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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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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枳繁左顾右盼,“你是说这些全是容与做的?”

    “差不多。”七阙不明白枳繁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大部分是上神做的,也有收集看管的其他神器。”

    “你别吓我。这里大到白玉火凤雕塑,小到闺中女子发簪,全是他做的?”

    “如你所言。”七阙耸耸肩,“难道你不信?反正至今我还不知道上神不会什么。”

    枳繁一脸黑线,道:“他总不会连女工都会......”

    七阙手一拂,远处的帘幔展开,上面飞丝走线,以各色天蚕丝秀出无数山川河流。枳繁先前进来时就看到了,只以为是副锦帛水墨画,那针法太过细腻,整幅绣品又轻盈如纱,谁知到竟然是绣出来的。

    “你,不会告诉我......”枳繁指着帘幔。

    “上神绣的。刺绣嘛,很难么?”七阙此时的表情颇得容与真传,下颔微抬四十五度,挑眉眼神向下。容与鄙视什么时就是这副显而易见的模样。

    枳繁咽了口唾沫,难不难不知道,反正给她八万年她也绣不出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容与拈针绣花的模样,抖了几下,微冷。

    “呵呵......上神,真闲。”枳繁看着这些东西,咬着手指。容与的爱好,有点特殊啊。

    七阙早已习惯,拂拂□□上的尘埃,道:“否则呢?那帘幔上绣的是四海八荒,神界各处。你去仔细看看准能找到崇吾山。他用了九百多年游历每一处,先是画,之后嫌画易褪色干脆就绣下来。”

    “绣这个干吗?”枳繁灵光一闪,“难不成是要用来遮天蔽日?就像女娲用灵石补天那样容与用这个?”

    “瞎说什么。喏,你不看到了,窗帘遮灰嘛。小不点儿,等你活到他老人家的年纪也是如此。”七阙见枳繁发呆,猛弹一下她的脑袋。

    枳繁捂着头,道:“切~我才不会喜欢刺绣这种无聊的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七阙小声嘟囔道:“时间的力量是任何生灵都无法估量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唉——反正你要是活得够久就会明白。当时间再没尽头,你不用学都自然而然会了这一切,也会喜欢上曾经觉得很无聊的事,因为比起它们,活着本身就更无聊。”

    “反正我是不会嫌自己命长。”枳繁眼睛瞥到那幅刺绣,一阵痛心疾首——容与不仅把男的全比下去了,还能把女人给比下去。想想自己总寻思机会表现一番,看来是颇有些多余。

    七阙不再与枳繁废话拉着她就走。

    “且快下去,上神责罚你倒没什么,别让我毁形象。话说自从你来了我精明干练的光辉形象就黯然了不少......”

    “哪有精明干练,那是没来之前我心中对你的幻想,来了之后......”

    “如何?”七阙抬手一摸额发,“是不是益发光辉?”人有人的志向,神也有神的志向。比如七阙的唯一志向就是成为神界首屈一指的......男特助。

    “呃......”枳繁想着七阙为人不错,纵然心智有所欠缺纵然人觉得他的年岁除了记数没其他作用外.....枳繁本着友情至上的原则,笑道:“我发现你很有童心,和我一点代沟都没有。哈哈哈......”

    七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多少万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当面如此盛赞。看来自己虽然活得年头有些多,心态还挺年轻,颇得小姑娘好感。

    枳繁下了山崖就撞见郁垒,刚好袖里的锦囊掉了出来。枳繁看了一眼就再不想看第二眼,捡起来就塞给郁垒。

    郁垒看着手里的锦囊,道:“好好的,你绣鸭子和木棒给我干什么?”郁垒眼睛一亮,“你也觉得上回的烤鸭很好吃是吧?我就说嘛我的手艺是很好的,唉你再喜欢也用不着这样搞个纪念品嘛。”

    枳繁好心提醒道:“这是比翼鸟和连理枝......当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枳繁认真瞅瞅,她绣完后看了三四天还是瞧出了几分神似的。

    郁垒看看锦囊又看看她,摇头。

    “算了。”枳繁忍下敲郁垒的冲动,拍拍他的肩,“过两天我走了,这个就送你睹物思人吧。”枳繁叹口气走开,庆幸没送给容与。和他比绣工,自己也就差个几十万年的火候。

    三天后开始考试,枳繁了自己的衣服,装一件唉叹一声。

    “小姐,你够了没?七件衣服你收拾了整整一上午,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哀痛干嘛?”

    枳繁再次抓狂吧衣服乱扔一气,道:“可我这次回去就说不定回不来了。南辰不会一直让我待在这里的。”或者再使出什么更贱的招数让自己交换。

    蛮蛮心道枳繁真真是个不知满足的神:“你原来不是说看上几眼就满足吗?如今看也看了,还超额地看星星看月亮,也够了吧?”蛮蛮年纪虽轻却很是懂事,做梦这种事吧总要有个限度。容与是枳繁的梦,既然是梦那便只可远观不可近玩,早早按举父的嘱咐把她带回去相亲才是正道。据说这次举父可是动了大手笔安排出一场阵容十分了得的,相亲。

    “你个小间谍,就知道听我爷爷的话。”枳繁双手托着腮,“我又不是修仙修上来的凡人,哪能六根清净。”万物皆有定数,凡人想通过修炼长身不老羽化成仙都必须付出代价,辟谷挨饿,绝情绝欲都是必修的工夫。神就不用了,天生如此用不着修这种倒血霉的道行。

    蛮蛮催了几声快些,本来早上就该出发的,活活让枳繁拖延到现在,上神出门还未归来枳繁不愿意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南辰那时把枳繁扔在这里并未说时限,只是如今莲子也摘了,饭也做了,上回去归来居紫玉笛也以修复如初。这样一来两人着实再没什么纠缠。枳繁重重拍了一下脑门儿,上次在归来居竟然没想到把容与的陶偶花瓶什么的随便砸一个,困在涵虚宫个三五百年才好。枳繁转念又一想,当初还觉得进涵虚赎罪这由头有些丢人如今反倒巴不得多犯几次罪,这没皮没脸的功力是又上了一层楼。