我怎么就管得宽了?既是那若芷已经被发卖了,那丫头的东西便要归公,哪里是旁的丫头下人就能随便将东西分了的道理?”

    韩宓这才想起来早些日子那件事,若芷在暗地里撺掇若蘅的丫头来正房给她告状,也就落得了又一次被发卖的下场。

    敢情这是若芷人已经不在了,首饰却被西小院的众人瓜分了,又被连氏听说了,连氏就迫不及待的跑去也分了一杯羹?

    其实细说起来连氏说的也没错,若芷既然已经不在了,财物便得交公。

    可是西小院如今剩下的全是韩云枫安排的婆子丫头,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默许,众人才将若芷的东西分了?

    因此上也不等何氏接话,韩宓就笑了,笑道也不知二婶问清楚没有:“是西小院的众人私下悄悄分了若芷的财物,还是我们老爷应允过的?”

    也就是她这话才一问出口,顿时便将连氏问了个大红脸。

    她既是敢冲去西小院抢东西,还不是就因为她听说了,她那大伯哥叫西小院的丫头婆子将若芷的东西分了?

    要不然无论如何她也算是明抢不是么?

    她就喃喃道,既是连丫鬟婆子们都有份儿,我也去分一份也不算太过分吧

    。

    “若叫我说大伯哥就是手太松了,那可是好几个银镯子和半匣子鎏金头面呢,哪有不给自家人留着、却给下人分了的道理,将来若要置办起来又是一笔银子。”

    何氏也就再不等韩宓乱接话,便抿嘴儿笑起来,笑够了方才软声道,想来弟妹也是刚来,就不大清楚西小院住的是什么人。

    “虽说那位若蘅姑娘听起来还是个丫头,可将来若是她怀上一儿半女,我也是打算将她抬成姨娘的。”

    言之意下既然那若蘅是我们老爷的人,我们老爷叫她和她的下人们分些首饰又如何,只要她们好好服侍老爷。

    连氏还不是心头不忿于不过是个若蘅丫头,怎么就能穿金戴银、呼奴唤仆。

    可若蘅做的就是以色侍人的差事,哪有正经妇人不惜自降身价和这种人比的?

    “因此上若叫我说呢,二弟妹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最好离着那西小院远着些,也省得叫那些人瞧低了去。”何氏淡淡的叮嘱道。

    何氏若在以往并不是这么话多的人,可谁叫连氏性子太糙,说话稍微不够明了就听不懂?

    也就是她将话说得再清楚不过,连氏的脸顿时又红了一层,就连手里捏得紧紧的鎏金簪子也觉得烫手了。

    尤其是等何氏喊来瑞香,又叫瑞香端出她的首饰匣子来,给连氏挑几样喜欢的头面戴。

    “这先不急,这先不急,我先将这两个簪子给西小院送回去!”连氏红着脸匆匆摆手,脚步也匆匆的冲出了正房门。

    韩宓不由得无声笑起来,直到连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轻声跟她娘和老太太请示道,她想和庄岩去宋家一趟。

    “左右有祖母和颂哥儿陪着娘呢,娘也不用嫌烦闷,我在晚膳前就回来。”

    老太太过去对连氏可没有过好脸儿,凡是有事必然用骂的,却从来没有何氏方才这个效果好,此时也不免有些回忆起自己过去的错处,全然没听见韩宓说些什么。

    倒是何氏笑着摆了摆手,叫她早去早回;只是等她交代罢这话,却也不忘瞟了女儿两眼,那目光中还带了些其他意味,既像审视,又像疑惑。

    原来就在今日一早,王妈妈带人出去采买,说是颂哥儿这一趟一共也没带两身换洗衣裳,连氏也是一样,就想先给两人买些成衣换洗着,也免得现做不赶趟,结果便在一家布庄门口遇上了苏家老宅的仆人,说是要买些麻布。

    “老奴倒是不动声色的打听了几句,问那苏家老宅可是没了什么人,苏家那个老仆却只是摇头,说是也算不得苏家人。”王妈妈回来后,这般与何氏禀报道。

    何氏可不是疑惑得很,又怀疑自家女儿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却没对她讲。

    可韩宓既是打庄岩来了后,也不曾听他提起过苏家给孙氏发了丧,此时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她可没出过门,也没听见苏家往各家报丧,苏家与温靖侯府又向来没有来往,她哪里知道苏家究竟谁死了?

    她也就假作不曾看见她娘的疑问,就对她娘和祖母屈膝告退了

    。

    怎知等她与庄岩才到宋家见到宋太太,又给宋太太问了安,宋太太也是张口就问起来,是不是那个孙氏没了。

    “我听说人是离了京城后在半路上就暴病没了,可又不能拉着死人送到家庵里头去不是?只得又被一路送回来。”宋太太幸灾乐祸道。

    庄岩忙与韩宓对视了一眼,两人又旋即都作出懵懂无知的模样连连摇起头来,异口同声道还没听说。

    宋太太不由得有些沮丧,旋即又笑起来撵庄岩:“你既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就去找老二老三说话儿吧,我留宓姐儿陪我聊天喝茶。”

    待庄岩笑着跟宋太太告了退,宋千红便亲自给她娘和韩宓斟了热茶,这才坐到韩宓身边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儿,连声催促道,娘快给我和宓姐儿讲一讲,您是从哪儿听来的好消息。

    “怎么这都半天过去了,我也没听您说起?您必是早知道宓姐儿要来,就一直瞒着我,非得等宓姐儿来了才说!”宋千红假装埋怨道,脸上却全是笑意。

    宋太太也便不再藏着掖着,就给自家女儿和韩宓学说起来,说是孙氏的尸体并不曾往苏家老宅送,要不然她也可能不知道呢。

    “苏家老太太直接发话不许进城,只好就近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

    “刚好苏家那庄子又和我们家一处庄子离得不远,我们家庄子上今儿来人送鸭蛋和鲤鱼,就正好将话儿带了来。”

    韩宓不由暗笑道,苏老太太倒是个省事又机灵的,既是孙氏在天津卫没了,送到庄子上去停灵也真比送到京城来省心,又免得在京城激起流言蜚语千层浪。

    可惜苏家那庄子偏偏与宋家的庄子挨得近,这话儿也便说传进京城就传进来了,到底也没避免过去。

    她就颇为惊讶的咦了一声:“且不说那孙氏到底为人如何,她终归还是苏家正头儿的儿媳妇呢不是?”

    “如今却是死了死了都不许进老宅,还是个死在外头路上的,哪怕苏家之前将孙氏被送去家庵的事儿瞒得密不透风,这一回想必也瞒不过去了吧?”

    宋太太本来的幸灾乐祸笑得也正是这个,笑那苏家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听得韩宓这般一讲,便连连笑着点起头来。

    “若那苏家不动声色叫孙氏的尸身回了老宅,再在老宅大张旗鼓的给孙氏办个丧事,谁会怀疑孙氏曾经出过京?”

    又有哪个会怀疑孙氏是不是妇德出了毛病,这才叫夫家如此待她?

    也就是她们这少数几家人,知道孙氏已经惹怒了公婆和公主妯娌,这才被苏家当了弃子送到家庵去,即便如此,孙氏既是已经死了,说不准也没人会再提。

    如今可倒好,先瞒着孙氏去向的是苏家,如今弄巧成拙揭露了孙氏去向的还是苏家,这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第八十七章喝止

    却也正是温靖侯府与韩家事事都不曾瞒着宋太太,叫宋太太油然生出了一种几家人联手共进退的自豪,再之后听得韩宓提起,要去肃宁伯府提亲就得趁早儿,宋太太连个磕巴都没打,就点头答应了

    。

    “我们家老三本就是个调皮性子,和他几个哥哥不一样,若是在婚事上再不随了他自己的意,想来他今后也就更不听父母管教了。”

    “那赵家三小姐虽是刁蛮了些,我听红姐儿说她本性倒是个良善的,只要赵家愿意将她嫁过来,我也没得说。”

    韩宓笑着点头道,千红姐姐并不曾跟伯母撒谎:“我也瞧着赵明美是个良善的,至少比她那个亲爹是强多了。”

    她当然知道宋千红肯定不曾和宋太太讲过,肃宁伯前几日还打过她和宋千红的主意,想叫几个庶子坏了她俩的闺誉。

    要不然就依着宋太太这个爆炭性子,必然早就带着娘子军打上了赵家门,再将肃宁伯的头发胡子眉毛一把抓,不将他抓成一个秃鹌鹑必不罢休。

    那也就更别提再叫宋太太与肃宁伯府做亲家了,她韩宓哪里还能改得了宋老三和赵明美的命运?

    韩宓便转头抛给宋千红一个赞成的眼色,分明是赞成宋千红管得住嘴;只是那肃宁伯既然打过她与宋千红的主意,将来也不能叫这人太过舒坦就是了。

    宋千红看懂了韩宓的意思后,不由得掩口笑起来;又由此回想起了通州庄子上的那几日,赵明美那两个庶兄庶弟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两个可用之才。

    她再看向韩宓的目光就又多带了几分赞赏,还带了两分羡慕;宓姐儿明明才十二岁,却如此深谙用人之道,倒比她这个年长两岁的还强呢。

    宋千红也就趁机与宋太太商量道,既是韩老太太来了,等温靖侯府替韩老太太摆过宴席,咱们家是不是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宋太太顿时抚手而笑:“说起来这京城各个大宅子的老夫人老太太,我也真是见过不少了,可我偏偏还就是和宓姐儿的祖母最聊得来,这宴席不摆怎么成!”

    韩宓亦是笑起来,直道她祖母也说过类似的话:“就在我们从通州坐着马车回京城时,我祖母还提起您来,整整夸赞了伯母一路呢。”

    韩宓当然要为自己祖母造些势,只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等她娘顺利生产了,小弟弟也一天天长大了,她也不想叫祖母再回登州乡下了。

    她今年都十二了,顶多再有三四年便要嫁人,到那时她弟弟也才三四岁不是?

    朝中各派的党争又不是三五年便能落听的,那可是永远无休止的争斗,谁知道哪天又有人盯上她的好父亲,还早就清楚她父亲好色的软肋,也便将他一个拿捏一个准儿?

    那若是家中只指望她娘一个人,她娘哪里忙得过来?还不是有空教养弟弟就没空抵抗虎狼,转手去抵抗了虎狼,又容易忽略了年幼的弟弟?

    韩宓倒是早就清楚,以她父亲的地位,远远不值得哪个派系拉拢或是被人当成心腹大患。

    可是谁叫他将来既是温靖侯世子的岳父,又是她大舅舅这位权臣的妹夫呢?

    她二舅舅倒是马上就到京城了,可二舅舅也不能在她家里过日子、整天帮着她娘看住她爹啊……

    她就丝毫都不曾推拒宋家母女的好意,便将宋家也要给她祖母摆宴的事儿主动答应下来,如此哪怕她那位好父亲再怎么曾经不重视祖母的意见,将来也不得不重视了

    。

    她祖母可是经常出入勋贵高官之家、见过许多大世面的人了!她父亲哪里还敢再将祖母只当成乡下老太太!

    “只是话既说到这儿,宓姐儿才想起来,我倒忘了先替我家祖母和母亲邀请宋伯母和千红姐姐了。”韩宓略带羞涩的笑起来。

    连温靖侯夫人袁氏都给韩家递了话,说是要请老太太上门做客去,眼下宋太太母女也提起来了,怎么她这个主人家却忘了,自家才是最该最早设宴的那个?

    “好在眼下春光正好,也不用特地选日子,等宓姐儿回了家便叫人给您和千红姐姐送帖子来。”

    宋太太连连点头应是:“老太太来了本就是好事一桩,你们太太的身孕又养得不错,那孙寡妇又进了阎罗殿,确实很是该好好庆祝一番,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喝它个不醉不归。”

    说起来就在苏老太爷还未致仕时,宋将军可没少吃那老东西的亏,被那老东西也不知弹劾过多少回了,却桩桩件件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不是说宋将军不该可着自己的子侄提拔,便是骂他带着宠妾随军。

    若不是宋将军向来战功赫赫,那宣大边关不能少了他,说不准早就被苏家那老东西弹劾成平民百姓了!

    因此上宋太太如今清楚得很,也高兴得很——孙氏这一死,或许就是苏家开始没落的先兆,苏家过去向来都仗着家风清正立足,今后再也不能够了。

    要不然她又怎么会仅仅为了帮何氏出口气,便答应叫自家的娘子军出马,去那孙氏的补品铺子门口喊了好几日的冤?还不是宋家也有一口恶气要出呢……

    这时宋太太也就想起自家女儿与她讲过,说是宓姐儿打算在通州码头附近做个仓房生意。

    她就笑问韩宓道,既是那孙寡妇已经没了,苏家说不准便要将她的几家铺子都出兑了去,毕竟那几家铺子的名声已是坏得不行了。

    “宓姐儿怎么不选接几个铺子这条路,刚好能趁机再出几口恶气,却偏要做什么大仓房?”

    韩宓既是不怕宋太太与她抢生意,更不怕宋太太怀疑她的消息从哪里来,也就索性将自己的缘故直说了,说是朝廷过几年可能要开海禁。

    想到何氏的二哥本就在临海做官,宋太太闻言便已是信了,当即就决定这买卖她入伙了:“正好过几年给你千红姐姐做嫁妆,你们小姐妹将来和在一起打理生意也便宜。”

    眼见着宋太太说罢这话便要去拿银票,韩宓连忙笑着阻止道,她只是提前说一声,眼下还远远没到使钱的时候:“等到了合适时机,宓姐儿自然会来跟伯母要银子。”

    ……既是在宋家又一次提起了这块地,等韩宓与庄岩离开宋家后,她便在路上又给庄岩仔细说了一回,也好叫他知晓她对那块地势在必得。

    “因此上最迟等那块地收了秋,岩哥哥可别忘替我打发几个人去通州探听一番。”

    “万一那家刚好遇上什么为难招展的事儿,正要卖地换银子用,也就顾不上祖训了呢?”

    她是跟庄岩说过那块地的东家太过遵循祖训不假,也便从来都没有过卖地踢产业的打算;可她也说了“万一”,想来庄岩也不会怀疑她

    。

    庄岩笑着点头道他知道了——若在过去他或许还会犹豫一番,倒不是他信不过宓妹妹,而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凡事也需要自己的一番判断。

    可就在前不久,宓妹妹不就给他出了个好主意,叫他派出暗卫径直去了天津卫秘密查实孙氏的下落,而他的人也果然是在天津卫要了孙氏的性命?

    别看孙氏只是个五品同知的寡妇,这条命看起来无足轻重,可她背后的苏寅生、孙连堂乃至孙连堂的恩师秦阁老,哪一个不是极难对付之人!

    也就是孙氏这一死,苏寅生再妄想与平乐长公主打太极,迟迟不从四武营的总兵之位上退下来,这就不能够了,这便已是一大胜利不是?

    而那秦阁老一派中,眼下又只有苏寅生这么一个高位武官,等苏寅生致仕之后,单只靠着手下一众文臣,秦阁老还能扶助三皇子蹦跶出什么大天来?

    韩宓却是一眼便从庄岩的脸上瞧出了他志得意满的微笑,心头不由一凛。

    要知道前一世的温靖侯父子便从不曾将秦阁老一派看在眼里,最终才吃了对方的大亏!

    这就更别提眼下的庄岩已是旗开得胜了一回,这还比前世早得多,那他从今往后岂不是更会轻视那些秦派文臣了?

    她也就顾不得自己是否真正探寻到了庄岩这微笑背后的意味,更顾不得自己可能会暴露更多,就沉声提醒起他来,说是眼下不过才跟孙氏索了命,苏寅生终归还没致仕,岩哥哥可不要高兴太早。

    “等那孙氏的丧事在苏家庄子上发送罢了,苏驸马和平乐长公主两口子也真正因此撕破脸,长公主无论如何都要逼着苏驸马践诺致仕,再将那四武营的总兵之位腾出空来,我和岩哥哥再为此浮一大白也不迟。”

    他今年才刚十四岁,正是年少轻狂,可她却是两世为人,此时不出言惊醒又待何时!

    庄岩闻言亦是一凛,脸上的笑容也因此迅速凝结,继而被他深深掩藏起来;取而代之的便是他深深望向韩宓那一眼,目光中既有庆幸,却也不乏尴尬。

    庆幸的是他的确有些喜悦形于色,这喜悦又未免太过早了些,好在有宓妹妹提醒他。

    尴尬的是他竟然还不如宓妹妹冷静,也怪不得连母亲这几日都看出了他的浮躁,今日一早还告诫了他几声。

    “岩哥哥不会生我的气吧?”韩宓将他的尴尬看在眼里,难免有些忐忑。

    她也知道他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呢,方才怎么就不能温柔委婉些?反而倒像是居高临下的指责了?

    谁知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摇晃起来,直道宓妹妹这几句沉声喝止好得很:“我母亲今早就跟我讲过,不论朝廷派别如何更迭,党争永远不止。”

    可惜他才用了短短半日便将母亲的告诫丢到了耳后,若不是宓妹妹这几句喝止,他恐怕就得叫母亲失望了,也叫宓妹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